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授]【忠烈杨家将｜全员向】借梦（G）坑〔by 八十度黑〕

✠ 原文出处：羊家酱文包（作者：晋江同人文库－八十度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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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

　风无意，水无痕。梦本无形无相，所谓虚实真假，不过造梦人一念之间。

　北宋年间，辽国屡犯中原，名将杨业奉太宗之命领军驻守代州平定边关战乱。公原980年，辽宋大战，杨业领杨家长子杨延平率兵迎敌，于雁门关外突袭辽将耶律斜十万大军，耶律不备大乱，杨家父子乘势追击，终大获全胜。大郎延平乱军之中挑耶律斜于马下，取其首级，一战成名。辽军损失惨重，耶律斜之子耶律原帅残部一路溃败至关外，方逃得一命。

　自此杨家威名大震，后辽军见杨家将旌旗，不战而走。

　六年后，杨家次子杨延定，三子杨延安相继成材，随父征战沙场，报效国家。后又添四子延辉，五子延德，六子延昭，七子延嗣。杨家七子个个英姿潇洒，神采飞扬，一时间天波府风光无二。宋太平兴国四年，辽国耶律大军再次卷土重来，已年过六十高龄的杨业帅杨家七子再次披挂出征，无奈杨家军内遭佞臣潘仁美所害，外遇死敌耶律原猛攻，背腹受敌寡不敌众，于金沙滩同辽军血战数日后，杨业终战死沙场，杨家七子仅得六郎杨延昭一人重伤而还，杨府几乎惨遭灭门，佘太君一夜白头。

　自此辽宋陷入连年征战，大宋子民颠沛流离，生灵涂炭。




#杨延平 #忠烈杨家将

（一）

　雨夜，漆黑的夜空乌云厚积，闷雷滚滚。

　夜幕下的天波府院门紧闭寂静无声，只有云影借着混沌的月色从院前斑驳的青石板上缕缕飘过。萧杀的冷风渐起，枯叶扫过空旷的门庭发出沙沙声响。

　“延昭..延昭！”

　夹杂着呜咽的风声，院内隐隐传来妇人焦急的呼喊。

　“小七..！“伴着一声炸雷，杨延昭嘶喊着从恶梦中惊醒，双目骤然睁大，闪电将男人棱角分明的脸映的惨白。

　“延昭...没事了，没事了...”纤细的手指扶过男人冰凉湿冷的额头，妇人黛眉深蹙，将惊慌失措兀自喘息的丈夫揽入环中。

　按着剧烈起伏的胸口，无心再睡的杨延昭翻身坐起，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暴雨倾盆而下。

　杨延昭默默看着窗外，院内树影浮动，像极了那个雨夜鬼魅般穷追不舍的辽兵。那夜，那个纠缠了自己二十年的梦魇。

　爹的头沉沉的靠在自己颈侧，安静冰冷，陌生...胯下是二哥的战马暴雷，二哥骑着自己伤了的马垫在最后。默默走在旁边的是四哥，从来如枪杆般直挺的背微驼着随着马小幅晃动，撕裂的衣服下，腹部狰狞的伤口被雨水浸泡的暗红发紫，四哥发现自己目光时笑了一下，仿佛平日校场练兵一般。默默跟在四哥马后的五哥沉默的垂着头，肩上背着湿透的药囊，目光锁在自己马背上一言不发。环遍四周都看不到三哥的身影，但他能感觉得到三哥的目光和气息。

　只有七弟....自和自己玩在一起的小七，一起吃一起睡，一起偷摸爹的杨家枪，一起揪排风的羊角辫，一起聊到自己喜欢的女人，直到那一天一起打擂....他们都没有分开过。而现在，却完全感受不到了他的存在...冰雨刺骨，七弟仿佛已完全消失在这苍茫寂冷的天地之间。

　不安的黑洞在心中扩散，血腥味混合着泥腥从大地深处蒸腾出来，令人作呕，慌乱的看向前路，漆黑的树影密布，脚下的路如万丈深渊，漆黑恐怖。只有大哥银白的盔甲泛着微光在雨幕里忽隐忽现。

　“...大哥！”雨声瞬间吞没了自己微弱的呼喊，浓墨般的夜色里，那微弱的银光却慢慢停止了晃动。

　月光亮了一些，雨却更加磅礴，不远处大哥端着杨家枪静静的立在雨中，柔顺的黑发蜷曲的披在肩头，雨水把脸上的血迹和污渍冲掉了一些，可以看清大哥平日的样子。

　“....“望着大哥张了张口，想说的却话哽在了吼里，泪先落了下来。

　想回家...第一次那么迫切的想看到那熟悉的院门，想那痴痴等自己回去的少女，想看到七弟原来已经被援兵救回家中，想这个噩梦快些醒来。

　“六弟。”

　许久之后，雨中才清晰的传来大哥平静的声音。

　“我一定会把你们送回家中，回到娘的身边。”

　大哥拉着缰绳放慢了步伐走在自己身边，目光并没有看过来，只是坚定的看着前方。低沉而温暖的嗓音像一只温热的手，慢慢落在心上。


   
　雨势减缓，杨延昭坐回床边，妇人点燃了烛台，橘色的火光暂时驱散了令人窒息的黑暗。

　“二十年了....”

　“我总能梦到那一夜，他们的脸，他们的神情，他们的每一个细节都深深的刻在我的骨血之中。。要不是因为我...“

　杨延昭忽然哽住，按着眼睛的手掌一直在颤抖，直到另一只芊芊玉手温柔的覆上来握紧。

　如果可以...

　“我愿倾尽一切，换他们回来...”

（二）

   暴雨过后，天气骤然转凉。杨延昭夜染风寒，高烧三日不退。

   昏睡中杨延昭做了一个梦，梦里自己只有四五岁的样子，正吸着鼻涕哽咽着，旁边延嗣更小，穿着开裆裤站在院里嚎啕大哭，手肘和膝盖的皮肤红肿着正渗着血。二哥叉着腰恶狠狠瞪着自己教训着，杨延昭你是他亲哥哥，你要看好他护着他你懂么，一辈子都得对他好你懂么。大哥坐在院子的树荫下咧着嘴笑，露着一口雪白的牙齿，说二弟你也别太溺爱小七，有时候弟弟也得多揍揍才能听哥话，哈哈。挨在大哥身边喝茶的三哥不着痕迹的轻哼了一声。

　这时候娘从屋里走了出来，含笑看了眼旁边的一大两小，径直朝大哥走去。

　延平，来...娘跟你说个事儿。

　大哥呆了片晌，忽然想到什么一样慌忙尴尬的起身，不小心撞洒了身边三哥的茶杯，俊朗的脸上飘过一丝可疑的红晕。

　娘..我。

　延平，这都该成亲的人了还这么不稳重，来进屋我们慢慢聊。


 
　场景一转，烈日当空，校场上四哥赤裸着上身正挥汗如雨的练习枪法，长发随意的束在脑后，结实的肌肉在阳光下黑的发亮。忽然四哥扔了枪转过身来，盯着有模有样也裸着上身跟在后面练习的自己上来就是一脚，说六儿你怎么回事，这胸比你哥我都结实像话么，看着就恨得慌，来陪你哥练练拳脚。

　四仰八叉的坐在晒得滚烫的地上，抄着手站在身前的四哥渐渐模糊，眼前再度清晰起来的时候自己站在天波府外。大门紧闭，街上冷风瑟瑟空无一人，护墙残败不堪，门口的石狮也碎在地上。

　正在疑惑之际，大门吱呀一声开了，走出一个高瘦的身影。

　那人身着与季节不符的单薄白衣，脸上的胡渣布满整个下颚，发丝凌乱的飘在额前。

　“...五．．．五哥？”记忆中永远干净整齐的五哥，从来没有过这么落魄的样子。

　那人看到自己一愣，悲伤与震惊的情绪从眼中一闪而过，随即慌乱的退回门内重重关上了大门。

　“五哥！．．．．五哥你别走！”

   “五哥！”

　杨延昭再次从梦中惊醒，眼前是女人愁云密布的脸。

　默默擦着男人额头的冷汗，柴郡主悠悠的叹了口气。

　“延昭，什么时候．．．你才肯放过自己．．．”泪珠从美目中滑落，柴郡主倒进杨延昭怀抽泣。愧疚的拥住女人消瘦的肩膀，杨延昭闭上了眼睛。

　　

　病好后，杨延昭身子却日益困乏起来，睡着的时间越来越长，甚至常常几日长睡不起，神志混乱时不断在梦中呼喊着七弟的名字，杨家上下乱作一团，召遍京城名医，杨延昭病情依然是不见起色。柴郡主心急如焚，整日烧香拜佛乞求神灵保佑。

　坊间也有传言，常年战乱杨家死伤惨重，家中男丁稀少，阴气太重，六公子怕是沾上了不干净东西。杨府管家信以为真，请来驱魔道士日日做法驱除恶灵。杨延昭当真清醒了几日，看到满院的符纸勃然大怒，全部撕下一把火烧成了灰烬，道士也被赶出了大门。

　“杨家没有恶灵，只有忠魂！”杨延昭双眼通红。​

　“延昭，你大病初愈切不可动怒．．．他们也是迫不得已，怕你出事。”柴郡主抱住丈夫气的发抖的身体安抚。

　“万一回来．．我怕他们进不了家门。”



　一场秋雨一场寒，杨延昭昏睡情况仍不见好转，终日昏昏沉沉。柴郡主眼看丈夫日渐消瘦心如刀绞。无奈之下只得瞒着六郎偷偷到天波府后山上求见鬼谷长老求救人良方。鬼谷长老闭关多年不问江湖世事，但杨家满门忠烈却换来如此下场，杨业唯一的儿子杨延昭如今身染怪疾命在旦夕，实不忍袖手旁观，无奈在柴郡主多次拜访之后，唯长叹一声，步出道观。

　柴郡主双目含泪，将事情始末娓娓道来。

　”鬼谷长老，自那场战争之后，六郎身怀愧疚二十余年，郁郁寡欢终日想念兄弟，如今积郁成疾可如何是好？“

　“六公子现在状况不是生病所致，恐是被梦魔蚀了神智。”

　“此话怎讲？”

　柴郡主焦急的上前一步，眼前的鹤发老人轻叹一声背过身去。

　“...这次六公子的情况，怕是和那场战争中杨家死去公子的魂魄有关。”


     
　“人死之后，若生前有未了心愿或因含冤而死怨气不散，会导致魂魄阴气过剩，保留着生前的记忆难以进入六道轮回。这些魂魄借用生前的梦境创造出与阳世平行的虚幻时空，并通过自己前世的回忆创造出一个完整的梦幻世界。而这些沉溺于自己编织的梦境中的孤魂野鬼难以进入轮回，逆天地阴阳之道，长此以往便会滋生魔性。六公子积郁成疾，阴盛阳虚，又心魔深重，才会被吸引进那个世界。”

　“正所谓解铃还许系铃人，公子唯有解开心结摆脱梦魔，才能保全性命。不然长此以往，不止六公子自身难保，那些困在梦中的魂魄也终将成魔，再也无法进入轮回了。”

　柴郡主听完鬼谷长老一席话，透骨的寒意从脚底开始蔓延，情急下慌忙拖住老者衣袖。

　“鬼谷先生可有破解之法？”

　鹤发老者缓缓从袖口拿出一道符纸和一面有暗八仙纹样的铜镜。

　“郡主，请将此符化作符水让公子在梦中服下，并将这面铜镜放在他枕下，符水可保他在梦中不被吞噬神智，此八仙镜可暗藏于公子体内可藏风聚气固人精元，摄邪化煞，破除一切魔障。有此两物，希望可保六公子平安康复，助杨家公子魂魄早入轮回。”

　柴郡主接过物件千恩万谢，正要转身离去，又被身后老者叫住。

　“郡主，情非得已，今日之事请务必对六公子保守秘密，切记..切记。”

（三）

　和煦的微风拂过，河水清澈透亮掀起涟漪，两岸的白桦林沙沙作响，叶片反射着阳光格外耀眼。杨延昭一时间难以适应明媚的光线伸手搭在额前，环顾四周。

　几个身量年龄相仿的青年正在河边饮马。其中两个青年正剥了上衣，贪凉的跳进了河里。

　“三哥，就你捂得严实，下来凉快凉快嘛！”

　靠在树上的青年背着箭筒，正调试着弓箭的力度，闻声瞟了眼赤裸着上身，露着白牙的两个人不为所动。

　河里的两人互相对视了一下，猛的冲上河岸托着青年便往河里拉。

　“喂！…五弟你也胡闹！”岸上的青年皱着眉头抵抗着，却还是被拉进了河里湿了个精透。



　杨延讶异的昭睁大了眼睛。

　“三哥！..四哥五哥！”

　杨延昭兴奋地向河边跑去，河里的青年听到呼喊声也停止了打闹直起身来。

　“六弟！你怎么回事，学你三哥啊，留着个大胡子比大哥还显老。”五哥杨延德首先笑着上了岸，扯着杨延昭的胡子止不住的笑起来。

　“...大哥哪里显老？”一边的三哥皱着眉抹着满脸的水，平日冷酷的脸此时看起来柔和了不少。

　只有四哥杨延辉呆呆的站在河里，好久才慢慢上了岸。

　"六弟？…你…"

　"..四哥！"杨延昭眼里渐渐蓄起泪水。

　"六弟,你不该来这里。"杨延辉说话间红了眼圈，侧过脸不着痕迹的擦拭了下眼角，回身冲身边的三哥五弟说，你们先回去吧，好久没跟六弟痛快比试一场了，我们晚些一起回家。

　"我看你们最好打的两败俱伤进不了家门.."杨延德凑过身来揽着杨延昭的肩膀，神秘兮兮的低声说道，“晚上大哥做饭你忘啦..”说完便笑着从三哥手里接过缰绳，两人轻快的上马飞奔而去。

　看着两人渐渐消失的背影，杨延辉苍白了脸色，凝视着眼前的六弟，半天才挤出一个苦笑。

　“六弟…你老了呢。”

　“四哥！这里是…”杨延昭激动的上前抓住杨延辉的手臂，触手却如寒冰般冰冷。

　杨延德默默反握了下六弟同样冰凉的手，转身往河边走去。

　“这是我的梦…你正在我的梦里。”

　回头看下呆立在原地的杨延昭，杨延辉挑起了嘴角。

　"我们都已经死了…六弟，这么多年..你不记得了么.."

　"那刚才的三哥..五哥他们.."杨延昭默默低下了头。

　"幻相而已…”

　“那一战，和延德跳崖后我们尸骨无存，一直在阴间游荡，我不忍看他受苦，就约他说我们一起喝了孟婆汤，同入轮回来世再做兄弟。”说到这里杨延辉语调不稳，眼神黯淡了下来，长舒了一口气才又换换说道。

　“后来我骗了他……我不想他跟着我做孤魂野鬼，但我…我不想忘记你们."杨延辉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陷入了沉思。杨延昭默默立在一旁，心脏像被一只大手死死握着。突如其来的沉默让杨延辉清醒过来。

　“六弟！…你为什么会进到我的梦里？难道你…”

　“我没事四哥。只是近日身子困乏精神不振，经常长睡不醒，每每入梦，总会梦到你们…可能是我亏欠你们太多，老天可怜我，让我..”

　“六弟！”杨延辉锤了下杨延昭的胸膛，皱着眉打断了弟弟的自责。

　“…哥哥们怎么会怨你，你这榆木脑袋这么久了也不见长进…傻透了。”

　杨延昭上前一步抱住了眼前低着头因强忍情绪而身体发颤的人，热泪因闭上的眼睛而滚落，怀里的人没有温度，魂魄当然是冰冷而虚无的..但为什么这个气息却那么的真实而熟悉。

　“…你也是..四哥。”



　“梦里一时人间三日，六弟你还是尽快离去免得损了阳寿。” 杨延辉推了推有些不舍的六弟催促道。

　“四哥，要怎么做我才能再进来你的梦里？”

　杨延辉闻言从头顶拔下一根头发，交到杨延昭手里。

　“将这个收在身边，睡前想着你四哥英俊的脸，就可以进到我的梦里了。”

　杨延辉笑的一脸欠扁，嘴角戏谑的挑起一个弧度，仿佛回到了从前祥和平静的时光，一切都没有变过...杨延昭眼眶又有些发红，忙转身要走，却又被杨延辉叫住。

　“我说六弟，正好你来了..就拜托你个事吧，帮你俩哥哥收个尸呗..？”杨延辉笑着摸了摸鼻子。

　杨延昭醒来时正好是傍晚，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里。

　杨延昭坐起身下意识的看了看手里，果然一根乌黑的发丝蜷缩着躺在掌心。

　“延昭..” 听到声响，侧卧在床边的妇人慌忙起身。

　“我没事了”杨延昭拨开妇人稍显凌乱的额发，眼中满是愧疚与怜惜，女人原本绝美的脸庞，现在也有了岁月的痕迹与沧桑..

　“这次，换我带他们回家。”



　次日杨延昭带人沿关河而下一路搜查，果然在下关河道岔口附近的乱石滩上找到了两具已化作白骨的尸体。

　杨延昭大恸，亲手将杨延德与杨延辉的尸骨捡了背回，葬入杨家祖坟，并在祠堂立了两位哥哥的牌位，每日上香跪拜。但除此之外，杨延昭依然寻不到其他兄弟的消息。

　柴郡主见丈夫虽是不时便昏睡数日，但精神大大好于之前，也暂时放松了心情，将精力放入日常膳食之中精心调养六郎身体，也稍见成效。

（四）

　经过了之前的波折，日子渐渐平静了许多。

　很快年关就要到来，杨延昭捡了个晴天找来匠人修葺老宅准备过冬。

　趁着天好，二嫂抱着旧衣床被到院子里晾晒，杨延昭走过去说嫂子我来帮忙。二嫂笑了笑说谢谢六弟，你先晾着我去把大哥和爹娘的东西也拿出来晒晒。杨延昭笑着点了下头，便弯腰翻检起来。二哥的旧衣散发着淡淡的霉味，很多已经开始发黄，有些衣服下摆还沾着血迹，像是在提醒那些金戈铁马的沙场岁月，杨延昭摩挲着这些旧物心绪难以平静。这时一根发丝从布料间滑落，杨延昭一愣，小心捡起来看了看发丝的长度和硬度，心下一动，将发丝暗暗收在手心。

　这天傍晚，忽然下起雪来。杨延昭早早便睡下了，手心紧紧攥着的是二哥的发丝。安静的屋里，紧张到不受控制的心跳声砰砰作响。平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簌簌的落雪，杨延昭尝试着平复情绪，慢慢闭上了眼睛。

　意识再度清醒时，杨延昭站在天波府的院子里，冷风夹着雪花刮的脸生疼，脚下石板上已经覆盖了厚厚一层积雪，仰头看向天空，依然是漫天大雪旋转着从夜空中落下，杨延昭几乎以为自己失败了。

　环顾院内，却发现有微妙的陌生感。院子里张灯结彩，似乎有什么喜事，院中央那棵参天的老槐树，每个春天自己和七弟都会爬上树梢摘槐花吃，现在才只有几人高。

　正在疑惑间，南面的屋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推开了，一个高挑的身影，肩上随意披着冬衣，手里提着一盏油灯背着风从屋里走出来。及腰的乌发随即被院外的冷风吹起，随着落雪飞舞，那人轻轻掩上屋门转过身来，看到呆立在院中的杨延昭时愣住了，月光下那张年轻俊朗的脸上先是布满了惊讶，随即便转为警惕。

　“你是谁?"

　杨延昭张了张嘴却如鲠在喉，半天才找回自己略带沙哑的声音。

　"...大..哥...."

有后续吗？大公主才刚刚出来

留下来的人……真难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