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授]【叶西】回魂（G，无差注意）完〔Lof－和祀〕

⦿ 转载自LOF（作者：和祀）⦿
⦿【文章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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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

1.叶西叶无差，全程清水无车。

2.时间线在紫禁之巅后，银钩赌坊前。

3.是心中纯净污垢的死人叶孤城回魂见到失去人类情感全身奉献剑道的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在和陆小凤喝酒，准确地说，是陆小凤喝酒，西门吹雪喝水。这当然不是陆小凤不够朋友，熟悉西门吹雪的人都知道，他从不喝酒，只喝白水，就像熟悉西门吹雪的人都知道，他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往往只有他的朋友同他讲话，少见他同别人主动多讲一句。

因此即使今天他仍在喝水，今天也格外不同。

他同陆小凤说，这已是我第二次梦见叶孤城。

陆小凤一饮而尽了今日的不知第几碗酒，难得没说什么气人的话，只安安静静地听着，双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所幸西门吹雪也不指望陆小凤真说出什么来，径自闭了嘴，安安静静地喝水。

紫禁之巅一役后，他将叶孤城的尸身带来了万梅山庄，就埋在他窗前的一株梅树下，树旁不远处就是一方孤零零的石桌，和两个相对摆放的石凳。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把叶孤城的尸体连同他的剑一起藏在一个没有人想得到的地方，因此没有人想得到叶孤城就堂而皇之地留在万梅山庄，留在西门吹雪身边。他原以为这样他就会忘记白云城主最后那惊鸿一剑，却又在埋葬对方的瞬间发现他根本不想也无需忘记。叶孤城用性命成全了他的剑道，他便理应把那“天外飞仙”刻在心里。

在做完这件事以后，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会梦到叶孤城。

他就这样沉默了许久，傍晚陆小凤走之前，看着好似还在沉思的西门吹雪，突然说：“我看坊间的话本子，有种说法，你梦见别人，其实是因为那人在想你，西门吹雪，你说有没有可能，叶孤城他……”

他话没能说完，因为西门吹雪一眼已经冷冷地瞪了过来，于是江湖上颇具盛名的四条眉毛的陆小凤麻溜地脚底抹油开溜了。

于是他没能看到西门吹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入夜的时候，天上开始飘雪，山庄除了屋内，只有下面埋葬叶孤城的那株梅树上挂了一盏烛灯。傍晚那一杯酒早已散了干净，西门吹雪半倚着窗，借着灯光看向那梅树，树枝上已盖了一层薄薄的白雪，红梅在雪的浸润下，更加娇艳欲滴。

树下，叶孤城一袭白衣，笔挺地站着，手里抱着剑，毫无顾忌地凝望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垂眼，竟又倒了杯酒，却没有要饮的意思，只是摩挲着酒盏。

他看到叶孤城，就知道自己又做梦了。

西门吹雪总共三次梦见叶孤城，三次都是在下雪天，三次都是在同样的位置。第一次，待他发现叶孤城时，只来得及与他遥遥一对视，便从睡梦中睁开双眼。第二次，他隔着窗看叶孤城，看了一个晚上，叶孤城就站在梅花树下，面对他在的方向，零星的雪花落在叶孤城的眉间发梢，融化后闪着亮晶晶的光。

第三次，便是现在。他发觉自己早知晓陆小凤不是会拿叶孤城开玩笑的人，他那样讲，只因为他真的那样想了，他也发觉，自己其实早就把陆小凤的话听进去了。

所以他才会从窗边起身，端着酒杯，头顶大雪，一步步走到叶孤城面前。

叶孤城看着他手中的酒杯，下意识皱眉，道：“你又要饮酒了？”

西门吹雪摇头，说：“是你要饮酒了。”

叶孤城看向西门吹雪，他没追问，只是等待对方的解释，因为他相信西门吹雪一定知道他从不饮酒。

西门吹雪道：“因为我今日为你喝了一杯酒，因为你想见我。”

叶孤城接过西门吹雪手中的酒杯，慢慢地喝，待他全部喝完，西门吹雪才又问道：“为什么？”

叶孤城很认真地想了想，回答：“因为我想看看你。”

西门吹雪道：“你已看到了。”

叶孤城迟疑着点点头，又说：“还不完全。”

他要看西门吹雪，要看西门吹雪的剑，他知晓西门吹雪虽已至“无剑”，却仍驾驭不了他的剑。

因为他是叶孤城，这世界上唯一或许败过西门吹雪的人。

西门吹雪自然也明白了，于是他回答：“好，无论何时，我都给你看。”

他没再看清叶孤城，他的身影已消失在大雪中，只听得叶孤城的一句：“三日后，我会再来。”

睁开眼，他人仍在窗边，半倚着窗沿，像不知何时曾酣然入梦。





三日过得自然很快。

十二月十五日夜，圆月高悬。

西门吹雪走出房门，手中握着他的剑。他抬头，但见天朗气清，星汉灿烂。

叶孤城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望着叶孤城，叶孤城也同样望着他。他微蹙了下眉，似是要说话，叶孤城却抢先一步，微笑着开了口：“我本不该来的。”

西门吹雪淡淡地道：“但你还是来了。”

叶孤城依然笑着，道：“我的来意你已完全明白。”

西门吹雪道：“是。”

叶孤城追问道：“所以你答应我。”

西门吹雪忽得也笑了，像是想起了什么十分怀念的事情，他慢慢地说：“此刻，我但求与叶城主一战而已，生死荣辱，我都已不放在心上。”

叶孤城的剑铮然出鞘。

万梅山庄的大雪下了两天一夜，漫山红梅点缀在白雪间，两个身着白衣的不世剑客掌中握剑，面对而立，倏忽间万籁俱寂，没人再说话——他们本就是最了解彼此的人，话说到此，已足够清晰，足够温情。

浓云聚拢，薄雾弥漫，叶孤城的剑已刺出，这是极快的一剑，与先前那次的诸多变化不同，虽同样灵动，却更孤傲，嶙峋，一往无前。

或许这世间已没人能挡住这一剑。

电光火石间，云开雾散，月光照在西门吹雪的脸上，他神色静谧，一双如寒星般的眼睛直直望向叶孤城，叶孤城却恍若失了神般，眼神涣散，仿佛仍停留在胜负分晓的那一刻。

他本来不及看清刺进他胸膛剑，可他偏偏看到了，因为他的眼前只有一柄长剑，一柄名叫西门吹雪的长剑。

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剑。

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西门吹雪。

他的手比当年刺入他心脏时更稳，更加有力，恍惚间竟似又让叶孤城感受到了心脏贴着剑尖跳动时的痛楚。可他已经死去了，死人是不会有心跳的，就像死人不会复活一样。

西门吹雪闭上眼睛，复又睁开，微微侧头，看着停留来自己咽喉前一寸的，叶孤城的剑。

他说：“你的剑没有变慢。”

叶孤城笑得十分苦涩。

西门吹雪看向叶孤城，接着说道：“死人是不会再死一次的。”

叶孤城却看向四周的梅和雪，没头没脑地答：“这里很美，也足够安静，是个很好的地方。”

西门吹雪又露出了那种寂寞的神情，他忽地扭过头去，闷闷地说：“叶孤城，你以后可否常来万梅山庄？”

没人回答他，他猛地转回头，只看到他空荡荡的长剑正反射着月亮清冷冷的光，剑尖上面没有血，更没有叶孤城。

他怔怔地站了许久，终于还是收回了剑，轻轻吹了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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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说明：

叶孤城回魂是一个过程，西门吹雪三次在梦里见到叶孤城，三次的叶孤城其实是不同的状态，他在适应回魂的自己。
梦中见面是叶孤城让西门吹雪入梦，因此算是西门吹雪去见他，而第四次，西门吹雪醒着，所以是叶孤城来见西门吹雪，所以叶孤城抢说“我本不该来”，还有暗示西门吹雪这不是梦的意思。
西门吹雪在看叶孤城的剑之前闭眼又睁开，也是在确定这不是梦，因为每次他从梦境出来，都会睁开眼。
叶孤城说“不该来”，不该是因为他也知道，死人绝不会再死一次，但西门吹雪这个活人却还可以死去。
陆小凤是西门吹雪的朋友，陆小凤也是叶孤城的朋友，陆小凤不会对不起他任何一个朋友，在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对彼此当然是特殊的，但陆小凤也绝不是什么龙套，他们都将彼此看得很重，因此陆小凤会下意识想到西门吹雪梦到叶孤城时叶孤城想见他，这绝不是他在拿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开玩笑。
三天是叶孤城留给西门吹雪斋戒沐浴的时间。
西门吹雪是在叶孤城的坟边取出的自己的剑。
因想看心中纯洁无垢的叶孤城与心无挂碍的西门吹雪巅（an）峰（tong）对（kuan）决（qu），遂成此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