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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思渊
于 2023-01-31, 15:20
 
搜索: 陸西
主題: [原创]【陆西】危机干预(G,伪陆叶)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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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陆西】危机干预(G,伪陆叶)完

🅞 转自LOF(作者:辛思渊)🅞
🅞【文章出处】🅞




陆小凤年轻的时候,会把死亡想象成漆黑一片,就像夜里黑沉沉的运河水面。如今,他看着急诊科的白色床单,突然意识到或许死亡更接近白色,一种寻常、冷漠、裹着白色床单的模样。

叶孤鸿当着他的面割开了自己的喉咙,所幸伤口不深,只伤到了气管,没有出很多血。陆小凤按着他的脖子,多年来公民教育下本能反应,三通电话,一通打给医院,一通报警,一通去找他哥叶孤城。陆小凤本人在医院陪到半夜。叶家妹妹赶到医院,冷着脸冲陆小凤颇有敌意地撂下一句:“他过了年才二十七岁!”听起来好像个指控。

好他妈像一个杀人犯,陆小凤想。他毛衣前襟上沾着的血已经干了,一小撮绒毛结成块,那样子可够呛。有那么一会他觉得自己就像悲剧第五幕第三场里面必不可少的那种人物,非要由他在场才能见证所有的处决:幕布揭开,铡刀落下。

叶孤城看了妹妹一眼,语带责备低声说了一句:“小雪。”

他为人颇有威严,叶雪闭了嘴低下头去,把一个纸袋往陆小凤手里一塞,折进病房去问叶孤鸿的情况。陆小凤打开一看是套干净衣服,心里滋味更复杂。

明明是个聪明心细的姑娘,非这样讲话。

二十七岁都够莱蒙托夫一辈子了。但并非所有年纪轻轻就送命的人都有他那样的名声,再说名声又算得了什么呢。叶孤城示意他借一步说话,两个人朝外走。陆小凤揉揉太阳穴,把莱蒙托夫敲出脑子,跟在叶孤城身后半步的距离内。他记得这种路曾经跟叶孤城走过一次。

叶孤城南方人,在阳光充足的南海长大,但是偏偏就有北方气质,阴郁,坚强,像冰像雪。陆小凤跟西门吹雪在紫貂山度假的时候头一回见他。大多数人在绿道上跌跌撞撞像个企鹅。他在双黑道上俯冲下去,那么敏捷,那么漂亮,好似生着羽翼。陆小凤看得出神,自己先摔了一跤,眉毛上面划了一道小口子。阿雪冷笑一声,看起来不动声色,回去给他脸上贴创可贴的时候照着他后脑勺使劲拍了一下子。

陆小凤当时还好奇,叶孤城怎么可能花这么长时间休假。他在南海出了名的杀,律己律人都严。据阿雪回忆,他下一级的屠方,人高马大的晋北汉子,中期答辩的时候遇上叶孤城,刚出会议室就哭,说他刁难人——当然,就叶孤城本人来说这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总而言之,他这样的人运作高速又精密,容不得差错。你都想象不出他的生活会有一点点偏离正轨。

但事情就是这样,就好像滑雪。你知道落速就不知道落点,知道落点就不知道落速。X光片上肺部的一小块阴影,陆小凤后来才知道这回事。

当时他去看叶孤城,病房里也冷清。学生送了个花篮摆在墙角,附了张印刷卡片,上面写了一句“愿您早日康复”。百合花瓣厚重,香味也滞涩,叫人不舒心。叶孤城坐直身子:“劳驾,把这东西扔出去,熏得我头疼。”

陆小凤点头照办,回来的时候叶孤城问他:“我们到天台走走好不好?”

陆小凤惊奇:“天台让去?”

他回答:“不让,所以才要去。”

叶孤城向来说一不二。陆小凤在阿雪身边做小伏低惯了,知道怎么哄这样的人,也就跟着去了。上楼的路窄不能并排,陆小凤就在他背后半步的距离内跟着,走过长长的、昏暗的台阶。陆小凤问他:“在紫貂山的时候,你是不是就为了这才休假?”

叶孤城沉默了一小会,那种沉默就是承认的意思。然后他说:“我怕以后去不了。滑雪运动强度大,又容易受伤,每年都有人受重伤。”

他轻巧地用手一撑,在栏杆上拣个地方坐下来。十四层楼下面是黑沉沉的、烟烘烘的夜晚。天,北平和叶孤城,或者说天,叶孤城和北平。中间是金属栏杆一道冰凉的亮线。他的衬衣隐没在暗色中,衣领上浮着他没有血色的玲珑的脸。陆小凤看得心里一阵阵不安,小心劝道:“透透气就好,咱们下去吧,这里风大。”

叶孤城在支离破碎的黑暗中拧过身子看向后面:“我还不如在紫貂山摔断脖子。”

陆小凤脑子里一片警铃,几乎是鲁莽地伸手按住他的膝盖。

“我们下去吧。”他又说了一次,很坚决。

叶孤城回头,脸上带着绝对不是笑的表情,居高临下看了他一眼。

“好。”他说:“你紧张什么。”

陆小凤这时候恍然明白他一直要的是什么。过去他以为叶孤城要平静,要心无旁骛,一天工作十三个小时。现在看来他想要的是刺激,是时速八十公里俯冲下雪道的感觉。这时候根本无暇思索,决定不是人为的,突然面临万丈深渊,转左,转右?在意识中向可能性开放,你在双向转弯。这就是他想要的,危险中高速的、傲慢的、优越的平静。

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人能让他不寂寞。可能是陆小凤,或者可能是阿雪。叶孤城很喜欢阿雪的,指点他做研究,申课题,好似看着另一个自己。他跟阿雪能够相互理解。阿雪那一阵子也非常迷恋他,在各种意义上受他影响。陆小凤暗自觉得他俩越来越像,仿佛过几年之后阿雪就会变得跟他一样。

阿雪敬重叶孤城,他住院的时候不忍心把他的蛇送到爬宠店,竭力忍着鸡皮疙瘩帮他照顾,买了好多无菌乳鼠冻在冰箱。

那天晚上陆小凤回家,在楼下停好车,抬头看见家里亮着灯。他想听见阿雪说话,手里有钥匙却不愿意自己开门,于是敲门:一二三,阿雪!一二三,阿雪!没有人应。

他们两个越来越像,有个声音对他说。有些念头早早就存在了,不过等结果出现了你才懂得其中因果关系。叶孤城是个心思深沉的人,捉摸不透的维吉尔,是有本事领你们下地狱的。陆小凤紧张起来。

他进了门先闻见一股刺鼻腥味,像血又不像。客厅里没有人,他努力镇定,绕到卧室门口才发现西门吹雪和蛇隔着恒温玻璃箱对峙。腥味更浓了,他手上的一次性塑料手套还没摘掉。

陆小凤看了看玻璃缸里解冻的红皮乳鼠,头皮剥开,肚子上一汪血水,把垫着的厨房纸洇湿了一片。

西门吹雪解释说,蛇从来了他们家就拒食,爬宠店里说可以试试这个法子。

他补充:“蛇要是还不吃东西就要填食了,那个我实在做不来,只能靠你。”

陆小凤脑子里的警铃平息下去,另一股感情突然就上头,不由分说搂住阿雪啃了一阵子。西门吹雪猝不及防,手上的老鼠脑浆都抹在了陆小凤肩膀上。他不喜欢这样粗暴的亲热,咬得陆小凤舌头都破了。陆小凤按住他,不许他动,脸颊蹭到他颈窝里,感觉到阿雪颈下血管在他嘴唇边轻柔有力的搏动。阿雪年轻,一双手很有力气,他很健康。想到阿雪不必陪着叶孤城虚弱下去,他心里又羞愧又庆幸。

这愧疚持续了一小会,西门吹雪踢了踢他的小腿:“去换衣服。”

陆小凤洗了手和脸,他记忆中的腥味在淡去。他想念阿雪,在朦胧的镜子里想象阿雪的眼睛,上下睫毛都很长,眼睛几乎不反光,就像天鹅绒一样。眨眼的时候有种难以描述的清纯姿态。他听见叶孤城说:“今天多亏了你。孤鸿怎么回事?”

他回过神来,诚实回答:“他说自己这辈子既比不了你,也比不了阿雪。再有二十年还是比不了,不如不过。”

叶孤城听了颇有些烦躁,这倒是出乎陆小凤意料之外。他说:“孤鸿并没经历过什么真正的难处,脑子里太多不合时宜。他不是生在十九世纪,不可能再死于决斗。他就算不满,能做的也不过是接受而已。”

陆小凤看看他,化疗打碎了叶孤城原本的样子,自二期以来保守治疗,手背上的针眼还没长好。他也就不能不多说一句:“你别对他太严厉,我年轻的时候,也有一阵子想过要跳河的。”

叶孤城干笑一声:“我信。”

“你多保重。”他说。出了门他口干舌燥,自动贩卖机滚出清凉的金属罐,他取出来看都不看就贴在额头上,觉得头脑静了许多。

已经过了午夜,他正琢磨怎么回去,却在停车场看见自家的辉腾闪了闪灯,是阿雪在等他。上了车他才发现这是罐可乐,他从副驾驶旁边抽屉里摸出了半瓶威士忌,坏心眼地兑在可乐里晃了晃。酒喷在他脸上,溅到昂贵的白色丝绸坐垫上,他脸上和手上都湿漉漉的。导航里面说“前方二百米路口测速”,车里关着灯,阿雪开出巡航状态,根本不管他,看都不看他。

自杀无非是在判断人生值不值得过,陆小凤十七岁的时候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他在运河边上走了半夜,考虑的结果是不值得——但这也没关系,他也不必立刻去死,只是心里死掉了不为人知的一小块而已。这样一来他人生中其他的一切东西都变得容易,容易得要命,譬如青年有为,譬如招女人喜欢,譬如获得男人的信任,只不过因为他不再在乎了。

他盯着阿雪黑暗中隐隐约约的秀丽轮廓。我过得挺快活,我有朋友,我有情人……我才不会要死要活。

或许有一天,些微的光亮能够照亮过去,能够让人回忆自己的生活而不生厌恶。就好像西门吹雪这样。他记得自己还没成年的时候,觉得有一天什么人在夜里翻进他的窗子,脚步轻又虚浮,非常不真实。阿雪半梦半醒,只觉得湿漉漉的水汽围住他,好像运河的水草腥味。他在枕头上问这个影子:“是陆小凤吗?你在干什么?”

他最终都没有确认过这件事是否真实。反正他也知道,陆小凤只会告诉他:“假的,我活得好好的,怎么会想死呢。”



想一想,书里最坚强的人还是陆小凤。
所有的情节都来自原著梗的解构,改编不是乱编。叶孤鸿总是拿这种晴为黛影袭为钗副的剧本,拿他垫剧情我很抱歉。


#陆小凤 #叶孤城 #西门吹雪 #陆西
辛思渊
于 2022-10-06, 14:00
 
搜索: 陸西
主題: [原创]【陆西】欠债事小(G)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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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陆西】欠债事小(G)完

🅞 转自LOF(作者:辛思渊)🅞
🅞【文章出处】🅞




陆小凤跟着师父来白驼山的时候还是个半大孩子,白驼山主人*不愿让他拘束,就放他出去玩,交代了山上蛇多要小心。他果然还没见人就先看到了蛇。

草地上盘着条青蛇,看见有人,颈部肌肉开始绞紧。蛇弹起的一瞬间,他伸出两根手指一夹,捏在蛇七寸上,抖松蛇的脊柱,随手扔在一旁。

另一个半大孩子西门吹雪站在一旁,穿着一身干干净净的白衣裳,手握在剑柄上。他咬了咬牙,蹲下去僵硬地伸手去摸蛇的脑袋。

陆小凤觉得好奇,就跟着蹲在他身边,说:“原来你不怕蛇,早知道就不弄死它。”

西门吹雪不抬头,仍旧看着死蛇。

“我不喜欢蛇。”他说。

陆小凤点点头:“蛇怪恶心的,很多人都不喜欢。讨厌不是害怕,我懂,我懂。那你就别摸它了。”

“不,我讨厌蛇,我怕蛇。”西门吹雪这才转过头。

“所以才要好好看它,这样就不会怕,我什么都不会怕。”

他脸色苍白,黑眼珠有种特别的光彩。

他真带劲,还没长大的陆小凤福至心灵:这就是我想要的人。

到了晚上,到处玩了一圈的陆小凤洗了手和脸,凑到师父身边。

“师父!”他问:“欧阳先生的儿子怎么姓西门?”

师父最近在研究楚留香的最后一战,还在翻看白驼山主人借给他的午夜兰花资料**,漫不经心答了一句:“那不是他儿子。”

“他看着跟我差不多大,属什么的呀?”



陆小凤在山上玩了几天,已经和西门吹雪处得熟了,发现他虽然神情冷淡,不爱说话,但是人并不无趣。这天他一早起床,要跟着师父向白驼山主人辞行。

天还早,他刚洗漱停当。西门吹雪就从雾蒙蒙的树间钻了出来,手里端着个小碟子,不由分说拈了一块什么点心塞到他嘴里。

陆小凤一口咬下去,甜得倒牙。

“什么东西?”他问。

“杏脯。”

“为什么要我吃这个?”

西门吹雪说:“西方罗刹国有个风俗,吃过谁的东西,就是谁的朋友。白驼山不是我家,你吃过的东西不算,我要看着你吃我自己的东西。”***

陆小凤听明白了:“可是这里不是罗刹国,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咱们不论这一套,你就说我是不是你朋友,就一句话。”

西门吹雪脸红了。没有人这么跟他说话,没有人逼他描述自己的感情。

他说:“你是。我只你一个朋友,你永远都是我朋友。”



西门吹雪所没有想到的是他喂这一口杏脯倒让陆小凤养成了有事没事来吃饭的习惯。他七岁学剑,十几岁已经学成。欧阳锋打发他下山,他知道了自己在万梅山庄有产业,在京城有店铺。他武功精进,生活富足,生活像水一样平静,除非陆小凤把自己扔进这一潭静水来。

只有这时节主人才觉得做菜时金华火腿和宣威火腿稍有区别。自己的水平受到认可,万梅山庄的厨子是以对陆小凤的到来十分感激。

陆小凤喝掉了整整一壶金色的竹叶青。

他说:“你这人一生中,有没有真正烦恼过?”

“我的要求并不高。”

“所以你也不用求人?”

“对。”他说:“我不欠人情。”

陆小凤一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求朋友做件事,帮朋友做件事,都跟欠人情没关系。”

他这一笑好看得很,西门吹雪心里不规律地一跳。

“我没有多少朋友,但你一直都是。”他说:“所以在我家里,随便你想做什么都行,哪怕是烧掉我的房子也无所谓。”

陆小凤脸上的表情有一点的奇怪,原因是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分了心。屋子里没有摆花,但是有花的香味……茉莉花,西门吹雪的衣裳又轻又柔软。整个场景的质料搭配都很能触动人。

茉莉花……

难不成他为我来还洗了澡?陆小凤这么想着,舌头就突然比脑子快了半步。

他说:“我要你。”

“你……”西门吹雪猝不及防。

陆小凤讪笑着绕开话头:“要你帮忙打发个人。”

他悄悄松了口气:“好,你把胡子刮干净,随你让我去哪里,我都跟你去。”



陆小凤下一次跑到万梅山庄的时候是七月底。

“我和人约了决斗,在紫金山。”西门吹雪说:“我要你陪我去。”

陆小凤嘴里塞着京城合芳斋送来的点心,眼睛都瞪圆了:“和谁?”他原来也同人比剑,但陆小凤并未见他如此郑重。

“白云城主。”他回答。

陆小凤只好点头,他知道有时候自己劝不住西门吹雪。但是两个人都没想到这件事情会这样收场。

他们都看见了天外飞仙那一剑的辉煌。叶孤城的剑锋划破了他胸口的衣裳,并未刺下去,只有一个浅浅的伤痕。他也没有挑他手脚筋,也没有刺他的琵琶骨,就生生收了剑。

这时候西门吹雪才知道他劲随意到,已经不是只会杀人的剑客可比。

叶孤城明亮锐利的眼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这一辈的年轻剑客,没一个人比得上你,用性命赌博没有意思,你该好好活着,总有一天比我强。”

他收了剑,冲陆小凤一点头:“两位,告辞。”

“白云城主比我想象的更捉摸不透。”西门吹雪说,他讲不清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心情,于是讨论叶孤城。

陆小凤给他包扎,随口回答:“叶孤城刚劲带杀,颖脱锋锐,天生的剑锋金,该找个丁火暖一暖。”

西门吹雪闻言抬头,疑惑道:“你怎么好像连他的生辰八字都知道?”

陆小凤笑了笑:“我不知道他的,但我知道你的,你俩挺像。”

但是他心思重,你心思单纯。

陆小凤又说:“我碰巧是个丁火命,温柔小火炉,不会把刀剑烤化。”

这一句话千头万绪,西门吹雪慌得不知道看哪里,只好低头看自己的衣袖。偏生陆小凤为他上药,还把衣裳褪了下来。他叫陆小凤眼睛余光扫了一下,觉得胳膊都好像壶里热腾腾的奶酒向外泼。



夜里他睡不安稳,梦见陆小凤红色的披风,就像火红的狐狸。

他像蜕皮一样扯下披风。

“我用不着了。”他把披风扔进火里,火焰一下子蹿起来,混着松香气味。他走近一步,西门吹雪就退一步。

“你怕我?”梦里的陆小凤说:“怕就更不能躲开。”

他产生了一种类似被人激怒的情绪。他不怕,但是也伸出了手。

“你的眼睛好亮。”他摸了摸陆小凤的睫毛。

“那才能更清楚地看你。”

“你的手好热。”他去摸他的两根点透灵犀的宝贝手指。

“那是为了更好地抱着你。”

“你的牙好白。”

陆小凤冲他呲牙:“那是为了更好地吃掉你。”

他被吓醒了。

这事情总得有个了断,他想。



枯竹自己的剑锋从他胸前拔出,鲜血随之飞溅。手法并不利落,并不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在看着陆小凤:“我不欠你的,也不想要你欠我,所以……”他咬住了嘴唇,这气氛十分类似割席断交。

“所以下次你就算眼见着我要死在别人面前,你也不会动手?”

西门吹雪没有否认,他突然转头就跑开了,逃过了陆小凤在雾中纵容的苦笑。



长夜将尽,武当山脚下静悄悄。陆小凤慢慢下山,却发现解剑池旁边还有人等着他。

“西门吹雪。”陆小凤说,一开口才发现嗓子已经哑了。

“现在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我要杀一个人,现在他还没死,我在江湖上就是个笑话。”西门吹雪瞪着他。

陆小凤叹了口气,他很累,已经不想争辩了。

“那就来吧。”他说:“我人在你面前,我只有这两根手指。拔你的剑,你马上就知道结果。”

他看起来神色狼狈,但西门吹雪还是觉得他像只狐狸。狐狸那种绿莹莹的狡猾眼珠是有威胁的,西门吹雪心中警铃大作。

陆小凤又走上来一步:“来,拔你的剑。”

陆小凤竟然敢逼他。西门吹雪生气了,过去陆小凤从来不会误解他的意思,会把他所有抽象的、漂浮的情绪都打理清楚,把所有背阴变成向阳。这一次他也本应该如此的。他也累了吗?

“你的心已经死了,你已经是个死人。”

他说得很急,说完转身就要走进雾中,但是陆小凤从背后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好了,阿雪,好了。”陆小凤贴上来,在他耳边轻声说:“就算我已是个死人也好,这次你休想跑掉。”

西门吹雪挣了挣,陆小凤把他的身子扳过来。

“你知道你喜欢我。”陆小凤说。

“我知道吗?”

西门吹雪紧张地攥住剑柄,感觉到陆小凤的四条眉毛越靠越近,他于是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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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驼山主人,就是欧阳锋。玉罗刹在西方,他找一个自己信任的人养儿子,西毒大概也比较合适叭。

**我坚信《午夜兰花》里面捧哏少年就是陆小凤。

***斯拉夫风俗“面包和盐”,大意就是客人在主人屋檐下吃了主人的东西,双方就是朋友,主人就要对他安全负责。俄罗斯在明朝有时被称为“罗刹国”。




以下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彩蛋:

玉罗刹消失在雾气中,几条街之外,西门吹雪静静站在那里。

“爹。”他说:“这是我看中的人,带来给您看一看。”




#陆西
辛思渊
于 2022-10-06, 1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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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題: [原创]【陆西】紫金山七月半(G)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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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陆西】紫金山七月半(G)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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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要:叶哥能在七月十五搞什么事?
推荐BGM:Melanie Martinez - Gingerbread 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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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回到合芳斋的时候是半夜,他一进门就感觉不对劲。屋子里有某种气味,有点腥,像太熟的水果或者是浸水的铜。

“你回来了。”有人在黑暗里轻轻说。

他正要点灯,被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西门吹雪!”

七月半正是鬼气森森的时候,这么一招可让他不太快活。陆小凤摸索着点上灯,看见西门吹雪在他床上躺着,靴子都没脱,他旁边床头上放了一壶酒。

“你怎么在我床上?”

“这是我家,我喜欢在哪里就在哪里。”

陆小凤不想就这点小事纠缠,他只好奇西门吹雪受了什么刺激。他看见西门吹雪脸上一道血口子,喉咙上也是,神情有点狼狈。

“你跟人打架了?谁?叶孤城?”

西门吹雪点点头。

“你不想知道谁是赢家?”他哂笑着拿起杯子灌了一大口,立刻被呛得咳嗽起来。

“活见鬼……这酒真难喝。”

陆小凤满怀同情:“那当然是你,你毕竟还活着。”

“我活着呢。”西门吹雪对天花板重复,好像听见有趣的事情,像刀刮金属那样生硬地笑起来,笑得陆小凤不寒而栗。他好不容易不笑了,像小孩那样用手背粗鲁地揉了揉眼睛。

“我只知道输家是谁。”他用食指戳了戳自己的下巴:“我。”

“你们不是说好了八月十五吗?”

“今天更合适。”

“你都不跟我说一声。”

“跟你说干什么?”

陆小凤抱起胳膊:“你们为什么提前一个月?”

西门吹雪不回答,偏过头来看他,他的黑眼珠在睫毛之间几乎不反光,就像天鹅绒一样。他对陆小凤温柔地招招手:“你来,过来,坐这里。”

他这个时候看起来非常可爱,陆小凤喜欢他这样,也就听他的话在床边上坐下。

“今天日子很好。”他严肃起来:“叶孤城说再过一个月可能就没这么好的效果了,他是对的。”

“今天是鬼节,你不要故意吓我。”

“我没有故意吓你,我是认真的。”他坐起来,拉起陆小凤的手去摸自己的脸,血还没干透,就糊了陆小凤一手。

“杀人不是目的,流血也不是,我应该有其他目的。”

这种话让陆小凤感觉不自在,好像面对一个陌生人,好像叶孤城透过西门吹雪的声音在对他说话。

“这话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叶孤城教你的?”

“是我的想法。”他的严肃中有种天真的神气。为什么他能如此纯洁地谈论这么要命的问题,救命。陆小凤感觉好像有网罩下来,他想脱身,应该脱身的。叶孤城不是说过,这样的时机转瞬即逝,不然就迟了!

“叶孤城是广东人。”西门吹雪突然插了一句。

“我知道。”

“那你猜,他的官话是怎么学的?”

陆小凤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但他在南王府见过叶孤城一面,现在回忆起来,叶孤城的官话就像从小在京城长大的人一样好。

西门吹雪扫了他一眼:

“他从舟山港口换了条船,船上有个南京来的账房……”他不用说下去了,看陆小凤的表情就知道他明白。于是他拉起陆小凤的手,舔了舔他手心里快干涸的血迹。

这样学东西倒是快。陆小凤心里哆嗦了一下:叶孤城干得出这种事,他需要一个人的口音,只需要他的血。叶孤城对血的理解和西门吹雪不一样,或者说,和大家都不一样。他扭曲地看待人命,他也不该带坏西门吹雪。

“血是知识,我过去太浪费了。”西门吹雪轻轻说。现在他头脑中充满了幸福的眩晕,他感觉到叶孤城在他脑子里说话,还能听见其他人微弱的想法。会用毒的那个是谁?唐天仪,好像是这个名字。但叶孤城的声音是主导,让他分不清哪些是自己的想法,哪些是叶孤城的。

“你想学剑吗,想学天外飞仙吗,都可以。”

他在陆小凤胳膊上不轻不重咬了一下。

“你疯了,叶孤城也疯了。”陆小凤努力镇定:“躺下好好睡一觉,明天天亮了你就不会再胡思乱想。”

“不,我不要见太阳了。”

西门吹雪摇头,然后他认真想了想,又说:“你不想学,也不要紧,但我一直想学灵犀一指。”

陆小凤看着他脸上的伤口迅速愈合,然后抬起头对自己纯洁一笑。


#陆西
辛思渊
于 2022-10-06, 13:55
 
搜索: 陸西
主題: [原创]【陆西】泉州港(G)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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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陆西】泉州港(G)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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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的气味和风浪总让西门吹雪想起人情波折,从第一次晕船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当时他追杀一个手上几桩泉州惨案的海盗,逼得这个人在海上覆舟。这时节还是信风季,东南海上波涛动荡。在回程的船上,西门吹雪度过了苦不堪言的半夜。船颠簸得这么厉害,让他希望能把自己捆在舱室的吊床上。但这个念头甫一出现,他就听到门后的角落里传来好像撕纸一般细碎的小动静,像个阴沉的小动物蜷缩在那里又挠又抓。到了后半夜他穿好衣服到外面去,在楼梯上几乎迎面撞上一个人。

陆小凤很是亲切地扶了他一把:“当心,阿雪。”

“是你。”

他俩认识很多年,陆小凤几乎是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他。但是因为意识到他天性纯洁严肃,一直是带着温柔的敬重对待他。旁人看来他冷酷而僵硬,但对陆小凤来说他好像白瓷瓶子里一只栀子花,带点孤零零的、罕言寡语的雅致。一旦开始产生这么个念头,他就再也没法分享旁人看待西门吹雪的眼光——而只是觉得他可爱。偶尔的僵硬、任性或者笨拙,都不能打破这种可爱的印象,反而会巩固它。

西门吹雪在一瞬间黑暗的软弱中几乎想要靠着陆小凤不动,但是他的分寸先行一步。于是他俩在甲板上沉默地走了片刻,海风呼啦啦吹起他的头发,空气中混着某种湿漉漉的气味。陆小凤偶尔轻轻说几句,这种语音好像瓷器上的裂纹,舒服地打破这种沉默。

“你在船上干什么呢?”

“我在泉州本有桩案子要办,但是事主说案子已经了解,我也就不用下船,直接回中原。”

“海奇阔那桩案子?”

“正是。”

陆小凤闪闪发亮的黑眼睛紧盯着他。他明知这事和西门吹雪有关,但是没有挑明。事实上,陆小凤很少做抽象评价,言语很难把他分成两面。他做事有自己的一套方法。这种方法有强大的内在逻辑,能让他大致不走歪路并且顺顺当当地生活下去,同时允许他享受必要的乐趣。他穿着自己的躯体,就好穿着衣服那么潇洒又漫不经心。西门吹雪不能说对这种风度毫无羡慕,但是他又不能完全信任这种天然的顺理成章。他对于纯洁曾经有些异常的执着,因而要绝对控制自己世界的秩序。他为了不相干的人奔波,沐浴斋戒,带着诚意去动私刑,也都是为了这个缘故。但是这种思路解释起来很花功夫,他也没有足够的信心或者耐性让听者信服。陆小凤对他的生活不做评价,对此他很是感激。

“你要去哪儿?”

“不知道,但这个可以慢慢想,船还要在海上走一阵子。”他轻快地说:“不过既然见了你,想必万梅山庄能容我住几天。”

“这里真是凄凉。”他突然侧过身,面对着西门吹雪问:“你去过泉州吗?”

“我这次在泉州港口看了一圈,商人雇来乐师在船上弹琵琶,入夜了还点着彩灯,姑娘们的丝绸鞋子上缀着珍珠。将来我如果累了、倦了,就要从泉州出海。”

他望向前方,西门吹雪也就跟着沉默地抬头。他们听着风声水声,望见海和天一片黑沉沉,好像一片诱人又捉摸不透的前程。虽然船颠簸得像个醉鬼,但西门吹雪的心绪宁静了很多。后半夜的事情他记得不是非常清楚,渐渐感觉陆小凤的言语变得和船下的流水一样不可捉摸,海风吹得他有些倦意。陆小凤碰了碰他的手背:

“你该回舱睡一会,这会儿风浪小多了,舱里会好受很多。”

这句话被风撕扯散开,西门吹雪感觉眼睛一阵酸涩。他不知是不是风把什么东西吹进眼睛,下意识抬手想要揉。陆小凤好奇看了看他。

“这一带的人会这样做。”他说完就安抚地舔了舔西门吹雪的眼珠。

西门吹雪在他的四条眉毛贴近的一瞬间突然感到心慌,甚至是害羞。于是他反抗性、气鼓鼓地吻了陆小凤一下。后者结结实实吓了一跳,在惊愕之中抬手去摸自己的嘴唇。西门吹雪几乎感觉到一种任性的胜利,他抽身走了。

西门吹雪设法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是顺风,海面上几乎像飘着鲜花一样祥和美好。这天船还走不到港口,他想到夜里的事情,想到还要面对陆小凤、还要过同样的行船生活,突然觉得些微发愁。船上太小,没什么活动空间,他也没有多少办法逃到随身携带的袖珍世界里躲着不出来。

在傍晚的时候他在舱室门口被陆小凤捉住,后者弄到了一壶酒,看见西门吹雪他假装无事发生地笑了笑:“长乐烧酒,怕是有些太甜了,要来试一试吗?”

西门吹雪跟他进舱室,小口小口抿着烧酒。酒确实是回甘很快,也确实是太甜,陆小凤好像越喝越心猿意马。他偷偷看了看西门吹雪,那个问题在他头脑中像松软的土壤一样拱起一块,而且他明知这土壤之下绝不是蚯蚓,而是什么美丽可怕的东西,他忐忑不安地等待那个东西露面,这东西让他像个毛头小伙子一样心烦意乱。

他霍地站起来:“我叫人找点竹叶青来。”

西门吹雪抬头看了看他,表示无所谓。于是陆小凤终于忍不住,忘记了原来的托词,没头没尾地说:

“我不会读心,猜不透你的心思。阿雪,你得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这下轮到西门吹雪感到惊讶,不仅是惊讶于陆小凤的坦率,也是因为他难得允许自己按照某种自然而然的路径行事。这件事如此顺理成章,陆小凤都显得有几分紧张。结束之后他安静等待了片刻,等着西门吹雪从那种温柔的余韵中回过神来。

“如果你后悔,这也没什么要紧的。我们总还是朋友。”

但是,西门吹雪诚然冲动,却并不后悔——正相反,这是他第一次带着亲热友善的好奇心去了解另一个人的身体。在剩下的航程里,他们在床上花了很多时间,这种深情时时翻新。等船到了苏州码头,他们几乎就像熟识的情人一样默契了。

但事情在码头之后就变得不一样了:那种舱室和甲板间显而易见的人为循环往复戛然而止。西门吹雪骤然记起了自己在过去的二十几年里日子是什么样的,像是从一个过长的午梦中惊醒,陡然怀疑起自己是否在虚度光阴。这种怀疑在与叶孤城的决战后达到巅峰。此后,他很久没有见陆小凤。零星的几度会面,如果陆小凤在夜里出于久别的热情把他弄醒,他会变得非常僵硬和抗拒。

因为拒绝陆小凤,他夜晚的时间更加安静,更加漫长。他曾经梦想过绝对的正直、非同一般的纯洁,井然的秩序和清洁的仪式。但这些东西辜负了他,经不住外部的推敲,经不住叶孤城恶意的试探。于是在万梅山庄里他绝对主宰的幻梦中,这些东西的意义也变淡了。他很久不再背剑,也不再仪式性地吹落剑锋上的血珠——死亡就是死亡,杀人就是杀人,鲜血洗刷不了什么。至于他和陆小凤的关系,他不愿意多想,也不认为旁人会对此感兴趣。

直到某天花满楼客客气气地上门,求他去救人。

“如果有一个人能救他,那也只能是你。你们多年情分,难道不想见一见他,看看他最近如何?”

西门吹雪说不出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的朋友自己推测出了多少东西,但是如果外人都对他的深情毫无敌意,那么他抵抗陆小凤的意志又能有几分道理。他很久没有出过门了,似乎万梅山庄上下都为这次动身无形中酝酿了气氛。他几乎是当天就出发,临行时又想起什么,吩咐管家另找一件厚衣服来。

银钩赌坊坐落的小巷子里,惨白的灯笼像是个怯生生的鬼影。天寒地冻,西门吹雪出于一种久违的好奇心,在赌场里待了半个时辰。他看起来就不好伺候,因而也没有多少人烦他。他只感觉到四周充满了烟雾蒙蒙的声音和色彩,好像一个流动的画框里铺陈颜色。这难道就是陆小凤喜欢的地方,这难道就是他适应的地方。他不想评价,仍旧决定去天寒地冻的户外等着,在名义上还陆小凤一个人情,等他自己承认:“就算下次你眼看着我就要死在旁人手中,也绝不会出手。”

西门吹雪出于一种友爱的细心多带的一件紫貂皮毛防风斗篷,又厚又顺滑,甚至都没有拿出来,就仍旧丢在马车角落里准备跟他回去。他把那件斗篷扯到膝盖上,不久又觉得车里气闷,把帘子揭开。雪片似的寒气涌流,陆小凤跟着这阵寒气翻进车里。这一切都很恍惚,就好像他心里暗暗希望如此发生。他的手在斗篷底下攥紧,把皮毛光滑的表面捏出深深的褶皱。

“我方才说过什么,你想必已经忘了。”

“我没忘,只是不同意。”陆小凤回答:“有些人天生混账,不讲道理。你说银货两讫,他当然就要坐地起价。你跟他讲欠债还钱,他当然要讲利滚利。”

西门吹雪突然很想要冲着他的鼻子打一拳。如果真这样做了,说不定能让陆小凤变得难看一些,不那么抓心挠肝地让人难过。陆小凤在他身边坐下,膝盖在毛皮斗篷下面碰到他的腿,掰开他的手指,吻他。两个人分开的时候,他感觉到西门吹雪天鹅绒似的黑眼睛几乎泪光闪闪。这反而把陆小凤吓了一跳,难得笨拙地安慰:“江湖面子,江湖面子……”

西门吹雪忍着眼泪,暴躁地别过脸不看他:“现在还说什么呢。”

他在城里找个地方住了一夜,就算和陆小凤、也算和他自己和解了。这城里的灯火暗淡,只有月亮明晃晃照着窗子。这让他想起叶孤城死去的那个夜晚严厉的冷光和晨光,让他感觉好像无法忍受自己的白衣的刺目,只想同陆小凤一起躲到温暖宽容的黑暗中去。

陆小凤却没有勇气等到天亮,他本是打算不辞而别,就像过去的不辞而别一个样。但是这次好像是有什么不同。他回头看一看冷雾中黑幽幽房门掩住的烛光,就好像意识到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然后他看见主人的房门开了,里面亮光像水一样流出来,让他像条小鱼一样浮在水里。西门吹雪站在门口,显得很高挑,僵硬而苍白。

“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陆小凤感觉到喉咙被一阵温柔的怜悯紧紧卡着,他回答:“你放心,你总能到泉州港口找到我。”——就像两只鸥鸟,飞过东南海面去。


#陆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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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 2022-04-15, 1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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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没有。

西门吹雪总觉得,他所认识的陆小凤跟全江湖认识的都不一样。

两个人当然因为有共同点,才会在一起你来我往了二十年。虽然别的人根本不会觉得他们有共同点,但西门吹雪却知道,他第一眼看见陆小凤的时候,那个人几乎跟自己一模一样。

坚毅,傲气,警觉。

——像一只豹子,虽然是毛刚长齐的那种。

“你在这里干什么?”西门吹雪问这个闯进自己世界的孩子。

陆小凤回头看着他,眼睛黑得发亮,又带着股清冽的冷漠:“你是谁?”

“西门吹雪。”

“这里是你的地方?”

“不是。”

“既然不是,你管我做什么?”

西门吹雪皱眉,沉默片刻,又问:“你是谁?”

陆小凤也盯了他半晌,才缓缓道:“陆小凤。”

接着,西门吹雪不问他来做什么,也不问他以前做过什么,更不问他以后要做什么。他们只是远远坐下来,中间隔着一块巨大的石头,沉默着坐了半晌。

——真是装腔作势,老气横秋的两个小孩子。

然而,两个人又往往是因为有不同点,才可相互吸引了二十年。陆小凤笑起来的那刻,一点老气横秋的样子也没有了,西门吹雪又觉得这个人跟自己不同,甚至跟他认识的所有人都不同。

笑声刚至,人也立在眼前。

“我饿了,你饿不饿?”

西门吹雪的身体绷紧又放松:“我杀完人才会觉得饿。”

“你杀过人?”

“我就是来杀人的。”

“那个人是谁?”

“不是你。”

陆小凤不笑了:“你要杀的人不会来了,你若一定要杀人,就只有杀我。”

西门吹雪看着他,眼里忽然聚气杀意:“我知道你是来做什么的了。”

“哦?”

“你是来送死的。”

他话音刚落,毫无征兆般出剑刺向陆小凤。

这拔剑的手法他至少练过几万次,优雅地像在花丛里取走一枝玫瑰。

陆小凤则好像变得像那玫瑰上的蝴蝶,翩然从容地闪躲着,却又不走远,绕着花蕊恋恋不舍。

西门吹雪知道,他不是不想走,而是走不开。剑气凛冽,已经将他越围越紧。照此下去,不出二十招,他定能杀此人。

“叮——”

有什么东西击上西门吹雪的剑,震开剑锋,下一刻又击上他的手。

陆小凤稳住身形,揉了揉自己的手指,仰着下巴示意西门吹雪再来。

“你的指力不错。”西门吹雪反而收了招式。

他知道自己既然在二十招内杀不了陆小凤,那么再纠缠下去也一样杀不了。既然如此,又何必纠缠?

“对付用剑的人,我用指头就够了。”陆小凤笑着说。

“你这是什么功夫?”

“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功夫。”

“朱停是你什么人?”

“朋友。”

西门吹雪点点头,他什么都明白了。

他本已要走,可是肚子却很不合时宜地响了一声。接着,陆小凤的肚子也响了一声。

虽然他们一个人也没有杀,但半天不吃东西又打了场架,是个人都会饿的。

“我不杀你,你请我吃饭。”

“你杀不了我,你请我吃饭。”

“……一人一半?”

“你吃的多不多?”

“比你多!”

那天,陆小凤跟西门吹雪都吃了很多。好像要把打架没分出的胜负,转而放在餐桌上。

他们总归还是半大的孩子,幼稚地可爱。

很久以来,在西门吹雪心里,陆小凤不仅吃得多,而且又好胜又桀骜,连身上那股隐隐约约的寂寞的味道,也寂寞得令人熟悉。

可为什么他却比自己更讨人喜欢呢?

——是因为女人。西门吹雪想。

不论面对什么样的女人,陆小凤都会变得柔肠百转,尤其是面对好看的小姑娘的时候。

于是男人们也会变得跟他嘻嘻哈哈,好像他们之间有共同的小秘密。

西门吹雪就不一样了。他对谁都像座冰山。陆小凤总结道。

他说完又问:“你不喜欢女人?”

西门吹雪冷冷地看他一眼,道:“我只喜欢剑。”

顺带着,他也在思考,他们两个何时到了能谈论自己喜不喜欢女人的地步。

“就算你不喜欢女人,也该懂得女人的好处。你已经不是七年前的毛头小子了。”

“女人有什么好处?”西门吹雪笑了,是那种讥讽的笑。

陆小凤面不改色,一本正经道:“美丽的女人总是既温柔又芬芳,能让你忘记很多事,也能让你心静。”

“心静?”

“没错,若你面对她们时还能保持心静,你的剑就会是真正沉稳的剑。”

“歪理邪说。”

“你如果不信,为何不试一试?”

“你对剑并不了解。”

“可我了解你。”陆小凤笑道,“我知道你不可能永远不碰女人,与其变成留给别人的弱点,不如自己先试一试。”

“……歪理邪说。”

西门吹雪并不认为女人会扰人心神。

那时,丽春院的四位头牌都围着他,帮他理衣袖,缠发带,修指甲,最后递上他的剑。他的确去“试一试”了。

现在,他已见识过了最好的女人,也已认定她们不过如此。

他不喜欢她们,不喜欢的东西又怎么会扰人心神呢?

陆小凤摇着头,说他这样并不是真正的“试一试”。

西门吹雪却说,自己本来就没有要去试,只是凑巧而已。

他虽这样说着,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那种感觉。直到那日孙秀青死了,就死在他旁边。

花满楼也在,怀里抱着同样已经死去的石秀云。

“你本不该让她死的。”花满楼说。

西门吹雪不明白,花满楼为什么要说“本”这个字,就好像他知道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更奇怪的是,当陆小凤从霍休那栋小楼里回来时,连他也这么说。

从那一刻起,很多事情都忽然像泄洪之闸,脱缰之马,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飞速发展。



西门吹雪:喵喵喵???

“乖,别叫了,一会儿洗过澡就去给你买鱼干啊。”陆小凤揉着怀里的白猫说。




#陆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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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上官云飞连蛊带气,想搞陆西。

一边上头,一边又觉得脑子气傻了,只想乱打(bu)

这把决定先甩锅,不管我搞出什么,都是上官云飞的错!


——————————

(01)

今日是小雪,天空湛蓝,一点下雪的意思也没有。

没有雪,却有霜。

石板路滑溜溜的,来往行人不得不放缓脚步,清晨也显得格外悠长。

陆小凤却移动得很快。

他在路上滚,滚出足足十丈,屁股撞到路边卖小笼包的摊子时才停下。

“这是谁家的孩子?”摊贩高喊着,顺便把他从地上拎起来。

陆小凤抱着那人脖子大哭。

“这是谁家丢的孩子?”摊贩又问一遍,依然无人应答。

不得已,他只好转头问陆小凤:“别哭了,你爹娘呢?”

“我摔疼了!”陆小凤继续哭闹。

他只有五岁,眼下需要的不是回答问题,而是来自大人的安慰和关爱。

“……好了好了,你摔伤了没有?”

陆小凤抹着眼泪摇头。

“那你叫什么?”

“我叫陆小凤!”

与此同时,摊位后面坐着的客人,像受到刺激似的忽然起身,手中长剑竟重重磕在矮桌上,吓断了小孩的哭声。

对陆小凤来说,这就是他第一次见到西门吹雪时的情景。

可对西门吹雪来说,他早已认得陆小凤多年,只是此时陆小凤不认得他而已。

摊贩也瞧得气氛紧张,试探着道:“客官是不是认得这孩子的父母?”

“不认得。”西门吹雪回答,眼睛却盯着陆小凤,越看越觉得有趣,“但我认得他。”

“认得就好,认得就好!”

摊贩像扔热山芋一样,把陆小凤往西门吹雪怀里递送。

西门吹雪没接。他没有抱过孩子,也不想抱,哪怕这个孩子是陆小凤也不行。

陆小凤同样是一百个不愿意,死死扒着摊贩的脖子喊:“我不认识他!我不跟他走!”

这场景,怎么看都像两个人贩子在卖小孩。

西门吹雪更觉得好笑,不由想起他第一次见陆小凤的样子。

那时的陆小凤也梗着脖子,居高临下,挑衅看他:“我不认得你,为什么要跟你走?”

“因为我是来救你的。”

“我在这里好端端地吃肉喝酒,能有什么危险?”

他这么说着,藏在隔壁雅间的杀手们便破墙而入。霎时,至少有五种兵刃,三种暗器向他们二人招呼过来。

西门吹雪早就知道会有这出,他出剑解决了那些人后,回身再看陆小凤。陆小凤却连屁股也没挪一下,手指转着桌上的几枚暗器玩,神情若有所思,脸上却挂了笑。

“我之前还以为,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一向都是我管别人的闲事,没想到,今日也有人管我的闲事。”

“多谢朋友出手相助,你叫什么名字?”

西门吹雪懒得理他,转头要走。陆小凤却闪到他面前,继续笑嘻嘻道:“没有名字也不重要。你帮我打架,我请你喝酒,就当作是压惊酒。”

“不必了,我们还会再见。”

“什么时候,在哪里见?”

西门吹雪赶时间,只丢下四个字:万梅山庄。

陆小凤皱眉,他从未听说过这么一个地方。

时辰不对,他当然不会听说。

而等到西门吹雪赶回万梅山庄时,小院中坐着的那位陆小凤,已经恭候多时了。

幸好,今日西门吹雪还有很多时间。

五岁的陆小凤虽然从摊贩怀里下来了,却依然不肯离开这里,还在哼哼唧唧,满脸不情不愿。

他的眼睛滴溜乱转,但不发一言,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西门吹雪也不说话,显得很有耐心,跟小孩子耗时间。

孩子的注意力总是跑得很快,尤其面对小笼包,小蒸饺的时候。

陆小凤很快败下阵来,往西门吹雪身边蹭:“大哥哥,你的包子是什么馅的?”

他眼睛里写满了:给我咬一口。

西门吹雪不喜欢逗小孩,也不喜欢这种一眼就能被看穿的小心思。他重新要了一笼热腾腾的包子,全部推给陆小凤。

“以后需要什么可以直接说。”

陆小凤伸出手又缩回去。

“你不饿?”

“我饿,但我娘说,在外面不能随便吃陌生人的东西。”

“你怕我害你?”

西门吹雪抓起一个包子掰成两半,一半塞进自己嘴里,另一半递给陆小凤。

陆小凤还是没接,迟疑道:“我娘说这样不礼貌。”

西门吹雪冷笑,笑陆小凤小时候竟是个假正经。

“你娘有没有说,饥饿是这世上第二可怕的事情?”

“那第一可怕的事是什么呢?”

“是饿死。”

陆小凤听了,接过包子顺势下坡。他从来不是个亏待自己的人,从小也不是。

连着三五个下肚,西门吹雪见他吃饱了,又说一遍要他跟自己走。

可陆小凤没这么好打发,更不会被包子收买。他拔腿就跑,反应不慢,速度也快,却输在人小腿短。

西门吹雪纵身一跃,落在他前头。

“你跑什么?”

“我要回家!”

“不行。”

“你为什么不让我回家?”

“因为我是来救你的。”

陆小凤似乎预感到什么,不再多问,又要跑。

西门吹雪不擅长讲道理,尤其是跟小孩子讲道理。他没法可想,只能选择抱孩子。

陆小凤被他卡在胳膊下面,两腿乱踢,在西门吹雪洁白的衣衫上踩出好几个小脚印。

“你是坏人!你是坏人!”

他一边闹腾,一边大声哭喊。周遭路人纷纷围上来,却又被西门吹雪的剑气震慑,不敢多管闲事。

西门吹雪把陆小凤扔上马背,不急不缓,就这么若无其事地向城外走。似乎对他来说,陆小凤只是一件包袱,他的哭闹声也根本不存在。

西门吹雪又觉感慨,想起当年在万梅山庄等他的那个陆小凤来。

那一次,是他们第二次遇见彼此。

陆小凤说他打听了好久,才知道江湖上还有这么一处地方。

“你来干什么?”西门吹雪明知故问。

“我遇上了一个麻烦,想请你帮忙。”

“我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你是个好人。”陆小凤笑着给他倒酒,“一个好人总是会帮助另一个好人的。”

西门吹雪也露出笑意:“可曾经有人说我是个坏人。”

“说你是坏人的人,一定是自己没长眼睛!”

“你长眼睛了吗?”

“你说呢?”陆小凤反问,并且故意眨了眨眼睛。

西门吹雪笑了。后来他才发现,陆小凤每次有求于人的时候,都会变得特别喜欢笑,也特别好说话,往后只会比今日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陆小凤却不知道,不论他是什么样的人,西门吹雪都会给他帮忙。

甚至他跨越时空,从那一端匆匆赶回万梅山庄,就是为了帮他解决麻烦。

如今也一样,西门吹雪执意要将陆小凤带出城,是为了让他躲开即将发生的纷争,躲开他原本的命运。

——可命运真的能被躲避吗?

西门吹雪不知道。

他并不能预知未来,甚至连陆小凤原本的命运应该是什么也不知道。

如今,在什么时候,去什么地方,都是别人告诉他的。相较而言,他更像是个执行任务的机器。

至于这位“别人”是谁,西门吹雪说不出口。因为创造他的那个人,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名字。

——他已是行将就木的老人,也许忘了告诉我。西门吹雪想。

他忽然有了好奇心,决定完成这次任务后,就回去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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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当西门吹雪第一次有意识的时候,他张开眼睛,只看见了一个人。

那是个半大的孩子,蹲在他面前笑眯眯的。他说,他叫陆小凤。

“我是谁?”

陆小凤似乎愣了一下:“你是……”然后他忽然转身大叫:“朱停!朱停!你这程序不对啊!他不知道自己是谁!”

另一个声音似乎急得有些上火:“都说了没装完,谁让你开机的,快给我关了!”

然后西门吹雪就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如今,他坐在亭子里,看着面前一碟杏仁糕,两杯竹叶青出神。

他当然知道自己是谁。

他叫西门吹雪。

他七岁学剑,七年有成,至今未遇敌手,坐管万梅山庄,还有远在京城的百年糕点铺子。钱财权势名望,他统统都有,也都不在乎。

他还知道自己喜欢白色,那种像他的身世一般纯粹,性情一般冷淡的白色。他不喜欢热闹,不喜欢麻烦,更不喜欢别的人为了麻烦来打扰他的清净。

可是,这“别的人”里似乎从不包括那个叫陆小凤的。

想到这里,他的心绪依然毫无波动,就好像他从未听过陆小凤这个名字,就好像他这个人根本没有感情。

有风吹过,带着不知从哪里传来的笛声,悠悠荡荡。

西门吹雪依然不动,在流动的风景下,安然地如同一件摆设,一块石头。他看着自家的点心和酒,也似乎看的是别人家的一样。

这糕点是谁做的,备给谁?

明明只有他一个人,又为什么要倒两杯酒?

“西门吹雪!”

裹着大红披风的少年突然闯进他的视野里,那一刻,西门吹雪觉得似乎有什么打开了。

他动了起来,如同人偶有了灵魂。

恍惚间,甚至连风也吹得更柔和,笛声也更悠扬。然后他眨了眨眼睛,流露出温暖的神情。

陆小凤坐下来,笑道:“你这个人可真会享受!幸好你还记得替我备酒,也算我没交错朋友!”

他喝了一杯又一杯,还给嘴里塞了块点心:“你是不是真的已完全满足,无欲无求?”

西门吹雪点头:“是。”

“若我来求你一件事,你也不肯帮我?”

“不肯。”

陆小凤苦笑:“若是你不帮我,我就要烧你的屋子呢?”

西门吹雪看着他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地跟着笑了一下,笑得讥讽:“我的朋友一向不多,最多的时候也不过两三个,可你却一直都是。所以,无论你何时想要烧我的屋子都可以。”

后来,他看着陆小凤愣住的样子又笑:“你并不是完全没有法子打动我,只要你把胡子剃了,无论做什么我都跟你去。”

最后,他又笑着看陆小凤剃完胡子的样子,居然就这么跟着他离开了万梅山庄。

他走得没有半点迟疑,简直要以为这个地方只是一处客栈,他只是一个过客。而他今日待在这里,就只是为了要等陆小凤。等陆小凤求他,再跟陆小凤走。

西门吹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得这么多,他似乎记得自己是从来不喜欢笑的。

于是,等他看见花满楼的时候就已经又板起脸来,选择了分道扬镳。

离开陆小凤的那一刻,他猛的又安静了,依然像个人偶。除了那行走的姿势,谁也无法看出这是个会说会笑的真人。

空白,静谧。

西门吹雪什么也不想,除了一点——去珠光宝气阁,杀闫铁山。

简单地如同一道指令。

可是这不对,他想。那时他面前的人有死有活,零零散散站了一片,可他只看陆小凤。

陆小凤周旋在上官飞燕和霍天青之间 ,并不需要他做什么。

闫铁山已死,还有什么不对呢?

西门吹雪似乎只是觉得,自己这么一个清净的人,怎么此刻就到了这个地方?只是因为陆小凤?

他转身想走,可是走出没多久,他身上不论是怨气还是怒气,不屑还是怀疑,统统消失得一干二净。

西门吹雪又是一片空白。

那晚,他鬼使神差地去找陆小凤。对方正泡在木桶里洗澡。他并不打扰他,只静静站在他的屋外,站在大树的阴影里思考自己。

这不是因为西门吹雪有奇怪的癖好,而是他发现了一种规律——似乎只有当看见陆小凤的时候,他的思维和情感才会流动。

所以他只能这样思考。

为什么他拒绝不了他的请求?为什么他只愿意跟他一个人说无关痛痒的废话?

为什么,他记忆最深的人,看见的第一个人会是陆小凤?

那时陆小凤叫着朱停的名字,他是不是应该找一次朱停?

想到这里,他仿佛触碰到某种禁区般,一阵头痛。

再抬眼,峨眉四秀已经向他走来了。

新的警告响起——这四个女人找陆小凤麻烦!

霎时间他的杀气来的猛烈,简直是发自本能。可是他并没有来得及做什么动作,花满楼已经拦在了他们之间。

他又注意到陆小凤已经衣带整齐,而且悠闲地靠在门上,正向这里观望。

警示解除。

西门吹雪杀气骤退,转身离开。

等到走出那些人的视线之后,他已再不记得朱停,甚至连花满楼和陆小凤的名字,也不能激起他的情绪。

新的指令已经占据了他。

很快,他杀了独孤一鹤。

然后,他就静静站在荷花塘下,带着无法言表的空洞。

不包含任何思维的空洞,神秘地就好像一片星河。在这种状态下,他毫不怀疑自己,不怀疑世界,就像没有人会质疑星辰的运行和方位。一切只需要静默,不需要反应。

可这种状态不久便终止了,因为西门吹雪又看见了陆小凤。

他竟满眼温暖,甚至含着劫后余生的喜悦,道:“我没有死。”

陆小凤神色忧虑地看着他,他以“人生百年,功名如尘土”之类的话回应。陆小凤神色更凝重,他便又转移话题,说他饿了。

三个人走向不知名的小酒馆。

路上,花满楼对陆小凤低声道:“你觉不觉得,西门吹雪近来的性情变得越来越琢磨不透了?”

“的确。”

“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他?”

“告诉他什么?”

“你已经瞒了他快二十年,还能瞒多久?”

“至少再瞒二十年!”

花满楼叹了口气:“难道你要他永远这么做你一个帮手?”

“不是帮手,是朋友。”

“可他并不是人,而是……”

“朱停说过,像他这样的机器人就是人。是我当时打开的时候早了,但这些年来,我和朱停不是一直在努力修补吗?”

陆小凤看着西门吹雪的背影也叹了口气:“看来是时候给朱停送去了。”

他快步追上去,微笑着叫他:“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毫无防备地转身。

接着,他就倒了下去,像一只脱了线的木偶。



#陆西
破伤风叶
于 2021-12-29, 1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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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陆西】无辙记(R)坑

1.
  “你是想要拜托西门吹雪去追杀你?”我愣了一下,着实想不到这世上会有人不仅想求死,还非要死在我夫君的剑下。
  
  活着不好么?
  陆小凤尴尬得摸了摸鼻子,仔细得对我说起了他的计划,原来是个局。
  
  我冷冷道:“既然如此,你不该来寻我,去寻西门吹雪便是。”
  
  陆小凤无奈:“想要让天下人都相信西门是真的要置我于死地,还需麻烦嫂夫人一件事。”
  那位素来风流潇洒的陆大侠此刻确实非常得不好意思,他双手抱拳,对我弯腰拱手:“江湖上都知道,西门最痛恨背信弃义之人,而我又是出了名的怜香惜玉,倘若我不慎冒犯了嫂夫人,这个计划才不会让人起疑。”
  
  “冒犯?”我这才觉得有意思起来,手指间夹着的烟枪往桌子上敲了敲,烟草点燃后的灰烬积成一个小堆,“哈,你想让江湖上的人都以为你和我有染?挖堂堂剑神的墙角,你胆子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得多啊!”
  
  
  陆小凤摇摇头:“实不相瞒,我确实很同情嫂夫人,如果……”
  “没必要!”我打断他,“是我主动离开他的,心都不在我这的男人,就算日夜相对,也是相看两厌。”
  我吐出一口烟圈,“不过陆公子难得来一次,喝完这杯茶,我就随你……一同去见见他。”

  片刻后,看着趴在桌子上的陆小凤,我不禁冷笑,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每一次都要载在女人手里。
  
  可惜回想我这一生,不也是一样毁在男人手里,师恩有负,愧对师门。
  我曾经为了他可以放弃一切,仇恨,名声,矜持,我通通都可以不要,只想和他相守一世,给他生儿育女,可惜,那样的梦,我只做了半年就被现实泼醒了。
  
  西门吹雪。
  剑神。
  
  而我只是他走向剑道巅峰的一块垫脚石罢了,入世出世,他只在乎他的剑。
  我没有理由不去恨他,就算曾经有过那样浓烈的爱意,也会被这日夜蚀骨的仇恨消磨。
  
  所以,我必会报复。



2.
  西门吹雪已经到了。
  他知道他对不起我,所以这一年多来,几乎是有求必应。
  可惜,任何补偿对于一个已经失去一切的女人来说都没有意义,我恨他,同时,我也非常了解他。
  极致的爱和恨过一个人,无时无刻得把这个人反复在脑海里回想,那么你或许会了解这个人超过他自己,更何况我也知道他并不是真的无懈可击。
  “找我何事?”
  我凝视着眼前的男人,曾经的夫君。
  “你说过,会答应我去做一件事,任何事都可以。”
  西门吹雪并不否认,他眼中是冷彻的寒冰,就算看着曾经的妻子,也找不到任何感情。
  陌生的目光几乎要让我以为是另一个人。
  我发现自己实在比不过这人的冷漠,此时此刻,我依然会被他目光中的寒意刺痛,会心中酸涩,但这一年来我也不是毫无长进,我知道怎么让他比我现在更痛苦十倍。

  “这是一杯毒酒,我要你喝下它。”
  西门吹雪接过杯子,没有丝毫犹豫,干脆利落得风格,就和当年离开我一样。
  他的果断令我迟疑。
  “只要你说你错了,我就和你走,我们去找一个什么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在看见西门吹雪摇头的那一刻,我为自己的软弱而感到羞耻。
  “我不后悔。”
  是不后悔此时此刻,还是不后悔离开我。
  我知道,作为一个女人,我总会有

  我抓住西门吹雪的手腕一探,他的丹田里果然一点内力都没有了,轻易搂住倒在我怀里的剑客,
  一切都和我计划的一样顺利。



3.
  
  黑,很黑,伸手不见五指。
  什么都看不见。
  陆小凤觉得热,很热,不正常的燥热,足够丰富的江湖经验让他知道自己这是中了春药,还是烈性春药,速度快,时间长。
  不做爱倒也不会七窍流血,气血倒流而死,但……会不举。
  如果吃下这药还不能尽快找人欢好,那最多一个时辰,下半辈子就只能当个和尚了。
  
  哪怕是陆小凤这般没少沾花惹草的浪子,也是第一次遇到,因为这药虽然效果极好,但几乎没男人敢拿自己下半辈子的性福来开玩笑,陆小凤发誓无论进来的是什么人,他都一定要和对方上床,反正他身上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不差这些,只希望孙姑娘能早些消气,不要太为难他才好。
  
  
  汗水顺着脸颊滑落,热得过分了,时间一分一秒的消逝,陆小凤已经脱掉了外衣外裤,他贴着墙,好让死物的冰冷缓解过高的体温,已经快一个时辰了,越是急不可耐的时刻,陆小凤反而越想越清楚,孙秀青绝不是无缘无故得把他关在这里,就算真的想要害他,也不需要用这样的手段。
  
  “嘎吱——”
  开门声,还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
  陆小凤上前去摸索着那重物的外表,上衣,腰带,长裤,很明显是个男人,而且很安静。
他下意识得去摸男人的脸,冷冽的气息,淡淡的栀子花香。
  
  “西……是你?”
  呼之欲出的名字忽然变成了一个不可以说出口的禁忌,陆小凤僵硬了手,原本下意识想要滑入里衣的手忽然就顿住了。
  就算肉体再怎么疯狂叫嚣着掠夺,思维几乎要被欲望掌控的那一刻,万梅山庄之主的名字依然和他的人一样,冷酷得让人清醒,陆小凤仅存的理智想把西门吹雪远远推开,但在手中衣角即将消失之前,他的本能选择了握紧。
  
  西门……吹雪。
  ——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好歹还是熟人,好朋友的家你都住过了,那么一起上个床也没什么不可以接受的吧?
  反正,他也没拒绝。
  
  西门吹雪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就算陆小凤已经把他衣服解了个干净,他也一动都不能动,一句话都说不了。
  陆小凤已经忍了太久,崩塌的理智只想要直奔主题,但——


#陆西
梅花冻
于 2021-07-04, 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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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題: [无授]【陆西】此夜同心(G,无差)坑〔晋江-长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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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授]【陆西】此夜同心(G,无差)坑〔晋江-长汶〕

✜【原文出处】(作者:长汶)✜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看陆小凤原著的时候,初心可以算是西陆/陆西了吧。
最近微博频繁被朋友的西陆西片段刷屏,西陆西魂熊熊复燃,来个短篇,一发完。



阳春三月。夕阳斜照,正是黄昏。

瑰丽的彩霞铺陈在西侧天畔,天边霞光火红,地上桃花更红。

一个人动也不动地站在花间,长身直立,白衣胜雪。

他的手中无剑,他已不需要把剑放在手边。

白衣人眼睛正凝视着枝头一朵盛开的桃花,翠绿的花萼托举着粉色的花朵,花瓣随风微动,充满着鲜活曼妙的变化与生命力。

他的人也仿佛融在暮风中淡淡的清香里。

枝条一沉,一只长尾的喜鹊扑着翅膀落在枝头,四处张望。

落日的余晖照在桃花上,也照在它身上。连它的翅膀,都被夕照描上了一层红晕。

白衣人眼睛忽然微微眯了眯。喜鹊骤然惊起,青灰色的羽翼划过桃林,消失在一片嫣红之中。它飞起的时候,桃枝猛顿,枝头的桃花飘落下来,栖在白衣人的襟前。

他离开了桃林。

万梅山庄不只有梅花,还有桃花,有各式各样的花。

现在就是花朵盛放的时节,西门吹雪踏着满径的幽香,走过了山庄的正门。

正门停了几辆大车,驾车的马低头打着响鼻,庄里的家仆们正在从车上搬下带着团土的枝苗。见到西门吹雪,他们都放下枝苗,远远地恭谨致意。

西门吹雪的脚步只微微一顿,就继续朝里走去。

门口的架子上挂着件大红的披风,屋子里还有酒香。

一个人正斜倚在长青翅编成的软椅上,手里握着个酒杯,低头浅啜。他本不该听到西门吹雪进来的声音——这世上有几个人,走路的时候是绝不会发出一点声音的,西门吹雪就是其中一个。

可他却恰恰在这时回过头,瞧着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的面容像远山之巅的冰雪,他的心也如同身上的白衣,纤尘不染。

可这个人脸上却带着种讨人喜欢的笑容。他笑的时候,眉梢飞扬,唇上两撇修剪整齐的胡须也一并扬起。

这人竟然好像是有四条眉毛的。

普天之下,能不打招呼大摇大摆走进万梅山庄,坐西门吹雪的椅子,用西门吹雪的酒杯喝酒的人,好像就只有这么一个。

他当然就是陆小凤,四条眉毛的陆小凤。

陆小凤一看到西门吹雪,脸上就像发出了光。他的心里也忽然如同三月的暖阳,充满了感情和温暖。

陆小凤忽然开口道:“我来的路上一直很害怕。”

西门吹雪道:“你也会害怕?”

陆小凤道:“我怕你把我丢出去。”

西门吹雪道:“我并没有把你丢出去。”

陆小凤道:“你现在虽然没有把我丢出去,可是我若是十几天没洗过澡,又一身泥,闻起来像只臭虫,再躺在你的椅子上,你就很可能会把我丢出去了。”

西门吹雪道:“我只闻到了酒气,却没有闻到臭虫。”

陆小凤眨眨眼,道:“因为我在来的路上,百忙之中停下来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

西门吹雪道:“你在忙什么?”

陆小凤道:“当然是忙着赶路,忙着在天黑之前赶到这里。”

熟悉西门吹雪的人都该知道,他万梅山庄有个规矩,天黑之后就不见客。

不见客的意思就是,谁都不见,天王老子都不见,陆小凤都不见。

陆小凤不是个讲究享受的人,也从来不反感睡在车里等一晚——必要的时候,他甚至在泥地里都能睡得着。

可要是让他在万梅山庄外面,明知道西门吹雪就在里头,却又偏偏见不到,简直就跟让他剃了头做和尚,不喝酒不吃肉不看女人一样难受。

这些话他没有说出来,西门吹雪却好像已知道他在想什么。

西门吹雪虽然已远离尘世间的情感,将自己的感情都奉献给了剑,可他却并不完全是冷酷无情的。

因为他有朋友。

这世上本就没什么事情是完全绝对的。

他凝视着陆小凤,窗外最后一缕阳光斜照在西门吹雪的脸上,映得他的眸子也似柔和了许多。他甚至微微笑了笑,道:“你就算十几天没洗过澡,躺在这张椅子上,我也不会把你丢出去的。”

陆小凤疑惑道:“哦?”

西门吹雪淡淡道:“因为这张椅子本就只有你一个人坐过。你在泥里滚三滚,再来躺这张椅子,也是你自己的事情。”

陆小凤怔住。

万梅山庄他来过很多次,这张椅子他也躺过很多次,可他从来没有想过,这张椅子居然是给他一个人坐的。

他的心里忽然涌上一种很奇怪的感情。

夕阳终于落下去,暮色四合,火海般的云霞慢慢变成靛蓝色。外面萦绕的笛声渐低渐沉,消散在春风里。

屋子里的灯燃了起来。

桌上有酒壶,有酒杯。

陆小凤直起身子,拎起酒杯,倒了杯酒,递到西门吹雪手中。

酒液清冽,还散发着股奇异的清香。

西门吹雪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道:“这不是我的酒。”

陆小凤笑起来,面有得色道:“你虽然不是个酒鬼,可你的鼻子却快比我这个酒鬼还灵。这是我从紫云观的尘海道人那里抢来的梅花酒,自己不舍得喝,就带来找你了。”

西门吹雪举杯啜了一口酒,酒中有丝若有若无的梅花香气,道:“道人也喜欢喝酒?”

陆小凤道:“道人不只喜欢喝酒,还会酿酒。他的紫云观外遍植梅树,连酿酒用的水,都是冬天素心绿萼梅瓣上刮下来的雪水。”他“唉”地叹了口气,道:“这么麻烦的事,我是决计不肯做的。”

西门吹雪道:“你不肯?”

陆小凤道:“割下我的脑袋来我都不肯。”

西门吹雪道:“你虽然不肯去收集雪水,却能喝到它酿的酒。”

一提到这个,陆小凤几乎要得意地翻几个跟头:“据说喝酒会有损修道之人的精气神,讲究一些的道士都是远离酒肉五辛的。我陆小凤一向是个懂得体贴朋友的人,又怎么忍心看着尘海道人修为受损?”

这话道理虽然狗屁不通,说出来好像却又很像是那么回事。

所以陆小凤就拎了他唯二的两坛梅花酒,一溜烟溜了。

西门吹雪打量了陆小凤几眼,忽然道:“我听有人说你是个混蛋。”

陆小凤皱眉:“莫不是那个猴精说的?”

西门吹雪点头。

猴精就是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是陆小凤的朋友,西门吹雪也是陆小凤的朋友,可司空摘星和西门吹雪却不是彼此的朋友,因为他们互相看不起对方。

一个小偷和一个剑客,原本就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就算他们是偷王之王和剑中之神也一样。

陆小凤奇怪道:“那个猴精说的话,你也肯往心里去?”

西门吹雪道:“我记得这句话,并不是因为司空摘星说的,而是因为这句话说的人是你。”

陆小凤心情忽然好了起来,连猴精说他是混蛋这句话,都好像中听了许多。他将杯中的酒饮尽,洋洋道:“我虽然是个混蛋,却是天底下最可爱的一个混蛋。我可以向你保证,你就算打着灯笼去找,也绝对找不出第二个像我这样可爱的混蛋了。”

西门吹雪道:“我虽然不会打着灯笼去找混蛋,你却会打着灯笼找麻烦。”

陆小凤拿眼角瞟他,道:“你知不知道我这次找的什么样的麻烦?”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陆小凤一定会自己说出来。

陆小凤果然接着道:“尘海道人几十年来一直醉心炼丹,希望得道成仙。前些日子,他终于成功炼出一鼎九凝还金丹,据说服后能返老还童,益寿延年。却没想到,这鼎丹药炼出后不久,却就莫名其妙地不见了。”

西门吹雪在用一块软绸轻轻擦拭着自己的剑鞘。

他的手干燥有力,指甲修剪得非常整齐;手上的动作却十分轻柔,他擦拭着剑鞘,就像春风拂过大地。

他这么做的时候,通常就表示他对陆小凤说的话不感兴趣。

陆小凤自己也觉得很无聊。他虽然跟尘海道人有些交情,可他对于炼丹的事情,就像面对一个涂了三斤脂粉的干瘪女人,他真的一丁点兴趣都没有。

他一直觉得,靠炼丹得道成仙,就跟吃副药就能吃成第二个西门吹雪一样,简直滑稽得要命。

不过他却没有多说过什么。他一向尊重自己的朋友。

西门吹雪不想听,陆小凤却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我查到这鼎丹药是被他的小徒弟窃走,天价卖给京城里有名的富豪张海城之后,就立刻赶去了张宅。”

“这之间只不过隔了十天功夫,我赶到的时候,张海城已经服下了丹药。”

“可丹药不但没能让他返老还童,却摧毁了他的健康。原本他还能每天打两套拳,现在已连床都下不来。”

“尘海道人虽然很受打击,却也有些庆幸。如果这鼎丹药不是被盗走,那倒下的人就是他自己了。”

陆小凤说完了,就倚在软椅上默默地出神。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星辰也已升起。月亮挂在天边,陆小凤看着这将圆的明月,喃喃道:“嫦娥偷服了后羿的灵药,独自去了广寒宫,碧海青天,夜夜独心,不知道又有没有后悔过。”

西门吹雪道:“后悔不后悔,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陆小凤转头瞧着西门吹雪。

他坐在窗前的清辉里,离灯光很远,离月光更近。他慢慢擦拭着自己的剑,好像不管灯亮灯灭,月圆月缺,天地间值得他为之奉献的,就只有手中这柄剑。

陆小凤叹口气,道:“有时候我看着你,也恍惚觉得你像已脱离了这尘世。”

西门吹雪不语。

陆小凤好像已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忽然深吸了口气,笑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答应帮尘海道人,找那鼎不见的丹药?因为他许诺我,找到之后,会送我五十株他那里独有的素心绿萼梅。”

西门吹雪拭剑的手停了下来。

他抬眼看着陆小凤,道:“你喜欢花?”

陆小凤扬眉:“我只喜欢看花。”

西门吹雪道:“有人喜欢美食,却并不一定愿意做个厨子;会做菜的厨子,面对自己做出的美食,有时反而会提不起胃口。”

很多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人们喜欢一样东西,往往爱的都是它最美好的一面。你一旦离得它太近,见到的就不只是令人喜欢的部分了。

只可惜却很少有人懂得这个道理。

陆小凤轻轻抚摸着自己唇上的胡子,微笑道:“正是如此。看花和养花也是两回事,我喜欢看花,喜欢闻花的香味,却不喜欢养花。喜欢养花的是花满楼。”

所以他才佩服花满楼。每一个能把花养活养好的人,他都很佩服。

西门吹雪淡淡道:“我的花也不需要自己养。”

陆小凤叹道:“所以我只担心你这里的花匠会偷偷骂我。”他话锋一转,又悠悠道:“不过就算他要骂我也没关系,反正这五十棵梅树我已经带来了。”

他倚在靠背上,翘着腿,仿佛已经打定主意做个无赖了。

西门吹雪道:“我可以保证,就算你给他带一百棵梅树,要他带人栽上几天,他也绝不会骂你,只会觉得很高兴。”

陆小凤道:“哦?为什么?”

西门吹雪的回答很简单:“他是个爱花成痴的人。”

陆小凤懂了。

一个爱花如痴如醉的人,种花养花就不是一件工作,而是一种享受。花开的时候,他的心也会被巨大的满足填满。

陆小凤喃喃道:“你们主仆真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

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坐起来问西门吹雪:“你的花匠高兴,那你呢,你高不高兴?”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

他的眸子正对上了陆小凤探究的视线。

陆小凤好像有些紧张,又有些失落。

西门吹雪忽然将手中的剑轻轻放在桌旁,提起桌上的酒壶,为陆小凤斟满一杯梅花酒,也为自己倒了一杯。

月影落在杯中,碧海青天,此夜同心。

他微笑着朝陆小凤举杯。

陆小凤的眼睛亮了。他知道,自己已什么都不必问。



#陆西
梅花冻
于 2021-06-30, 1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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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授]【陆西】离魂劫(G)坑〔晋江-不归令〕

✜【原文出处】(作者:不归令)✜



陆西cp向

江湖传言,南疆有一宝物重见天日,拥有诡异的力量。
此时,刚从南疆回来的陆小凤收到了一封书信,让他乱了心神……

【看文指南】
此文不长也不短,应该不超过八万字。cp陆西。
带点玄幻色彩,嗯玄幻武侠向。
看过的读者不要剧透,陆小凤部分我重写了和原来有关联但不存在穿越什么的了。

一句话简介:西门吹雪与陆小凤。



#陆西
梅花冻
于 2021-06-29, 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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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授]【陆西】凤还巢(G)完〔晋江-不归令〕

✜【原文出处】(作者:不归令)✜



此文是:陆西之剑神一笑那篇文的后续,那篇还没写完。

- - - - - - - - - - - - - -

(上)

有这么一个人,他姓陆,叫陆小凤。

也许你听到这个名字,你或许会以为他是个女人。他名字虽然叫陆小凤,但却是条不折不扣的男子汉。

除了会被人联想到女人的名字,他也是一个很奇怪人,你只要见过他一面,就永远再也不会忘记,他不但有两双眼睛和耳朵,有三只手,还长着四条眉毛。

他的好友花满楼曾这么评价过陆小凤,然而陆小凤也确实如此。

陆小凤是个混蛋,不禁是个混蛋,还是个大混蛋。

朱停曾说:陆小凤是个大混蛋,他自己也是个大混蛋。

而此时那大混蛋,正在他这个大混蛋面前。

朱停支着头,看着某个大混蛋不要命的喝着酒。

当第三坛酒进了陆小凤的肚皮之后,朱停忍不住说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开心,让你一连喝三坛酒?”

陆小凤看了朱停一眼道:“高兴。”

朱停有些奇怪道:“何事让你这么高兴?高兴到让你豪饮如此?”

陆小凤道:“自然是令人高兴的事。”

他没有解释因为什么高兴,但朱停却不再问,因为他已经不必再问。

陆小凤不想说,谁也无法从他嘴里知道消息。

既然如此,他何须再问。

朱停揭过,话锋一转,道:“这次怎么舍得到我这来了。”

陆小凤喝了满满一口酒,然后他抹抹嘴,笑道:“想来就来喽,怎么你不欢迎?”

朱停有些头疼的看着这位祖宗,道:“行行,你有理,你知道你什么时候来我都是欢迎的。”

陆小凤笑得很愉快,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我来了。”

朱停知他性格,毫不犹豫戳穿道:“怕不只如此吧,我还不了解你,你要是找老板娘,我可以告诉你她不在。”

但是这次他猜错了,陆小凤还真是不是为了老板娘而来。

陆小凤奇怪的看着他,道:“为什么你认为我是来找老板娘的?”

朱停道:“难道不是?”

陆小凤摇摇头,道:“当然不是。”

朱停看着他一会,忽然道:“这么没有目的做的人,恐怕也就只有你了。”

陆小凤好笑的看着他,举了举手中的酒坛,道:“我当然有目的,这不就是?”

朱停愣住看他,才一拍脑门,“对啊,还有这个,我怎么给忘了。”

他了然笑笑,道:“你陆小凤生平不止爱美人,还更爱美酒和美食。”

能让陆小凤值得去做的,除了好友的请求,自然就是美女和美酒了。

陆小凤虽然生性风流,却不下流。他流连各美女之中,却是片叶不沾身,即便如此,也是许多美人都喜欢的,想要得到他的心,他的人,然而哪有那么容易。

陆小凤好酒,好色,人缘却是极好,朋友遍布天下,就是这么一个人,一个浪子,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这个人的人格魅力,连朱停也不得为之感叹。

朱停看着陆小凤感叹道:“如果不是认识你多年,我真怀疑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但转念一想,又是如此的理所应当。”

陆小凤淡笑不语。

朱停继续支着头,看他喝酒问道:“来我这就为了喝酒?”

陆小凤点头,道:“嗯,我挂念你的酒好久了,难得得空,就来了。”

朱停摇摇头,道:“前些日子听闻你同西门吹雪和花满楼前往大漠,怎么又发生了什么事?”

陆小凤饮了口酒道:“已经解决了,所以我才高兴。”

朱停恍然,道:“难怪,难怪,怕是那位出事了吧,怪不得你会如此。”

陆小凤似笑非笑看他道:“你总是猜到关键。”

朱停反问道:“猜不到才是问题吧。”

陆小凤哈哈哈大笑,道:“是是是,我的朱停大人。”

他放下酒坛,看了看天色,已经申时。

朱停看了看天色,说道:“要走了?”

陆小凤点头,道:“嗯。”

这一刻他想到了花满楼,没由来的。就是想到了。

朱停道:“今不留下?这么晚了你还想去哪?睡大街?”

陆小凤笑笑,拍拍他的肩,道:“我自然不会睡大街,今日喝的酒太烈,自然要换一种喝。而且,我可是有地方去的。”

他确实有地方要去,这一刻他极想去到那人身边。

朱停摇摇头,笑道:“那就走吧,不送!记得下次把酒钱带来。”

陆小凤闻言夸张道:“喂!你不是吧?!和我还要钱!”

朱停看他滑稽的样子忍不住笑,于是他道:“就算你是我朋友,亲兄弟还明算账,你照样。”

陆小凤摆了个苦瓜脸,两手一摊道:“要钱没有,命到是有一条,你可要?”

朱停忍不住拍了他一下,把他推出去,边推边道:“行了,快走吧,天黑你就要在外面过夜了。”

陆小凤顺着他的力道往门外走,嬉皮笑脸道:“所以,这是不让我付了?”

朱停虎着脸,道:“是是,不让你付了,滚吧。”

陆小凤展颜一笑,直截了当道:“再见!”

朱停看着他的背影,失笑,也只有你陆小凤敢这么对我了。

此时陆小凤已经不见人影,他摇摇头,关上门。

江南。

花满楼的小楼里。

此时花满楼正在修剪他种的花,并为它们浇水,松土。

他已经从大漠回来有些日子了,那日之后便和陆小凤分开了。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小楼里,未踏出去一步,他独处在这里,索性他是耐得住寂寞的人,更何况他不寂寞,他已经在这里独自生活多年,早已习惯。

他独处却不是寂寞,而是宁静,如一面澄澈湖水般的淡定宁静。

更何况时不时的某只陆小鸡来捣乱一番。

这样的日子,还算不错,而他也享受这样的日子。

戌时。

不知不觉间,时间总是流逝的很快。

此时,夜色虽然未深,但大多人已经停止活动,安歇睡眠了。

花满楼的小楼里还点着灯。

花满楼就坐于桌边,静静的饮着茶,面上带着淡笑。

他在等人。他知道那人一定会来。

而他自然也等到了他要等的人。

当陆小凤踏着寒气进入小楼的时候,花满楼面对他说了句。

“我温了好酒,可要来一点。”

陆小凤看着他点点头,道:“自然。”

“陪我喝一杯吧。”

花满楼淡笑道:“好。”

花满楼为陆小凤倒酒,边倒边说,“决定了?他可是在等你。”

“我知道,所以我决定了。”

“不后悔?”花满楼浅笑。

“后悔?”陆小凤把玩着空酒杯,“后悔的话我就不是陆小凤了。”

“浪子虽说是浪子,四海为家,但好说也是有家的。”

花满楼明了,“那便去吧,他已等你很久。听说这次他病了,寒气侵体大病了一番。自大漠回来,那人便一直病着。你可知为何?”

“我知道。他的病是因为我,那代价很重却也不重。梵渊不做赔本买卖,但好像一直都是赔本买卖,等价交换,即便是无条件的,也不是绝对的。我的生命自然也是,他用健康向梵渊换我归来。”

“阿渊还是那么体贴,体贴的让人心疼,他的眼睛……”

“看的见。只是看见的代价太大,他看到的世界却是一个人一生……所以这看见还不如不看。”

梵渊这次回来,是为了你。身为好友,我们欠他太多太多。”花满楼摇摇头,已不知说些什么,对于梵渊他们唯有在身后支持他,祈愿他早日实现自己的愿望,复活那人。

“酒也喝了,我该走了。”陆小凤站起身,笑道:“天一黑,他便不见客,怕是这一次我又要□□了。”

“这不正是你最擅长的。”花满楼非常配合的附和。

陆小凤瞬间无语,他摇摇头,无奈道:“花满楼,你学坏了。”

花满楼但笑不语。

“去吧。”

陆小凤告别花满楼,头也不回的走了,他现在要去那人身边,即便那人很强,即便那人不需要保护,即便那人冷心冷面不懂得表达。

他也想陪在那人身边,保护,守护。

无关其他。

深夜子时三刻,陆小凤如脱缰了的野马在躲过了众多暗卫的阻拦,终于见到了幕后真·大boss·管家大人林伯。

陆小凤抹汗,看着众人像是在等着他来一样的阵仗,摸不着头脑。

“林伯,您这是……”

管家大人挥挥手让众暗卫下去,瞬间西厢西门吹雪房前就剩下林伯和陆小凤。

“陆大侠,林伯是看着庄主长大的,从小到大,庄主和庄中以外的人很少相处,心中除了剑还是剑。但是陆大侠出现了,让庄主有了另一面。除了剑以外唯一放在心上,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破自己定的规则。”

“林伯没有别的意思,虽然不知道这次出去庄主发生了何事,但看的出来,庄主心情很好,除了剑以外,这是从未有过的,那种发自内心的。”

“林伯也不是迂腐的人,自然看的出,陆大侠在庄主心中的位置,庄主他就拜托陆大侠了。”

“……咳咳。”一声明显的病咳从屋里传来,林伯皱着眉头,轻不可言的叹了口气,“进去吧,庄主醒了。”

是觉察到陆大侠到了吧。

陆小凤望向没有点灯的房间,对着林伯点点头抱拳一礼,千言万语唯有一句话。

“林伯谢谢,我会的。”




(下)

西门吹雪沐浴洗尘,拿着白色手巾擦拭着头发,直到半干才停下。

披散头发的西门吹雪坐在桌边,油灯的火芯还在燃烧,西门拿过置于一旁的另一个布巾,擦拭着乌鞘长剑。

专注而又仔细。

如今西门吹雪已经达到“无剑”境界,对于他来说,即便剑不在手中,万物皆可为剑。

而乌鞘剑跟随他多年,可谓是从小就伴在身边的。

即便如今,他的境界已经达到“无剑”,但剑在人在,剑亡人亡,西门是绝不可能弃之。

他即是剑,剑即是他。

西门吹雪放下布巾,归剑为鞘。

“咚咚”

“进来。”此时,西门吹雪手持一本古记翻看,头发披散,穿着里衣,坐于桌子旁。

“庄主,这是今日的药。”

“恩,放哪吧……”西门吹雪轻咳,此时他脸色苍白,病态的白。

西门吹雪生病了。

林伯有些迟疑道:“庄主药要趁热……”

西门翻书的手一顿,叹气,“拿来吧。”

“是。”林伯赶紧把药递过去,自从几天前庄主独自一人从大漠回来,就一直病魔缠身。

诊断也诊不出为什么,吃什么药都不管用,每次林伯找来大夫为西门看病,西门都沉默的让他们看。

“庄主你刚沐浴过,披件衣裳,别着凉了。”林伯止不住心疼,他是看着西门吹雪长大的,何时见他吃过这样的苦。

就算练剑再苦,都没现在严重!

在林伯眼里,西门的健康最重要,健康至上!

“林伯,不用这么小心翼翼,我没事咳咳……”说着西门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这怎么可能没事!看来这药也没用了,林伯现在立刻去找新的药方!”林伯二话不说给西门披了件衣裳,拿着药碗出去了。

快的西门都来不及阻止,他轻轻摇摇头,微拢衣服试图让自己温暖起来,他现在浑身冰凉,即便用内力帮助,都没有用。

他得的不是病,又怎么可能治得好。

西门拿了一本书,坐在桌边借着微弱的烛光阅读着上面的内容,在这夜深人静中,稍微一靠近,就能听到每隔一段时间压抑的咳嗽声。

林伯站在暗处,蹙着眉,却没有丝毫办法。看着手中医老刚开的药方,不是治病的,而是调理身体的。没办法治,那只能靠药来缓解庄主的痛苦。握着药方的手微微用力,林伯大约知道了庄主这样的原因,就是因为猜到了,才止不住的蹙眉。

林伯早就从暗卫那里得知了在大沙漠发生的一切,亦知道了那个人回来的事。

陆公子被人杀害,后死而复生。

除了那个人,谁还有这能力,别人不知道那位的神奇,他跟在庄主身边,当年正好有幸接触了那位,而当时发生的一些事,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身为庄主的管家,自然什么事情都要打理好,比如帮这位隐瞒他的能力,处理那些知道事实的人。同江南花家的势力一起处理,可以说除了花家,和万梅山庄能处理这事的还真没有其他人了。

处理事情有什么能比的上自家人?庄主是真心拿那人当朋友,只是这一次……他竟然因为陆小凤,而又回来了,他不怪梵渊,因为他了解自家庄主的性子,一旦认定了,决定了,是不会放弃的。

庄主得病兴许就是那个交易吧。

用一生健康的身体,来换那人的复活。

陆公子,我家庄主都做到这份上了,你还要躲么?

林伯是知道西门吹雪喜欢陆小凤的,也是看的出来陆小凤也是喜欢的他家庄主的。起初觉察的时候,林伯纠结了很久,他从来不知道他一手养大的小萝卜头,如今是大萝卜头了,竟然长歪了!

可以说,林伯纠结了七天没怎么吃的下饭,让一众万梅山庄的下属们担心良久,都以为林伯受了什么刺激,或者出了什么事,只是除了当事人,没有人知道是为什么。

“林伯。”
临到睡觉前,西门吹雪突然开口叫了林伯,很显然他知道林伯就在门外,虽然他病了,但武功和能力却没有丢,顶多就算历史上那位小李飞刀李寻欢一样,病魔缠身。(不要纠结李寻欢是不是西门所在历史上的,这里私设。)

他还不至于不能自理,更不是一个废人。

“庄主。”

林伯看着打开门披着外衣出来的西门吹雪,轻声道,“有什么要吩咐吗?”夜深了,他更希望庄主现在去休息,然后一觉到天亮。

身体不好,就更要严格按照时间,好好休息。

不过这话,林伯没有说。

“今晚,将会有客人来,吩咐他们不用拦了。”
西门看着星稀的天空,慢慢说道,他知道那个人今日肯定会来。

林伯内心一咯噔,面上不显,他试探道:“陆公子?”

西门吹雪轻咳嗽了一下,拢了拢衣服,夜凉了。

“嗯。”

轻声嗯了一下,算是回答了林伯的问题,要来的人的确是陆小凤。

林伯沉默了一下,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直起身,走到西门身上为他把衣服弄好,西门吹雪静静站着没有拒绝,这一刻他们不是主仆,而是类似亲人一般,一个是长辈,而他不过是长辈一直照顾的孩子,小辈。

“庄主,夜露深重,就想到屋里躺着吧,陆公子到了林伯在通知庄主。”毕竟如今不同以往。

“好。”西门吹雪没有拒绝,轻轻点了点头,便往屋里去,林伯看着西门吹雪躺下了,才吹了灯,走出去关上门。

于是便有了开头陆小凤到了万梅山庄后,见着林伯带着一众暗卫守在这里。

陆小凤也是有苦说不出,他紧赶慢赶,终于在子时三刻到了,本来他想这时西门定是睡下了,打算看一下偷去客房应付一下,哪想林伯就在等着他。

继一个半时辰后,西门吹雪的房间再次亮了起来,这是西门吹雪起身点了蜡烛。

“进来吧,林伯你们就去休息吧,辛苦了。”

他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被病痛折磨,时有八丨九睡不了多久就会醒来。所以陆小凤到了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林伯带着人轻手轻脚走了,就剩陆小凤站在门外,直到西门吹雪再一次咳嗽的止不住的时候,他才急急忙忙推门进去。

看着脸色苍白的人,从来不会出现的病态,出现在眼前之人身上,是多么的不可思议,陆小凤有些内疚,更多的是懊悔,他应该早点过来的。

而不是在一切明朗后,逃跑。

他真觉得自己不是人。

“怎么咳嗽这么厉害,难受么?要不要喝水?”陆小凤坐在床边,扶住他的手臂轻拍他的背部,试图缓解他的痛苦。“很严重吗西门?”

他很想再次说,我找梵渊换回你的健康。

但陆小凤知道,西门吹雪不会同意,肯定会义正言辞的拒绝,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即便不对等,但代价也不会少。

梵渊拿西门吹雪的健康来换他的生命,可以说已经是很留情了。西门吹雪换回的一个生命,还是什么小的事,能用健康作为代价来交换,已经很不错了。

“我没事,帮我倒杯水吧。”西门坐直身体,咳嗽真够难受的,他不切实际的想到,是不是会把废给咳出来,因为实在太难受了,就算受重伤都没有这难受。

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重病的感觉了,这一次还真是体验了个够本,可不正是够本,直到他死都不会消失,会陪伴到他生命终止。

但是,他不后悔。

“好点了吗?”
陆小凤有些担心的看着西门吹雪,接过他手中的杯子,随手放在桌子上。

“我没事,不用担心。”

西门吹雪放松着身体,他看着陆小凤,这才道:“来了。”

“嗯,来了。”
陆小凤把担心隐去,然后笑道。

“这一次还走吗?”

“不走了。”陆小凤忍不住坐过去,他轻轻搂住西门吹雪,内心一片柔软,他从来没想过,他会有一天被这人套牢,并心甘情愿。

他亲吻他的嘴角,然后在西门吹雪耳边轻道:

“不走了,这一次,乃至今后,都不走了。”

“西门,我这只凤凰怕是要叨扰你一辈子了。”

“嗯。”

听着这人没有起伏的声音,陆小凤却是笑开了,这是独属于西门吹雪的待人方式,他听出了那淡淡的语气后带着的暖意。

他知道他都知道。

而陆小凤这只凤凰终于有了巢,今后,无论生死都会守着,他会好好守着这个人,他相信对方也是一样。

互相保护,互相尊重。

他们不是弱者,不需要怜悯谁。

“西门,今后也请多多指教。”

他轻轻回抱陆小凤,最后还是沉静的轻嗯了一声。

陆小凤却是弯了眼睛,从今以后,怀里这人就是他的全部。



作者有话要说:
人物属于原作者。
ooc属于我,祝愉快。
END。




#陆西 #陆小凤 #西门吹雪
夕阳西下
于 2021-03-02, 1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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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題: [原创]【陆西】土味情话(G)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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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陆西】土味情话(G)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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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我承认自己最近看了太多的沙雕文了,所以写得也很沙雕。
ooc严重,勿入。


- - - - - -

“喝酒伤身。”西门吹雪夺过陆小凤的酒壶,冷冷道。他远远看见陆小凤不要命的喝法,就算陆小凤再福大命大,迟早也会把自己喝死。

今日夜色很美,月明风清。可惜无数瓦片遮住了月光,投下阴霾。一片落花飘入湖中,泛起涟漪。

西门吹雪的衣裳很白,在黑夜中明显的晃眼。他的肤色是苍白的,只有那头秀发乌黑。极白和极黑映衬,仿佛是皑皑白雪里的梅枝。

陆小凤抬眸凝视着西门吹雪,一丝苦笑漫上嘴角。

凭什么?凭什么一个萍水相逢的女人能得到他。而他陆小凤在旁边守了那么多年,而这人竟还不明白!

既难过又不甘,借着酒劲陆小凤对西门吹雪行了个贺礼,夹枪带棍道:“恭贺西门庄主喜得良缘!得了个漂亮夫人!”

西门吹雪听着陆小凤阴阳怪气的语气,感觉奇怪。想了片刻,还是不清楚陆小凤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但他并不愿意跟醉鬼计较,笨拙地安慰道:“酒都是你的。”

难不成以为他伤心难过都是因为酒?陆小凤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给,喝了它。”

一小杯酒递在西门吹雪面前,西门吹雪没动,他只是疑惑地打量着这也令陆小凤。这令陆小凤更加生气,西门压根儿就没往那个地方想过。

西门吹雪对陆小凤从来是无情的!

西门吹雪沉默了一会儿,错开了陆小凤的视线,他潜意识里觉得不妙,像是……他不知道。避重就轻道:“你醉了。”

陆小凤注视看着西门吹雪的眉眼,他再一次逼问道:“你喝不喝?”

比上次更长时间的沉默,惜字如金的主任,薄唇里突出单调的音节:“不。”

陆小凤一口干尽,脑海却回想着那两片刀削般的薄唇, 无意识想:听姑娘家言,薄唇之人性格凉薄,他自己也生的一张薄唇,花言巧语逗了多少姑娘却没给出半点心。他当时不以为然,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恍惚了一会儿,他听见自己道:“西门,你修的是无情道。”这件事一直是陆小凤最痛恨的,如今却成了唯一阻止对方成亲的理由,呵。

西门吹雪看着多年朋友失魂落魄的模样,一瞬间飞快地感觉到了某种东西。他抿唇压抑住了那抹奇异的冲动,冷静道:“我想破障。”

“一个月前我发现我的剑无法精进……是我未接触情。”

陆小凤呆了呆,这理由真是……典型的歪。不过幸好,他还是有机会的。他语调飞速地确认道:“你喜欢孙姑娘吗?”

“不。”不清楚。

“我喜欢你。你看,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对你这么好。上次你生病,我还在你身边陪着你。你悟道,找我行不行?”

这重磅消息一下子把西门吹雪炸懵了,只是外表开不出来,他依旧是那朵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高岭之花。

西门吹雪实在想不到陆小凤哪个地方对他好了。陆小凤常常来万梅山庄蹭吃蹭喝,把他亲手酿的酒喝光不算,还每月至少有一天找他帮忙。呃,还有,他经常拿自己的钱去秦楼楚馆! (喂,你关注点偏了吧)

一念及此,西门吹雪拒绝了:“不行。”

“为什么?”陆小凤简直崩溃,他平生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告白,居然就吹了。

“不喜欢。”

“日久生情。”

“八年。”

即使是陆小凤再巧舌如簧,也想不出应对的办法了。他和西门认识八年,西门吹雪还没有对他动情,这难道是简简单单的“日久生情”就说明的了么?

“这件事,你没提过。”说罢,西门吹雪拿了酒欲离去。

很明显的划清界限,陆小凤被刺激地猛地站起来,不顾一切道:“西门,我真的爱你。”

“给我个机会!我……” 他急促的喘息了几下,嘴张开还没发音就被西门吹雪打断:“不!”

院子里起了风,粉荷倾斜,水中倒影也随着波澜起伏。洒在池上的银光闪地越发凶猛。

“你有很多红颜知己。”西门吹雪道。

“我只要你。”一看有戏,陆小凤急急表明诚意。

“我不要你。”

丢下这句话,西门吹雪毫无留念的走了。

陆小凤却在原地大笑起来,他朝西门吹雪大声喊道:“西门,你不喜欢我什么?”

西门吹雪听到一连串笑声,发现自己越发不懂陆小凤了。大庭广众之下他的脸有些烧,他咳了一声道:“没有理由。”

“那就是喜欢咯。”

西门吹雪不想再讨论什么喜欢不喜欢了,很尴尬。他想休息,他想睡觉。

陆小凤清了清嗓子,像音乐家唱歌一般,那么熟练、热爱地把心中辗转千百回的话语,毫无保留的表达出来。

“西门,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的钱、你的酒,可能有点因为你的容貌,但这不是全部我喜欢你的理由。我知道你喜欢梅花,所以我只要一见到新品种的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你说你很寂寞,我这只陆小凤就死皮赖脸的缠在你身边;我知道你的剑很厉害,我也知道你喜欢你的剑,但是遇到你的时候我已经认定你是我一辈子的人。”

西门吹雪瞥了一眼不远处的下人,很沉默的得出结论:他们在忍笑。

怎么会碰上这种事?饶是西门吹雪一向心如止水此时也忍不住想扶额。

就听陆小凤继续深情款款道:“西门,等我说完。”

“若我们中间有一百步,你若愿意踏出半步,剩下的有我。”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西门吹雪如置身事外想:对于腹里无墨的陆小凤,憋出一句古诗来,真不容易。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我答应了。”你别说了,受不了了。

陆小凤的眼睛登时就亮了:“那好,我们私奔吧。”

一个扫地小厮听到这话“扑通”掉入脚下的河里。

西门吹雪僵硬的点了点头,节操碎满地。

“好啊,走,我们去收拾东西吧。”陆小凤开心地拉着西门吹雪的手,真的要付诸行动了。

穿过长长的朱红色的栏杆,嘴角翘起的绿衣公子牵着一位俊美冷淡的白衣公子。落在腐女眼里非常有cp感,实际上呢,当事人真的……莫名其妙。当他和陆小凤举办婚礼时,更加……莫名其妙了。



许多年以后,当花满楼的儿子来访问起时,西门吹雪照例面瘫,陆小凤偷偷冲他打了个“等会说”的手势。

躲到了一个西门吹雪听不见的地方,花小童开始采访。

“陆叔叔,你是怎么追到剑神的?”

陆小凤清了清嗓门,高深莫测道:“那时,月明星稀,伸手不见五指……”

……

“……然后你陆叔叔就和西门在一起了。”

“就这样?”花小童不死心的追问。

“还有。”

“还有什么?”

“他后来想反悔,想一心一意寻求大道,我向他阐述了他、我、喜欢、朋友的关系,他就放弃了。你听着,以后追媳妇用得着——”

“西门,这么多年你身边是不是只要我一个朋友,我这个朋友是你亲口承认的,是不是?那就证明你动情了。不管是友情还是爱情,你都是对我有了情意。日久生情,你怎么知道你不喜欢我呢?西门,你以诚证道,让你坦白你喜欢我难得真是一件违背道义的事吗?还是说,你根本就不在乎你的剑?”

他说:“吾此生唯剑,但……”

“他还没说我就截住了。”

“再然后,我忽悠他和我过一辈子了。”

“多简单。”

陆小凤离开了很久,花小童还没反应过来,半响猛拍大腿:“陆叔叔,骗人是不对的!”




#陆西 #陆小凤 #西门吹雪 #陆小凤传奇
夕阳西下
于 2021-02-26, 1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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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題: [原创]【陆西】情深不寿(G)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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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陆西】情深不寿(G)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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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草长莺飞

陆小凤遇到西门吹雪是在最美好的年龄,他坐在客栈里与司空摘星谈天说地,无意中往下瞥了一眼,就看到铺满青石的小路上,一个白衣人撑着一把油纸伞,慢悠悠地走着。

他一身云袖轻袍,洁白的脸与周围的青瓦红墙格格不入,十分显眼。神色冷淡,眉眼疏离,琉璃似的眼眸清淡,把风花雪月饮成了碎纸,茫茫飘落如天。

微雨疏疏,美人踏雨而来,落在陆小凤眼里,那是万千美景都比不了的绝色。

一眼万年,不外如是。痴心妄想,求而不得,却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在那一瞬间,西门吹雪就迷了陆小凤的眼,痴了他的心,心里梦里,都只是那个人的身影。

西门吹雪步入客栈,经过陆小凤旁边时,他闻到了一种特别的清香,好闻极了。

像梅一样,携着甜美的甘露;又似雪一般,清清幽幽地,拂过淋漓的风。

这味道太美,使人心旷神怡。又或是人太美,让人恋恋不忘。陆小凤使劲嗅了嗅空气中残留的香,丝丝缕缕地钻进了他的鼻腔。

鬼使神差地,陆小凤凑过去,坐在那人的对面,丝毫不管司空摘星的叫声,未经过主人同意就大吃大喝起来。西门吹雪略微惊疑地抬起头,陆小凤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口齿不清地瞎掰道:“你我,有缘。”




(二)胡歌杨柳

天色乍明,扫破残星,飘飘忽忽的雪落满一地,陆小凤提着四坛搜刮来的美酒,就兴致冲冲地跑去找西门吹雪。

陆小凤已经在万梅山庄住了许多天了,倒也没人赶他出庄。主人都不介意,那下人操什么心呢?再说他们也乐得陆小凤呆在山庄里,给这儿增添一些活气。

果然。

西门吹雪正在练剑。

银剑折射出莹莹寒光,剑柄处系着一团红色的剑穗,随主人的动作而翻滚,勾出动人的弧度。拿剑的手腕洁白无瑕,红白辉映,相得益彰。

陆小凤看到,不免有些得意。这是他在西门吹雪生日那天,特地送给他的。至那之后,西门吹雪一直佩戴在身边。

剑穗剑穗,岁岁年年。这是不是可以说明,他陆小凤可以一直陪伴在西门身边,一生不离?

陆小凤心中一动,就在发怔间,凌冽的剑气突然向他袭来。他连忙跳到一边,可免不了衣袍被划破。淡蓝色的布料落在雪地里,格外明显。

陆小凤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西门动不动就刺人,那以后生活在一起,可怎么办呢。

“你的心不静。”西门吹雪冷冷道,收剑转身。

“谁像你啊。”陆小凤照样混科打浑。他追上西门吹雪,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笑的就跟一朵花似的。

西门吹雪皱眉,将陆小凤推开,优雅的坐在大理石凳上。上面极冷,不过对于西门吹雪来说,不算什么。

不过陆小凤就不一样了,他一坐上去,就大惊小怪地立马跳了起来:“好冰!”

他一把将西门吹雪拉了起来,西门吹雪一不注意真的被陆小凤拖动了,往房间走去。

陆小凤一边走一边念叨:“这里太冷了,对身体不好。房间里多温暖啊……”

听到陆小凤这些话,西门吹雪心里一点点柔软下来,本来抗拒的动作也跟着停止,他顺从地跟着陆小凤。

西门吹雪还没意识到自己对陆小凤的不同,只是凝视着陆小凤的脸,心里的寒冰融化成小溪,藤蔓瞬间生长成参天大树,长出鲜嫩的绿叶,春暖花开,万物复苏。似乎天荒地老,也看不够。

梅雪娇俏,将不知名的情意绵绵,稀释成清风明月。充斥着寂静之声的梅园,思恋在继续,奏出甜蜜的歌颂。

那句歌词就是:情深不知处,愿得故人相白头。



这篇文是be,

大家是想让我放整篇文案呢,还是就这样完结?





#陆西 #陆小凤 #西门吹雪 #陆小凤传奇
夕阳西下
于 2021-02-26, 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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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陆西】月团圆(G)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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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是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的。

他的爹在外出做生意的途中被土匪抓去,因没有足够的赎金就撕票了,娘呢在生下他之后抑郁过世了。

村里的人看他可怜,就共同抚养起这个孤儿。哪家有好吃的、或者鸡多生了几个蛋,都会拿去给他补补身子。

所以他才能在乱世中保全一条性命。

陆小凤小时候很是调皮,是个孩子王,一群小孩嘻嘻哈哈的闹成一团,就连大人也羡慕。他经常带领同龄小孩去打地主家的傻儿子,谁叫他总说陆小凤是个没娘养的。

有一次他被当场抓了包,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抓住他,其他人吓得全跑了。

那傻儿子狠狠往他肚子踹了几脚,又嫌不够拿石头砸他,把他弄得遍体鳞伤,他觉得很疼,想还回去,无奈却被大人钳制地死死地。

一盘米糠泼向陆小凤的脸,淡黄色的粉末迷得他睁不开眼,耳边充斥着那傻儿子声嘶力竭地吼叫:“该死的狗杂种,没娘养的。你个下等人,敢和小爷作对,要你命!”

那傻儿子边冲陆小凤回去,边骂骂咧咧。打累了,就趾高气昂的对家丁说:“你们给我打!”

那些家丁也是人,也有自己的小孩,没用多大力气。即使如此,陆小凤仍觉得自己离鬼门关不远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的感觉酷刑停止了,一个男人拖着他,丢到了柳树下。

风呼呼的吹,柳叶不停地瑟缩着,几条丝绦打在小孩受伤的脸上。小孩儿确实半点反应也没有,一动也不动的,像是停止了呼吸。

夜幕降临,陆小凤抖着唇,还末长开的身体蜷缩成一团,跟个刺猬似的。

一点清冷入了他的干涩的喉咙,他立马急不可耐地吞了下去,片刻后咳嗽起来。他打开沉重的眼皮,入眼的是在一片黑暗中昏黄的烛光,其次是能纳入一掌的小小的空间,朴素破旧的木桌。

动了动酸软的手臂,再环视一圈,没有一个人存在。

莫非是……少年的眼睛深处一瞬间充满着害怕,脑子里蹦出山野鬼怪的传说来。

那些鬼吃人,尤其是爱吃细皮嫩肉的小孩子。他们会挖小孩的眼睛,掏孩子的心脏,连血肉都不放过。

他把身体藏在破旧的棉被里,惶恐的打量了一圈,然后死死的闭着眼,生怕自己见到不干净的东西。

烛泪渐渐落了一半,陆小凤那颗紧绷到极点的心也渐渐放松下来。耳边传来熟悉地竹子碰撞的清脆响声,风穿过窗棂的呼呼声安抚着他的心脏。眼皮微颤, 轻轻地扯了扯被子,沉沉睡去。

这一夜睡得格外香甜,陆小凤那颗飘零了八年的心,好像终于有了安放之处。

第二日醒来,他的伤口火辣辣的疼。找出草药细心地敷在伤处,莫名想着,昨晚似乎没有那么疼呢。昨日应该那群小孩把自己搬回来的吧。


时光流逝,转眼间到了中秋节。人人都享受着团圆,唯有陆小凤守着空荡荡的茅草屋。几个女人心软,邀请陆小凤去她们家吃饭,让陆小凤笑着摇摇头拒绝了。

黑暗似乎能吞噬一切,那轮皓月如同愁寂的女子般,孤独的悬挂在高空。地平线上,清瘦的身影立在三角梅下,柔和的月光洒落他的黑发,似镀上了银光,飘落的花瓣恰到好处的为这场景增添了一份唯美。

少年做着虔诚的动作,静默着;梅树也陪着他,静默着。




#陆西 #陆小凤 #西门吹雪 #陆小凤传奇
榨菜粢饭团
于 2020-11-01, 1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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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題: [原创]【陆小凤传奇/决战紫禁之巅|陆西】催雪(G)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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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陆小凤传奇/决战紫禁之巅|陆西】催雪(G)坑

其实原作我站西陆,然而这是个张小凤和郑小西的跨版本拉郎,小西他……默默扭头。所以,小西是小西,庄主是庄主_(:з」∠)_至于张小凤版本里那个谁,我能忍住不吐槽他大概就是善良表现(不,我不可能忍住的)。


引.

陆小凤来到万梅山庄,他想请西门吹雪出手替他做一件事。

不过他觉得西门吹雪大约不会同意帮忙,西门吹雪不愿意的事,即使陆小凤出面要求也说不动他。

所以陆小凤只是冒着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来试试,并不抱多少希望。

因为不抱希望,所以他也有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非要来跑一趟。

只是莫名有种预感,他得来万梅山庄。

就好像有什么发生了。

至于是什么,陆小凤并不清楚。

只是他的直觉,不能说是最好的,也向来不算差。

今天是腊月初三,万梅山庄与往年的这时候一样,绽梅如雪。

陆小凤熟门熟路的进了山庄,看见一片梅海里伫立的背影不禁愣了愣。

苍白衣袂,乌鞘古剑。

陆小凤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念头是,难不成江湖上又冒出来个“叶孤鸿”?

对方也意识到了他的存在,微微侧过身,轻轻瞥了他一眼,然后又恢复成自顾自思考的样子。

陆小凤推翻了自己方才闪过的念头,叶孤鸿一辈子也达不到这种境界。

他脑中蹦出的第二个念头是,西门庄主啊,你这万梅山庄不愧人杰地灵,你家里养的梅花成精啦。

当然,这个念头也是才冒出来就被他摁灭了。

最符合逻辑的推断,应该是来挑战的高手?

陆小凤摸了摸他那两条眉毛似的胡子,端详了一下对方完美的侧脸线条,然后开口了,“尊驾来万梅山庄,可是要挑战山庄主人?”

对方不易察觉的挑了下眉,头都没回,“主人是谁?”

“自然是西门吹雪。”陆小凤不禁惊讶,这江湖上还有不知道万梅山庄的主人是西门吹雪的人么?而且……对方的态度也并非不知道的样子,倒显得是……觉得自己的话听上去十分可笑?

对方终于转过身,正脸对着陆小凤,“我就是西门吹雪。”

他面无表情,语气也没有起伏,但陆小凤就是觉得他仿佛在鄙视自己,话里好似透着潜台词——愚昧无知,你可见过有人去自己家里挑战自己的?

陆小凤眼睛上那两条眉毛纠了起来,“尊驾可知,我是陆小凤,而在陆小凤的面前冒充西门吹雪是非常不智的行为?”

“何以见得?”

“陆小凤是西门吹雪的好朋友,这一点,江湖上很多人都知道。”

自称西门吹雪的人仿佛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平静的说,“我不认识陆小凤。”

陆小凤一个没忍住,就笑了起来,脸颊上现出可爱的酒窝看上去很讨喜伶俐,“但陆小凤却认识真正的西门吹雪。”

他加重了真正的几个字,就像在警告对方,跑到万梅山庄当着陆小凤的面冒充西门吹雪实在是古怪而荒诞的行为,并且愚蠢。

这时,却有一个家丁过来,让陆小凤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了。

“庄主,厨房已经收拾干净,其他人也都退出去了。”

“嗯。”

意识到陆小凤的存在,家丁扫了他一眼,然后问,“需要为陆先生准备客房么?”

一身素白的男人扫了陆小凤一眼,想了一下,点点头,“嗯。”

家丁得了吩咐,默默的又退了下去。

陆小凤认识那个叫金二的家丁,此人在万梅山庄待了许多年了,也招呼过陆小凤好多回。他喊面前自称西门吹雪的人庄主,也认得自己是陆小凤,却一副并没有什么不对的样子?

“金二认为你就是他的主人西门吹雪。”

“金二是我的家丁,而他认识陆小凤。”

“但你不认识陆小凤。”

“而你认为我不是西门吹雪。”

陆小凤摸摸胡子,脸色凝重起来,这里面显然出了很大的问题,“你还有什么线索能提供?”

“昨夜睡下时,我尚在京城。”

所以他是睡了一晚上就从京城跑回万梅山庄了?但明显,这不仅仅是从京城到万梅山庄的问题……

“看来有许多事情得慢慢厘清……”

陆小凤这样说的时候,那个他并不认识的西门吹雪转身就迈步离开了,陆小凤下意识的跟上他,对方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片刻后,陆小凤那张圆圆的脸盘子上一对圆圆的眼睛滴溜溜打着转。说实话,陆小凤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他能跟着西门吹雪走进万梅山庄的厨房。

虽然,这并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西门吹雪。

然后更令陆小凤惊诧的事发生了,一身白衣的男人放下了剑,拿起了案板上的菜刀。

陆小凤的声音带些不可名状的颤抖,“你这是要干什么?”

“想静一静。”

陆小凤觉得这句话比眼下一切还没搞清楚的问题都让他头晕目眩,如果这个人真的是西门吹雪,那么……他刚才就是听到了西门吹雪对自己说……他要做个饭冷静一下。

西门吹雪要做个饭冷静一下……

陆小凤被自己脑中打转的这句话吓懵了。

看着那个面容漂亮的白衣男人用菜刀熟练的切着六月柿,陆小凤觉得自己也需要冷静一下。

陆小凤想,真的,还是梅花成精了好接受一些。




#仙郑 #陆西 #陆小凤 #西门吹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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