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風雲｜雲風】莫測（G，兩小無猜）完

●給血太的生日禮物 @血清素
 
PS.遲鈍風和挫折雲的傻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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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雲】
 
世人皆知，有不哭死神之名的武林傳說，向來以難以捉摸的脾性與變化多端的心思，讓中洲人民聞風喪膽，每次面對天氣神話之一的本人，除非身旁也有另一個存在負責氣氛上的緩和與幫襯，其他時候管他是單槍匹馬還是人多勢眾，只要親身直面過武林神話巔峰的氣場和威嚴，無一不是戰戰兢兢的配合、惶惶恐恐的附和，在他那甚少有明顯情緒起伏的表情下，那猶如踩在薄冰之上的恐懼，那猶如踏在深淵邊緣的驚駭，沒有誰能實際克服生存上的本能，去讀懂步驚雲內心深處真正的想法。
 
——除了那個由始至終都不離不棄，堅定地陪伴在他身邊的某個人。
 
對於步驚雲和聶風來說，成名後就死死綑綁在一起、分也分不開的他們，那超乎尋常的默契度和習以為常的合體技，選擇挑戰其中某個人稱之為卑鄙，不敢單挑力抗兩個人可以說懦弱，這在風雲都成了氣候的現在和將來，已經成為了武林人士眼中口中心中，絕對定理和注意事項，是公平公正且不容置疑的準則。
 
但沒有人知道的是，在很久很久以前，風中之神和不哭死神都還很年幼，尚未成長到能背負天下、承擔責任的那時候，屬於步驚雲和聶風共同擁有的過去，到底經歷過什麼樣的事情，才會產生這般難以被他人破壞介入的羈絆，造就了如今的風雲傳說。
 
曾經的他們可以說是家庭和性格完全相悖、差異極大的兩個少年，而在兩人因為宿命離開親生父母，於天下會相遇相識後，他們一起褪去懵懂和青澀，一起渡過許多悲歡離合和困難險阻，所有的脾氣和稜角也都在相處中逐漸磨合到極致，填補了彼此的缺陷，接納了彼此的缺點，成為往後直到永遠的未來，互相認定對方的淵源起始。
 
並以風雲合璧的美名，挾以不哭死神與風中之神之勢，縱橫天下，鑄就傳奇，到最後甚至願意為了某個人一直以來所嚮往的平淡生活，做出任何人都想像不到的決定。
 
遠離紛爭，退出江湖，歸隱天山，攜手偕老。
 
然而最初的他們——
 
“雲師兄？”
 
在拜入天下會後，從小就作息正常的聶風，很容易就習慣了每天晨起去議事堂，聆聽雄霸的教誨和安排，並努力讓自己早日達到兩位師兄的成績，期望能盡快修行到秦霜和步驚雲那樣，能外出任務和輔佐師父的境界。
 
而現在剛滿十歲的聶風，在踏進議事堂的時候頓了頓，淺淡色的瞳孔愣愣的看著已經消失三天，此刻終於出現在他面前，據說是被師父派去執行清剿任務的人，渾身沾附著濃厚的煞氣和鋒利的殺意，凜冽，尖銳，沉重，而因為對方的存在，強烈的鐵鏽味一點一滴的擴散開來，具現化般將他的視野整個染紅。
 
步驚雲難得在晨會開始前就乖乖的待在原地，在解決完雄霸交代的任務和要求後，他不知為何有種想要趕快看到某人的衝動，就像只要注視著那雙真誠率直的眼睛，自己內心所有的壓抑和煩躁就能得到緩解。然而當步驚雲匆匆趕回天下會，發現時間尚早又懶得整理衣著，就決定直接等在議事堂，閉目養神的他卻在真的看到想見的人後，只是面無表情的輕輕瞥了對方一眼，然後默不作聲的用眼角餘光，偷偷瞄著聶風走進來站在平時的位子。
 
他的臉色莫名沉了沉。
 
步驚雲沒有錯過對方那瞬間的錯愕和緊張，聶風進來議事堂時那猛然睜大的眼睛，在外頭熾熱的陽光照耀下是那麼的清楚，他彷彿能看見那個內心柔軟、溫和善良的少年，是如何看待滿身浸泡著血腥氣息的自己，是厭憎嫌棄，是反感噁心，是恐懼害怕。他竟然忘記了，當初雄霸教導他們師兄弟三人的第一堂課，就算是對於兇殘的噬人野獸，對於手上流逝的生命和餘留的溫度，聶風也是表現出很明顯地抗拒和難受，那慌亂卻故作堅強的模樣，悄悄烙印在步驚雲的眼底，滋生出了些許讓人心疼的憐惜。
 
在整場晨會中，聶風好幾次以為沒人發現的，偷偷覷著身旁安靜沉默的人，感覺三天不見他的雲師兄好像變得有些憔悴了，原來對方是去處理那些為禍山下村民的賊人匪類，聽著師父大為稱讚步驚雲的手段和武勇，聶風不由得感嘆對方的智慧和力量，期望自己也能早點達到師父的標準，然後可以像他的雲師兄這樣幫助到別人。
 
小小的少年面對在這樣的環境中，對於早一步實現目標的人，會心生欽慕是必然的現象，但是佩服歸佩服，懂得察言觀色的聶風，暗中看著步驚雲身上的傷勢，也是忍不住替對方感到擔心，雖然步驚雲每次在他面前總是不會露出好臉色，但是聶風知道他的雲師兄此刻好像不太對勁，表情比平時還要凝重沉悶。
 
是不是哪裡覺得疼、覺得痛、覺得不舒服？還是有甚麼地方不好跟師父明說的？
 
他太過專注於剖析步驚雲的異常，以至於沒有注意到前方屬於雄霸的無奈視線，身為獨身照顧三個熊孩子的師父，看著皺了皺眉咬了咬唇、百思不得其解、面露擔憂的聶風，又看著認真放空神遊、沉浸在自己小世界中、面露異色的步驚雲，再看著左瞧瞧右瞄瞄、不知該如何出聲、面露尷尬的秦霜。
 
——覺得自己真的太難的雄霸，只能無奈的揮了揮手，把晨會散了。
 
揚起的披風在空中翻騰出濃重的黑雲，那樣死沉，那樣急切，那樣匆促，彷彿在逃避著什麼，看似鎮定的將所有不開該展露的情緒埋藏起來，卻掩飾不住在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逐漸靠近時，他心底深處湧現的一絲絲慌張。
 
風師弟應該很討厭他，步驚雲忍不住這麼想，或許他這樣的人不該靠近這和煦的暖風，免得用那些骯髒的血色，汙染了那份純粹。
 
看著聽到結束晨會後，打算立刻離開的步驚雲，聶風那瞬間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到底想要幹麻，身體卻已經誠實的向那道沉穩的背影追了上去，感覺到雲師兄像是察覺到他的動作而停下腳步，聶風鼓起勇氣伸手想要抓住那飄盪的披風，最好是可以攔住步驚雲，好讓他能把人拉去風閣看看傷勢。
 
“別靠近我。”
 
“雲師兄……”
 
聶風伸出的手因為對方的拒絕，不知所措的停頓在半空，他怔怔的看著步驚雲的背影，內心有些迷茫，有些困惑，甚至還有些委屈。
 
雲師兄還是不喜歡他，聶風忍不住感到難過，可能他這樣的唐突會讓對方覺得自己很煩，但又不希望彼此的情誼那麼疏離陌生。
 
彷彿對身後的情緒變化毫無所覺，步驚雲冷漠的轉身邁步離開。
 
他，是不是又傷到對方了。
 
冰冷刺骨的寒意不斷侵襲著步驚雲袒露的身軀，任由瀑布的激流擊打著、衝撞著、沖刷著他的意識，步驚雲緊閉著雙眼，凍徹心扉的感覺彷彿穿透過肉體直接作用在靈魂上，他忍不住想起離開議事堂時，聶風那低低的輕喚裡所蘊含的情緒，惶恐不安，倉皇失措，讓步驚雲差點忍不住想轉過身，去撫平對方聲音裡的哀痛，他甚至願意——
 
猛然張開點眼睛漆黑深沉的看不見底，連帶著清澈水面上所倒映的臉孔，在不知不覺間變幻成了另一張溫潤清秀的面容。
 
“……”
 
而那張臉的主人，正是趁著步驚雲在瀑布裡思考人生的時候，偷偷把乾淨的新衣服，還有向師父撒嬌討來的上好療傷，整整齊齊放在岸邊，然後悄悄躲在一旁的樹林裡，看著步驚雲盯著那堆東西，沉默的無言了數分鐘之久後，確定對方有認真收好放進懷裡，聶風望著那慢騰騰的背影，琥珀色的眼睛變得亮晶晶的特別好看，映襯著他那笑彎的眉眼更加生動迷人。
 
那時候笨拙的少年雖然還不懂得，初初萌芽的情愫所代表的意義，卻又本能的會想要向對方索取、會想要替對方保留，一個關心，一個問候，一個擁抱，懵懵懂懂，磕磕碰碰，進進退退，就算被拒絕，就算被傷害，就算被誤會，但只要存有在乎另一個人的心，就一定會理解為了彼此的那份美好。
 
“雲師兄？”
 
聶風哭笑不得的看著被綁住四肢，然後被步驚雲扛在肩上搬回來的小鹿崽，那黑溜溜的大眼睛，在他幫小傢伙治療的時間裡已經熟悉，正淚汪汪的，瀰漫著可憐弱小無助的情緒，跟他四目交接的控訴，某個白髮大魔王的暴君式殘忍行徑。
 
“找回來了。”
 
“不是，牠的傷已經好了，我只是擔心牠有沒有安全回去而已。” 
 
都說雲心最是難以預測揣度，讓人無法適應，但其實冰心太過剔透晶瑩，才更加讓人莫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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