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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延平 - [无授]【忠烈杨家将|全员向】三度花攒五马(G)坑〔by 陆大坑〕 Empty #1 [无授]【忠烈杨家将|全员向】三度花攒五马(G)坑〔by 陆大坑〕

2021-02-19, 16:00
✠ 原文出处:羊家酱文包(作者:晋江同人文库-陆大坑)✠



一、醉里挑灯看剑

五月黄梅天,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时节家家雨。

这一日金陵城正是漫天大雾,山道崎岖,雾气洇湿。官道上两匹马已经疲惫不堪,拖着蹄铁走了走了几十步,勉强行进。马上的两人紧握着马缰,却已经摇摇欲坠。

两匹路过一具腐烂的马尸,那马脖子上中了一箭。他靠近时,一条长长的白蛇从马儿的空眼窝里爬出来迎接。几具穿着仆人衣服的尸体,就躺在马尸后面。野狗刚吃光了人脸上的肉,正咬破肚腹,把内脏拖出来。稍远处还有一具深陷在观景湖的淤泥之中的尸体,只有脸和颈部露出。还能看得出发饰华丽。湖畔就是高大奇伟的马头墙,灰白的屋壁,亭台楼阁,无不雕梁画柱。古漆彩绘,黄瓦朱甍,富丽堂皇,园林做得精致,此时却已被一把大火烧的精光。火势凶猛,浓烟滚滚,遮天蔽日,正和这五月梅雨黄雾连成一片。

海雾连南极,江云暗北津。

在深夜里,绕着庭院悄声向官道上走的,是一名老者,他两鬓早斑,面容愁苦,另一人却是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

两人行了数十步,沿途俱是尸首,并无一个活人,重雾中走了一遭,再也不见幸存之人。“少爷,傅家上下如今只剩你一人。今日之事你要记住,血海深仇,沉冤待雪。”那老者语中虽力持平静,但悲愤之意却不自觉地流露出来。

少年毕竟年幼,籧逢大变,加之饥渴疲惫。忽觉一股热流直冲面颊,双目酸楚难忍,猛地靠在马背上,放声大哭起来。

老者看少年软弱啼哭,不免叹了一口气。容色枯槁,双颊凹陷,两鬓之间已星星斑白。两匹马又走了十来步,越是触目惊心。越接近园林后山,道路两旁的尸体也就越多。尸体的伤口泛着血肉模糊的长痕,被泡胀的四肢丰满润泽,宛如一张张血盆大口。钢刀断矛四处散落。过了数十里道路,前方扑着一人,大半个身子已被毒虫爬满。老者遽然一惊,翻身下马。不待老者走近,群虫老鼠四面散开,露出那人身子,他施展轻功,翻过那人面目。

看得出那人早已死了有些时日。老者一呆,哀叹出声:“想不到援书竟然全数被敌人拦下。好狠的手段,好硬的对头。”想来是这几日围困之下,杀损过百,所遇大灾血腥惨绝,直到全数覆灭。这千里之外的外援,乃是傅园支撑的唯一希望,全家上下的支柱。此刻看到送信之人早就身死,老者苦力支持不住,蓦然间,一阵难言的悲伤绝望从心中涌起来。少年还伏在马上大哭,那老者也不免落下泪来。

“呜——”,一声刺响割破了夜空。这声响箭划破天际,又落在远处,道上突然亮起了几道火光,但见火把排列如墙,便如在黑夜里撕了一道口子。想来是敌人清点尸首,知道有重要人物逃脱,通风报信,王柏堂不敢再从官道经过,绕了两里路程,上了一处弯曲曲的山道,两人驱着马,沿着峭壁又走了几个时辰。

这一条路惊险外分,王柏堂与傅天一既是多年主从,又是经年好友,情似手足。这一番,傅家因得罪梁氏,竟惨遭灭门之祸。王柏堂与傅天一自是范张情谊,死生之交。傅天一既亡,王柏堂定要护得傅家幼子周全。只是王柏堂纵有冠军之勇,但敌人杀退一批,又来一拨,已经是力尽筋疲,伤重难支。举目四顾,忽见前方山崖之下,官道已现,顾不得伤口,领着那少年策马奔去。

追兵紧跟身后,那老者面色苍白,算来此地已出应天府百里路,晚鸦哀鸣,雾色渐退,敌人已经马蹄声现,眼见就有旌头追来。王柏堂伤势极重,双目一闭,长长吐了口气。杀了追上来的一人。

可之后的十匹马仍然来势极快,那老者坚持了几步,再也走不动。双掌悄没声息,拍那少年后心。将那少年一下送至那匹大宛快马上。少年只觉一股暖流顺他收掌之势,由后心汹涌而来,直透五脏。

他一惊之下,刚要呼喊,只觉一阵筋酸骨软,胯下的马匹被一剑刺中股间,飞奔而去。

“去天柱山小郑庄,且无回头。”

话音刚落,少年只觉身后已有闷声蹿上前来,这一掌既狠且快,未及惊呼,却见那老者身形一闪,与那追来之人一前一后,对了一掌。语声未毕,忽听得“哔”的一声轻响。

少年刚想叫老者姓名,出口时已化作哄然骇呼。老者的身体不知怎地忽尔裂成两半,分向左右倒下,脑髓内脏,溅洒了一地。

那为首之人抬了马鞭,指着少年的方向,便从那老者尸身上跨过,恍若不觉。

少年心下大骇,催动马蹄,溃林而出,风入四蹄,狂奔至狭路之上。



马蹄猛地拔地而起,一骑而至的青年缁布衣服,玄衣素裳,乍起乍落,掠过石林,身法竟是快得惊人。那青年随身配着一柄八尺长剑,坐骑骏马,从官道中跃出。一转头,气势凛然慑人。一张脸端的是剑眉星目,面如冠玉。月色照在青年身上,只见他目若朗星,双眉紧闭,正是十分焦急的模样。

来人乃是天柱山小郑庄的少庄主。

天柱山属道家一脉,向以剑法闻名于世,小郑庄立庄创派已有百年,留有精微奥妙的“云龙变”心法,所以能多年以来,独步于江湖之上,无人掠其锋芒。郑绍秋自三十五年前职掌小郑庄起,就已不入朝堂之中。傅家虽然与小郑庄世代姻亲,可是身为朝廷命官,自然断了与江湖草野的关系。此次傅家傅家灭门之事,直到火烧傅园,惊动官府,才传至天柱山。金陵与南岳不过千数里,小郑庄之前,竟未能闻得半点风声。想来此事牵扯到了惊天隐秘的秘辛,是以酿成了这等惨绝可怖的血案。

待得郑弈剑越过天龙关,抵达白马潭时已是日落之后。他穿林而过,见官道上印满了人马足迹。远处黄泥道上马蹄特特。一骑枣红高丘马正从官道上疾奔而至,大宛名驹马上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郎,不过早已经血衣透身。

那少年奔波日久,早已体力不支。

后方敌兵已至,胯下马匹虽然精良,但是连番变故之下,眼见就要追上。少年长呼一声,凄厉之极。

见到远方来人,待看清相貌,不禁高喊:“救我性命!”

只这一句,身形已是一委。那匹马早已脱力,喀喇喇撞断两株苍松,口血狂喷,却兀自前冲,奔到那玄衣青年身前三尺处,忽地四蹄一软,未及哀鸣,竟已倒毙。

那少年自马背上摔下来,却不感觉疼痛,原来已被一人衣袖卷起,带上马来。他抬眼一看,就抓住身后那人的衣襟,低呼一声:“表哥!”这一声叫出来,眼泪已涌而出。这少年正是家破人亡的傅园小少爷傅辛柏,此时乍遇亲人。想起昨日惨酷情形,面色扭曲,露出难言恐惧,两手抓住郑弈剑的衣袖,浑身颤抖。

郑弈剑自小看他长大,年岁又长他许多,这一次傅家大难,小郑庄援救不及,心下已经是十分愧疚。想起自从金陵一别,自己这个表弟竟然经历这番惨变,不禁怜意大生,轻轻抚着他的头发,叹了口气。

少年号陶大哭一阵,他带伤在身,这般竭斯底里一闹,浑身便似抽空一般,再无半点气力。不多时,又昏死过去。

待得少年醒转,已是连奔数百里外,他赶忙回头察看。只见街上雪泥飞洒,十匹骏马一字排开,马蹄践踏震地,轰隆隆作响,声势极为浩大,已然追到自己背后不远。

他扯住表哥衣袖,骇然近乎。郑弈剑正专心于驰马,忽地身后有人射出了一箭,直朝郑弈剑背心射去。他心下一凛:“追兵到了。”

这一下心念电转,来箭已射到了背后,郑弈剑怀抱着傅辛柏,只能头也不回,听凭风声伸出手指,在这暗箭上,借由十段锦的巧劲,在箭杆轻轻一拨,将那箭反射回去。只是来势既快又准,好似背后长了眼睛一般,正射中其中一匹马腿,一人应声倒下。

郑弈剑这一手看似轻描淡写,其实已是将生平绝学用到极致。果然听见身后一记低笑,那声音豪放粗野,眼见己方损了一人,竟也不生气,反倒高声喝彩:“好功夫!”

“我定要瞧瞧你是何人。”那人声音虽低,却震得人耳鸣不止。

郑弈剑万没料到这十骑来得如此快法,正要加紧脚步奔逃。他自恃身法精强,脚下发力正要一鼓作气跃入天柱山土城里,却听又是连声,满天尽是破空劲声,竟有数支飞箭从天而降。他勒缓马速,回身躲避,只这一会儿的功夫,已被一骑逼到了身旁,转眼便与他齐头并进。

郑弈剑自小修炼“云龙变”的内功心法,纵使眼不能见,耳不能听,亦能感应提防。此时身遭杀气异伏,猛然一股无声气流逼近面前,来势奇快。郑弈剑护着怀中之人,不能闪避,只好手掌翻转,便与那人对了一掌。

“着!”那人低吼一声,衣袖便如鼓风一般撑开。二人双掌一交,身子各自一晃,一时城门沙土交相激荡,宛如天崩地裂。这一下双方便已试出对方功力不凡,不敢轻敌。郑弈剑左足顿地,身转如风,一掌扫出,正是郑绍秋亲传的昊天掌。郑弈剑又接连双掌猝发,裹在袖中拍来。那人后退开一丈,险些落下马背。

郑弈剑将人逼退,并不恋战。又扯住马缰绳,向前抢出数丈。

却觉身边气流有异,逼近而来,那人原来仍在紧追不舍。待得光亮处,才看得清那人头戴毡帽,身穿皮袄衣,领衽翻开,露出胸口的青色纹身。郑弈剑见那人抬肩,便知他要出手,身子稍挫,挥袖迎出。心念甫起,提掌护身,正待回身。那人大喝一声,手腕一翻,化鹤嘴为虎爪,顺势朝郑弈剑门面抓落。郑弈剑躲得及时,仍然在脸上受了一指,划痕正在下颌。

郑弈剑行走江湖三十余年,这一套功夫闻所未闻,刚猛至极,出招偏偏又诡谲难测。那人差点被扫下马背,已生杀意,因此才使出这套武功。可只这一招便能将郑弈剑重创,端是厉害无比。

此时两人已在城门外,郑弈剑知道只要进了这土门,就有小郑庄的护院守卫。提气一声清啸,转往土门处奔去。到了那箭堡之下,已是天柱山的小郑庄所辖。适才二人一追一逐,背后那其他九骑已早被远远甩在身后。只有那领头之人一跃而前。郑弈剑知道他急于分出胜负,也催动内力,回身格挡,丝毫不让他占先。土门近在咫尺,郑弈剑双目陡睁,先将怀中少年一掷而出,挥手用力,傅辛柏已身在城门前一尺,身后那人便一掌推来。郑弈剑见这掌力道雄健,不敢硬挡,身体向后一滑,弃了脚下坐骑,足尖一点,身形飘动,转眼人已在土门内。忽地下旋,不偏不倚正将傅辛柏接在怀中。

说时迟,那时快,郑弈剑刚进土门。箭堡之中数百只箭就飞射而下。须臾间,一排绛衣人拉开架势,只见塔楼上尽是小郑庄的门人,对准那领头人。郑弈剑一声令下:“关门,放箭!”弓弦破响,万箭齐发。

那人已经纵马跃上前,此时身形难以回转。眼见要被万箭穿心。忽然间身体竟如同陀螺般旋转起来,两只袖子带出偌大劲风,竟将成百上千的箭弩都给激开。

强弓硬弩失了准头,竟然全数射在了地面上,一时火光四射,几个土堡给射的坑坑洼洼,石花碎粉全坠了下来。那领头人抬头望向塔楼,见小郑庄人手众多,饶他适才功力惊人,此时面对数十只弓箭,也自知不敌,当下拨转马头,高声说道:“原来是长公子,今日一别,后会有期。”声音赫然吼起,震天价响。

他身形极快,这话音还未落,人已在几丈之外。

众人待要再射箭,却已是射程不及。百只箭飞过半空,去势已颓,纷纷落在那人马蹄之后。

刚刚一番恶战,乃是郑弈剑生平未遇的惊险之事,其中诡谲可怖,回想起来,亦不禁掌心冷汗。郑弈剑摸向流血的下颌,心头一凛,心中暗道:“这必不是中原武功。”




#杨延平 #忠烈杨家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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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2-19, 16:02
傅辛柏兀自做着噩梦,靠在枕垫之上,半睡半醒,双目微睁。迷迷糊糊中闻到一阵血腥气,睁开眼来,突然见到郑弈剑脸颊鲜血直淋,一惊之下,大叫了一声。

郑弈剑回头看他,微微一笑,却反而安抚他:“你醒了。”

见他脸上的血迹,傅辛柏从床上一跃而起,不由得抢前一步,把住郑弈剑手臂,失声道:“表哥你受伤了……”

郑弈剑慌忙按住他,“你伤势更重,休要乱动。”这不说还好,傅辛柏听得这话,也只觉得浑身上下俱是一疼,软倒在地,胸口更痛得犹如已裂了开来。再想要支撑着站起,浑身已是更无半点力气。

郑弈剑伸手扶他,微笑道:“你既已经醒了,我就带你去见一个人吧,他相见你许久了。”

傅辛柏不知他所说的是什么人,但他罹逢家破,从小带大的王叔在眼前身死,自己也差点惨遭屠戮,走投无路之际,被这表哥所救,心里早已经对这青年十分信赖,因此撑着郑弈剑的手臂站了起来,随他的步子往外走。

刚一出门,面前豁然开朗,只见四面都是高矗云空的大山,环拥若城。一到室外,阳光耀眼,竟如进入了另一个天地。傅辛柏仍然伤重身乏,移步之际,双腿酸软,只得慢慢行走。

但见庄园里一座座构筑宏伟,一路上遇到许多灰衣门人,都是远远便避在一旁,向郑弈剑低首执礼,神色甚是恭敬。

越往前走,就越多高木,多是参天排云荫被数十亩的老树,只有在这天柱山上才生的起来。到了一地,一峰独立入云,峰顶巨石如盖,浑身石骨,浅浅的水痕遍布全身,从峰顶劈出一块空地。别处都是冻云压顶,冷雾凄迷,数万里冰封雪积,不见天日。独这里生出一块平原,虽然也冷,但比来路所经却强得多。

原来这就是天柱山的龙吟虎啸崖。崖边上巍然屹立着一株高松。破顽石而生,大有百折不挠、浩然磊落之气慨与风骨。

傅辛柏望着那松树,不由得精神为之一振。定睛一看,却是一个黑衣中年人,正站在树下。那中年人美髯垂到胸际,风神俊朗。迎风霜而立,堪砥柱中流,颇有仙人风范。傅辛柏心中一动,扑上去握住那老者的手,忍不住大叫:“叔父。”

那人正是小郑庄的庄主郑绍秋。他勤习“云龙变”的心法多年,根基已扎稳固,此刻虽已年过五十,却看上去仙骨姗姗,道气盎然。傅辛柏见他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然而郑绍秋这些年容貌变化极微,再加之风骨历历,眉眼慈和,让人顿生亲近之感。令他幼时记忆深刻,因此此时忍不住真情流露。

郑绍秋回过身,虚抚过傅辛柏的背心:“已经到家,不必惧怕了。”

傅辛柏听得叔父如此温柔诚恳的对自己说话,只见他眼中充满着怜爱之情,不由得大是感动,胸口热血上涌,不禁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郑绍秋抚著他的头发,柔声说道:“阿柏,我什么也不用瞒你,我与你爹爹三十年前争执难解,因此不再往来。但从今以后,我一定好好待你,等过段时间,我便把我的武功都传给你,让你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傅辛柏停了,更是难过,越哭越响,抽抽噎噎的道:“我不要学武功,我只要爹爹活过来。”

郑绍秋闻得此言,想到挚友惨死如斯,心中也是剧痛,悲恸之情难以纾解,长叹了口气。“阿柏,阿柏。”他叫了两声,心中难过,喉中彷如鱼骨哽住,再难言语。

傅辛柏哭了一会儿,扯着郑绍秋的衣袖,不自觉地大喊道:“叔父,你要为我爹爹报仇……”这一声无心之言,却是十分求恳,又充满了哀伤,傅辛柏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这么大喊之下,瞪视着郑绍秋,不经意间,眼底流露出满腔怨毒。

郑绍秋抚摸他头发,眼泪也流了下来。他转头望去,天柱峰下,但见海碧天青,白云疏淡,红日如轮,光华吞云吐雾,云面上便似进起万点火星。他胸怀气魄在武林之中已经是决定之人,多年来独霸一方,此刻却忍不住心旌曳动,恨声道:“我与天一兄少为故人,他今遭此难,我不以斗酒隻鸡路相沃酹,不为其平冤雪恨报家破憾事,车过腹痛,有如此石。”他顺手在身边石碑上重重拍落。郑绍秋一身功劲何等厉害,悲恸之下这么一击,石碑禁不住摇幌,竟然碎成两瓣。

傅辛柏脸现惊惶之色,望着那石碑,哭泣顿止,他暗暗心想:“世间竟有如此高明的武功,我只须学得几成,便能报得灭门之仇。”

心念一转之下,傅辛柏眼中神色已经一变,脸上虽然泪痕犹在,但心中一硬。他在脑中,想到的却是怎样将当晚那追击的仇人一一杀死的景象,此刻又恨又怕,目光中尽是怒火,全身发抖。

郑绍秋自己也兀自伤感,却未曾见到自己这个子侄此刻的模样,对着飞来峰的高崖轻声念道:“弈剑,小郑庄要发英雄帖,邀天下英雄共襄盛举。诛梁氏,清君侧。”



天福六年,六月成德军安重荣上书斥责石敬瑭奴事契丹,请示准与吐浑诸族共击契丹。石敬瑭恐其作乱,亲至邺都劝谕,并指派梁氏一门着人暗杀。安重荣愤而执杀契丹使者拽刺,遣骑兵攻掠幽州南境,同时潜招吐浑酋长白承福率本族民内迁。

其时,雁北吐谷浑等诸族为摆脱割隶契丹之苦,各部首领欲率众归附中朝。

后晋高祖石敬瑭以叛国罪名,派杜重威率军击斩安重荣,将其头送与契丹国。

宗城一战,两军相遇于西南,安重荣以破家堤为依托,结聚兵力,排兵布阵,摆成半圆形偃月营。杜重威惧阵欲退,被指挥使梁家任劝止,以强击弱,集兵攻击两翼、乘乱再攻中军,杜重威亲率军直入中阵冲杀。宗城一役以后,契丹国派使问罪,追责不断,石敬瑭忧愤离世。

此后梁氏一门势焰熏天,不可一世。以国家多难为由,挟立长君,以石敬瑭之侄石重贵继位,于邺都称帝,悍然犯大不韪。

大臣冯道、景延广,曾上书幼君,以梁家任倡此逆谋,思欲效法莽、卓,挟幼君以制天下为罪,恳请诛梁。被梁家任遣人杀之白马驿,投尸于河。大江吞天去,在这滚滚逆流之前,立于江畔的梁家任,以马鞭指尸身,大笑道:“此等自谓清流,宜投诸河,永为浊流。”

今次傅园满门灭族一案,是为了查命梁家走私军械,私通契丹。以傅氏金陵第一世家豪强的势力,在朝堂政见上向来能与梁家任分庭抗礼,却不想,一夜之间,竟然被屠杀至满门灭绝。

小郑庄在武林中地位已经稳固,郑绍秋归隐之前天下几乎难遇敌手,三十年来坐镇小郑庄,势力已经隐隐与武林正统天下第一门派的武林盟争锋。这一次广发英雄帖,又是打着清君侧,扶幼主的旗号,师出有名,因此各大门派多有支援。

郑绍秋年少结交四方,朋友满布天下,不乏有为他性命尚且不顾之人。此刻为了傅氏血案入盟共襄大事,那是一往无前,决不用想上一想。更何况,郑绍秋三十年以来,于四方门派多有恩惠,众派感恩报德,也会相助。再不然,这乱世之中,武林中人向来同气连枝,一派有事,四派共救。

梁家任权势滔天,作恶多端,早已为江湖所唾弃,傅氏血案,更是教天下人齿冷,江湖之人,急人之难,即便不能出人力,也要在万言书上留个名,替小郑庄多备些物资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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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2-19, 16:04
云净天青,风清月白,明光分外皎洁。树下隐隐传来呻吟之声,声音十分痛苦。

树林之外的一行人,黑夜之下闻得此声,不觉心下一凛。那行人约莫五六人,人人都是素衣青襟,玉朗珠辉,丰神绝世,领头的一个中年人停了一会,往里再走几步,那呻吟已然化作撕肝裂肺的哀号。

中年人转过树林,往林内查看,只见两个江湖汉子委顿在地。一人早已经死了多时了,另一人双手被生生斩断,一股血线从脖颈流出,身上更是皮肉翻卷,惨不忍睹。

那中年身边站着一个弱质少年,从未见过如此惨状,只惊得浑身发抖。

“你是唐家堡中人。”那少年轻声道。

唐家堡是蜀中门派,唐门始祖有《毒经》传世,又有经、袍、珠、杖这唐门四宝,武器均淬有剧毒,非唐家的独门解药而不能解。因此百年来立足蜀中,得以在江湖上存在几百年而丝毫不受外界侵扰。

那汉子全身剧透,喉间血气涌动,不敢说话,只点了点头。

中年人微微退开,方便少年俯身察看。见那汉子不仅骨头断成数截,而且肌肉经脉相互纠结,要想恢复如初,已无可能。剧痛难忍,阵阵呻吟,少年听在耳里,心中难过,用巧妙手法,替他接好骨骼,理顺经脉,再用夹板绑好。

“唐家堡在江湖上何等声威,对头何人,竟敢轻捋虎须,树此强敌,也可谓不知自量了。”那中年人望着那两个唐家堡门人的惨状,不觉皱眉。

那汉子兀自昏迷,脸色苍白,嘴唇急颤,似是有话要说。

少年人查看伤势,道:“这不是中原手法。”看他浑身发抖,轻轻呻吟,不自觉俯下身去,听那汉子在耳边断断续续,轻声说了几个字:“郑……”

中年人皱了眉头,也蹲下来,垂首去问:“是小郑庄动的手?”

那汉子艰难的摇了摇头。

中年人又问:“是小郑庄的对头?”

汉子伤重,经脉大受创伤,急要点头,由此牵动内伤,一口血涌到喉间,吐了出来。少年急忙施针照料。

“梁氏当真逼人太甚,小郑庄的连襟傅园满门被杀,现在又对唐家堡动手……”照此看来,武林、朝廷的这场对峙定是难免。武林盟身负皇命,虽然竭力从中调解,遏制两方恶斗,但梁家任已经要赶尽杀绝。

那少年向来性子宽和,此刻却见此等惨景,也皱起来了眉头:“却不知道究竟是哪一门派动的手,如此罔顾江湖道义。”

那中年人接口道:“这等丧心昧良的妖邪之徒,若教我们遇上,定容他不得。”

说得容易,追杀傅辛柏的那十骑,行踪诡秘,善于潜行遁迹,小郑庄查探几日,却没有头绪。那中年人见那汉子悲戚愁苦,忙劝道:“不必担心,此去既然离天柱山不远,小郑庄定能为二位做主。”

那江湖人眼泪盈眶,牙齿咬碎,“在下……不为报仇,那对头……夺走了金波旬。”

这金波旬是天竺毒花,外表原本无奇,却是一昧无色无味的奇毒,入口对常人毫无妨碍,而一旦运功,不出三日,便立刻毒发。

这行人吃了一惊,只听那汉子继续说道:“……是冲天柱山去……”话未说完,身子剧震,突地一口血箭夺口而出,牛眼圆瞪,砰然倒地。

众人见此场景,心里波涛翻涌,在树林里立了一阵,都是说不出话来。

中年人沉吟半晌,道:“医谷这一次来得正是时机,须得赶紧上山,向郑庄主禀报此事。”

那少年见不得人这样受苦,削肩微微颤动,忽地转过头,“师兄,我要将此人送回医谷,有劳师兄先上山。”

中年人知道这少年人心最软,便点头默许了。只说了一句。“路上小心。”

他们轻功绝步天下,话音才落,人便已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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