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終如伊(all面)
歡迎來到『鄭伊健』受向all面論壇(可拆不可逆)
系統會不定期優化,無法登入可稍後再試

圖文視頻都有,清水區可隨意食用~
(H)文需【會員達6帖】才能看到

★新會員【簽到】後才能開啟回復功能★

Join the forum, it's quick and easy

始終如伊(all面)
歡迎來到『鄭伊健』受向all面論壇(可拆不可逆)
系統會不定期優化,無法登入可稍後再試

圖文視頻都有,清水區可隨意食用~
(H)文需【會員達6帖】才能看到

★新會員【簽到】後才能開啟回復功能★
❤壇主精力不夠,資源區歡迎小伙伴踴躍上傳❤

有 4 筆資料符合您搜尋的條件

南海水沉香
于 2020-11-25, 16:35
 
搜索: 查案
主題: [原创]【双雄|黎李】南柯梦(G)坑
回復: 0
觀看: 292

[原创]【双雄|黎李】南柯梦(G)坑

֍ 转载自LOF(作者:南海水沉香)֎
֍ 【文章出处】֎



公元某某年某某月的一个下午,由于个人工作的保密性,我在此不过多阐述,只当一篇普通的工作日记来记载。尽管这可以算是一件很不寻常的事情,但我的同事跟我港,人活着就是一本书,死了之后能不能成为一个传说,取决这本书好不好看。

我想我这一生刻板居多,从小到大除了脾气有一点稍稍的暴躁以外,简直没什么可以指摘的,那我必然是一本很无趣的书了。不过幸好,还有人愿意翻一翻。

哦对了,忘记说了,我叫李文健,是香港一个普通的警察,拥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办公室,一帮不好不坏偶尔掉链子的同事,一个……至今未结婚的女友。我的女友叫Brenda,她像所有正常的女人一样,间歇性同我讲温柔可爱的情话,持续性觉得我会始乱终弃。我这里说一句实话,我实在不是一个好归宿,每个工作狂的背后都必然藏着一点好看或者不好看的真相,好听点呢叫男人的往事,不好听的话就是念念不忘的愚蠢过去。

往事。

我把这个词在唇齿间咬碎了,一点一点咽下去,一种非常浓重的悲伤跟着一起流下去了,我闭着眼睛慢慢感受那种尖锐的疼痛,心脏仿佛被一把裹着蜜糖的尖刀刺穿,然后绞成一个血肉模糊的窟窿,风吹进去的时候发出腐朽声响。

事先声明,我并不是一个抖m,只是这样的活动我通常称之为回忆,我时常沉溺于这样的疼痛,再挣扎着清醒过来,就有一点活下去的动力。世间虽然没什么特别值得眷恋,但路走到一半就退场,不是我的风格。

钢笔在指尖轻巧地打了个转,还未写完这一行,就被对方夺走,咚地在办公桌上敲了一声。不算响,我视其为一种有趣的挑衅,所以并没有很恼,懒洋洋地抬头看对方。对面的家伙西装革履,穿得人模人样,简直比我还要像个高级督察。为此我偶尔会有一种好笑的小猜测,比如他哪天要是把我干掉了,就这麽平静地走出去,都不会有人发现丝毫的不对劲。

涨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实在让我不太舒服,不过出于我向来实话比较多的属性来讲,这一点我还是不屑于撒谎的。我看着他在我面前坐了下来,笑容带着一点习惯性的温暖与真诚,好像什么知心哥哥一样,就很烦,想上手把那个虚无的面具扒掉,再看看他不笑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样的。虽然事实上,我是见过的。

比如,在他妻子的葬礼上。

那一场大爆炸在我的记忆里已经模糊了,唯一清晰的就是漫天的火光,它发出呼啦呼啦的剧烈声响,嘭地一声把很多东西都炸成了粉碎。
钢笔哐当落在桌上,拉回漫游神思,我看着他有点疑惑,一瞬不能从那时的回忆里挣扎出来,于是难得问了一句非常愚蠢的话:“黎上正,你怎么还没死?”

饶是如黎上正这种脾性,几乎也愣了一瞬,他下一个反应是伸手探我额头。我这才清醒过来,心里对于他怀疑我发烧到脑的举动呸了一声,起身揪住他领带,开门见山问话:“还有十年的刑,怎么跑过来的,你越狱?”

黎上正又笑了,按住我已经掏出来的镣铐,语气平静地告诉我一个最新消息:“你还记不记得那两颗钻石?拍卖之后据说是落到了一个中东富翁的手上,现在它不见了。”
我顾着思考到底有没有什么镣铐可以锁住黎上正,所以反应迟钝了一瞬,很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才跟他理论:“已经出了香港地界,丢了也不可能在这里立案。”

黎上正摇了摇头,把我按回办公椅上,从口袋上掏出来一张小小的相片,拍得有点糊,但依稀可见人脸轮廓,我一时语塞了,半晌才很慎重地问他:“是我眼花了,还是欧阳海没有死?”

黎上正没有回答我,这已经是一种答案。
一种让我可以瞬间陷入暴怒状态的答案。

他继续不温不火地说明现下情况,一字一句都冷静得迸出冰来:“说两者没有关系,没有人会相信,上面有人把我提出来了,现在呢,你要不要跟我合作?”

我有时候真佩服他这种冷静,我跟欧阳海本质来说没有太大恩怨,只是他这个案子比较难搞,费了我不少功夫。但黎上正不同,我隐约知道他和欧阳海的一些过节,做一个假设,如果我不是警察而是黑帮,我会把欧阳海剁成肉酱,多碎看心情。

当然,这只是一个假设,我重新收拾了一下乱七八糟的心情,顺便放过了黎上正那条可怜巴巴的领带,他又坐回了我对面那张椅上,并不着急跟我讲什么计划,而是问了我一个有点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做过梦吗?”

我一愣,怀疑他是想挨揍。因为长期工作狂的生活,我很久不做其它的梦,每次坠入梦境都让我非常难受,就像一层一层沉入水中,永无休止。我在水中睁开眼的时候,可以看见整个世界是扭曲的,像无数面镜子凝结在破碎的一刹那,折射出无数光怪陆离的光芒。我在无数碎片的包围中被划出伤口,鲜血淋漓,那些血氤氲成暗色的花,一朵一朵越开越多,让人觉得身上发冷。

冷……我突然打了个寒颤,想不起我刚刚做了什么,头脑像是被人抹掉了一段,又简单粗暴地塞了一团迷迷糊糊的记忆进去。我睁眼,感觉被人从水里拖出来,湿漉漉地跪在海滩上咳嗽。掌心沾了一层沙子,我从身畔扒出一只小贝壳来。

黎上正气定神闲地站在我身前微笑,太阳底下他撑着伞,好好的西装也湿漉漉了,但依旧保持一本正经的要命模样挂在他身上。

我想打人。




#黎郑 #黎李 #双雄
榨菜粢饭团
于 2020-11-01, 17:01
 
搜索: 準備
主題: [原創]【无间道3/后备甜心|荣杰】生日蛋糕(G)完
回復: 4
觀看: 205

[原創]【无间道3/后备甜心|荣杰】生日蛋糕(G)完

Double Espresso,一块黑森林蛋糕。

这是属于杨锦荣常见的夜晚休闲时间,某位新来店里负责夜班,头毛蓬软的蛋糕师先生,在见到这位冷漠的警察先生第六次的时候,实在忍不住好奇的问他。

经常晚上吃蛋糕不怕胖么?

他微笑,优雅而淡漠,还带着一丝神秘。

他说,不会,脑力工作者需要糖分和热量。

好奇的蛋糕师擅长得寸进尺,他继续问,那么晚上喝斋啡不会失眠么?

镜片后的眼睛里滑过一丝笑意,却仍旧并不显得温暖,他连笑意都显得冰冷。

纤长白皙的手指推了推镜框,他回答,没关系,我经常需要加班。

蛋糕师先生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又随意的点了点头,祝他有个好胃口之后,便抱着托盘离开了。

从那之后,他们间或会在店里没有其他客人的时候聊天。当然,大多的时候,杨锦荣只是负责听。

手里的财经杂志又翻过了一页,杨SIR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

今天有点慢,平时,五分钟以内一定会上齐的。

现在已经过去一刻钟了。

正当杨SIR考虑要不要去后厨关心一下市民的时候,整个饭店的灯突然都熄灭了,一片黑暗中,杨锦荣的手已经放到了西装内侧的qiang上。

橘色的小火苗跳跃着,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有人仔细的护着那火光,在暖橘色的光线里,笑容柔和的朝他桌前走来。

紧绷的神经松开,手从西装里拿了出来。

“Happy birthday,杨督察。”

蛋糕师的眼里映着烛光,晕染出温暖的颜色。

杨锦荣勾起嘴角,依旧是那种精致而低温的笑容。

“怎么知道?”

“之前你结账,皮夹里看到的,身份证。”

哦,看来自己的反侦察技能,也不能因为在普通好市民面前就松懈下来啊。

“如果我今天没有来呢?”

“没关系啊,我可以自己吃掉。”

6寸的黑森林蛋糕,并不算很大。

“谢谢。”

“小意思啦……虽然看你的样子平时都喜欢一个人,不过一个人过生日很寂寞的啦。唉,不说了……吹蜡烛许愿吧阿SIR。”

真是一如既往的话多。

杨锦荣轻轻冲蜡烛吹了口气,室内唯一的光点消失了踪影。好在街面上的路灯斜斜的照进身后两道落地玻璃窗,并没有让店里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你就这样直接吹掉了,都没有许愿啊!”

“又不是小孩子。”

“可是吹蜡烛就是要许……”

透亮的眼瞪的滚圆,咫尺的距离间,对面那双同样淡琥珀色的眼里,第一次出现了可以称之为温暖的情绪。

蛋糕师先生愣愣的捂住嘴,眼睛仍旧瞪个滚圆的看着桌子对面平静如常,已经开始切开蛋糕的人。

杨锦荣切了一块带着樱桃的蛋糕放在碟子里,推向了石化中的蛋糕师。

“多谢款待。”

除了收获生日蛋糕,还可以附赠男朋友。

这个生日,对杨锦荣督察而言,真是过的太划算了。




#黎郑 #杨锦荣 #Jack
榨菜粢饭团
于 2020-11-01, 16:52
 
搜索: 菜包
主題: [原创]【甜蜜蜜/东城西就2011|軍包】旧街角 (G)坑
回復: 1
觀看: 205

[原创]【甜蜜蜜/东城西就2011|軍包】旧街角 (G)坑

(01)

郑大雄十五岁的那年,辍学了。

并不是因为他不会说话的缘故,家里附近没有为他这样的孩子准备的特殊学校,从小开始,他都跟普通孩子去一样的幼儿园和学校。虽然因为不会讲话,总会遭人欺负,但始终还是坚持着。

他的成绩虽然不算好,也总算普普通通跟得上,始终维持在中流水平。

所以,这些都不是理由。

只是跟他相依为命的父亲,在两周前,搬面粉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意外车祸,当场身亡。

最后在近的远的亲戚凑合帮忙下,草草结了生后事。

而剩下的这个不会讲话的儿子,却没有一家愿意领回去。

郑大雄也不指望他们领自己回去,并且也不想叫他们领回去。

他父亲唯一留给他的只有这个小小的包子铺,这个父亲拼搏了小半辈子好容易买下来的街角的小店面,大雄想好好守着它。

也好好的守着父亲教给他的手艺,他心里固执的觉得,只要这铺子还在,这手艺还在,父亲就不算离开了自己。

揉着面,和着馅儿,蒸起一笼包子。

看着蒸笼上冒起的蒸汽,就好像自己的世界一切都没有变化。

对,一切都没有变化。

看,他从小到大唯一的好朋友,不是像往常一样,在一天刚开始的时候,来他家铺子拿两个肉包子了么。

黎小军,住在街角后头的巷子里,是他唯一的朋友。

不会嫌他不能开口说话,也不会嫌他永远沾着点儿面粉的头发、脸和衣服。

嗯,不过现在不止沾着点儿了。

不过没关系,黎小军不会嫌这些的。

大雄以前总会一大清早偷偷在铺子里藏下两个包子,留给黎小军。给他做当天的早饭。

他家的包子味道没得说,要是不事先藏起来,绝对留不下的。

像以前一样,郑大雄看见黎小军从巷子后头慢悠悠的骑着自行车出来,就拿出纸袋装好包子。等他车骑到跟前,给他扔进车龙头前的筐里。

黎小军会下车笑眯眯的跟他说谢谢,然后提醒他一遍今天早上要交的作业,不要遗漏了。然后在看到自己抱着书包,确定没有遗漏的点头之后,重新坐回单车上,等着自己坐上后座,慢悠悠的带着他一起去学校。

可今天,小军没有笑,也没有说谢谢,他更没有提醒大雄今天要交哪些作业。

因为大雄已经不需要交作业了,他辍学了,他不需要交作业了,以后都不需要了。

他也再不需要小军慢悠悠的踩着单车,带他去学校。

大雄看着那总是很温和斯文又笑眯眯的脸上,那么干巴巴紧绷绷的难看表情,心里闷闷的。

闷的就像最近每次看到屋里放着的,父亲的黑白照片。

忍不住轻轻揪住心口的衣服,大雄咬了咬嘴唇,然后努力的对着小军扯出一个笑容。

他没事的,没有学上也没关系,他会好好的守着这间铺子,安安稳稳的靠着这门手艺,简简单单又平平安安的过日子。

他努力的对着小军笑,想让他知道自己一点儿都没事,不用替他担心。

黎小军却还是装大人一样的绷紧着脸,温柔的眼睛里都带着一点不悦的情绪,他伸出手重重的捏住郑大雄沾着面粉的脸颊,用力的扯了两下。

郑大雄被他扯的好疼,疼的几乎要哭出来。

从他爸爸出事开始至今,发生那么多事,发生的好快,他都没来得及好好哭一哭。一切乱的,迷迷蒙蒙的让他根本忘记要去哭。

可现在,黎小军手劲儿好大的掐着自己脸,好疼好疼好疼好疼,疼的他好想哭。

黎小军还是不放开手里的脸颊肉,掐的还是很用力,“笑的比哭还难看。”

黎小军看上去甚至有点生气,放开了掐着郑大雄脸的手他继续说,“与其笑的这么难看,还不如哭呢。”

于是,郑大雄就真的哭了起来。

连哭,都是安静的,无声无息的。

即使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张大了嘴像是在嚎哭痛哭,仍旧,很安静。

黎小军也一声不响的很安静,看着他哭的喘不过气,脸和鼻子都哭的红彤彤的。

等郑大雄哭的够了,哭没力气了,慢慢的停了,黎小军紧绷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他抬起胳膊,从罩衣袖子里扯出里面的棉布衬衫料子,拿衬衫袖口边替郑大雄抹干净脸上的眼泪,以及混杂着眼泪的那点面粉糊。

郑大雄张了张嘴,抬手在黎小军身上写了几个字。

黎小军又像平时一样温温和和的笑了,“不着急,反正已经迟到啦。”

郑大雄立刻变得焦急起来,推着他往自行车边跑,好像是要赶他走。

对郑大雄来说,小军从小是班长,每年学校选出的三好学生,他怎么能因为被自己耽误而迟到呢?

看着他这幅样子,黎小军连忙点头应和,“好啦好啦我走啦,放学再来找你。”

听见黎小军坐在单车上这样说,郑大雄露出不解的表情。

他刚哭的眼睛红肿,连鼻头都是红的,看上去无辜到有些可怜。

黎小军冲他笑了起来,然后挥挥手转头慢悠悠踩远了。

远远传来一声,“放学了陪你一起卖包子啊,给我留几个抵工钱。”

郑大雄看着他慢悠悠踩着单车的背影也笑了,不是比哭还难看的笑,而是两周来,第一次露出的真心的笑。

是黎小军所熟悉的那种,干干净净的,让人觉得好亲近的笑容。




#黎郑 #黎小军 #郑大雄
阎舌
于 2020-10-23, 16:47
 
搜索: 諾言
主題: [原创]【少年赌神/九龙冰室|进言】共你并肩(G)完〘一于奉陪番外〙
回復: 1
觀看: 237

[原创]【少年赌神/九龙冰室|进言】共你并肩(G)完〘一于奉陪番外〙

《一于奉陪》 的小番外 to @发现
 
九龙冰室早上六点开门,晚上十点打怪,客人不多,但作为一间冰室,算是生意不错的。
 
之前请了个伙计,毕业不久的大学生,半月前说是被哪家公司录取了,便辞了冰室的工作,店里就只剩下文诺言跟一个收钱记账的女孩子,各自都辛苦了几分。
 
老火说要给他再招一个侍应生,文诺言婉言谢绝了,拖着地板,说自己应付得来。
 
他早上五点半便要起床,睡眼惺忪地洗漱一番便开始一天的忙碌,晚上入睡前全身的筋骨都叫嚣着疲惫。
 
说不清,但他并不讨厌这样的生活,很忙碌又很平淡,隐隐有种充实的舒坦,日子该怎么过才不虚人一辈子,这答案他到现在也没太明白,只是年轻时候被捧得太高,走马观花地埋头在济济喧嚣里,大好的年华都在逞凶斗狠争地盘,自以为很风光,到最后却什么都没留住。
 
现在的生活,再怎么说,也比以前强吧。
 
远哥,他以前的兄弟,时不时提上几瓶好酒来看他,跟他聊天,问了一句:“你真的打算一直窝在这间小小的冰室?”
 
他指尖的烟一抖,说:“我说过,不打算再出去争了。”
 
“我不是要你出来立旗,你误会我意思。我是觉得,你现在这样,像不像武侠小说里那些世外高人,大隐隐于世,很像咯。但是你才三十几岁,不做黑社会,也不要就这么埋没在这间小小冰室里。”
 
文诺言目光闪烁,老左又说:“我知道你不是怕,你大概只是累了,我比谁都了解你,阿叔的死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责怪自己,现在你不做黑社会了,他泉下有知,一定会开心的。”
 
“我不知道。”文诺言茫然地环顾着冰室。
 
老左叹了口气,拍了拍他肩膀。
 
“你呢,做什么事开心,就去做什么吧,开冰室真的开心的话就开,你做的牛腩面好吃,我天天来吃都行。
 
文诺言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他有心事,自认为藏的很好,但是连不相熟的食客都忍不住问他,最近几天不开心啊,笑容都不见了。
 
“天气不好,阴沉沉的,这条断腿作怪。”他掩饰道。
 
这天到是难得放晴了,被窝里暖和,腿倒是没有痛,但天还黑蒙蒙的,文诺言就睡醒了,他起床,披了件衣服,去看了看还在熟睡中的小龙,小孩子淌着口水,做着什么香甜美梦似的啧啧嘴,他忍不住刮了下儿子的鼻头。
 
打扫了一遍冰室,认认真真地擦了每把桌椅,烧了热水,切了些食材做准备,最后好像实在没有什么活计了,才坐在冰室门旁等天亮。
 
他又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火星亮起来的瞬间,耳畔忽然就响起一个声音,说:“少抽些烟,对身体不好,来,给你吃这颗糖。”
 
文诺言楞楞地坐着,回过神来发现他还是一个人,对着凌晨空无一人的街道,烟草的气味一瞬变得清晰又陌生,如鲠在喉似的,他又把它掐灭了。
 
高进很多天没有来找过他了,文诺言这才发觉,每天清晨与他互道一声早安,煮一碗西红柿牛腩面给他,已经快要成为一种习惯了。
 
那天带着小龙去公园,小龙跟他抱怨,说高进叔叔好久没看到了,他教自己用扑克牌变的小魔术自己早就练熟了,他说要教新招数的,还说要带我去游乐场,哎,我不是想去游乐场啦,怪想他的。
 
文诺言摸摸儿子的头,问他:“你喜欢高进叔叔吗?”
 
小龙狠狠地点头,说:“这个世界上除了老豆你,我第二喜欢的就是高进叔叔!”
 
“那,如果有机会,能和高进叔叔生活在一起,你愿意吗?”
小龙呆了一下,狐疑地抬头看着他老豆,攥紧了文诺言的袖子,道:“做什么?你想把我丢给他?”
 
“不是,”文诺言哑然失笑,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笨拙地把手指并在一起比划着,解释:“就是,我不会离开,我们三个在一起生活,比朋友更亲密,就像是亲人……他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擦着儿子头发道:“我只是开个玩笑,不好笑,当我没说过。”
 
只是小龙似乎远比同龄的孩子要睿智成熟些,这天晚上哄他上床睡觉,给他掖被子,看着文诺言的眼睛,小孩忽然很认真地开口对他说:“老豆啊,其实我不介意你和高进叔叔在一起的,我们都喜欢高进叔叔,我喜欢他,像喜欢老豆你那种喜欢,你喜欢他,像妈妈喜欢你那种喜欢,我们可以做家人的。”
文诺言有些意外,忍不住握住了儿子的小手,说:“你真的这样想?”
 
“嗯。”
 
“可我们都是男人。”
 
“无所谓,我知道老豆你真的很喜欢高进叔叔,他消失了好多天,你一直不开心。”
 
文诺言觉得眼眶有些湿润,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老豆你都有皱纹了,我不想老豆你像曹阿叔一样,阿雄走了之后他就一个人,好孤单,没有人照顾。”
 
文诺言心里很乱,他来来回回地想着高进对他说过的话,而他拒绝高进的理由,为了小龙,他只想安安稳稳开冰室,不想和赌神谈情说爱,不想和男人……
 
现在看来,这些他自认为充分合理的理由,似乎一个个都不成立了。
 
那一晚,高进精心准备已久的告白被他无情拒绝,也不气恼,开车送他回家,车里暖气坏了,脱了外套给他,车开到文诺言家楼下,熄了火,高进说先别下车,我还有话说,文诺言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迎来的却是炙热的一个深吻,带着一股侵略性,吻得他措手不及,高进把他圈在座椅里,任由他挣扎推拒,眼睛深邃地好像能把他陷进去。
 
“文诺言,你究竟在害怕什么?”
 
“高进你给我滚!以后不要在我眼前出现。”
 
他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去,而高进也真的没有再来过冰室。他又变得闷闷不乐。
 
阿远、高进、小龙、还有不熟的食客,好像大家都看得出他在躲。
 
究竟是怎么了,自己以前,不是这么娇揉做作的人。
 
又过了一天,旺角那间有个长头发的师老板,牛腩面味道很不错的九龙冰室,罕见地没有开门。
 
高进心情烦闷,老朋友约着打牌不去,饭局也不去,这天一个人开船出海散心,傍晚时开到了港口,落日挂在天际,离他很近的感觉。
 
他就坐在船尾发呆,吹着海风,不知不觉夜幕就垂下了。
海面上很安静,不远处的岸上也空荡荡的,缩在昏黄的灯光里,高进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寂寥。这时,伴着轻微的划水声,一艘小船朝他靠了过来。
 
高进仰头看了过去,待那只小船驶近,看清了船上的人失望,不由得愣住了,踢开脚边的绳子匆忙走去了船边。
 
文诺言把桨收起来,冲高进笑了笑,握住了那只伸到他面前的手,伸脚踏过去,被稳稳地接住。
 
他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按捺不住打量起高进,只觉得他瘦了些,憔悴了几分,胡茬也没刮干净。
 
高进摸了摸他的手掌,拉着他进了船舱,拿被子裹住他,又翻出一件厚外套放在一旁,这才坐了下来,神情闪烁,问道:“你怎么来了?”
 
文诺言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高进眼里有了笑意,他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去了你家,你不在,我只是猜测,所以来看看,没想到你在。”文诺言道。
 
“嗯。”高进暗叹一声心有灵犀,又问他:“想我了吗?”
 
文诺言点点头,沉默半晌,忽然鼓起勇气,直视着高进双眼,说了一句:
 
“高进,我喜欢你。”
 
淡淡的,语调很轻,却在高进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搅起滔天浪潮,他一想自己聪敏过人,能说会道,这时候却哑巴了。
 
他只觉得甜,甜得心都化了。
 
你喜欢我,我一早就知道了,但没想到听你说出口,我会这么开心。
 
望着高进盈满笑意温柔的眼睛,文诺言索性要弄个明白,便一咬牙问道:

“我今天才给你答复,或者说,我已经拒绝过你一次,又反悔了,我是个瘸子,过去也不光彩,有个崽,那家冰室几乎是我所有了。你还会喜欢我吗?你讲过的话,还算数吗?”
 
高进把他连人带被子都抱进怀里,道:“我讲过的话都作数,你等我用实际行动证明给你看,阿言,给我个机会照顾你和小龙……”
 
文诺言呆呆地听他告白,听他讲要做自己的依靠,要带他去暖和的地方,腿不会再痛风,要他不必再那么辛苦,不必做自己不喜欢的事,要陪他走遍全世界——这个他小时候用彩色笔画在纸上,本以为一辈子也不会有机会实现的梦想。
 
高进的手指抚上他眼尾,紧接着是一个吻。
 
“我爱你。”




#进言 #黎郑

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