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云风】无识（G）完

＊突破次元壁的霍步天第一人称视角
＊原著向，混合漫画小说两方设定
＊作者今天又没吃药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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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觉，快些……走……”

在大门口石狮子的阴影中看到你的身影时，我便明白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最后一次见你，你坐在阳光照不到的阴影中，敛容凝神不哭不闹，一如后世赠予你的称号『不哭死神』，一滴眼泪也没为霍家惨死的七十二口流下。可我明白，今日发生的一切将永远改变你的人生。

你脚下还躺着一具白狐尸首，那是为我祝寿你特意猎来的寿礼，我从一开始便知道，这份寿礼我无缘收下，但临死前看到你带着它回来，这比蝙蝠的烈焰刀砍在我身上更令我痛彻心扉。

若你没来得及赶回来，没有亲眼见到这一切，该多好？

可是，命，并非人力可更改。

你是千秋大劫的应劫之人，是女娲大神不忍苍生饱受劫难，以她仅余的最后三口元气为化劫而创生的星辰之一。你并非平凡小儿，你生来便注定命途多舛，而我，便是为了成就你应劫之身的第一个祭品。

惊觉吾儿，若有选择，为爹的亦万分不愿让你背负这滔天的仇恨与痛苦，走上这条踏遍尸山血海的不归血路。但，这就是你的宿命，而我的存在，就是为了促成你的宿命。

倒在地上时，我看到了你眼中一闪而过的恸。从今往后，霍家庄将再不能庇护你、予你人间的温暖喜乐，我惟恨上苍无情，不肯多予我父子一些时日，从今往后、从今往后……只但愿那个孩子，那个将来应当会一直陪伴你至天地终老的孩子，能够让你重拾温情宁静，能够慰藉你那颗将会因无休止的斗争而伤疲不堪的心，是他的话，一定可以做得到……

记得你初来霍家时，总是时常坐在霍家大门之外，遥望天际白云，呆呆出神。就像是在那白云深处，有一个你一直在等候着的人……一个无论遇上任何变故，仍会对你不离不弃的知已。我知道，他，就是你要等的人。

一年前，你俩擦身而过，因为命，因为时机还未到。而我，亦因为他险些犯下大错，我头一次生出想为你逆天改命的念头，然而，你的宿命，我只能成就它而无法改变它。
 
“阿福，什么事？”

“老爷，这个孩子想讨口水喝，但又问及您是不是在庄中，您来的正巧。”

“哦？小兄弟，你找我有何事？”

那一日我初见他，不过七八岁的模样，年纪小小却已是气度不凡，第一眼，他便让我想起了你，都是一样的与众不同，卓尔不群。那孩子一身风尘仆仆，一头柔长发丝随风飘扬，小小的脸孔灵秀中透着坚毅，给人刚柔并济之感，虽是稚龄，却也无法让人生出小觑之心。我瞬间就明白过来，是他，是这个孩子，他就是你最大的善缘，他会与你纠缠一生，没有他，便不会有将来那个你，那个真正的你。

“庄主伯伯您好，我叫聂风。请问，我爹爹聂人王，近日有没有拜访过贵庄？”

那孩子彬彬有礼，有着超越他年纪的成熟稳重，又是他让我想起你的一处。

“原来你是北饮狂刀聂人王的孩子。不，你爹爹近日并未到过敝庄。你在寻他么？”

听我回答，他清秀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却又不失礼貌朝我点了点头并道谢。

“如此，就不打扰庄主了，聂风告辞。”

说罢，他便要走。我未作多想，鬼使神差脱口叫住了他。

“等等。你会想寻上我霍家庄，可是因为听说我家要办寿宴？”

闻我此言，他灵动的大眼睛霎时睁大，猛力点了点头，“庄主伯伯怎么知道？”

“近年江湖传言，北饮狂刀重出江湖，寻人挑战时专挑热闹人多的场面。我霍家庄在余杭地界有些虚名，想来，你是觉得你爹爹或有可能来寻我挑战，对否？”

“嗯。前日阿爹与我路过此地，后来走散了，我想，他许是又……”话说一半，那孩子面露赧然，显是为他父亲忧虑的同时亦并不认同其父聂人王四处挑衅踢馆的作法。

“你爹爹现下还未来过，但或许过两天的寿宴之上他便会来呢？不若这两日你先在我庄上住下吧。我亦会谴人去打听你爹爹的下落。”

我朝他笑了笑，希望能让这孩子明白我的善意。江湖并非全是人心险恶，我辈坚持的武者道义从未泯灭于江湖。他还只是个孩子，辛苦追随老父天涯漂泊，我施以援手不过举手之劳。

但，我确实有我的私心。

聂风，这和煦温柔如清风的孩子，若让惊觉早日与他相见，他俩的宿命会否就能被改变？

星辰运行自有仪轨，可笑我再如何痴心妄想，亦不过是徒劳无功。

想要改变惊觉你的宿命，头一样，我可以选择不娶你娘亲玉浓，再者，我可以选择不要善待你，更甚，我可以选择投靠雄霸，免霍家七十二口灭门惨祸。但，我若如此选择，千秋大劫该如何？天下苍生又该如何？乍看我选择众多，实则我别无选择。

若我同芸芸众生一般，亦只是个无识者，那该有多好。

“阿福，快去把惊觉找来见我。”

那孩子犹豫片刻后接受了我的提议，于是我捋须朝老仆嘱咐道。确实，那些事情上我无可选择，我亦并非想要改变最终的结果，但，让你们能早日见面，让你心中早日多种下些善缘，或许你将来不得不踏上的那条惨烈之路，会少一些崎岖痛苦也说不定罢。为父便是抱着这样的妄念，执意将那孩子留了下，然而……

“老爷，惊觉少爷一大早就出门了，也没说何时回来，您知道他的。”

然而我怎么就忘了，自从你娘玉浓过世后，每一年我的寿辰，你都会外出为我去寻一样寿礼。

仪轨既定，局中之人，如何脱轨？

与你娘玉浓成亲之日第一次见到你时，你才五岁，我从未见过你这般独特的孩子，才五岁，眼中便深藏着令人看了心寒的孤寂。你倔强傲气，隐没在无人理会的角落中，仿佛尘世间的种种欢乐，均与你无缘。或许这与你的出生有关，不，确与你母亲玉浓自幼如何待你戚戚相关。自小便被生身娘亲所厌弃疏离，又如何能责怪你的心如云般飘渺难于捉摸？

其实你并非对他人漠不关心，我知道，你本质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只要有人愿意向你抛来善意，你是会掏心挖肺、以数倍真心回馈以报的。生而与众不同，你最亲的生母却不懂你，所以你一直在等，等一个能真正关怀和了解你的人出现。可是孩子啊，为父只能陪你五年，将来你生命中还会出现的其他亲人，皆无法陪你长久。

不过好在，你还会有他。云无常定，难为知已难为敌，可伴云者，惟清风尔。

“霍伯伯，可是有我爹爹的消息了？”长发飘逸的小男孩掩不住面上的期待，灵动眸子熠熠生光，令我不由暗叹，上天为何如此无情，要为你俩定下那般残酷惨烈的命运。

“风儿，刚收到确切的消息，你爹已去往东边的青龙镇，看来今日的寿宴，他是不会出现了。你现下就去青龙镇寻他，或还赶得上。”

我将门下弟子寻人传回的字条递于他瞧，见他微露沮丧后又强自振作精神，心下叹息，这也是个令人万分心疼的孩子。

不过短短几日的相处，我已明白为何将来会是他伴你一生。他的善，定能化解你的戾气；他的柔，亦能包容你的一切；他的强，堪与你比肩而立，携手共走人生路。他亦将命途坎坷，饱受人世生离死别的百般折磨，我愿你能好好珍惜他，就如将来他对你那般。

“多谢霍伯伯，叨扰了这两日，日后有机会定当报答。”

小小人儿拱手作揖不卑不亢，端的是风骨峻峭，我却不由苦笑，心念微动，遂又开口。

“风儿，我有个孩子，他叫……他叫惊云，比你大两岁，这几日他不在庄内，但我觉得你能成为他的知己。你将来若遇到他，能不能，替霍伯伯好好照顾他？”

那孩子微睁清澈的眼睛，定是疑惑不解我为何会对他提出如此唐突古怪的请求，但他终是认真点了点头。

“好，我答应霍伯伯。”

记得那一日，我替你改名，步易霍，惊云易惊觉，你初时傲气，并不理睬于我，亦不肯唤我一声爹，气得你娘当下就是一掌狠狠掴在你的小脸上，却是我始料未及。我虽有『识』，但宿命天道，很多时候我亦只知果，不知因。见你母子成仇已深，我才明白，为何是我，是我这个不是你父亲的父亲，终将成为千秋大劫的第一个祭品。

那时我望着你颊上那五道如血般的指痕，无不痛心道：“孩子，我知道你不愿意接受此处一切，可是人的一生，总有无数失望，悲哀和变更，无论你多不愿意，还是得接受它，面对它。因为……”

我一边说一边扳过你小小的身子，一字字道：“这就是命！”

是的，命。

寿宴开席前，聂风与庄中诸人道别，正踏步往大门口走去，你回来了。

你俩擦身而过，他似有所感应，停步回望了你一眼。你或许亦起了少有的好奇心，竟也回望了他一眼。但你并未驻足太久，毕竟彼时他于你，只是个陌生小孩。

你不再去看他，冲我笑着道：“爹，我回来了。”

惊觉，你不知道，你的一声爹，叫我差点压制不住那想将聂风唤回头让你俩相认的念头，因为写定的命轨中，我永远听不到你唤我一声爹。

千秋万世的宿命我或许无法撼动，但……

便是多了一眼之缘，也好。

“惊觉，快些……走……”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霍家灭门日，你将是唯一的幸存者，可最后那一刻，我仍忍不住要喊你走，哪怕明知你不会死。

走……走出这残酷的宿命。

纵使明知天意不可违，这却是我最后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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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读完《Story of Your Life》（电影Arrival原著小说）后突发奇想的产物
其实就是想模拟一下为了儿子能娶上媳妇儿而操碎了心的老父亲的POV
其他的不要问，问就是设定（逃走



#云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