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杀破狼2/恋之风景｜洪森】天使的翅膀（G，be）完

天使的翅膀

灵感来自同名歌

⚢ 转自LOF（作者：fumiko）⚢
⚢【文章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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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破狼2》洪文刚X《恋之风景》阿森

没啥营养的小短篇，一发完


正文：

医生说，洪文刚的身体撑不了多久，如果要等到合适的心源，恐怕要换个人工心脏，试试看，再撑五年，五年内如果能等到合适的心脏最好，等不到的话，再另想办法。

洪文刚对自己的身体情况再清楚不过，他不能做太多手术，否则没等到合适的心源，恐怕就要死在手术台上。

他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右手按着心口，感受着心脏的跳动，一下又一下，跳得很慢，他听着听着，突然升起一股无名火，抓起身旁的杯子扔了出去，砰的一声，杯子落在一个人脚下。

洪文刚顺着脚往上看，纤细的脚踝，修长的腿，再往上是干干净净的白色衬衫，然后是一张淡然的，微微笑着的漂亮的脸。

“我叫阿森，是新来的护工。”

这是洪文刚第一次见到阿森。

作为一个护工，阿森并不是很合格，他没有特别专业的护理知识和技能，最大的优点就是脾气好，好像永远也不会生气，从前那些护工，干不了多久，都会被洪文刚骂到辞职。但阿森不会，不论洪文刚怎么骂他，他都只是笑着看他。

洪文刚有专门的医疗团队，所以阿森的主要职责其实跟保姆差不多。他会给洪文刚准备三餐，给他按摩，陪他聊天，带他散步。

阿森做的菜很好吃，即使洪文刚也挑不出错：“这不像广东菜。”

阿森说：“是青岛菜，我小时候妈妈常给我做。”

“你不是香港人吗？”

“我小时候住在青岛，后来才来的香港。洪先生去过青岛吗？”

“没有。”

阿森依然笑：“那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

洪文刚看着他，感觉他的话是一种邀请，他只是淡淡回了一句：“有机会再说吧。”

今天洪文刚收到了医院的消息，弟弟的检测报告出来了，血型一样，人类白细胞抗原完全吻合，不会排斥。

洪文刚的血型是孟买血型，世间罕有，为了给自己找合适的心源，他不顾一切地栽到了人体器官贩卖的组织里，但没有就是没有，等了三十多年，四十多年，还是没有。

如果不是实在撑不住了，他不会对弟弟下手，他想好了，做完手术之后，他会给弟弟配个电子心脏，让他多撑五年。

他早料到他弟弟知道这个消息后会逃，他做了完全的准备，但他没想到警察会插手，结果弟弟还是跑了。

他独自撑着拐杖回到家，刚进门便再也撑不住，差点载倒在地上。

然后他感觉自己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很干净的怀抱，有一丝淡淡的，他从没闻过的很好闻的味道。

他想起来了，这是那个护工。

他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抓着他，感觉自己快要被溺死。

“我要死了。”

“不会的。”阿森抱着他，一遍遍地告诉他：“医生说，只要有合适的心源，你就不会死的。”

“我会死的，没有心源……洪文标……洪文标跑了，连我弟弟都跑了，没人救我，没人可以救我……”

这是洪文刚第一次这么歇斯底里。

而阿森一直抱着他，直到深夜，洪文刚平静下来后，阿森才把他扶到了床上，替他按摩僵硬的手脚。他的右手因为常年拄拐，手心满是老茧，他抓住阿森的手，牢牢地抓着。

“有烟吗？”

阿森说：“医生说你不能抽烟。”

“你知道吗？我这三十多年，没有喝过一滴酒，没有抽过一口烟。我真的很想试试看是什么感觉。七岁那年，医生就说我活不过十岁，我十岁那年，医生又说我活不过十五岁，今年都四十三了。”他笑了一声：“很多医生都说我是奇迹。“

这天之后，两人的关系亲近了不少，之前，洪文刚不喜欢阿森陪自己散步，他自认还没有虚弱到那种程度。

两人一起在林荫道上漫步，周围很空很近，只有鸟叫声，树荫很大，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天空布满云霞，红的有些不可思议。

洪文刚停在山上看了很久，阿森就一直陪在他身边。

洪文刚指着远方的山：“圣诞节的时候，那里会有一个庆典，放很多很漂亮的烟花。”

阿森说：“那圣诞节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参加庆典好不好？”

第二天，阿森下厨给他做了辣椒炒海瓜子。

这还是洪文刚第一次吃这么辣的菜，因为心脏问题，阿森只准他吃一点点，洪文刚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看的一部电影，电影的内容他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男女主在吃完这道菜后接了吻。

所以洪文刚也亲了阿森，阿森没有抗拒。

洪文刚能猜到阿森的心思，这些年来他的生意越做越大，很多人想爬上他的床，一个有钱的，身患重病随时会死的人，是结婚的最佳对象。

他讨厌这些人，但他不讨厌阿森。或许他真的一个人太久了，也可能是他接受现实了。

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做不了那种事，那天，刚刚进入正题，便感觉呼吸急促，他眼前发黑，按住了自己的心口，无力的瘫软在了床上。

这天之后，两人的亲密关系止步于接吻，仅有一次，阿森主动帮洪文刚kou了出来。

事后，阿森躺在洪文刚怀里，抚摸着他胸口上的疤，大大小小，这是这三十多年来各种手术留下的痕迹，一开始狰狞的刀口，到现在的微创手术。

洪文刚忽然有些难过：“我活不了多久了。”

阿森没有说话。

洪文刚说：“我今天叫律师重新拟了一份遗嘱，如果我死了，我的财产都会归你。”他没有说谎，他是真心的，即便他不知道阿森是不是真的爱他。

阿森说：“我不要。”

洪文刚笑他：“你知道我有多少财产吗？”

阿森说：“我不知道。”

洪文刚看着他：“你不要钱，那你要什么？”

阿森说：“我什么都不要。”

洪文刚觉得他幼稚，不想跟他争：“没人什么都不要。”

阿森把头埋在他怀里：“我什么都不要，我是天使，等你好了，我就回天上去。”

洪文刚还是笑他。

没多久，洪文刚再次去医院检查，他做完跑步测试，气喘吁吁的躺在一旁的椅子上：“我还能活多久？”

“初步估计还能活五十多年。”

洪文刚看着医生。

医生笑说：“恭喜你洪先生，我们找到一个合适的心源，匹配度很高。”

医生递给他一叠资料，洪文刚急迫地翻开，看到资料的第一眼，洪文刚愣住了，因为他认出了照片上的人，阿森。

阿森还年轻，只要换成电子心脏，他还可以再坚持几年，但自己不一样，自己坚持不了多久，医生之前说过，再这么下去，自己最多还能拖一年。

当晚，他回到家里的时候，阿森已经准备好了晚餐。

洪文刚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还带了几个手下。

阿森看到他带回来的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又露出笑容：“先洗手吃饭吧。”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洪文刚放下筷子，指了指心口：“我这个心脏起搏器，从两粒电池地换到现在，都用芯片发电了，如果停掉它，我马上就会死。”

阿森问：“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洪文刚拄着拐杖，跌跌撞撞地来到阿森身边，揪住了他的领子：“你知道是不是？你知道你的血型跟我一样。”

阿森愣住。

洪文刚按在了他的心口上，感觉着那里的跳动：“你可以救我，只要你有愿意，今晚我们去泰国，做一场手术……”

阿森立刻站了起来，退后一步。

洪文刚看着他的样子，反倒笑了，阿森不愿意，事情反倒好办一点：“就当我用钱买，买你的心。”

阿森摇摇头。

洪文刚轻声问：“你明白这种感觉吗？这种等死的感觉……”

阿森哽咽了一下：“我明白的。”

“你不明白！”洪文刚火了：“我每天闭上眼睛，都不知道第二天能不能再睁开，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偏偏是我得这种病！我等了三十多年，三十多年，我就等一个人换心给我。”

阿森被他吓了一跳。

洪文刚说：“手术之后我会换个电子心脏给你，你还这么年轻，你还有时间等，等到合适的心源，我们又可以在一起，就像现在一样。”

阿森站在那里，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有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在哭。

他抬起头来，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泪光，：“那能不能……再多等几天？”

洪文刚问：“等什么？”

阿森说：“至少……至少过了圣诞节。”

“我等不了那么久。”

等不了只是洪文刚的借口，亲生弟弟都会逃，更何况是阿森，他不能给阿森机会犹豫，更不能让他逃跑。

洪文刚稳定的看着他，一挥手，手下立刻冲到他背后，伸手用毛巾捂住了他的口鼻，阿森闻到一股乙醚的味道……

  

洪文刚的手下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很快便将两人一起送去了泰国那里有一整支医疗团队，专门为了这次手术而训练的。

洪文刚看着病床上慢慢醒来的阿森，他对周围的环境有些陌生，强睁着眼睛，眼泪从眼角滑下去，洪文刚抚摸着他的额头，微笑着将头贴进他的胸口，听着他结实的心跳：“你放心，很快就结束了。”

阿森张了张嘴巴，洪文刚贴近了他的脸，听清了他的话，他说：“再给我……给我一点时间。”

洪文刚拍拍他的心口：“我没有那么多时间。”

阿森被推进了手术房。

  

洪文刚闭着眼睛，感觉麻醉剂一点点的注入自己的身体，他很快也失去了意识，手术很长，但对洪文刚而言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清醒过来，看着白色天花板。麻醉剂的药效还没有去除，他暂时感觉不到手术刀口带来的疼痛，他只感觉一颗年轻鲜活的心脏在自己胸腔里跳动，那是自己从未有过的感觉，一种万分踏实的感觉，下一秒，他想起这颗心脏的主人。

他问身边的护士：“阿森怎么样？”

护士没有回答，只是喊来医生。

医生先为他做完检查，确定他的身体已没有大碍，手术进行的非常成功。

洪文刚又问：“阿森呢?”

医生有些遗憾：“病人本身有很严重的基础病，所以……很抱歉，不过他的心脏是没有问题的，洪先生你可以放心……”

医生的声音传进洪文刚的耳朵里，可是他觉得自己听不懂，只能看见他的嘴巴开开合合。

“什么基础病？”

“是遗传性质的，即使不做手术，他也活不了多长时间，所以……”

洪文刚扯下自己身上贴着的仪器，匆忙地想要下床去找阿森，他从来没有听阿森提过他有病，麻醉药的药效没有过，他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洪文刚回到家，已经是一个月之后，这一个月，他的身体恢复的很好。

家里很冷清，桌子上的绿植也已经枯死了。

洪文刚没有拄拐，他抱着骨灰走进阿森的房间，将骨灰放在桌子上，疲惫地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天空。

他在阿森的抽屉里，翻出了一本素描本，里面画了很多插图，很多都是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画下来的。

这一个月，他派人彻彻底底地查过阿森，他知道阿森之前是个画家。

插图的下面是日记，想不到这个时代还有人用这种方式写日记。

 

二零一二年十一月十三号，寒风，清晨，我下午去画廊的时候，我看到一个男人站在我的作品前，我从来都没见过有人用这种神情来看我的话。他看画的时候表情很悲伤。真可惜，没来得及上去跟他说话。



二零一二年十二月，大雪，我今天在医院看见了那个男人，也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悲伤。护士说他有先天性的心脏病，跟我一样，活不了太久。

他看的那幅画，是我在知道自己病情的时候画出来的，他能从画里看出我的情绪吗？



二零一二年十二月十八日，晴天，护士说，洪先生一直在等待他的心源，如果心脏配型成功的话，他有很大几率活下来，太好了，他跟我不一样，他还有希望活。

洪先生的血型是孟买血型，一百万个人里找不出一个，有个好消息，我就是那一百万零一。

我问过医生，医生说，我的病不会影响到我的心脏。

他总是那么难过，不知道这个消息会不会让他开心起来。

真想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二零一三年一月一日，新年了，好像又赚了一年，我的胃又开始疼了，我突然想起爸爸死的时候，我又再一次恐惧死亡，我好希望能活长一点，再长一点，我最近在学习做护工，我的时间不多了，希望能早点认识他。



二零一三年二月八号，晴，我见到他了。



二零一三年三月二十八日，我做了青岛的菜给他吃，最近香港的天空很蓝，不知道青岛的天空是不是一样这么漂亮，我知道要走的日子已经很近，这是一个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只可惜不能跟他一起去看看青岛的风景。



二零一三年四月二十号，黄昏，今天有些闷热，看来就会下雨天很红，我和他一直在外面散步，突然之间……好开心。那一刹那，心里面担心的东西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我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快乐的人。



二零一三年四月二十一号，深夜，他睡着了，今天，我们接吻了。我做了拿手的辣椒炒海瓜子。吃饭的时候，他突然问我，有没有看过一部叫人鱼传说的电影，我装傻说没有，他凑上来亲了我。



二零一三年五月三号，午后，微雨。医生说洪先生不能有激烈运动，我躺在他怀里，突然感觉到一种实实在在的幸福。



二零一三年五月八号，我闻不到食物的香味了。

医生今天跟我说，我最多只能活到明天一月，我回到家的时候，连月历都不敢看，还好圣诞节是十二月，我真幸运。

我想跟洪先生一起过圣诞，我想认识他更久一点，一点点就好。



二零一三年五月九号，我去医院签署了捐赠协议，一旦我出事了，他就可以活下去。

我希望时间走得更慢一些，这样我就有更长的时间能跟他在一起，我不想现在就告诉洪先生这么悲伤的事情，相信他会原谅我小小的贪心。



二零一四年一月。

洪先生，当你看见这篇日记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

你现在一定过得很好，是不是已经可以扔掉拐杖，是不是可以抽烟喝酒？

时间静静的向前走，已经不能回头，你摸摸你的心口，虽然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过，但一定听得出来，那是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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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森



洪文刚



#古郑

太虐，太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