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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叶西】烂柯(G,无差)短篇完 Empty #1 [原创]【叶西】烂柯(G,无差)短篇完

2022-04-19, 10:45
✞ 转自LOF(作者:红)✞
✞【文章出处】✞




庚申商序,八月哉生魄。

西门吹雪第一次见到叶孤城时,未来将誉满江湖的剑神,也不过只是个垂髫幼童。

他没有普通意义上的师长,只有书架后的一间密室与密室里数不清的剑谱;好在他还有寻常人望尘莫及的天资,他从那些剑谱里汲取自己需要的东西,如同进食与休憩之外的另一种本能。

但这种本能并非总能完美解决问题。

西门吹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日来研究那本剑谱,终于自认为找到了将前后两个招式连贯起来的方法,于是他踏着夜色来到梅林,重新演习那套剑法。

他还是未找到关窍所在。

西门吹雪抱着他的剑,喘吁吁地坐在树根上。

西门吹雪不太甘心。

他年纪还小,有着这个年纪孩童特有的执拗,总觉得自己能寻到法子解决这个。

然后他意识到梅园里有人。

万梅山庄像是夸娥负来的天宫,雕梁画椽一夜间拔地而起,让它免不了被宵小觊觎,却没有哪个真正有命踏进这座庄子。

但在那个夜里,西门吹雪亲眼见到一个男人站在树梢。

那人分明踏在最细幼的嫩枝上,身形却稳如泰山,唯有白衣乌发在北地的寒风里猎猎漫卷。

西门吹雪不知道对方已经在那里站了多久,也不知道对方是否瞧见了自己。

毕竟梅树投下的影子很暗,西门吹雪个头又很小。

下一刻,他知道那人确是看着他。

因为男人拔出了剑。

西门吹雪习武不久,功力尚浅,目力也有所不及,但他知道那剑是对着自己的。

是难以言说的直觉或明悟,像看着那些天书般的剑谱。

——他知道自己与那人有天壤之别。

所以西门吹雪没有逃跑,他等着那一剑——那必然是他所寻求的、光华万丈的东西。

也因此他站起身、挺直了脊背,紧紧握着自己的剑;浑身上下充斥着殉道者的狂热,和某种从心底生发、灼得皮肤都隐隐刺痛的东西。

待他授冠首服,必可与一战矣。

那柄剑并没有落到西门吹雪身上,白衣男子在方寸之地闪展腾挪,没有任何多余的花式,只有凌厉的剑光,恍若激流飞湍,银河浇坠。

正是西门吹雪想不通的那套剑法。

值玉兔东升,颤巍巍地斜挂在树梢,梅树、男人和他的剑像是都融在月亮里。

西门吹雪从未见过如这晚一样大而明亮的月亮。

那种光芒是如此耀目,让他忍不住闭了一下眼。

他再睁开眼时,男人已然不见了。

西门吹雪站在原地,闭紧了眼睛又睁开。

唯独一树、一园、一明月而已。

第二天夜里,管家从梅园逮回不好好就寝的小主人,为他在被子里多塞了一个手炉,暖一暖被寒气浸得冰冷的脚掌。

“宋伯,”男童捏着锦被边缘,板着脸向自己的管家问询,“月亮里可是有仙人罢?”

西门吹雪刚懂事起就已经被这座沉默的庄子将养成不苟言笑的脾性,于是本来只是大家口口相传的志怪,偏生也教他说得有板有眼的。

管家不由莞尔,像是刚记起小主人还是个会对神鬼精灵兴致勃勃的黄口娃儿,于是又将嫦娥窃药的故事讲了一遍。

西门吹雪听到一半就睡着了。



任戌新桃,陬月补天穿。

西门吹雪在练功时出了差错。

他毕竟还是个十岁的孩子,在无人引导的情况下去领悟那些晦涩的心法,难免要出错。

体内乱窜的真气让他此时一句话都说不出,下人们又决计不会在他练功时闯进房里。

西门吹雪尝试着将那些真气导回正途,但做成这件事太难,仿佛有人拿着一把钝匕首将他的经脉一寸寸割裂,冷汗从皮肉里渗出来,洇湿了衣衫与被褥。

彻底失却知觉前,他下意识寻找他的剑。

唤醒他的是一股奇异的暖意,像数九隆冬里的温泉般流淌过四肢百骸。

他竭力从黑暗中挣脱出来,跃入眼帘的第一幅画面,便是那片雪白的衣角从床边拂开去。

西门吹雪忽然觉得慌张。

仿佛长剑脱手,无以立身。

他抬手想抓住那片衣角,但手臂却像是有千斤重,稍微挪动几寸又重新跌落回床上。

幸好那名白衣人并未走远,只是在临窗的月牙桌旁驻足,拿起桌子上的紫砂壶倒水——分明是简简单单的动作,由他做来偏生有种说不出的雅致。

这时的西门吹雪还不甚懂得美丑之别,却隐约晓得对方的模样很合眼缘。

他这样想了,便大睁着眼睛,紧盯着那个人的背影不放。

这等不加掩饰的视线必然是困扰到了白衣人,他从桌边转过身,看清西门吹雪的模样,就有些好笑:“你瞧我作甚?”

西门吹雪认真道:“我眨眼,你便不见了。”

白衣人哑然失笑。

“那你现在眨眼罢,”温厚的声音在空气里流淌过,“我保证你还能见着我。”

倘若那个时候的西门吹雪能懂得更多感情,他或许能知晓那个微笑里究竟含着何种情绪。

可惜他不懂。

这个认知让西门吹雪格外不甘心,又像是赌气似的,他用力闭上眼,然后再睁开。

白衣人坐在他的床头,一手端着杯子,另一只手把西门吹雪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好让他能润一下干裂的唇。

西门吹雪无视了递到自己嘴边的杯子,眼下他全副心神都在面前这个男人身上,那种感觉像对着一本深奥的剑谱,令他着迷不已。

他说:“他们没说过嫦娥是男子。”

然后他敏锐地觉出端着茶杯的那只手晃了晃,但仍旧很稳,七分满的茶水还是安安稳稳待在杯子里。

白衣人问:“你怎会这么觉得?”

“你穿白衣裳。”西门吹雪说,黑眼睛仍是粘着男人不放,好像非要把对方看透似的,“而且从月亮里下来。”

白衣人摇摇头,带着些纵容和无奈。这感觉并不如何教人愉快,西门吹雪抿了抿唇,试图从那个沉默里挖出更多东西。

“你受了伤?”他问。

刚刚苏醒时他的脑子还因为走火入魔而昏沉,白衣人又站在屋子另一头,因此他没能在第一时间觉察到这个事实;但当对方坐到床边,那种血腥气就掩不住了。

白衣人不答,只是挑高一侧眉毛,把杯子往前送了送。

西门吹雪不得不先把那杯水喝了。

“你去和人比试了?”他追问。

白衣人在床头的槅子上放下茶杯,又把西门吹雪妥帖安置回被子里,伸手碰触后辈犹带着冷汗的额角:“你方才真气运行不畅,所幸并未伤及经脉,此时还是多休养为妙。”

后背碰上松软的被褥,西门吹雪才觉出自己确实很累了。

“留下。”他在陷入沉眠前的最后一刻这样说。

西门吹雪再次醒来时,真气乱行带来的内伤已然好了七八成,显然是有人在他睡觉时帮助他梳理真气。

那个神秘的白衣人已经不见了。西门吹雪想起他的伤,猜测他许是去了镇上找大夫,又发觉桌上那壶茶已经放冷了,便又生起炉子煮茶。

茶水煮干了几次,白衣人也没有回来。

西门吹雪把那壶茶连着茶壶一起丢掉了。

西门吹雪从来是孤独的。

万梅山庄的下人不说多如牛毛,却也不曾堕了高门大户的排场;只是那些人都谨遵着主仆之别,于是西门吹雪自懂事起就被拱上高位。

位高则孤寒。

西门吹雪享受这孤独,偏生又觉得和那白衣人待在一处亦令人满足。

那人并不把西门吹雪当孩子,也不因为他有个庄子就高看他一眼;西门吹雪从他那里得到了某种东西,某种从未在管家、花匠或者丫头小厮身上感受过的东西。

但西门吹雪得不到他。

西门吹雪有一个庄子的人可供他驱驰,有顶尖的心法、数不清的剑谱、万金难求的宝剑,有人把所有东西都安排好了,他不需要主动求索,就能得到一切。

头一次他迫切想要什么,却得不到。

第二日,西门吹雪要管家帮自己找来医书。

医理晦涩难懂,他艰难地从药经学起,直至医术大成,也没有救治过一个病人。

后来西门吹雪剑道小成,始出庄试剑。

他见过许多人用剑、许多人穿白衣。

但他想见的不是未开刃的锈铁和未漂染的粗布,西门吹雪一直记得那个背影,执干将于侧,披月华在身。

至于久寻不遇,那道月华便暗淡成了模糊的影。

无人晓得西门吹雪在寻找一个人,正如罕有人知道,西门吹雪尚年幼时,也不是总以白衣示人,仿佛冰雕雪砌一般。

直到他年岁渐长,旁的颜色终有一日彻底消失在柜子里。



丙子朱律,皋月飞玉勾。

西门吹雪是带着懊丧睡去的。

并非因为他受了不轻的伤;而是因为西门吹雪杀了独孤一鹤,可他赢得不光彩。

他睡得并不安稳,梦里也萦绕着某种挥之不去的压抑,开始时是伤口恼人的血腥气;但那种令人不快的味道又在转瞬间淡去,留下浅薄却格外教人难以忘怀的气息,像是海或者夜空。

西门吹雪睁开眼时隐约觑见一片白影,定睛看去才发觉是床尾束帐的金钩松动,被窗口吹进来的夜风卷得飘摇不已。

它有点像西门吹雪年幼时那个梦。

就连体内因不久前那场比试而几近干涸的真气,此刻亦觉得好上几分。

这不对。

西门吹雪想,在榻上盘膝端坐,抱元守一。

剑客首先要学会克私欲,静气以养神,不使阴邪扰己心。

西门吹雪再没有做过那个梦。



甲申晚秋,授衣三五月。

在真正踏上那片琉璃瓦之前,西门吹雪都不曾觉得,从太和殿上看到的月亮会与别处有何不同。

事实上,那晚的月亮很圆、很大,悬而又悬地挂在飞檐上,好像稍微一碰就会自那个危险的平衡里摔落,碎成一地清辉。

然而又有一人踏月而来,挺拔的身影映在月亮里。

西门吹雪晓得这念头很荒唐,人生天地间,如蜉蝣过沧海,可那一轮月亮偏生就教这样一个凡人稳住了,硕大的白玉盘自那人身后堪堪维系在天幕上,不飘不坠。

从小到大的第一次,西门吹雪叫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叶孤城。

他终于看到自己等待十余载的那一剑。也直到那时,西门吹雪才隐隐觉察到自己究竟用了多久期待这个。

久到连心口都因为如此漫长的等待而疼痛了。

只为了在此刻看到灿烂的辉光划破夜幕,天地俱寂。

如云生楼宇,月下飞仙。

那究竟是初见?重逢?抑或永隔?

然后他取胜,如同最惨烈的败绩。

西门吹雪抱着怀中渐渐冰冷的身体离开,恍惚间仿佛看到穹冥斜倾东南,漫天星辰坠地。



甲申岁馀,杪冬旁死魄。

西门吹雪不敬鬼神,因为他不信那些东西。

所以他认为他喝醉了。

哪怕他知道他没有。

江湖传闻西门吹雪只喝白水,可西门吹雪终究还是个人,亦有怠惰时举杯消磨去些许韶光。即使他喝不过陆小凤这个酒坛子,也不至于被一杯梅酒灌醉。

但若是他未醉,又缘何得见故人?

那人不知何时站在他床头,白衣乌冠,负手看墙上悬着的两柄剑,烛火在纱窗上投下绰绰的影。

似是觉察到有人在瞧他,白衣人肩头的线条略微绷紧,慢慢转过身来。

琉璃眼、伏犀目、相貌堂堂,少了那些沉重的东西压抑着,看起来较他站在太和殿上时年轻许多。

西门吹雪暗笑自己心神不定,竟平白见了蜃景。索性弃了玉杯,将整壶酒灌下去,好像喝得再醉些,就能把这个幻影扑灭似的。

有人叹了口气。

然后正如他所期待的那样,烦扰他的影子消失了。西门吹雪忽然失却了全身力气,险些摔了酒壶。

终究是一梦南柯,半枕黄粱。



丙申清夏,天贶哉生明。

那个蜃影并未就此脱离西门吹雪,甚至不远万里跟来了大漠边陲的荒凉戈壁。

他毫无征兆地出现了,携着温度、气息、长剑与不知失落在何处的十余载光阴。

西门吹雪不会错认叶孤城,自然也不会辨不出这位宿敌的变化。站在他面前的白云城主,没有细致打磨过的内敛沉静,少了酒水和烛光遮掩,通身锋芒耀眼得直教人心惊。

二人站在昏暗的石洞里,脚边横七竖八倒着几具尸体,等这个年轻许多的叶孤城将那段志怪似的往事娓娓道来——

“……南海叶氏一脉,偶有异人,可冯虚神游。当是时年岁倒错,倏忽往复;及归,如大梦一场。”

西门吹雪一时默然。

叶孤城停止讲述,以能令人牙根发痒的闲适等待西门吹雪做出什么反应,便好像那个随时会从错乱时间里消失的人不是他似的。

西门吹雪抿了抿唇,那时那刻分明有那么多话争先恐后塞在胸口,经行至齿间却只剩了一句:“今日,可是你我初识?”

叶孤城带着某种莫测的神色打量面前的男子,而后唇角便缓缓上扬,像一个极浅的笑:“我不知中土江湖时,已识西门吹雪之名。”

这便是个承诺了。

西门吹雪浑浑噩噩走出洞穴,温润的声音言犹在耳。

溯回的十年削得那人眉眼锋锐,雍容气度则不减半分,他站在大漠毒辣的日头与漫天的风沙里,朝西门吹雪长揖拜别。

叶某,有愧。

西门吹雪或许知道对方何出此言,二人有幸重逢时叶孤城功力未至,再不能在对手面前使出一式无瑕无垢的天外飞仙;可他不晓得自己究竟为何不觉遗恨,仍觉安定。

大漠如画卷在男人眼前展开,残月自嶙峋山石间露出一角,一地干冷的死白。

山高月小,水落石出。

那日后,西门吹雪忽然能够看到许多从前不曾看到的东西。

寒霜、初雪、冷月、落梅。

逢天地飞白,皆似故人来。



庚戌白藏,南吕月下弦。

事情发生时并未有先兆。

西门吹雪刚收了剑,便听到那个声音自身后响起,清亮圆润,如珠落玉盘。

“好剑。”

梅树下站着一白衣少年,瞧模样不过双十年纪,身材稍嫌单薄。少了着意蓄起的胡须,愈发显出他唇红齿白,眼尾斜飞入鬓,竟是艳丽非凡。

西门吹雪还因着在许多迷梦里也未曾设想过的模样而惊讶,唇舌反而先有了主意:“叶孤城。”

“叶某唐突。”少年躬身行礼,行止间不卑不亢,透着世家方能将养出的谦逊,唯独一双眼警觉而锐利,“敢问阁下可是西门吹雪?”

“然。”

于是那双眸子里仅有的防备卸下了,少年垂首敛目,又向西门吹雪问道:“如今是何年月?”

“万历三十八年。”

一时无言。

西门吹雪以为这年轻人在这诡谲的神游中收了惊吓,刚要出言宽慰,后者已然抬起头来,眼中自不见半分惊惶神色。

叶孤城再开口时并不再提前事,只指着不远处一株虬结的老树说:“余幼年时,尝迷途于此地,有幸得前辈赐剑。”

西门吹雪早听惯了庄子外面那群小子们称他一声前辈,然而放到此时此地,从这个人口中说出来,却十分有些感慨。

“你我二人曾为知交,不必虚礼。”

他说这话大抵是因为不如何喜欢从对方那里听到一声敬称,但眼前那双伏犀目确是亮了亮。

叶孤城问:“不知余之剑也如何?”

西门吹雪负手沉吟,半晌方道:“似青天白日。”

叶孤城将一双眼在对方腰间两柄佩剑上停留,沉声道:“待孤剑道大成,当与君一战。”

西门吹雪答道:“理应如此。”

叶孤城抚掌而笑,双目映着日头仿若琉璃淬火、青锋曜日。

“逢其时,当邀天下为证。”

当日西门吹雪得遇故人,一时忘形。

此后经年,忽忆旧事,不由悚然。



辛未韶节,花朝天满月。

起风的时候刚敲了三更,西门吹雪不知为何心下烦扰,索性从榻上起身,举步前往梅林。

他手中未执灯火,然则此夜月华璀璨,若水银泻地。满园梅花一夜尽放,攒在一处如同积雪满树。

西门吹雪忽有明悟,看向不远处一株合抱粗的老树,它是整座园子里最老的一株梅树,管家总担忧它撑不过下一个冬天,但每年开春时,总能见到满树繁花。

林子里传来窸窣声响,不多时,自树后转出一个七八岁的男童。白衣白裤、粉雕玉琢,仿佛绣像上执净瓶的仙童。

那孩子乍见生人,猛地退了几步,神色却不显慌张,只拿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直直瞧着面前的白衣人。

“汝是何人?”

“西门吹雪。”

“此地何处?”

“万梅山庄。”

许是没料到西门吹雪答得这样快,小孩烦恼地咬着唇,仔细琢磨着再来该说些什么。

西门吹雪莞尔,解了裘衣罩在他头上。

那孩子显然没料到会被突袭,在过长的衣服里挣扎了好一会儿才露出头来,被朔风吹得青白的两颊泛起红晕。

“南海飞仙岛,叶孤城。”

男孩清脆的嗓音如石入浅滩,西门吹雪心中有千百种情绪涌起,一时难言,只撇了头去看不远处几枝盛放的梅花。

叶孤城却瞧见男人腰间两支佩剑,忍不住问道:“前辈用剑?”

“我就是剑。”

叶孤城毕竟是孩童心性,不谙世故,将西门吹雪来来回回看了几遍,不禁脱口赞道:“您年轻时,必然是举世无双的剑客。”

西门吹雪仍不知该如何答男孩这句,只好解下其中一柄通体玉白的长剑递给他。

“此剑予你。”

那时西门吹雪已教江湖上那些小辈传得神乎其神,若其佩剑重现江湖,必然掀起一阵腥风血雨。而叶孤城闻言仅是接了剑,不媚亦不辞。

西门吹雪瞧那孩子持剑拱手,口中道:“孤城谢前辈赐。”

他侧身让开,脚下竟有些不稳。

那柄剑曾随他身侧数十载,一朝失却,如斫手足。

叶孤城犹疑地抚上刚得的长剑,不明白这位前辈为何不肯受他的礼。

小孩子直觉最是敏锐,他见西门吹雪似是不甚欢喜,怕是自己冒犯了这位剑客,便道:“夜了,孤城不可久留,就此辞去。”

西门吹雪心里蓦地涌起一阵悲凉,可又觉得有些有趣:“你识得路不曾?”

小孩指着身后那株梅树道:“我方才从那里来,此时循着来路去便是了。”

说罢,规规矩矩地向西门吹雪长揖作别,朝树后走去。

入林不顾。

西门吹雪想叫住他,告诉他二人将会在他的未来里一次又一次遇见;要他知晓那段在春秋代序里如木器蠹蛀,却深埋心底化成坚石的情义;或是要他向这柄剑起誓,终生不入紫禁城。

但他终究是一言不发,看着男童小小的身影走出这片梅林。

直到一袭白衣在满林白梅中终于无从分辨,仿佛雪片融进冰原。

西门吹雪忽而提气跃上梢头,长剑出鞘,气冲霄汉。

分明是再普通不过的入门剑法,寻常武人都能比划几式,在他手里使来,却如飞龙下九天。

他很久不用他的剑,如今剑气过处,落英纷纷,天地俱白。

那是西门吹雪记忆中最后一场雪。




(我从文件夹里翻出来一篇旧文,删删改改之后勉强还能看)



#叶西

大口仔 and Onyomi 喜欢

Onyo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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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級面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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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3-25, 11:09
難得一見葉西的時空穿越梗,小西門見葉城主可愛到爆,小孤城見西門劍神却讓人悵然。甚好的文,如月夜涼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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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C_joker
初級面糊
初級面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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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3-25, 12:05
有种无可回避的宿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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