[原创]【叶西】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G，青年叶×少年西）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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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跑题？

青年叶×少年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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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暖空，素月流天。

薄雾笼罩的海，如美人静卧在侧。

美人蒙在面上的白纱，掩得住半数风华，却掩不住那温柔明亮的星光。

而月下这两人却俱是向来不解风情的剑痴，哪里有闲心管美人那双星眸里究竟含着多少露水。

“今夜有兴致看海？”

这声音比往日沙哑了些许，却是他格外熟悉的，听了这声音，随着海潮平静下来的心再一次激烈的跳动了起来。

西门吹雪闻声回头，叶孤城就站在他身后两尺远的地方，在叶孤城出声前，他竟丝毫未曾察觉。

于是西门吹雪只花了片刻反思自己的大意，便转瞬将之抛到脑后，“明日便走了。”

他在白云城逗留了数日，已将早先的计划忘得一干二净，总想多留几日，他往常甚至连话也不愿多说一句，此番见了叶孤城却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叶孤城目光越过西门吹雪肩头，望向白雾笼着的海，他自幼就长在这海边，见过她的许多模样。

哪怕此刻她安静的宛若玉石雕琢的美人，在自己第一眼望见的，也是美人那双眼眸中暗藏的波澜。

他突然好奇，西门吹雪眼中的海，又是怎样的，他会喜欢生活在海边么，于是他便问了，“这海如何？”

“恢弘大气，就像你的剑。”西门吹雪转回头，目光投向迷雾下的海洋，他来到白云城已经有些日子了，可还是第一次来到这片海滩，这是叶孤城练剑的地方。

他沿着海岸线慢慢走过来，将目光所能看到的一切都收进眼底，哪怕是岸边破碎的礁石都不曾放过，心中有了隐秘的快乐，或许他是除了叶孤城之外，第一个见到这一切的人。

叶孤城无言地凝视着这个少年，这世上有许多人为他的剑惊叹，而他从未在意过任何一句，但西门吹雪的话总能很轻易牵动他的心。

他甚至不用说话，只需用那双率真的眼睛望着自己，就会……

西门吹雪没得到回复，转回头，只拿一双倒映着星月的眼睛问叶孤城他说的有何不妥。

就像现在这样，心脏搏动的声响盖过了海浪拍击岸边的礁石。

“我的剑，不只有恢弘大气，并不比你的剑招正大多少，同样出手便绝不留情。而你以现在的剑法，要赶上我还需练几年。”

话语中并没有骄傲的意味，平平淡淡，就如在谈论明早要吃些什么。

西门吹雪并没有失落，更没觉得叶孤城是在小视他，他的眼睛更亮了，他想起了他看到的那些礁石，还有那上面残存的被剑气劈裂，劈碎的痕迹。

那是叶孤城不曾向他展露过的另一种招式。

“你在自创招式？”

“好眼力。”叶孤城的目光突然闪动了一下，就像石子入水荡起了一阵涟漪，他果然没有看错，西门吹雪是特别的，为剑而生，对剑比旁人敏锐百倍、千倍。

他突然很高兴，天下之大，世人之奇，剑法出众者，不知几何，可从未有一人如此懂他的剑，也从未有一人如此懂他。

西门吹雪眼中含了笑意，他的眼光自然很好，不仅好，还格外挑剔，寻常的剑入不了他的眼，寻常的剑招、寻常的剑客也入不了他的眼。

而叶孤城偏偏很合眼。

剑法，武功，相貌，风姿，都是这世上罕有的。

最叫他欣喜的是他们是相同的，这世上没有任何人的心灵与灵魂比他们更契合了。

可西门吹雪此时并不清楚这世间如此之大，以至于找一个生性相同的人困难到了极点，只以为自己仰慕的是那辉煌的剑势，“日后我会看到那一招。”

叶孤城不禁为之愕了一愕，明锐的目光也为之一暗，“你只有这一句话么？”

西门吹雪眨了眨眼睛，道：“难道你此刻便会向我演示那一招？”

“虽不能演示，却能告诉你我是从何得来的，可你既然不问，那我便不说了。”叶孤城目光中带了些许狡黠，竟忘了他还是个没开窍的少年人，转身便走，“明日风浪大，早些歇息吧。”

西门吹雪呆在原地眨着眼，追了上去，“为何？”

叶孤城目光从海上移到天上，南方的夜空中，星月争辉。

“月经于箕，明日多风。”

“你还擅于星象？”西门吹雪望向天际，他对这些杂学仅仅是接触过，并不能很好地使用它们。

叶孤城淡淡道：“几代生长于此，经验之谈而非所学。”

“可你并不需要这些经验，”西门吹雪跟在叶孤城身后，踩着他留在沙滩上的脚印，两人走过，却只在细沙上留下一人的足迹，“一城之主所学的，总不该与日日出海的百姓相同。”

叶孤城停下脚步，转过身，“因而？”

“因而你特意去研究过，”西门吹雪站定，虽然是推测，但他语气缓和，像在陈述一个事实，他有点喜欢上这种感觉，从蛛丝马迹去推测叶孤城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将脑海中粗犷的人物画一点点填得满满当当，“而值得你特意关注的，自然与你的剑有关。”

叶孤城目光停驻在西门吹雪脸上，转而笑了，笑声清朗，破了夜的寂静。“这可是你猜的。”

西门吹雪怔了一刻，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叶孤城笑，自然未曾想过心性孤僻冷酷的人笑起来竟敛去了所有的冷意。

而叶孤城笑起来是真的好看极了，就算让他自幼见过的所有美人都站在身旁，也不会分去一丝一毫的目光，“你确实没告诉我。”

叶孤城抬头望着那一轮明月，西门吹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点点推测着。

“日月之行，各以其叙。化入剑招中，气势恢弘，等闲莫能匹敌。”

“正因此，它还未出世。”叶孤城默认了他的判断。

西门吹雪目光灼灼，这样的剑法本就是绝世无双的，自然不会轻易被创造出来，但他相信叶孤城能做到，举世无双的剑法也只有举世无双的人才相配，“待它出世，我定要一见。”

叶孤城不置可否，他既想让西门吹雪见到他构想中毫无破绽的剑招，又不想西门吹雪见到，他练的也是杀人的剑法，失了杀意的剑招可算不得天下无双。

西门吹雪注意到叶孤城骤然低落了几分的情绪，虽不知缘何而起，但他并不喜欢叶孤城那明亮的眸子黯淡失色，转而问道：“叨扰了数日，我还有个困惑，城主可愿解惑？”

“你说。”

“你对每个上门的剑客都这般耐心么？”

这个问题西门吹雪憋了许久了，他可不认为叶孤城有功夫指点每个上门挑战的家伙，但他想听叶孤城亲口对他说自己是特别的。

“不，”叶孤城目光一转，就在这片刻之间，他目光中已换了许多种情绪，“通常我会破了他们的剑招，再叫他们回去练上十几二十年。”

“哦？”西门吹雪目光一亮，难得升起了比较的心思，“那你要我再练多少年？”

叶孤城的脸冷了下来，语气也森严了许多，“你是个异数，该我问你，你要我等你多久。”

海风起了，吹得人从心底生出凉意。

西门吹雪目光凝重了起来，他感觉气氛变了，可他有些无措，只得给了叶孤一个模糊的期限，希望能令他满意，“不会很久。”

“希望如此。”叶孤城拂袖而去，语气和离去的姿态，怎样都不像是高兴的模样，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可谁知这心比精铁还坚硬寒冷的家伙何时能捂热乎。

西门吹雪愣愣站在原地，困惑叶孤城为何突然生起了气。

月光仍旧挥洒在他的脸上，多年未曾改变。

直到那天夜里，下人忙碌着备好一桌茶点，供他赏月时享用。

西门吹雪这才恍然，不知何时他竟养成了赏月的雅兴，久到成了万梅山庄习的常例。

旧的困惑终究解开了，新的却随之而来，求助般的眼神望向了照料他长大的管家。

“庄主有何吩咐？”

西门吹雪一边理着思绪，一边缓缓开口道：“我错过了一个喜欢的人。”

管家老神在在，“可是三年前？”

西门吹雪目光亮了起来，脸上多了些期许，年长的老人总是有些经验之谈的。

“那年庄主回庄后便开了赏月的惯例。”

“可有法挽回？”西门吹雪并不想听老人家化身侦探，如何破案，他只想知道他还有机会么。

老管家眉头一皱，被打断了絮叨，有些难受，三年已逝，人又能等多久？他并不看好庄主这段埋藏已久的情感，“天涯何处无芳草？”

西门吹雪望着夜空，这轮月亮仍旧是圆的，可总觉得不及那一晚明亮，“可天上只有一轮明月。”

这就难办了，管家捋了捋胡须，“那人可有婚配？”

西门吹雪摇了摇头，他们仍旧保持着书信交流，叶孤城自然是没有，若是有他必然是最早知晓的那批人。

似乎还有周转的余地，“那庄主即刻启程去见一面吧。”

西门吹雪一瞬间想了许多，脸色变了又变。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担忧，管家捻起过来人的腔调，“月有盈缺，可四时亦然有序，岂有不再圆的月？”

西门吹雪的心反而平静了下来，默然垂首，半响突地抬起头来，“准备车马船只，我要出海。”



（2020-0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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