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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原创]【叶西】回溯（G）完结
2021-04-19, 11:55
✿ 转载自LOF（作者：素素的甜饼小铺）✿
✿【文章出处】✿
冷月西斜，素来静谧的万梅山庄里，若有若无的笛音轻轻飘荡着。
低沉的声音在守夜人耳畔突然响起，引来了一个又一个哈切，守夜人眼皮挣扎几下，终于还是彻底垂下了。
一梦经年，西门吹雪恍惚听到熟悉的笛声，真实得仿佛跨过了生死，从那个久远的年岁传来。惊醒的他伸手摸向身旁的寒铁剑，感受着剑上那刺骨的凉意，面色渐渐染上寒意。
他披上外袍，手持寒铁剑，走出房门，也顾不得夜深霜重，便循着那不成曲调的笛声去了。不经意间他抬起头来，目光凝重了几分，此时此刻明明并非月望，中天却悬着一轮圆月。月华似水，却没掩住那诡异的点点星光。
不由握紧手中的寒铁剑，作为一名剑客，舍弃贯用的佩剑宛若自断手足，而西门吹雪早入无剑之境，何种佩剑于他，与世间万物于他并无区别。
万梅山庄的梅花很美，大多是朱砂梅，鲜艳的红色装点了塞北凛冽的寒冬。他从前喜欢在梅林练剑，随着剑气纵横，那艳红的花瓣撒落在洁白的雪地上，美得宛如剑刃割破喉咙，喷溅而出的血花一般。
可万梅山庄里有一株梅树是与众不同的，那是一株绿萼梅，从前便是万红从中一抹白，格外引人注目，可自从那年，这树仿佛枯死一般，多年间未，曾开过一朵花。
待西门吹雪寻至梅树下，四下空无一人，闭目聆听，这笛声竟是从眼前梅树的枝干中传出来的。
原本死气沉沉的梅树竟在他眼前泛起生机，绿芽探出头来，花苞满树，一阵冷香弥漫，满树花苞同时绽放。笛声愈加清晰，可与陆小凤的荒腔走板媲美，果真是……难听至极。
“你，可愿，见他？”男女莫辨的声音环绕在梅树四周，西门吹雪知晓那个“他”指的是何人，除了叶孤城，别无他人。
西门吹雪大抵是想见叶孤城的，想与叶孤城堂堂正正地比试一次，哪怕死在他剑下也无怨无悔。有些事，他想听叶孤城亲口告诉他。
“可愿，再见他？”
……
“可愿？”轻飘飘的声音钻进耳朵里，爬进心里，挠了又挠。
他本以为叶孤城成全了他的剑道，他成全了叶孤城的死，如此这般便互不相欠。却未曾料到紫禁之巅后的日日夜夜，叶孤城这三个字竟成了自己的心魔，无法摆脱。
有情道牵绊了他的剑，无情道成就了剑神之尊，与其说他因叶孤城入了无情道，倒不如说他因叶孤城的死入了无情道。总归是他欠了叶孤城的，承了这份情，却是一辈子都还不上了。
“要我做何事？”
“睡吧……”
笛声变了调子，刺耳的声音直直击中大脑，西门吹雪一阵晕眩，昏昏沉沉地倒下，只觉落入一个带着寒意的怀抱。
再次醒来，已是合芳斋中，得知日子正是紫禁之巅前日。依稀记得陆小凤曾提过，这时叶孤城尚在白云观中，便着人备了马，一路奔白云观去了。恰赶上陆小凤前脚刚走，叶孤城还没来得及离开之时。
叶孤城见了他眼底闪过一丝错愕，“西门庄主……”
西门吹雪自是明白论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十个自己绑起来都及不上一个叶孤城，也顾不得礼数直接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叶孤城，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听了这话，叶孤城脸上的苍白倒是逼真了几分。“你竟知晓此事。”
“是。”
气氛有几分紧张，西门吹雪笃定叶孤城不会在此刻与他动手，索性把想说的话全说了，“不得不做？”
叶孤城望向窗外肃杀的景致，“不得不做。”
“就因你是白云城主？”
听着西门吹雪含了几分怒意的话语，叶孤城竟笑了，“就因，我是白云城主。”
叶孤城松了口气，从未感到这般愉悦，至少在这世上除了叶孤城，还有一个西门吹雪，一个懂叶孤城的西门吹雪。
亲手为西门吹雪倒了一杯白水，见他只盯着着眼前的杯子，没有接，索性喝了半杯示意西门吹雪。正欲另寻一个杯子时，西门吹雪却取过杯子，将剩下的半杯一口饮尽。
气氛一下子尴尬了起来，两个人互相看着，谁也不肯先开口。
秋意已浓，瑟瑟凉风穿透破败的禅房，最终还是叶孤城先开了口:“庄主，时辰不早了，请回吧。”
“不。”
“……”
“既然如此，庄主可愿听我说些往事？我说完，庄主便离开这里。”他也没等西门吹雪同意便自顾自地讲了起来，其实西门吹雪听很多人讲过这些前尘往事。
可他没有打断，他想听叶孤城讲给他听，这般想，想了很久，虽然叶孤城讲得一点也不动听，淡漠的仿佛刚刚喝下的白水。
他就沉默得听着，忽然希望叶孤城的故事永远不要讲完，可以听到地老天荒。
可世间的故事总归会有结局，他替叶孤城倒了杯水，递了过去，他递得很自然，叶孤城接得也很自然。看着叶孤城接他手中的杯子，不由产生一个念头，他想让叶孤城活下来，他想带他回万梅山庄。为什么？或许是那株绿萼梅和叶孤城很相衬。
伸手扣住叶孤城的手腕，开口道：“叶孤城，你可愿放下，和……”话卡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
只因他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西门吹雪，此乃时光回溯，妄图改变，叶孤城便要魂飞魄散。”手指不由紧缩，叶孤城皱了皱眉什么都没说，叶孤城在等他把话说完，不知等到的是否是心中期待的那句。
可下一秒，西门吹雪放开了他，“城主，抱歉，我孟浪了。”说罢转身就走，叶孤城扯了扯嘴角，也是，不过自作多情罢了。
西门吹雪想的是什么？他在想，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必须再一次亲手杀了叶孤城，理由居然是为了叶孤城好，多么可笑，多么荒谬。
余下来的时间过的浑浑噩噩，宛如傀儡一般，直到他听到自己说话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原来又到了紫禁之巅了吗？他看着对面的叶孤城，突然觉得自己活得像个笑话。
手中的剑又一次穿透了叶孤城的心脏，连同自己的心脏也被贯穿，又疼又冷，胸口空空荡荡。
伸手抱住眼前这慢慢失去温度的人，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我带你走，我们一起回家。”
带着叶孤城的尸首回了万梅山庄，依旧葬在那株绿萼梅下，西门吹雪突然想喝酒了，他喝醉了，靠着梅树睡过去了。
饮酒过量，头疼得厉害，让他更为难受的是耳畔那笛声，真是，难听至极……
一只冰凉的手贴上他的额头，感觉好受了许多，努力睁开眼，见到的却是无比熟悉的白衣剑客。
“我喝醉了。”
“没有，那是梦里的酒。”
“所以我在做梦。”
“……”看着西门吹雪一副笃定的模样，叶孤城不知他该说着什么。
“真好，你还会在我梦里。”
“那，自此你大可天天做梦。”不知为何，面对西门吹雪，叶孤城总是能笑出来，“你说要带我回来，现今，我正在这儿。”
“果真是梦。”
眉宇间染上无奈，叶孤城俯下身，堵住了那人开口就是扫兴话语的嘴，心情微妙得好了几分。
唇齿分开，西门吹雪紧紧抱住眼前的白衣剑客，纵然凉意刺骨，他也再不愿放手。“叶孤城。”
“我在。”叶孤城冰凉的手指抚过他的眉眼，西门吹雪时常来树下看他，那时他伸出手，却只能徒劳穿过西门吹雪的身躯，什么也接触不到，什么也留不住。
西门吹雪捉住那双冰凉的手，拢在手心，“很冷。”站起身，握着叶孤城的手，想引他去自己卧房。
叶孤城却停下脚步，欲言又止，“西门，抱歉，我不能离开这儿。”
西门吹雪转过身，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叶孤城，想起莫名睡着前，倒进的那个带着冷香的怀抱，松开叶孤城的手，转身离开。
叶孤城偏过头，花瓣落了一地。
不一会儿他就再次见到了西门吹雪，一脸严肃地抱着一卷草席，一圈圈裹梅树主干上，动作小心翼翼。
“还冷吗？”西门吹雪直视他的眼睛，目光中满是毫不掩饰得关切。
“不冷。”
雪白的花瓣随风飘落，同满地艳红的朱砂梅花瓣混在一起，苍老的声音在叶孤城耳畔响起，“后生，莫忘了，三十年后，你来继承我这位置。”
叶孤城心底回应:“一缕残魂，承蒙前辈看中，孤城谢过前辈，三十年，足矣。”
三十年，足够他陪西门吹雪走过这一世，至于三十年后，世上没了西门吹雪，无论黄泉，亦或人间，身处何方又有何不同？
（2017.10.28）
#叶西 #叶孤城 #西门吹雪 #陆小凤传奇
✿【文章出处】✿
冷月西斜，素来静谧的万梅山庄里，若有若无的笛音轻轻飘荡着。
低沉的声音在守夜人耳畔突然响起，引来了一个又一个哈切，守夜人眼皮挣扎几下，终于还是彻底垂下了。
一梦经年，西门吹雪恍惚听到熟悉的笛声，真实得仿佛跨过了生死，从那个久远的年岁传来。惊醒的他伸手摸向身旁的寒铁剑，感受着剑上那刺骨的凉意，面色渐渐染上寒意。
他披上外袍，手持寒铁剑，走出房门，也顾不得夜深霜重，便循着那不成曲调的笛声去了。不经意间他抬起头来，目光凝重了几分，此时此刻明明并非月望，中天却悬着一轮圆月。月华似水，却没掩住那诡异的点点星光。
不由握紧手中的寒铁剑，作为一名剑客，舍弃贯用的佩剑宛若自断手足，而西门吹雪早入无剑之境，何种佩剑于他，与世间万物于他并无区别。
万梅山庄的梅花很美，大多是朱砂梅，鲜艳的红色装点了塞北凛冽的寒冬。他从前喜欢在梅林练剑，随着剑气纵横，那艳红的花瓣撒落在洁白的雪地上，美得宛如剑刃割破喉咙，喷溅而出的血花一般。
可万梅山庄里有一株梅树是与众不同的，那是一株绿萼梅，从前便是万红从中一抹白，格外引人注目，可自从那年，这树仿佛枯死一般，多年间未，曾开过一朵花。
待西门吹雪寻至梅树下，四下空无一人，闭目聆听，这笛声竟是从眼前梅树的枝干中传出来的。
原本死气沉沉的梅树竟在他眼前泛起生机，绿芽探出头来，花苞满树，一阵冷香弥漫，满树花苞同时绽放。笛声愈加清晰，可与陆小凤的荒腔走板媲美，果真是……难听至极。
“你，可愿，见他？”男女莫辨的声音环绕在梅树四周，西门吹雪知晓那个“他”指的是何人，除了叶孤城，别无他人。
西门吹雪大抵是想见叶孤城的，想与叶孤城堂堂正正地比试一次，哪怕死在他剑下也无怨无悔。有些事，他想听叶孤城亲口告诉他。
“可愿，再见他？”
……
“可愿？”轻飘飘的声音钻进耳朵里，爬进心里，挠了又挠。
他本以为叶孤城成全了他的剑道，他成全了叶孤城的死，如此这般便互不相欠。却未曾料到紫禁之巅后的日日夜夜，叶孤城这三个字竟成了自己的心魔，无法摆脱。
有情道牵绊了他的剑，无情道成就了剑神之尊，与其说他因叶孤城入了无情道，倒不如说他因叶孤城的死入了无情道。总归是他欠了叶孤城的，承了这份情，却是一辈子都还不上了。
“要我做何事？”
“睡吧……”
笛声变了调子，刺耳的声音直直击中大脑，西门吹雪一阵晕眩，昏昏沉沉地倒下，只觉落入一个带着寒意的怀抱。
再次醒来，已是合芳斋中，得知日子正是紫禁之巅前日。依稀记得陆小凤曾提过，这时叶孤城尚在白云观中，便着人备了马，一路奔白云观去了。恰赶上陆小凤前脚刚走，叶孤城还没来得及离开之时。
叶孤城见了他眼底闪过一丝错愕，“西门庄主……”
西门吹雪自是明白论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十个自己绑起来都及不上一个叶孤城，也顾不得礼数直接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叶孤城，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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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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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孤城望向窗外肃杀的景致，“不得不做。”
“就因你是白云城主？”
听着西门吹雪含了几分怒意的话语，叶孤城竟笑了，“就因，我是白云城主。”
叶孤城松了口气，从未感到这般愉悦，至少在这世上除了叶孤城，还有一个西门吹雪，一个懂叶孤城的西门吹雪。
亲手为西门吹雪倒了一杯白水，见他只盯着着眼前的杯子，没有接，索性喝了半杯示意西门吹雪。正欲另寻一个杯子时，西门吹雪却取过杯子，将剩下的半杯一口饮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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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已浓，瑟瑟凉风穿透破败的禅房，最终还是叶孤城先开了口:“庄主，时辰不早了，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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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庄主可愿听我说些往事？我说完，庄主便离开这里。”他也没等西门吹雪同意便自顾自地讲了起来，其实西门吹雪听很多人讲过这些前尘往事。
可他没有打断，他想听叶孤城讲给他听，这般想，想了很久，虽然叶孤城讲得一点也不动听，淡漠的仿佛刚刚喝下的白水。
他就沉默得听着，忽然希望叶孤城的故事永远不要讲完，可以听到地老天荒。
可世间的故事总归会有结局，他替叶孤城倒了杯水，递了过去，他递得很自然，叶孤城接得也很自然。看着叶孤城接他手中的杯子，不由产生一个念头，他想让叶孤城活下来，他想带他回万梅山庄。为什么？或许是那株绿萼梅和叶孤城很相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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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他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西门吹雪，此乃时光回溯，妄图改变，叶孤城便要魂飞魄散。”手指不由紧缩，叶孤城皱了皱眉什么都没说，叶孤城在等他把话说完，不知等到的是否是心中期待的那句。
可下一秒，西门吹雪放开了他，“城主，抱歉，我孟浪了。”说罢转身就走，叶孤城扯了扯嘴角，也是，不过自作多情罢了。
西门吹雪想的是什么？他在想，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必须再一次亲手杀了叶孤城，理由居然是为了叶孤城好，多么可笑，多么荒谬。
余下来的时间过的浑浑噩噩，宛如傀儡一般，直到他听到自己说话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原来又到了紫禁之巅了吗？他看着对面的叶孤城，突然觉得自己活得像个笑话。
手中的剑又一次穿透了叶孤城的心脏，连同自己的心脏也被贯穿，又疼又冷，胸口空空荡荡。
伸手抱住眼前这慢慢失去温度的人，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我带你走，我们一起回家。”
带着叶孤城的尸首回了万梅山庄，依旧葬在那株绿萼梅下，西门吹雪突然想喝酒了，他喝醉了，靠着梅树睡过去了。
饮酒过量，头疼得厉害，让他更为难受的是耳畔那笛声，真是，难听至极……
一只冰凉的手贴上他的额头，感觉好受了许多，努力睁开眼，见到的却是无比熟悉的白衣剑客。
“我喝醉了。”
“没有，那是梦里的酒。”
“所以我在做梦。”
“……”看着西门吹雪一副笃定的模样，叶孤城不知他该说着什么。
“真好，你还会在我梦里。”
“那，自此你大可天天做梦。”不知为何，面对西门吹雪，叶孤城总是能笑出来，“你说要带我回来，现今，我正在这儿。”
“果真是梦。”
眉宇间染上无奈，叶孤城俯下身，堵住了那人开口就是扫兴话语的嘴，心情微妙得好了几分。
唇齿分开，西门吹雪紧紧抱住眼前的白衣剑客，纵然凉意刺骨，他也再不愿放手。“叶孤城。”
“我在。”叶孤城冰凉的手指抚过他的眉眼，西门吹雪时常来树下看他，那时他伸出手，却只能徒劳穿过西门吹雪的身躯，什么也接触不到，什么也留不住。
西门吹雪捉住那双冰凉的手，拢在手心，“很冷。”站起身，握着叶孤城的手，想引他去自己卧房。
叶孤城却停下脚步，欲言又止，“西门，抱歉，我不能离开这儿。”
西门吹雪转过身，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叶孤城，想起莫名睡着前，倒进的那个带着冷香的怀抱，松开叶孤城的手，转身离开。
叶孤城偏过头，花瓣落了一地。
不一会儿他就再次见到了西门吹雪，一脸严肃地抱着一卷草席，一圈圈裹梅树主干上，动作小心翼翼。
“还冷吗？”西门吹雪直视他的眼睛，目光中满是毫不掩饰得关切。
“不冷。”
雪白的花瓣随风飘落，同满地艳红的朱砂梅花瓣混在一起，苍老的声音在叶孤城耳畔响起，“后生，莫忘了，三十年后，你来继承我这位置。”
叶孤城心底回应:“一缕残魂，承蒙前辈看中，孤城谢过前辈，三十年，足矣。”
三十年，足够他陪西门吹雪走过这一世，至于三十年后，世上没了西门吹雪，无论黄泉，亦或人间，身处何方又有何不同？
（2017.1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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