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終如伊(all面)
歡迎來到『鄭伊健』受向all面論壇(可拆不可逆)
系統會不定期優化,無法登入可稍後再試

圖文視頻都有,清水區可隨意食用~
(H)文需【會員達6帖】才能看到

★新會員【簽到】後才能開啟回復功能★

Join the forum, it's quick and easy

始終如伊(all面)
歡迎來到『鄭伊健』受向all面論壇(可拆不可逆)
系統會不定期優化,無法登入可稍後再試

圖文視頻都有,清水區可隨意食用~
(H)文需【會員達6帖】才能看到

★新會員【簽到】後才能開啟回復功能★
始終如伊(all面)
Would you like to react to this message? Create an account in a few clicks or log in to continue.
❤壇主精力不夠,資源區歡迎小伙伴踴躍上傳❤

向下
冬鸮
冬鸮
特級面條
特級面條
文章數(帖) : 131
注冊日期 : 2021-01-19

[无授]【皇聂】往事(G)全文完〔by 寒号鸟〕 Empty #1 [无授]【皇聂】往事(G)全文完〔by 寒号鸟〕

2021-02-28, 12:32
▣原文出处:寒号鸟文包(作者:寒号鸟)▣



聂风参加完儿子的葬礼回来,发现大厅里多了个陌生人。

那个人白发,黑斗篷,身材高大,神情冷峻,而且是个不世出的武林高手,很有点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的感觉。

“请问阁下是……来此有何贵干?”他收敛心神上前拱手为礼,心里诧异为何许多年后还会有人来找早已隐退的自己的麻烦。

被他如此询问的人露出些微错愕的表情,向前踏上一步。“你不记得我?”他听见对方问。

“十分抱歉,只是……”他收住声音,看着用力皱眉的人。

他确定自己从未见过此人,当然也有可能多年之前曾经见过,只是时间太长他忘记了,这也证明——并不是什么值得记住的人和事。

那个人皱着眉,良久,也不说话,于是聂风再次开口:“阁下有事,但说无妨。”

听见聂风这么说的人仍然什么也没说,也许是因为和个已经完全忘记自己的人无话可说的缘故——他转过身子,大踏步走出去。

聂风看着那个人走掉,然后在桌旁坐下来,给自己倒一杯已经凉了的茶水,慢慢喝着,努力在记忆中搜寻着刚才那个人的样子。

他是真的不记得了。几十年前过世的第二梦的样子他都记不太清楚了,生命太漫长就注定遗忘很多事情又看着很多人离去,第二梦、神锋、易风,这些维系着他和现今的江湖的细线都一根根断裂开来,风中之神、武林神话也渐渐成了个华丽背景上虚无缥缈的影子。

聂风不再回想,他向中堂看去,水墨烟雨江南图的两边悬着多年前名家手书的十个大字“倚楼听风雨,看淡江湖路”,他的亲人已经消失,唯一的弟子也已经出师,自行闯出了一番名头,无需他这个师父相帮。

他笑一笑,站起身打算回卧室休息一下。这些日子他总是觉得累,时不时就有点头晕,就算睡醒了也还是觉得恍恍惚惚,是没睡好的样子,却偏偏一晚无梦。

也许是年纪实在大了的缘故。聂风如是想,虽然知道自己仍然是二十许岁年轻人的模样——他不大清楚自己为什么还会是这副模样,大概是发生过什么吧,只是他真是记不得了。

反正,这也无关紧要。他继续想着,一面向卧室的方向走去,却在突然间停下来:不记得的事情,不记得的人,真的每一件事,每一个人都无关紧要?

他突然不能像不久前面对那个陌生人时那么确定,每次醒来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恍恍惚惚仿佛还在梦中,梦中有很多很多奇怪的碎片在他眼前旋转飞舞着,每片碎片都闪着似曾相识的光,但是他分辩不出来这一片和那一片有什么区别,也认不出每一片都是何年何月何日留下的。

就像平静的,远离江湖的日子过得太久,他连雪饮刀都觉得陌生。


.
聂风又猛地收住脚步,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两扇紧闭着的铁门前面,门上挂着硕大的铁锁,锁上积满了锈,是多年未曾开启过的样子,好像是多年前,他将包括已然陌生了的雪饮刀在内的一些兵器放进了门后,然后上了锁,之后就再未打开过。

也许……看见雪饮刀,他就能想起些什么?

他伸出手想去拂去锁上的锈,同时想着钥匙到底被自己放在了哪里,而锁在他手指拂过之后就掉在了地上——是早已被锈蚀了。

聂风低头看了地上的锁一会,才伸手去推开那两扇沉重的铁门,门打开的时候内里尘封多年的凝滞空气扑面而来,带着满是陈腐的岁月气息的尘土,让他都忍不住要咳嗽。

铁门里的气息是冷的,硬的,带着钢铁那种难以言喻的冰凉味道,和所有兵器上都会附着着的血的腥味——很陈旧很陈旧的血腥味,陈到也有点像是冷的铁的味道,又带着些迷离腐败的甜味。

他在黑暗的甬道中随着这些气味走向深处,到尽头才停下来。

尽头有刀和剑,那些神兵利器在黑暗中还自顾自地发着光,寂寞又耀眼。

最左边的是交叉摆放在一起的短刀和短剑,那是曾经属于第二梦的,惊梦刀和青隐剑,当年曾经在第二刀皇的独生爱女手中发出骄傲的光芒,当年的那个女孩子,自卑于自己带着瑕疵的容貌时又骄傲地维护着自己的小小女儿心思,她爱的,那就是爱了,就算面对着的是从来都不敢违抗的父亲,仍然敢去承认。

过去是断了的英雄剑和丹心剑,无名和慕应雄,天剑和万剑之皇,那是比他更遥远更熠熠生辉的武林神话,到现在听说还是江湖中习剑之人的榜样,他已忘了他们的模样,只还隐约记得当日慕应雄飘然自山巅而下,一时间万众无声。

再过去是一捧碎片,尖锐的棱角挑着凛凛寒光,这依稀是神锋带回来的,说是天罪的碎片,他没有多问来龙去脉,只是收起它们,他并不熟悉天罪的主人,但是无所谓,与其让有人得到天罪的碎片重铸这样人间凶器,还不如深藏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既然神锋说它的主人不希望它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之后是易风曾经用过的大邪王,聂风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把大邪王也藏在这里的,也许是几年前,神锋离开的时候易风瞒着他进来过,离开主人的兵器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凶邪得咄咄逼人,刀背上的那片鲜红却仍旧像个不屑的嘲讽的笑脸。

他再向下看去,接下去是神锋的兵器,通体锋锐的东瀛第一神兵,惊寂刀,他不记得神锋什么时候去过东瀛,毫无印象,神锋是他以前好友断浪的儿子,断浪和他一样都是中原人,神锋应该一直都在中原,他也不记得神锋是向谁学的刀法,好像也从未问过神锋这个问题——现在想起来,就像他什么都知道一样。

可是他知道自己不知道,也许不是不知道,而是完全忘记了,忘记了的应该是无关紧要的,然而那些闪光的碎片又开始在他眼前飞舞起来,像是希望他抓住其中一片,获知过去的某些事情。

聂风知道自己抓不住,他已经试过很多次,每次都不能成功,偶尔才能够瞥见一晃而过的碎片里某个模糊的人影,却又无法清晰地瞧见对方的模样,更想不起名字。

然而他仍然伸出手去,试图抓住最亮的一片,自然还是抓了个空,真实又虚幻的碎片后面的是神锋的惊寂刀,他的手指碰上刀柄,毫无防卫意识的情况下指尖一阵锐痛,有血从薄薄的伤口里流出来,滴下去,沿着刀身向下蜿蜒淌落。

他盯着那一缕血线。

这本来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那一次他在毫无所知的情况下持起惊寂刀,应当说和这一次没太大区别,却并未被伤。

他从未持过惊寂刀。

他用的是雪饮,偶尔用过别的兵器,但从未持握过惊寂刀。

然而刚才有记忆的碎片在飞舞中不小心撞上他的身体,凌乱的一晃即逝的光影中他看见自己手持惊寂刀的样子。

那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为什么事,和什么人。

他在谁背后,谁又在他身前。


.
聂风向惊寂刀伸出手去,他用力握住刀柄,刀柄的锐气破开他指掌的肌肤,血染红刀身。

他忘记了自己到底做过什么,又没做过什么。

人人都知道他是沉静的,淡漠名利的,无谓争斗的,那么他是不是在本来不该淡漠的时候淡漠了,本来不该无谓的时候无谓了。

他想不起来,那些碎片却在眼前飞舞得更急更快,旋起来错落又眩目的光芒。

那些光芒割裂着他右眼的视线,眼前的一切都鲜血淋漓,然而他不觉得痛。

他只是听见有人的脚步声从甬道入口处传来,一开始是沉稳的,而后快起来。

还有谁会来这里,他想不起来,回过头也看不清黑暗中来的人是谁,来的人似乎冲乱了那些飞舞着的碎片,他眼前却还是淋漓的血,依稀是自己的,又依稀是别人的,隔着那片血幕有人朝他大声说着什么,那是很高大的人,可以把他整个人都笼罩在身躯的阴影底下,他认得这个声音,却想不起记不住对方是谁。

他放开了握着惊寂刀刀柄的那只手,朝赶到身边的人伸过去。

“皇影……”
.


新一代的神医捻着颔下的几茎长须,他是个清矍的老者,烟酒不沾也不近女色。

“解铃还须系铃人。”另一手屈指轻叩着桌面,他如是说。

“说点容易听懂的。”从床边转过身来的年轻人不耐烦地开口,他身形极为高大,走到桌旁时神医需要努力仰起头才能看见他的表情。

“也许是他自己不想醒过来。”看完对方表情之后神医改口说,“他身体上,除了手上的伤没有别的问题,可以说是很正常,甚至很健康,所以,要么是他自己不想醒,要么就是……”

“由于某种不可知的原因醒不过来。”神医顿住的同时年轻人接下去说,说完这句之后他又向床上的人看了一眼:“你是想和我说你治不好他?”

神医捻着胡须苦笑了一下:“我可以试试看,让他醒过来,但是醒过来之后……”
.


神锋是断浪的儿子,只是阴差阳错中被误认为是他的后人。那个孩子因此在东瀛长大,学武,又在成年后返回中原来寻找自己的父亲。

他错过了很多,在神锋的事情上不知道任何细节,只知道自己看见的。

聂风看见自己无动于衷地站着,毫无悲伤,毫不动容,仿佛发生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像已经忘记了二十年前的那个要求出自自己口中。

他的血已经冷了,在那个时候。

冷血到他不相信那个漠然的人是自己,然而那又是不可辩驳的事实。

他也一早就忘记了这件事情,很多年前就没再放在心上,他淡忘这件事就像从衣角上掸落一粒微尘那么简单轻巧。

他只是好好的,当他的武林神话,风中之神。

聂风感觉到自己的手,在惊寂刀上割出的伤口又痛起来,他徒劳地握紧了拳头,试图把那道伤牢牢藏起来,不让任何人发现,似乎这样就能够让伤口停止疼痛,停止流血。

很小很小的时候,他现在记得了,痛的时候要努力忘掉它,不去注意它,假装它并不存在,那么就不会再痛,就不再有伤口,只要他不记得,看不见。

现在他看不见伤口,看不见的伤口却依然在痛。

也许他应该忘掉惊寂刀。

而他不敢再忘。


.
“他还记得我的名字。你说过,他如果能够记起一些事情,就证明会有好转,但是现在显然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

被质问着的神医沉默了一会,反问回去。

“你确定他记得你的名字?”

被反问的年轻人也沉默了片刻,然后回答:“现在我不能确定。”

神医微微苦笑,然后小心开口:“也许他记得的根本不是你。”

他得到的是个很干脆利落的答案:“谁知道。”



高大的白发年轻人走进房间,他看见聂风伏在桌上,似乎是睡着了。

聂风不肯服药,不肯出门,不肯说话——事实上他是把自己和外界完全隔绝开来,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完全活在自己的回忆或是想象中。

他走近桌边,把手按在聂风肩上,聂风醒着的时候拒绝和任何人有肢体接触,只要是轻微的触碰就会受惊般地逃离开去,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时候聂风不会用上轻功。

“到床上去睡吧。”他俯下身在聂风耳边说,极力让自己的声音温和一点,就像在他小时候,聂风对他做的一样,那个时候,他认为他的师父是天底下最美丽温柔的存在,他从来没有挨过打骂,从来没有受过责罚,聂风永远不会忽略他的任何感受,只是有时候,他会发现师父有短暂的出神,像整个人都脱离了这个世界一样,每次回神,就像是一场大梦初醒。

除此之外,还值得奇怪的就是他的名字,他记得曾经来过这里的两个人,聂风的独子易风和易风的好友神锋,都在聂风说出他的名字时用诧异的眼光看过来,那的确是个奇怪的名字,然而仅仅是名字本身的奇怪还不至于引来那种眼神。

他弯下腰,把没有醒来的聂风托抱起来,朝床边走去,这个过程中聂风靠在他肩上,又一次呢喃着,叫他的名字。

“我在这,什么事?”他下意识地回答,转而意识到这种状况有些过分亲密,以至失礼。

“我不记得你了。”聂风却毫无所觉,喃喃地说下去。

他顺着对方的话说下去,神医的意思,最好顺着病人的意,不要反驳对方的任何话。“不记得就不记得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聂风笑了一声。“怎么可以不记得。”他听见对方这样说,这看来是完全无稽的谈话,他根本不知道聂风到底想说什么,更遑论顺着对方的意。

“说了没关系。”

聂风在他肩上摇头:“我不应该忘记。全都是我的错,如果没有……不会这样的。”

他听不懂,也不知道要如何去听懂,聂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那个世界他进不去。

他从来不知道聂风有一天会变成这个样子,他记忆里的聂风从来都是沉静的,温和的,不会为任何事情激动或者着忙,就像一切都来得及,就像没什么值得担心。

他原来以为师父会因为最后一个亲人的去世伤心过度,所以才赶回来,可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个样子。他现在宁可聂风是伤心过度,也好过这样莫名的状况。


.
他把聂风放在床上,去拉起床里被子的时候看见了聂风紧握成拳的左手,有血从指缝中沁出来。那是神锋的惊寂刀留下的伤,没想到这么多天了还没有痊愈。

他暂时放开被子,找来了伤药,试着去分开聂风的手指,那只手却握得那么紧,被他抓住的时候又用力抽出来,向身子底下藏,好像不想让人发现。

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又像是个想藏起自己秘密的小孩子。

“把手给我。”他在聂风耳边轻声说,许多遍之后聂风终于把那只手伸出来,却是伸过来搂住了他的颈项,这种更为亲密乃至暧昧的举动让他脸上微微发烧,然而却抽不开身子。

“皇影……”他又听见聂风在叫自己的名字,现在他知道那其实是另一个人的,属于聂风藏起自己的那个世界里的人的名字,“我真希望,你从来没有遇见我。”

很软弱的语气和词句。是他所不习惯听到的。

“没事的。”他却这么说,于是又听见了聂风低低的带着自我嘲讽的笑声。

“对我好的人,从来不会没事……总是这样……我总是……总是以为是在为别人好……我以为我做得很好……”

他含糊地答应着,低下头朝怀里人看过去。

聂风也正抬头看他,用他从未见过的一种眼神,柔软又脆弱,之后聂风更搂紧了他的颈子,凑过来吻他的嘴唇,风一样轻而且柔。

他本能地吮住了对方的唇,聂风微微退缩了一下,随即又贴近了来,而后像是想要再和他说点什么,嘴唇翕动了一下,却只是方便了他更深地吻下去。

如果聂风都不在乎,那么他当然更不在乎。


.
聂风依稀记得自己做了些什么,他还在恍惚之间,离清醒还有一段距离,四周都还是浓稠的黑暗,然而他已经能感觉得到真实的酸痛。

那种事不足为外人道,然而让他觉得满足。

挣脱那些缠绕着自己的黑暗同时他又感觉到身边人真实的体温。这自然是值得依恋的,然他又觉得有哪里不大对劲。他更贴近了一些身边的人,被他依附着的人也自然而然地搂紧了他,那条手臂温暖而有力,直到他睁开眼睛看清楚现实中的一切试图逃离时仍然用力把他挽留在自己身边。

“我不知道会这样。”被挽留住之后聂风急切地开口,他想找个解释,可是发现找不到,对方也似乎并不想要一个解释。

“我不在乎。”搂住他的人翻了个身,双手撑在枕头两边,把他置在了身体下方,换上了认真的表情。

“我喜欢你,所以这种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你得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聂风重新沉默了,他目光游移,最终却还是停在了身体上方的人的脸上。“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他轻声说。

对方没再追问,只是唇又落下来,亲吻他的唇角和面颊:“很久之前的话,就不用再想了。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这就够了。”

这确实足够了。



#皇聂
回頂端
這個論壇的權限:
無法 在這個版面回復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