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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云风】『风云阁活动文』未亡人(G)完 Empty #1 [原创]【云风】『风云阁活动文』未亡人(G)完

2020-11-03, 11:46
步惊云死了。

聂风得到这个消息,便即刻动身赶回,不顾风雨日夜兼程。

“惊云死了,但未必没有生路。”无名面色凝重。他放下二胡走近聂风:“惊云命不该绝,只是……这个法子没人试过,不知要付出什么代价。”

“首先要有个人,肯为惊云做出重大牺牲。”他沉吟片刻:“其次,这个人最好与惊云关系匪浅。”

“我来!”聂风脱口而出。他的师兄外冷内热,应当有个圆满结局,而不是早早就了此一生。

无名长叹一口气:“我知你心,但……世人皆知步惊云早已父母双亡并无兄弟姐妹,想必阴间生死册上也记载如斯……因而,这个人只能是步惊云的妻子。”

“这……”聂风思忖,他与步惊云两人似乎命带孤星,这些年出现在他们身边的女子命运总是格外坎坷难有终了。此时别说妻子,就连女子也未必能寻到,更别说是愿意为步惊云做出巨大牺牲的女子。

“没有别的法子吗?”聂风皱眉。

无名心念微动:“办法也有……就得委屈你打扮一下骗过鬼差……”

聂风点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只不过换个装扮就能免去无辜者的性命危险,况且还能带回步惊云,这笔买卖十分划算。

人死后的第七天被叫做头七,此时是出殃的日子。殃是死人闷在心里的一道活气,也是生人的精魂,更通俗一点说,就是阴魂。距离步惊云的头七还有一日,聂风在头七当晚必须以步惊云妻子的身份为他守灵,因此一日内,他必须完成所有准备。

时间有限,准备仓促。一身红衣,一块红盖头,一对红烛,一张喜字就是全部。无名让凤舞从邻家借来一只大公鸡和一名小童,由小童抓着公鸡和聂风完成所有仪式。待一切完成,就算已经禀明天地,名正言顺了。

这就是第一招,招郎入舍。

转眼间到了头七当晚。聂风按照无名的要求,给步惊云的棺材后点上了一盏永明灯,倒了许多灯油,又放下一大碗白米饭。无名说灯可以让步惊云记得从此处到黄泉的路,而饭可以让他吃饱了有力气赶路。

做完一切,聂风起身打量整间屋子。为了避免被人发现进而影响仪式,无名前辈特地找了间周围没人的破屋,并在聂风来之前就进行了简单的清理和布置。这样的一间房子自然谈不上好,但是聂风却感到了久违的宁静。

能这样停下来的时间太少,不论是他还是步惊云。

聂风本不信鬼神之说,可为了步惊云他愿意竭尽所能。但此时此地犹豫之情涌上心头:是否让云师兄放下这一切纷扰也是一种选择?他们这样一意孤行要带回云师兄究竟是好是坏?

“云师兄,你说呢?”他喃喃地问。

步惊云自然是不会回答他的,就如同平日里谈话一样,步惊云总以沉默应对居多,让聂风不甚明了其中含义。现今房里只有聂风一个活人,无名说这是为了让步惊云认得他——阴魂对生前的记忆模糊,连亲人都可能对面相逢而不识,更何况是现在的聂风?

聂风的打扮与以往大相径庭。他身上穿着最普通不过的淡色女装,因为时间紧,凤舞和鬼虎为他的尺寸找了许多店家。男子的肩背虽与姑娘家不同,但好在颜盈给了聂风一张足够漂亮的脸,在凤舞的打扮下倒也没有太大破绽。

烛光几下闪烁,聂风想起无名的话,伏在棺边闭目入睡:步惊云的阴魂可以看见他们,他们却无法看见步惊云,直至二七回煞,也就是阴魂回家的日子。聂风作为步惊云仅剩的妻子,此时才有机会看见步惊云,但期间如果被鬼差发现他的真实身份,那步惊云的阴魂就会被直接带走。而重头戏在三七,只要过了三七,留下步惊云的阴魂放入无名用秘法保存的尸身之内,那这件事就算大功告成……聂风并不贪睡,可这夜尤其昏沉,待他醒来早已天光大亮。

转眼间二七已至,聂风烧完金银纸钱,在摆放了满满祭品的屋子里又装作沉沉睡去。这些都是给鬼差的油水,据说阴差有一种红头黑漆棍,专门对付阴魂,走慢一步就会被打到重伤。现下唯有聂风一人和满屋子的东西就是为了让鬼差放松警惕,觉得这户人家只会讨好,不足为惧。

“嘻嘻嘻嘻——”聂风听见尖锐的嗓音模模糊糊:“这家小娘子挺懂事。”

“她相公凶神恶煞,呜呜呜呜呜呜,她倒是,倒是乖巧——”

聂风刻意只露出小半张脸,长发披散遮住颈部掩藏特征。那响动断断续续有一会儿,直到四周又静得悄无声息了,聂风才装作大梦初醒的样子慢慢起身。

“你就是我在世上仅剩的至亲?”隐匿于暗处的一道黑影这时才显现出来。

聂风惊得后退半步,无名说过他可以看见步惊云,但聂风从未想过这个看见的状态是如此真实。一时间,他的目光在黑影和棺材内的人脸上来回交移:他们看起来就像两个孪生兄弟,都该是活生生的人。

“……是。”聂风犹疑着应道,又有几分不甘心于那强悍如斯的师兄竟真的会什么都不记得:“云师兄,你是否记得我?”

步惊云走近了聂风,借着烛光仔细端详那张脸:“莫非……你是我师妹?”

聂风被步惊云的话噎住,一时间他不知该遗憾于云师兄再次忘了他,还是惊喜于云师兄的思考依旧有据可循:“不,我是你师弟。”

这下怔在当场的换作步惊云。

“既是师弟……又是妻子……”步惊云上下打量聂风半天后小声重复,似乎也被自己的惊世骇俗吓到。蓦然他注意到厅中的棺材,双目微睁:“我死了?”

聂风苦笑:“是,但我们想救你。”

步惊云虽记不起面前这个青年是谁,但冲着这份心意和难言的熟悉感,心里已有了偏向。如果说这个青年可以为自己做到这种地步,那两人先前必定已许下千金承诺,有过长远打算。

再次看向聂风时,步惊云柔和了料峭眉眼,慢慢道:“你……很好。”

聂风早已趁天未亮时,用黑布将所有的透光处蒙住。他从来也不是娇生惯养的少爷,做起此等活计并不生疏怠慢,反利落异常,差点引得步惊云怀疑起聂风的生计问题来。他想帮聂风,但在发现自己接触不到任何实体后便坦然作罢。

屋外艳阳高照,屋内却恍若深夜。

虽然师兄弟地称呼了这么久,但此时烛光下两人四目相对也横生出无限尴尬。以往同行总有任务在身,交谈间也只是围绕任务目标。现如今步惊云就是这任务,让聂风对着步惊云谈步惊云,他决计是做不到的。

“云师兄,不如你先歇息。”聂风将烛台移至远处:“等你醒了我们再从长计议。”

步惊云抬头,面沉如水:“那你呢?”

聂风当然也想睡,可这屋内只有一张床——倒不是说他担忧云师兄做什么,只是这一系列事情加在一起,总让人心生微妙。他心知这是权宜之计,但也未洒脱到可以将所有仪式置之不顾。

“我看会儿书。”聂风随手抓起一本无名留下的杂记。这几本全是无名为聂风准备的,他担心自己所说所记仍有遗漏,于是又找出几本东西让鬼虎送来。这本所记,是还阳后的禁忌。聂风翻开那页的第一句,就是提醒还阳后七日内不得行房事。

这可真是……聂风叹气刚想放下,却觉后背一阵寒凉,原来是步惊云自身后而来,将他环于两臂之间。步惊云明明没有碰到聂风,聂风却仍是浑身一僵,屏气凝神道:“云……云师兄?”

光影之下,步惊云的脸反而没有那么真切了。虽然不能见日光,烛火的光却没有丝毫影响。聂风忆起上一次他们靠这么近还是在雄霸眼前对招之时。那时的杀气是真,想置对方于死地也是真,可兜兜转转竟然成了他不顾一切想让他活。

“无稽之谈,不看也罢。”步惊云按下那本,又另抽了一本给聂风:“这个。”

聂风循声望去,这本说得是一对师兄弟被师父收养,恰巧二人都与师父有血海深仇,在真相明晰的过程中,两人与师父逐渐对立,期间牺牲无数,最终大战一场,师兄弟惨胜。但命运往往翻腾不止,师弟为了天下入魔,而师兄执剑维护……烛光摇曳,聂风看得入迷,不觉时间流逝,待他清醒之时,发现竟与步惊云维持这个姿势许久。

“云师兄,”聂风慌忙起身,“你坐下吧。”他倒是真忘了步惊云已经不再是人,感受不到疲累。

步惊云做出按下他肩膀的制止动作问:“这个故事怎么样?”

毫不意外,手掌穿过了聂风的身体。生怕步惊云多想,聂风急忙答道:“江湖事避无可避,这对师兄弟的命运确实坎坷,但好在也碰上过不少好人。更不容易的是在强敌环伺下,他们依旧拥有一个值得托付和信任的人。那师兄看似冷若玄冰,却是个不折不扣的重情之人。”他的声音温和而充满赞赏:“实在令人敬佩。”

“我倒觉得,师弟更难得。”步惊云若有所思。聂风还等着原因却不料步惊云话锋一转,直指聂风:“你……可曾……为我彻夜不眠?”

“倒是……也有。”聂风愣了愣答道:“不过那是——”两人任务在外时,彻夜不眠替云师兄煎药而已。

步惊云却打断他:“我绝不负你。”

云师兄必然是误会了什么!

聂风张口刚想解释,又记起无名的嘱托:多一分牵绊即多一分机会。他含糊应下,却实在不知是对是错——如同他现在依旧怀疑,硬生生要带回步惊云对于步惊云本人来说是好是坏。

早先时候对于这位师兄,聂风心中一直有所忌惮。步惊云不像秦霜那样温和,也不像孔慈、幽若那样喜形于色。究竟步惊云是喜是悲,是怒是惧,聂风都心有疑虑。直至年与时驰,逐步显露。步惊云对一个人好,可以超出自身倾尽所有,聂风见识过,可他从未想到有一天这份好竟然被用在了自己身上。

步惊云碰不到实物,无法练功,无法看书,也出不去,这间房子反与囚牢无异。聂风搜肠刮肚讲些年少时的趣事,想冲散这一室的寂静——这也着实难为他了。比起倾诉,聂风更擅长倾听,不管是幽若嘴里的八卦,还是孔慈和霜师兄当年的竹马心事,亦或者断浪的远大志向,这种种都被聂风听在耳中沉在心里。如今轮到他讲,断浪的秘密不能言说,姑娘家的心事不可泄露,任务太过沉重,挑挑拣拣下来,可说的实在不多。

其实步惊云与人交谈甚少,即使一人独处也并不寂寞,更遑论现在还有聂风相陪。单看聂风在那儿为他费尽心思苦恼不已,就已是一番很好的景色。步惊云不记得聂风,但这短短相处就可知聂风品行外貌俱是上佳,和这样一个人日久生情——倒也合乎常理。

“不必勉强。”步惊云说:“你且去……见无名前辈。”他想让聂风出去走一走,不要硬逼着自己呆在不适的环境之下。这一室黑暗,于步惊云是心安和归宿,但对如清风拂面的聂风恐怕并不好受。

风是自由的,无拘无束,它穿过破败的屋舍,也飞过雕栏画栋,远在天涯海角,又近在耳畔脸侧。广大天地都是它的行路,无人私有,无人可捉。

聂风眼前一亮,他想到云师兄如今的状态是否良好,又有无隐患自己是一概不知的,但无名前辈见多识广,必然可有准确判断。只是——他微微皱眉:无论如何云师兄现在只是一缕阴魂,倘若有不长眼的人来滋事,云师兄独自一魂又如何自处?

“我有办法。”步惊云似是看出聂风的隐忧,又补上:“信我。”

聂风颔首同意,足下轻点,眨眼间已飞出门外,竟未让一丝日光照入室内。他的轻功本就冠绝武林,此刻为了步惊云更是不断施展,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竟已带了包裹回到步惊云身边。

他心系步惊云,自然顾不得别的。而步惊云明知自己没有触觉,却在聂风进门时仍感到一阵春意盎然的风扑散在脸上——那是生命与希望,是一颗赤诚滚烫的心。

包裹被摊开,里面放着一捆香、几张符纸和一方白帕。

聂风的脸上难掩喜色:“无名前辈说点了香就能让师兄你暂固形体。”他想得简单,只要有形体,步惊云的日子便可以有趣许多。

步惊云点头,看聂风小心翼翼地抽出一根香用烛火点燃。在聂风期待的目光中他动了动手,感觉并无特别,再触碰桌子,却感到了切实的棱角。步惊云讶异地敲了敲,落在聂风眼中竟有些可爱——原来云师兄也会为此惊讶探寻,等一切尘埃落定,他或许可以用这个取笑云师兄。

一道冷风突然自耳畔疾驰而过,聂风浑身一滞,不知是何方强敌在他眼皮底下做出如此动作,却原来正是步惊云。他此时并非人,所行也不再按常人之律可依。上次灯下共读之时,聂风只觉得寒气逼近,而此时被步惊云真正揽在怀中,他却只觉得安心。

就好像他的所作所为终于有了回报,他终于真正带回了步惊云。即使这怀抱仍然没有温度,但至少不再是冰冷彻骨。

“风……”步惊云的呼唤让聂风惊喜不已,他略微挣开,转向步惊云:“云师兄,你记得我了?”

可那双眼里并不清明,步惊云还是不记得聂风,只是他有种莫名的感觉,他的这个师弟似乎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太过轻易就原谅一个人,太过轻易就感激一个人,有时明知会重蹈覆辙,却还是如此固执地继续。

聂风不知步惊云心中所想,他安抚似地轻拍步惊云的手背,却被对方反握在手心。聂风心中一惊,这么个诉衷情的姿势他该怎么应付?还得继续顺着前言哄骗云师兄吗?

步惊云身体下压,聂风隐隐觉着招架不住:“云师兄……”

并没有想象中为难,步惊云的指尖在聂风的嘴角轻轻摩挲,把不知何时落入口中的几根碎发捻出。这动作柔情蜜意到聂风都有些脸红,一时间忘了其他,任由冰凉的吻轻触上嘴唇。

只是很轻很轻的一下,像是试探,又像是安抚。聂风忍住运起轻功逃窜的本能,强装镇定道:“云师兄……我们,我们……一切该等你好了再说。”聂风说得有理,步惊云想到自己如今并非真人,也不知和聂风接触是否有害,还是注意些好。

三七转瞬即至,步惊云在前一天又开始浑浑噩噩,就连人形都渐渐透明。聂风急在心里,面上却坦然安慰过了今天,一切都将归于正轨。步惊云想起前两天试着去叫醒聂风时,聂风昏昏沉沉,翕动长睫,让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隙强装清醒,那一泓秋水似的眼睛震得他心里发颤。他心有不安亦有不舍,总觉得聂风瞒了他什么。

又是金银纸钱,又是满满的祭品。聂风不知道这些东西此次还可否引得鬼差们疏忽大意。越是临近,心中越是忐忑不安,仿若鼓擂。此刻他已经看不见步惊云身在何处,但这几日的相处他愈发认定自己的师兄在冷漠寡言下有一颗多滚烫的心,又值得一个怎样的人生。

他得把云师兄带回来,他必须带云师兄回来!

“小娘子这次更好了”熟悉的尖锐嗓音再次嗡嗡作响“还有我最喜欢的鸡蛋!只是……嘻嘻嘻嘻嘻嘻……”

“别耽误的时辰!”

“还早还早——哪怕睡个一时半会儿——”

怀里贴身放着无名交予的符咒,聂风听见液体流入口喉的声音——这就是他们的目的,拖延时间。鬼差大多贪酒贪吃,想要吃到鸡蛋,就必先喝光美味的陈酿。一旦鬼差被灌醉,步惊云的阴魂就会附身在某一甲虫身上。而只要藏好甲虫至天光破晓,这次的偷命就成了。

响动渐渐停了,聂风轻手轻脚起身,四下张望起来。他在特定的地方铺好了石灰,只要某一只甲虫的脚上沾满了石灰,那必定就是步惊云。可聂风仍然心中存疑,如果是别的虫类碰巧触碰,如果出现意外?直至步惊云醒来让他确认那刻为止,他始终无法定下心来相信他真得可以那么幸运地将步惊云带回。

不一会儿,与无名描述中相似的小甲虫出现,聂风将之包在一方白帕中,又寻了稳妥之地藏好,再回到原位佯装熟睡。这一装又是一两个时辰,聂风僵着不动难受异常,但心中恨不得再久一些,让那几个鬼差就这样睡去,也省得云师兄再有意外。可惜天不遂人意,不一会儿细小的说话声就起了。

“什么时辰了,我们睡了多久?”

“步惊云呢,步惊云去哪儿了?”

“我就说别喝别喝!一缕阴魂能去哪里!”

“赶紧找找!”

“快找快找!”

他们当然是一无所获的,聂风仿佛受凉似地紧了紧衣服——这之后他们就该来找他了。

“小娘子!小娘子你醒醒!”他们终于按奈不住,施法在聂风这个凡人面前现身。“你快把步惊云交出来,不然我们就不客气了!”

聂风打着哈欠努力睁开眼睛,装出一副被惊醒的样子,目光渐渐落在眼前模糊不清的黑影上,才让恐惧慢慢爬上自己的脸:“你们……你们是什么东西?!”

“你不用管我们是什么,交出步惊云!”那尖利的声音恶狠狠地威胁道,“否则就让你生不如死!”

聂风扮作惊恐不已的样子摇头后退:“他,他都死了,你们在说什么?”

“敬酒不吃吃罚酒!”其中一个愤怒地用聂风听不清的话咒骂着,他一抬手,聂风便被砸在门上。“小娘子,你细皮嫩肉,熬不住的!”

如果此刻被重击的真的只是一位失了丈夫的普通妻子,那对她来说必定痛彻心扉。然而这些年聂风出生入死,对他来说这实不算什么。不过一击之下,聂风也摸出了一些门道:他们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但这些鬼差似乎不能随意杀人,就连威胁的话也未提到要他死。人间有人间的规矩,阴间看来也有阴间的规矩。只是不知像他这样扰乱阴阳两界规则的人,最后会落到怎样的下场?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他掩面啜泣道:“救命——谁来救救我……”聂风对自己的伪装本领心中有数,让他痛哭流涕实在做不出来,眼下所做的一切仅仅为了能拖一刻便是一刻。

那些鬼差也计算着时间,眼见越来越紧,干脆冲到步惊云的棺木前威胁道:“小娘子,你再不交出步惊云,我们就将他碎尸万段,即使你藏得了他的阴魂,他也回不了肉身!”

聂风心中蓦然一惊,紧张之下身随意动,闪电般飞至步惊云的棺木前护道:“你们怎么敢!”

“你果然不是一般人!”鬼差们的吼叫不再尖利,反而低沉起来,仿佛某种凶恶的野兽即将捕食,丝丝阴气缠绕于聂风裸露在外的皮肤。脸颊、脖子、手腕、皮肤,细小的伤口渗出血丝:“快点交出来,否则你也活不过今晚!”

“那正好!”聂风最恨人威胁他,以前是雄霸用断浪,现在是这些鬼差们用步惊云:“我和云师兄便不用再分开了!”如今已避无可避,便只能硬战一番!聂风一把摸出棺底的柳枝,与鬼差们对峙。柳条抽鬼差,打一下矮三寸,鬼差们忌惮于此,不敢动作。

“四更天了!”有一个鬼差小声提醒,虽然看不清他们的面目,但聂风分明觉得这些鬼差更慌乱了些。

“小娘子!”看似为首的那个大声喝道:“这是谁教你的?你总有死的一天,打鬼差你就不怕吗?!”

聂风严阵以待,并不理睬。

“你要是不交出步惊云——”他一步步靠近:“等入了地府,我们就将你扒皮抽筋,泡入忘川河,让你被百鬼噬咬碎裂——”

聂风不为所动,他要救的人,便不计代价一定救下。

鬼差微微停顿,又一步步靠近,每踏一下地面也仿佛陷落:“可是你交出他……他会投胎转世,你们可以再续前缘。”

投胎转世……?聂风阵阵恍惚,那是否意味着云师兄可以过上不一样的人生,他可以有双全的父母,温柔的妻子,承欢膝下的孩儿……他现如今这样做真的对吗?他或许就该放步惊云离开。

“……可那就不是云师兄了……”聂风喃喃自语,那个人不再是与他从小一同长大,相伴良久的云师兄。即使下一世的步惊云多幸福美满,那这一世步惊云的凄苦痛心又有谁给他一个公道呢?

“你太自私了!”那声音如雷电轰在聂风头顶:“你要为了一己私欲毁了步惊云!”

“你忘了么,死的不是步惊云,是你啊!”

他的眼前仿佛有白光破碎成点点萤火。

“你把步惊云的魂魄留在身边,你不让他回到阳世!”

他记得的,冰层之下他的伤深可见骨,是决计活不下来的,全是依靠云师兄一人拼死输送真气,是他负累了云师兄……

“你太自私了!”

可他……只想让云师兄好过一些,一直以来,他只是如此。

五内翻腾不息,刺骨寒冷痛彻骨髓,偏偏胸口处的暖意让他静默下来。

那是放得整齐的一方白帕,里面有一只小小甲虫。

……哪儿来的甲虫?

聂风顿时清醒过来,他们何曾战到如斯境地,又何曾冰封过?他右手一抬,正是惊寒一瞥的起手式!随即刀劲借杨柳枝挥出,竟也逼退了那些鬼差们几分。仔细一看,他们的身形似乎比原先矮上些许。

迷雾已散,聂风从未如此刻般清醒:“云师兄我是不会交给你们的,我会与他同生共死!”

鸡鸣声起,天将破晓,如若见光便是魂飞魄散!鬼差们惊慌失措地经由灶台逃窜:“你等着——你和步惊云终有一天——”

随着第一缕光破开云层照射大地,那刺耳的声音戛然而止。

聂风忙把怀中的甲虫塞入棺木里步惊云的口中焦急地等待着。他不知自己途中是否有疏漏的地方,也不知醒来的步惊云会否有碍。那眉目还是和聂风刚回来时一样,脸上的沉静也和每晚共读时一样,只是不知再睁开时,那会是一双冰冷无情的眼,还是包容信任的眼……亦或者,再不睁开,他只是做无用功。

所幸上天虽未厚待聂风,但也不曾欺骗于他。步惊云睫毛微颤,双目缓缓睁开,疑惑道:“风师弟?”

至少上天还给他留下了一个步惊云。

“你终于醒了!”

迎接步惊云的是一个炽热的怀抱,聂风将他搂得很紧,可步惊云想不起来他们何时关系好到这种地步,竟让聂风如此失态。

……不过倒也不意外,聂风总是这样,太过轻易就原谅一个人,太过轻易就感激一个人,太过轻易就为他人的悲喜而悲喜。

这种人,早晚会被别人伤到尸骨无存。

这种人,是他的师弟。

他的师弟。

“我好像……死了。”步惊云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你救了我?”

“是,”聂风好像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放开步惊云:“无名前辈教我救了你。”

甫一分开,步惊云竟觉得自己有些贪恋这丝暖意,他点点头,话就这样说出口:“我好像……有个妻子?”

聂风张着嘴没发出声,样子有几分滑稽。

“是我师妹?”他的眼神讳莫如深。

“我们没有师妹。”这句话聂风倒是很快回答。

聂风用一种了然的口吻对步惊云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和结果。他的眼睛里虽然不够清明,但也没有太多的苦涩和心酸,眉宇里透出平静和安宁,好像这个结果就是他一直以来所期盼的。

步惊云隐隐觉得不对,但他喜欢这个画面,那让一颗在江湖风雨里奔波的心可以休憩。

聂风释然地绽放出一个笑。他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为了保守别人的秘密,心中的那扇大门一层一层紧紧锁上。他锁过千万次,这不过是其中的又一次罢了。

只不过,这次这个秘密是关于他自己。




#云风
yizhif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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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1-03, 22:20
啊这,会有一个好结局吗?希望他们能敞开心扉在一起啊(●°u°●)​ 」
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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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0-19, 23:05
纯良的风儿啊
小E小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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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13, 14:13
怎么感觉结尾这俩人去祸害丰都了……鬼差逃命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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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17, 12:18
师忽…你真是越来越神棍了,怎么啥都懂…

但你徒弟实在太榆木脑袋了,你都鞠躬尽瘁把媳妇忽悠好打扮好送他身边了,他还不开窍。那对象也是个死心眼不长嘴的。我看你这徒弟的下半生幸福还要靠你老人家多操心…真是收徒不利呀,先收一个白眼狼,再收一个榆木脑袋,理解师忽不收第三个徒弟了,实在太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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