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授]【云风】许愿树（G）完〔by windcloud2047〕

✪原文出处：风云文包（作者：windcloud2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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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接再厉......^3^

序

云阁里最隐蔽的地方，放著一样可能是死神最珍贵的其中一样东西，曾经有一个负责打扫的门下，不小心碰触到这件小玩意，从此人间蒸发，有传他因为触怒门主而被驱逐出门，亦有传他早被步惊云当场一掌分尸，各有各说法，只是从那以后打扫的工作落了在步天身上。

究竟是什麼东西能掌握一个人的生死？没有人知道，只是每当夜阑人静，步惊云都会独坐在云阁的屋顶，手中执著一个没有写上任何愿望的宝碟，陷入遥远的过去之中......



（一）

终年积雪的雪山上一个人影独自坐著，只见那人一身雪白，长及腰际的黑色头发无风自动，给人一种飘逸的感觉，犹如误堕凡间的仙子一般，可惜那只原本漂亮的眼睛出卖了它的主人，掩藏不住的哀伤让人看见也不由心中一痛。

身旁的刀，入地三分，雪饮刀依旧透出浓烈的冰寒气息，可是刀再冷也不及此时它主人的心冷......

只见雪山上的人忽然脚下一滑，整个人顿失重心，眼看要跌下去的时候，他的脸上居然泛起了一丝微笑。

”云师兄！”惊呼的同时，他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下一刻两人已经回到雪山上，今次不哭死神没有立即离开，不知道是不忍推开那个紧紧地拥抱自己的人，还是舍不下那颗渴求著什麼的”心”！

就这样两人一直维持这样的姿势，聂风忽然觉得如果可以一直拥抱他的云师兄直到死亡的话该有多好，可是一向感情用事的他今次却战胜不了他的理智，雪饮刀的寒光落在那只独目中，让他的心激荡了一下。

”抱歉，我刚才失态了，云师兄。”聂风强迫自己离开让人绻恋的怀抱，习惯性的向步惊云微微一笑，突然失去温暖感觉，步惊云感到他的心彷佛一下子空荡了不少，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看见自己的师弟正向雪饮刀走去，但他没有第一时间拔起家传的宝刀，那只曾给予步惊云无限温暖的右手正紧紧的握著刀柄，力度之大彷佛要握出血来，在步惊云还来不及做点什麼的时候，聂风已经把雪饮刀系在背上。

”云师兄...保重！”在看见对方以前，聂风没一刻不在思念他，可现在碰面了，他反而不敢面对他的云师兄。所以在匆匆的说了告别的话，他头也不回的转身便想走，因为他不敢看他的云师兄，他好怕，他怕自己忍不住会在对方面前露出真正的情感，那怕只是匆匆的一眼。

从许久以前开始，他就瞒不过”他”，死神的眼睛就像是能看穿他的一切。

”你在逃避什麼？”自重逢以来，虽然一直也是聂风在说话，但这不代表步惊云没有听进去，更不表示步惊云发现不到聂风的不妥。

聂风是什麼人？他的武功可能比不上现在的步惊云，不是说两人的资质有差别，而是他缺乏争雄之心，但聂风与他同被誉为新一代武林神话，加上他自幼习的冰心诀，现在又没有雪崩，以他这种功力怎会平白无故的在雪山掉下去？当然以步惊云的聪明不会想不到一个人无缘无固的在雪山上跌下去最直接的原因是想了此残生，但在他固有的观念中聂风不是这种人，而且要自尽的话还不如用雪饮来得痛快，何况聂风根本没理由这样做。

聂风极力的压止自己擅抖的身体，不让步惊云看出自己的不妥，但两人的心灵早在多年前已相通，聂风这样做也只是枉然吧......



（二）

那一夜，聂风紧紧地拥抱著他的云师兄入睡，生怕一放开手他就会不见了，看著这样主动的聂风，步惊云虽然有点奇怪却并不讨厌。

”嗯......”第二天清早，当聂风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身处一片密林，怀抱空空如也，那股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气息早已消失不见，他慌慌张张的站起来四处寻找。那里还有步惊云的影子啊！心慌意乱下他竟然给一颗小小的石子绊动了，一下子滚下了山坡。

幸好那只是一个小山坡，加上他本身有龙元护体，没受什麼伤，不过他那身雪白衣衫早就变得灰灰白白的了，他翻身坐了起来，想昨晚的事可能只是一场梦，因为他太过思念云师兄才会梦到他吧，云师兄人在惊云道，又怎会有时间回到这里来，他尝试这样说服自己。

一向泰山崩於前而色不变的不哭死神，也不免给面前的情景吓了一跳，那个坐在地上喃喃自语的人，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还是他所认识的风师弟吗？以往被武林中人视为风中之神的那份飘逸气质早已不见，步惊云觉得他的冰心诀可能也不灵了，因为当步惊云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连头也没抬起一下，只是不停地说著什麼似的。

步惊云低下头，想听清楚他说什麼的时候，聂风突然抬起头来，在看清楚来人是步惊云的时候，他睁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云师兄，真的是你！”

一个黑影猛地扑向他，怀中的野果，随即掉满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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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师兄，早哦！”这一天，步惊云一早就被聂风叫醒，衣服还未穿好就被他的风师弟拉了出去。

步惊云觉得这几天聂风简直成了另一个人，如果不是他身上那独有的气息依旧，步惊云绝对有理由怀疑这个人只是顶著聂风人皮面具的陌生人！

步惊云一进庙门，聂风就把一份用纸摺成的东西塞进他的手中。

”云师兄，你也试试这个吧，很好玩的。”聂风一边说一边把步惊云推向一旁放满宝碟的台前，笑著塞给他一枝毛笔。”记得写上名字！”

”你，何时开始相信这个？”步惊云看著手中的宝碟，即使他被别人喊了半生死神，他从不相信这鬼玩意，但他的母亲那个美丽却短命的苦命女子玉浓却跟他不同，在他的父亲离开后，每年她都会带著小小的步惊云去村口的许愿树”抛宝碟”，每次她都会写上同一个愿望，直到那一天，他的父亲被人抬进家里，步惊云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见他的亲生父亲！

从此步惊云就再没有看见玉浓”抛宝碟”，年幼的步惊云由於识字不多，所以不清楚母亲许了什麼愿，他隐约记得那上面写上了，......回来，几个字，他想母亲应该是希望父亲回来吧，虽然最终他还是回来了，但却不是玉浓心中那个可以照顾他俩母子生活的人，不知道玉浓的愿望算得上达成了吗？

步惊云一边想一边随手翻开来看，跟那个时候一样，他看见宝碟里夹著一个保平安、健康和长命百岁的符，另外挂有一个橙。他斜目一督，看见聂风已经写好了，并且已经站在树下，好努力的想把宝碟往树上掷去，看著他的背影，步惊云忽然有点感慨，若论用刀他的风师弟可能难觅对手，但抛东西的话，他的风师弟似乎还不太在行，步惊云心想，其实以聂风现在的轻功造艺，自己放上去也可以，何必这麼麻烦。

不过他的风师弟向来做事认真，又怎会走这种”捷径”呢？步惊云迈著一贯的步子不缓不急的走向聂风，彷佛察觉到死神的到来，原本还在专心一志”抛宝碟”的风中之神，可能是因为再次被他的云师兄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他拾起了掉在地上写上他愿望的宝碟时，尴尬的笑了笑。

”云师兄，这个似乎不大容易呢！”

”给我！”由於只有两个字，聂风一时之间搞不清步惊云的意思，但下一刻步惊云的视线已经落在聂风手中的宝碟上。

”不...不用了，云师兄......”聂风难得的露出惊慌，好像怕被别人知道他心中的秘密。”这个要自己来才会灵验的。”

”嗯...”步惊云也不勉强他，他知道聂风外表看似柔顺，但心中决定了的事谁也改变不了，他也随得聂风，自己走过一旁免得被他无心击中，他的眼界真不是一般的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只有一只眼睛的关系，想到这里他的心中不由一痛。

步惊云对聂风可能真的有点不同，甚至有时候故意纵容他某些可以说是优点，也可以说是缺点的”可爱”行为，可是凡事也有限度的，聂风已经从朝早”抛宝碟”，抛到日落时份还未成功把宝碟掷在树上，看他那个样子如果今晚不成功是绝不肯离开的，步惊云不得不提醒他现在究竟是什麼时辰......

结果，聂风的宝碟最后还是不能成功挂在许愿树上。



（三）

在江湖尚算平静的这段时间，步惊云每年都会回到许愿树下，不同的是今次只有他一个人，看著围在许愿树下的热恋男女，与身旁嘻嘻哈哈闹著玩的小孩，还有不远处坐在树荫下吱吱喳喳交流著刚听来的”八卦新闻”的长舌妇，步惊云不禁皱了皱眉头，谁不知道不哭死神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热闹的场面。死神的心中永远不明白”那个人”为甚麼会喜欢处身在这种场面？

或许把自己处身在别人的快乐中，可以感染到别人心中的快乐，但这种借来的快乐终究不是属於自己的快乐！

同样是孤儿，同样在年幼投身在最黑暗的天下会，被雄霸收为入室弟子，教授他们武功，多年来两人襄助那个枭雄打下铁桶江山，所不同的是步惊云是自愿投身天下会，等待复仇的机会，而聂风则是被现实所迫，感觉上他俩的一生都被命运所摆布......

那天，步惊云在一旁看著聂风”抛宝碟”，他简直是最好的反面教材，虽然他的风师弟屡败屡战，精神可嘉，但见他在掷与拾之间，眉宇那深深的不忿之情，看起来有点孩子气。

”抱歉，云师兄......”聂风抬头望天，这才发现月亮不知道什麼时候已经爬上了屋顶，他这一抛，足足抛了一整天。”我们回去吧！”

在聂风转身的时候，不哭死神忽地在他耳边低低道。”明天，再来......”

聂风心中像触动到了什麼似的，握著宝碟的手紧了一紧。”明天......”

真的有明天吗？

如果步惊云现在转身的话，一定会看见此时浮现在聂风脸上，那一抹美丽得让人心痛的笑容，可惜他没有缘看见这一闪而过的绝美笑容。

”云师兄，折腾了一天，不如我们现在去喝一杯？”聂风强压下心中的悲伤，快步走上前，轻挽著对方的手臂，微笑地说。

空肚喝酒很容易醉，那夜，两人叫了一点小菜佐酒，一直喝到天亮，那是两人最后一次在酒馆对饮......

步惊云拿著当初聂风塞给他的宝碟，所不同的是原本挂在宝碟的另一头，那个橙子早已腐烂掉了，只剩下一条小小的绳子系在宝碟上。他站在空无一人的许愿树下，毫无感情地说。”你，究竟，许了什麼愿望？”

在云阁里有一个连步天也不知道的密室，步惊云把那里布置成跟风阁主人原先的房间一样，每到大半夜步惊云在后山瀑布练功后，他都会在这里待上半个时辰。

手边的依旧是一个许愿用的宝碟，留心看的话，那同样是一个系上了一条小绳子的宝碟，宝碟的另一头除了断开了的绳子外，也少了一个把宝碟固定在树上的橙子，不同的是宝碟的正面上写上了几行小字，但由於步惊云从来没有把宝碟的正面翻过来看，所以他永远不知道那个把愿望写在宝碟上的人许了什麼愿望！他更无从得知他的愿望能否达成？还是像她的妈妈玉浓一样......

步惊云从不相命鬼神之说，如果真有神明的话，为何他继父霍步天一家会惨遭灭门之祸，如果这个所谓的”神”只能够眼睁睁看著世人受苦，他才不需要求助这种”神”的帮助，不哭死神靠的从来只有自己的双手。

放下手中的宝碟，步惊云步出了密室，立即恢复了不哭死神的冷然，他虽然不相信宿命，但他的亲人、朋友，都一一离开他，没有人知道死神的心究竟在想什麼，即使是最亲的儿子步天也无法理解自己的父亲。

步惊云缓缓地步出云阁，走向风云阁中间的庭园，以往聂风持著自己轻功厉害，常常躲在树上午睡不愿下来，但更多的时候他是站在树下沉思，记得断浪谁开天下会的时候，有一段日子他都会看见聂风站在那棵大树下，而且一站就是一个下午，不过那个时候，两人没什麼交集，他只是冷冷瞥了一眼就走开了。

”云师兄......”步惊云一愕，会用这种称呼唤不哭死神的人，在这世上只有一个人。

凡事慢半拍的步惊云也不免立即转头望去，一个长发及腰的人正站在那棵大树下，手中执著一个系上了橙子的宝碟，对著面前不远处还反应不过来的步惊云，微微一笑......

在无人窥视的一角，只听一声小小的异响，几张染上了不同颜色却交叠在一起的纸张掉了在地板上，只见最上面隐隐约约的写上了两行＋分清秀的字。

其中一行字因为被风吹起来了，已经看不清楚了，只看到了另外的几个字......请你忘了我......

END

#云风

大大，这居然是个b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