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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思渊
于 2023-01-31, 15:20
 
搜索: 陸西
主題: [原创]【陆西】危机干预(G,伪陆叶)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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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陆西】危机干预(G,伪陆叶)完

🅞 转自LOF(作者:辛思渊)🅞
🅞【文章出处】🅞




陆小凤年轻的时候,会把死亡想象成漆黑一片,就像夜里黑沉沉的运河水面。如今,他看着急诊科的白色床单,突然意识到或许死亡更接近白色,一种寻常、冷漠、裹着白色床单的模样。

叶孤鸿当着他的面割开了自己的喉咙,所幸伤口不深,只伤到了气管,没有出很多血。陆小凤按着他的脖子,多年来公民教育下本能反应,三通电话,一通打给医院,一通报警,一通去找他哥叶孤城。陆小凤本人在医院陪到半夜。叶家妹妹赶到医院,冷着脸冲陆小凤颇有敌意地撂下一句:“他过了年才二十七岁!”听起来好像个指控。

好他妈像一个杀人犯,陆小凤想。他毛衣前襟上沾着的血已经干了,一小撮绒毛结成块,那样子可够呛。有那么一会他觉得自己就像悲剧第五幕第三场里面必不可少的那种人物,非要由他在场才能见证所有的处决:幕布揭开,铡刀落下。

叶孤城看了妹妹一眼,语带责备低声说了一句:“小雪。”

他为人颇有威严,叶雪闭了嘴低下头去,把一个纸袋往陆小凤手里一塞,折进病房去问叶孤鸿的情况。陆小凤打开一看是套干净衣服,心里滋味更复杂。

明明是个聪明心细的姑娘,非这样讲话。

二十七岁都够莱蒙托夫一辈子了。但并非所有年纪轻轻就送命的人都有他那样的名声,再说名声又算得了什么呢。叶孤城示意他借一步说话,两个人朝外走。陆小凤揉揉太阳穴,把莱蒙托夫敲出脑子,跟在叶孤城身后半步的距离内。他记得这种路曾经跟叶孤城走过一次。

叶孤城南方人,在阳光充足的南海长大,但是偏偏就有北方气质,阴郁,坚强,像冰像雪。陆小凤跟西门吹雪在紫貂山度假的时候头一回见他。大多数人在绿道上跌跌撞撞像个企鹅。他在双黑道上俯冲下去,那么敏捷,那么漂亮,好似生着羽翼。陆小凤看得出神,自己先摔了一跤,眉毛上面划了一道小口子。阿雪冷笑一声,看起来不动声色,回去给他脸上贴创可贴的时候照着他后脑勺使劲拍了一下子。

陆小凤当时还好奇,叶孤城怎么可能花这么长时间休假。他在南海出了名的杀,律己律人都严。据阿雪回忆,他下一级的屠方,人高马大的晋北汉子,中期答辩的时候遇上叶孤城,刚出会议室就哭,说他刁难人——当然,就叶孤城本人来说这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总而言之,他这样的人运作高速又精密,容不得差错。你都想象不出他的生活会有一点点偏离正轨。

但事情就是这样,就好像滑雪。你知道落速就不知道落点,知道落点就不知道落速。X光片上肺部的一小块阴影,陆小凤后来才知道这回事。

当时他去看叶孤城,病房里也冷清。学生送了个花篮摆在墙角,附了张印刷卡片,上面写了一句“愿您早日康复”。百合花瓣厚重,香味也滞涩,叫人不舒心。叶孤城坐直身子:“劳驾,把这东西扔出去,熏得我头疼。”

陆小凤点头照办,回来的时候叶孤城问他:“我们到天台走走好不好?”

陆小凤惊奇:“天台让去?”

他回答:“不让,所以才要去。”

叶孤城向来说一不二。陆小凤在阿雪身边做小伏低惯了,知道怎么哄这样的人,也就跟着去了。上楼的路窄不能并排,陆小凤就在他背后半步的距离内跟着,走过长长的、昏暗的台阶。陆小凤问他:“在紫貂山的时候,你是不是就为了这才休假?”

叶孤城沉默了一小会,那种沉默就是承认的意思。然后他说:“我怕以后去不了。滑雪运动强度大,又容易受伤,每年都有人受重伤。”

他轻巧地用手一撑,在栏杆上拣个地方坐下来。十四层楼下面是黑沉沉的、烟烘烘的夜晚。天,北平和叶孤城,或者说天,叶孤城和北平。中间是金属栏杆一道冰凉的亮线。他的衬衣隐没在暗色中,衣领上浮着他没有血色的玲珑的脸。陆小凤看得心里一阵阵不安,小心劝道:“透透气就好,咱们下去吧,这里风大。”

叶孤城在支离破碎的黑暗中拧过身子看向后面:“我还不如在紫貂山摔断脖子。”

陆小凤脑子里一片警铃,几乎是鲁莽地伸手按住他的膝盖。

“我们下去吧。”他又说了一次,很坚决。

叶孤城回头,脸上带着绝对不是笑的表情,居高临下看了他一眼。

“好。”他说:“你紧张什么。”

陆小凤这时候恍然明白他一直要的是什么。过去他以为叶孤城要平静,要心无旁骛,一天工作十三个小时。现在看来他想要的是刺激,是时速八十公里俯冲下雪道的感觉。这时候根本无暇思索,决定不是人为的,突然面临万丈深渊,转左,转右?在意识中向可能性开放,你在双向转弯。这就是他想要的,危险中高速的、傲慢的、优越的平静。

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人能让他不寂寞。可能是陆小凤,或者可能是阿雪。叶孤城很喜欢阿雪的,指点他做研究,申课题,好似看着另一个自己。他跟阿雪能够相互理解。阿雪那一阵子也非常迷恋他,在各种意义上受他影响。陆小凤暗自觉得他俩越来越像,仿佛过几年之后阿雪就会变得跟他一样。

阿雪敬重叶孤城,他住院的时候不忍心把他的蛇送到爬宠店,竭力忍着鸡皮疙瘩帮他照顾,买了好多无菌乳鼠冻在冰箱。

那天晚上陆小凤回家,在楼下停好车,抬头看见家里亮着灯。他想听见阿雪说话,手里有钥匙却不愿意自己开门,于是敲门:一二三,阿雪!一二三,阿雪!没有人应。

他们两个越来越像,有个声音对他说。有些念头早早就存在了,不过等结果出现了你才懂得其中因果关系。叶孤城是个心思深沉的人,捉摸不透的维吉尔,是有本事领你们下地狱的。陆小凤紧张起来。

他进了门先闻见一股刺鼻腥味,像血又不像。客厅里没有人,他努力镇定,绕到卧室门口才发现西门吹雪和蛇隔着恒温玻璃箱对峙。腥味更浓了,他手上的一次性塑料手套还没摘掉。

陆小凤看了看玻璃缸里解冻的红皮乳鼠,头皮剥开,肚子上一汪血水,把垫着的厨房纸洇湿了一片。

西门吹雪解释说,蛇从来了他们家就拒食,爬宠店里说可以试试这个法子。

他补充:“蛇要是还不吃东西就要填食了,那个我实在做不来,只能靠你。”

陆小凤脑子里的警铃平息下去,另一股感情突然就上头,不由分说搂住阿雪啃了一阵子。西门吹雪猝不及防,手上的老鼠脑浆都抹在了陆小凤肩膀上。他不喜欢这样粗暴的亲热,咬得陆小凤舌头都破了。陆小凤按住他,不许他动,脸颊蹭到他颈窝里,感觉到阿雪颈下血管在他嘴唇边轻柔有力的搏动。阿雪年轻,一双手很有力气,他很健康。想到阿雪不必陪着叶孤城虚弱下去,他心里又羞愧又庆幸。

这愧疚持续了一小会,西门吹雪踢了踢他的小腿:“去换衣服。”

陆小凤洗了手和脸,他记忆中的腥味在淡去。他想念阿雪,在朦胧的镜子里想象阿雪的眼睛,上下睫毛都很长,眼睛几乎不反光,就像天鹅绒一样。眨眼的时候有种难以描述的清纯姿态。他听见叶孤城说:“今天多亏了你。孤鸿怎么回事?”

他回过神来,诚实回答:“他说自己这辈子既比不了你,也比不了阿雪。再有二十年还是比不了,不如不过。”

叶孤城听了颇有些烦躁,这倒是出乎陆小凤意料之外。他说:“孤鸿并没经历过什么真正的难处,脑子里太多不合时宜。他不是生在十九世纪,不可能再死于决斗。他就算不满,能做的也不过是接受而已。”

陆小凤看看他,化疗打碎了叶孤城原本的样子,自二期以来保守治疗,手背上的针眼还没长好。他也就不能不多说一句:“你别对他太严厉,我年轻的时候,也有一阵子想过要跳河的。”

叶孤城干笑一声:“我信。”

“你多保重。”他说。出了门他口干舌燥,自动贩卖机滚出清凉的金属罐,他取出来看都不看就贴在额头上,觉得头脑静了许多。

已经过了午夜,他正琢磨怎么回去,却在停车场看见自家的辉腾闪了闪灯,是阿雪在等他。上了车他才发现这是罐可乐,他从副驾驶旁边抽屉里摸出了半瓶威士忌,坏心眼地兑在可乐里晃了晃。酒喷在他脸上,溅到昂贵的白色丝绸坐垫上,他脸上和手上都湿漉漉的。导航里面说“前方二百米路口测速”,车里关着灯,阿雪开出巡航状态,根本不管他,看都不看他。

自杀无非是在判断人生值不值得过,陆小凤十七岁的时候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他在运河边上走了半夜,考虑的结果是不值得——但这也没关系,他也不必立刻去死,只是心里死掉了不为人知的一小块而已。这样一来他人生中其他的一切东西都变得容易,容易得要命,譬如青年有为,譬如招女人喜欢,譬如获得男人的信任,只不过因为他不再在乎了。

他盯着阿雪黑暗中隐隐约约的秀丽轮廓。我过得挺快活,我有朋友,我有情人……我才不会要死要活。

或许有一天,些微的光亮能够照亮过去,能够让人回忆自己的生活而不生厌恶。就好像西门吹雪这样。他记得自己还没成年的时候,觉得有一天什么人在夜里翻进他的窗子,脚步轻又虚浮,非常不真实。阿雪半梦半醒,只觉得湿漉漉的水汽围住他,好像运河的水草腥味。他在枕头上问这个影子:“是陆小凤吗?你在干什么?”

他最终都没有确认过这件事是否真实。反正他也知道,陆小凤只会告诉他:“假的,我活得好好的,怎么会想死呢。”



想一想,书里最坚强的人还是陆小凤。
所有的情节都来自原著梗的解构,改编不是乱编。叶孤鸿总是拿这种晴为黛影袭为钗副的剧本,拿他垫剧情我很抱歉。


#陆小凤 #叶孤城 #西门吹雪 #陆西
辛思渊
于 2023-01-31, 15:15
 
搜索: 『叶』
主題: [原创]【陆叶】先见之明(G,现代AU)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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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陆叶】先见之明(G,现代AU)完

🅞 转自LOF(作者:辛思渊)🅞
🅞【文章出处】🅞




正剧向感情已经被《决战前后》锁死了,只好在AU中搞一个不正经的故事了。
这一次没有主要角色试探法律。


--------------

早上叶孤城叫醒我:“陆小凤,我今天要出庭。晚上回来吃饭。”

“什么案子?”

“投毒,用的是氰化氢。”

我还没完全清醒过来,迷迷糊糊伸手搂住他:“还有什么吩咐?”

叶孤城笑了,低头亲了我一口:“二叔托孤鸿给我送点吃的,你下了班记得去拿。”

我感觉到清凉的牙膏香味,一种锐利的清新。

我起来洗漱,穿衣服。又是一天的工作。最近我被调去处理经济犯罪,做讯问笔录,分析证据,案卷堆了几个柜子,摞在一起恐怕要跟我一样高。我很少在工作中感到疲惫,但下班的时候终归还是开心的。

感觉快要下雨了,起风的时候空气中有股湿润的泥土气味。我在楼下见到了叶孤鸿。他是叶孤城的堂弟,运动员体格,眉眼跟叶孤城有点像。二十多岁的人如果还没脱去中学生那种做作性格是挺可怕的,他偏生喜欢做出一副冷漠样子。他的脸总让我想到那种仿真人偶,刚好卡在那种“很像但又不是”的恐怖谷里,屡屡触发我惊悚的共情。

叶孤鸿跟我打招呼:陆小凤,你好。

我也点头:你好,要不要上去坐坐?

我接过纸盒子扫了一眼,里面是几样南方点心,几盒陈意斋的燕窝糕,还有杏仁霜,鸡仔饼之类的小东西。我瞥见了燕窝糕黄底红花的盒子,我记得这种点心淡得像夹心云片糕。可能他家里长辈还当他是小孩,但是我也突然不无伤感地发现自己并不知道叶孤城喜欢吃什么。

他在饮食上似乎没有任何偏好。他清醒、克制,他滴酒不沾。说来惭愧,这方面我却支持伊壁鸠鲁。

是什么让我们相聚?

几个月以前,金九龄退休的时候请了几个朋友在家里聚会,他这样问。他是个兢兢业业的老刑警,退休前还在处理几起连环的抢劫案件。这个时候我就遇见了叶孤城。滴酒不沾的叶孤城坐在一旁,捧着一杯冰水。他的头发像乌鸦羽毛一样漆黑。

我当然知道他是谁,他是我们几乎最好的法医毒理学专家。之前有几个案子里困难的蛇毒定量检测,都多亏了他。

一个同事劝我不要招惹他:“这人性格最古怪,特别难相处。”

是什么让我们相聚?

是犯罪,金九龄说。这并不浪漫,还很残酷。所以我祝在座的各位,永不做被告人。

我找个机会坐过去,他抬起眼睛。那是一种大型猫科动物一样的眼睛,眼珠颜色比一般人浅些,宝光璀璨,兼有危险和妩媚的风度。

“我听说过你。”叶孤城说:“我很关心侦查界的青年才俊。”

他用手指在嘴唇上比划了一下,笑了笑:“而且你真的有四条眉毛。”

多可爱,谁说他难相处。

我打开门,叶孤鸿跟着上来。和几个月之前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他一眼看见了家里的玻璃柜。一条红背玉米蛇从躲避下面探出身子,颇有气势地冲我俩抬起了脑袋。

蛇很安静,神秘,也很美。一周喂食一次,非常方便。这都是当时叶孤城告诉我的。这条蛇他大概没有养很久,还只有手指粗细。

“谁还能没个爱好?”叶孤城冲我一笑,他为人冷若冰霜,很少能看到这种表情,但他对我笑了。

天,这时候他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

你想看看它吗?他问。

我点点头。我并不怕蛇,而且好奇心过剩。他就把右手衬衣袖口向上挽起一点,蛇依顺地绕在了他的手腕上。他天生一般人劳心费时也调和不出的冰雪肌肤,蛇又凉又滑,红宝石一样的眼睛,绕在他雪白的手腕上看起来就像是条珊瑚手串。

叶孤鸿对这种宠物的接受度显然有限,他闭上嘴等待鸡皮疙瘩过去,默然了一会才说:“你和我哥住一起……”

我点点头。房子位置很好,家里空间也大,没有什么家具,实木地板,铺着柔和的裸色地毯。

“你哥眼光很好,不是吗?”

也很有钱啊。换做是我,攒够这一套的首付都不知道要多少年,人生真是苦短。

叶孤鸿扁了扁嘴:“才不是,这房子出过事,所以便宜很多。”

我怀疑且谴责地扫了他一眼。他连忙辩解:“在浴室,在浴缸里……据说切成了好多块,还有一些被砌进了墙里……”

不可能,我回答:家里根本没有浴缸,现代公寓住房里面根本没有几家会装浴缸,因为太重了,楼下邻居会投诉。而且这栋楼是钢混结构,没有多少机会留给你玩爱伦坡的那一套把戏。

但是这并没有阻断所有可能性,对吗?我第一次在他家过夜的时候,哪里会留心有没有拆过浴缸的痕迹。只是今天我才发现,燕窝糕,有毒的蛇和无毒的蛇,漂亮房子,我对他的了解实在有限。

送走了叶孤鸿,我要煮饭,洗澡。擦干头发上的水,看意甲转播。

叶孤城如果在家里,我们可以一起窝在沙发上。他靠着我的肩膀看书,有时候蛇盘在他颈窝里,把脑袋放在他锁骨位置。

球踢得沉闷无比,我在家里也待得烦躁。我关掉电视。窗帘还未拉上,黑暗中雾气闪闪发亮,映出路灯模糊的光线,突然被片刻的闪电划亮。

一个美丽、恐怖的夜晚。我竟然感觉背后冷飕飕的,或许我应该去接他。他不应该还不回来。

门在这个时候开了。

叶孤城走进来,看起来有些疲惫,衬衣上染了一团污渍。

“你跟人打架了?”我脱口而出。

其实不该这样的。我应该问“你怎么了”,善于交涉的人不会先给对方找借口,说不定你提出的理由人家从来未曾想到。但我已经先把答案变成了“是”或者“不是”。——工作中我从来不会这样,但在他面前竟然就是伶俐不起来。

他回答:“嗯,结束之后被告人家属突然冲出来……你知道这种事情的。”

我当然知道,如果在民庭,碰见这种事情的概率更大。

我瞪着他:“你没事吧?”

其实也不用他回答。他身上没有血迹,只有胳膊上一处擦伤。看不出他平时为人斯文,竟然还会跟人打架。

“我有什么办法,”他说:“换做是你,会不保护自己吗?”

他轻轻地一笑,用手背抹了一下脸:“我大概只打断了他一根肋骨,轻伤都不算。”

我放松了一点,也跟着笑了。他这句话说的轻描淡写,其中意思再明显不过。这一点峥嵘实在刺激。我环住他的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他向后躲:“放开,等一会儿……”却也未能避开。他也就不再抵抗,倚在我怀里。

“还有一件事。”等他呼吸平稳了,我问他:“前任房东跟你披露过房子里所有的事情吗……比方说,恶性刑事案件之类?”

他眨眨眼睛:“如果你再问东问西,那很快就会有了。”

我一瞬间不知道自己该期待什么。他是我见过的最美,最刺激的人。他真的什么都不怕吗。

他大方地用手臂环住我的脖子:“你看看几点了,陆小凤,我会饿死的。”


#陆小凤 #叶孤城
辛思渊
于 2023-01-31, 1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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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題: [原创]【陆叶】在雾中(G)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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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陆叶】在雾中(G)完

🅞 转自LOF(作者:辛思渊)🅞
🅞【文章出处】🅞




提要:成天清醒克制有什么用 (稍有修改)

“你这里总是这样寂寞?”陆小凤问。白云城室内不焚香,不摆花,雪洞一样。

他刚了结一桩案子,惊讶地发现自己身在一个陌生地方,而且处在刚做完一件事之后的巨大虚无之中。他害怕孤独,害怕寂寞,更害怕这种陷阱一般茫然的境地。他有应对这种事情的经验,知道自己必须得找点什么事情来做。于是在黄昏时分,解开一艘拴在港口铁环上的小船,付了两倍的价钱,对船家说:‘’去飞仙岛。”他用披风好好裹住自己,躺在船底,在水流恍惚而静默的摇动中默默闭上眼睛。等他再睁开眼睛已经到了叶孤城的地盘,

“我喜欢的人不多,但你是其中一个。”叶孤城回答,他从睫毛底下扫了陆小凤一眼,这个眼神被陆小凤理解为鼓励的意思,虽然他下船之时还不能确定白云城会不会把他拒之门外,叶孤城比西门吹雪更严厉,上一次见面,他已经领教过。

但是他从来受大家纵容,人人对他另眼相看。他也向来自我感觉非常好,旁人对他有八分喜欢,他自己能读出十分。而且叶孤城确实对待他与众不同,竟然破例喝酒了。

“在南王府那天,你说‘酒能伤身,也能乱性’,我还记得你滴酒不沾。”

“但你也说‘并非每天都是这个喝法’。”

天黑下来了,陆小凤借着烛火能看到窗外玻璃似的的海面。这个地方静静被水围在中间,他不禁想,如果叶孤城对他动什么坏心思,他想必插翅难飞。这个想法让他心里打了个寒颤,骤然发现自己并不像了解西门吹雪那样了解叶孤城。

仆人又斟了一轮酒,陆小凤喝得很快,想要驱散这种阴影似的幻想。他喜欢这种饮酒的感觉,开始带点冰冷,接着像温暖的、滑溜溜的丝绸一样流下他的喉咙。

叶孤城陪了一杯,就示意不再需要添。他很感兴趣地看着陆小凤。

“你今天不高兴吗?”

“我怎么会不高兴?我过着最快乐的日子。”

陆小凤咽下另外一口,这样他可以把假话说得更流畅一些。

“我喜欢在哪里,就可以到哪里去。我像鸟儿一样有翅膀。”

“即便你像鸟儿一样有翅膀,也不能一夜飞回中原去,也不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

陆小凤被他说中,但从他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中捕捉不出意图,或许叶孤城就是要从刺痛他这件事里获得一点点乐趣。但是叶孤城看起来并无恶意。

“不说这些了,你不妨喝慢一些。既然来了白云城,就尝一尝别处没有的东西。”

仆人递上一个碧绿的小盒子,陆小凤拿在手里上下看了看,觉得像是一整块翡翠雕成。他旋开盒盖,里面是泛着金绿色泽的油膏。他闻了闻,这东西像是混着丁香、肉桂,但他说不准这是什么。

他抬起头,发现叶孤城正在对他的茫然报以微笑。

“这是什么?”

“这是一个美梦,可能也是噩梦。”

“请你行行好。”

“你希望快乐,这就是快乐。你想要无拘无束,想要来去自在,它在你眼前,但你不认得它。”

“要这么说,这是大麻。”

“是天竺大麻精。”

叶孤城真正赞许地浅浅一笑:“你可能也发觉自己有点矛盾,明明想要过得快乐,但总是要做些让自己难受的事情,不然你今天何必来找我。”

他拿银匙舀起一勺,看见陆小凤像咬断什么东西似的下了决心。

“我是你的客人,你要照顾我。”

他扶着叶孤城冰凉的手含住这一匙咽了下去。

“并没什么趣味。”他皱着眉头说。

叶孤城拉着他的手站起来:“我们到后面去,让你能躺下来。”

陆小凤让他牵着,走进隔壁房间。这个地方开始变得很舒服,很亲切,让他想起万梅山庄。

我是躺下了吗?哦,这是枕头,真是毯子……他陷入一种将睡将醒之间轻柔的恍惚,感觉感官放大了一倍,知觉敏锐异常。他贴着叶孤城坐,两人陷入了短暂而舒服的沉默。但叶孤城似乎默默在想着什么事情,注意力没有在他身上,等他朝陆小凤看过来的时候,对能够获得他如此信任感到一丝惊讶。

“我会怎么样呢?”陆小凤贴着他的肩膀问:“会发疯吗?会把你的房子点着吗?会想要去吃下一条鳄鱼吗?”

“你已经够疯了。”

“别打岔……”

“你烧过谁的房子?”叶孤城把脸别开一点,陆小凤这么喜欢贴着他,让他感觉有点不太自在。

“我没烧过……告诉我,我会怎么样。”他恳求。

“你可能会躺下做个美梦,或者异常兴奋,谁知道呢。”

陆小凤沉默了片刻,一种难以描述的陌生感突然笼罩住他,所有熟悉的、自然的一切都穿不透这层迷雾。他好比游魂漫游在曾经熟悉的家里,但没有人走进他的孤独。他努力幻想一些熟悉的面孔……西门吹雪,集中精力想想西门吹雪,他对自己说。他在努力,努力回忆西门吹雪的苍白肤色和天鹅绒一样的黑眼睛。这副模样出现了片刻,但是太单薄,像一阵被风扑灭的烛火一样,颤抖了片刻,就熄灭下来。

他的心因为孤独感到砰砰直跳,海风叹息似的吹过窗户,在他听来好像轰鸣一般。他用了好一会才从中间辨认出叶孤城的声音。叶孤城的名字在他心里像一串铃铛,他飘摇不定,铃铛就时时摇动,响起这个名字。

“不怎么样……你坏透了,你简直在要我的命。”陆小凤喃喃说,像小猫似的从喉咙里喘了一声,抓起叶孤城的手贴在自己太阳穴上。叶孤城身上凉丝丝的,手上也是。这种感觉太真实,他无法控制自己,就在叶孤城腿上躺了下来。

待人要有明显的区分,和人品可靠的人相识,和聪明的人做敌人,选择美貌的人做朋友……在选择朋友方面再怎么谨慎也不为过。难道叶孤城不好看吗,不可能!他对自己说,叶孤城是他最喜欢那种类型,好比是象牙和玫瑰花枝子做成的,像玉石一样洁白,像树一样香;平时对他爱答不理,但毕竟还是喜欢他的……他开始模模糊糊意识到自己为什么偏要找到白云城来。

他在叶孤城腿上蹭来蹭去,手脚并用缠住他:“天哪,叶孤城,你在发光。”

叶孤城知道他陷入了幻想,宽慰地摸摸他的脸又摸了摸他的头发,对这种接触感觉好奇,对陆小凤眼中的世界同样好奇。

“你不要忘记,我们头一次见面,我就想要你的命。”

“那一次我知道你不是当真。”

“这一次呢?”

“这一次也不是……你是真心实意想让我难受,也是也想让我高兴。但我最后是难受还是高兴,却由不得你了。”

如果陆小凤还清醒着,他大概就会发现,叶孤城脸红了片刻,这是在陆小凤搂住他的脖子之前。在这片刻之后,陆小凤搂着他的腰把他推倒在枕头上,嘴唇紧紧贴上来,小猫一样轻柔地在他紧紧抿着的嘴角蹭了又蹭。

他自己低声嚷道:“真可爱,真可爱。”一面继续贴上来讨吻。

叶孤城甚至没有抵抗,还在片刻之间因为好奇感觉微微兴奋。这件事是因他而起,所以接受起来也不费什么功夫。

“你觉得我可爱吗?”陆小凤问。

这种孩子气的魅力没法拒绝,他听见叶孤城在他嘴边轻声回答:“没人能比你更可爱了。”

他的下巴上被叶孤城吻了两下,接着这样猫咪似的亲昵就被打破了,叶孤城的亲吻里有牙齿和舌头,意有所指地试探他的口腔。陆小凤在片刻愉快的旋转之中闭上眼睛,情欲的压力让他呼吸一滞。眼皮外面还是闪亮的光影,阴影从墙脚蔓延上去,然后占据琉璃灯顶上,像是落日时海面的景象。最后消失的光点是叶孤城发亮的眼睛。他被麻木的惬意攫住,感觉叶孤城热辣辣地扫了他一眼,仿佛一条盯紧了猎物的赤链蛇。但是挣扎没有好处,他也不想挣扎。

叶孤城的双腿卡在他腰侧,他又狠狠吻了陆小凤一次,然后往后坐了一点。

“睁开眼睛。”他用惯常说一不二的口气命令。陆小凤心里渴望命令的那一部分欣然接受,他睁开眼睛。

“你好美。”他伸手去摸叶孤城的脸。

“我虽然常常看错人,走错路,但也常常歪打正着。”陆小凤断断续续说,他也没有心思委婉:“别折磨我。”


#陆小凤 #叶孤城
凤凰牌的可可酱
于 2022-05-19, 13:52
 
搜索: 『花』
主題: [原创]【陆花】公路·旅途(G,现代AU)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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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陆花】公路·旅途(G,现代AU)完

✷转自LOF(作者:凤凰牌的可可酱)✷
✷【文章出处】✷




陆小凤与花满楼的故事该从何谈起呢?

如果是从初见那年开始,也未免太早了。两个人都是咿呀学语的孩子,连记忆都没有,又何谈开始?

可故事若从现在开始,又太迟了。因为在陆小凤眼中,他们的故事已经走到终点。

“那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花满天问。

“当然是一个好人。”陆小凤随口敷衍。

他带着他正坐在路旁的小饭馆吃花甲米线,不远处停着一辆红色Jeep,车身脏得不像样,而陆小凤那件外套似乎比车还要脏。

他们都不知跑了多远的路,还要继续跑去哪里。

“我是问他长什么样子,平时喜欢些什么?”

“你一个小孩子问这么多,跟我这里查户口吗?”

“你不是说你们是最要好的朋友吗?”花满天不依不饶,“我想查自己爸爸的户口,你就帮帮我吧。”

陆小凤冷笑。他从来都不相信花满天说自己是花满楼的儿子。

对于陆小凤来说,这只是一个在路边捡到,想要跟着他蹭几顿饭的孤儿。

“你就说说看嘛。”

“你到底想听什么?我连你妈都不认识,更不会知道花满楼怎么变成了你爸。”

“你说什么都行,我从来没见过他,什么都想听。”花满天叹了口气,“那你先说说,他像我这么大时是什么样子?”

对于遥远的童年,陆小凤早就记不清什么。他只记得一些乱无章法又鸡零狗碎的东西,比如某天在阳光中飞舞的肥皂泡,或者是白炽灯下亮到刺眼的病床。

花满楼时而是那个追逐泡泡的孩童,有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时而又是吊着盐水缩在病床上的少年,眼神迷离,失去焦点。

而无论是哪一种,都与眼前的花满天判若两人。

花满天被这边陲之地养得糙实,健康,笑起来时也更没心没肺些。

陆小凤一直都想不通,花满楼那年为什么会遇上倒霉的猩红热。他只能尽力找些词,类似于”命途多舛”,“天将降大任”之类,试图安慰。

后来,花满楼曾笑他:“你以前用这些话安慰我,哪想到你的日子也不见得比我好过多少。”

陆小凤便佯装悲伤,故意叹着气回答:“没错,我们可真是一对难兄难弟!”

如今,他倒切实感到了悲伤,却再无力,也无心找什么安慰自己的理由。他只想得到一句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我没办法带你去找花满楼。”陆小凤放下碗筷,忽然说。

“为什么?”

“因为他死了。”

“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

花满天哭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逼得陆小凤说出这种话。

但陆小凤知道,这是实话。

“你骗我!”

“我不骗小孩子。”

“你昨天为什么不说?”

“还没来得及。”

“你在胡说,你根本就不认识我爸!你想赶我走,我知道!”

花满天哭着跑了。他不想听一个刚认识两天陌生人带给他讣告。无论真假,他都不想听。

陆小凤坐着不动,没想清楚要不要去追。

——追又如何,不追又如何?他这次出门,可不是为了给花满楼找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故人已去,很多人和事都无足轻重。

那几天,他去收拾花满楼的房子。平日生活离不开的东西,各个都显得多余。

陆小凤叫来搬家公司,把屋里的家具都送去了废品回收站。花家是做房地产的,财大气粗,别说家具,连这套房子都不要,只派人上门取了一些书本相册,以留作念想。

陆小凤不需要念想。他想记住的东西就像窗户外循环播放的霓虹广告,在脑子里一刻不停地打转,想忘都忘不了。

这样也好,那些记忆走马灯似的转得快了,他的注意力脱离当下,思维也会游走起来,甚至遗忘花满楼已经不在了的事实。

一根烟吸完,陆小凤抬手要按灭烟屁股,才发现缸里满了。他看着小桌上“禁止吸烟”的立牌,又给自己点了一根。

他想起从前,花满楼的鼻子太敏感,不喜欢烟味,家里的烟灰缸只有在他来时才会摆出来。

“你想抽烟不必去阳台。”花满楼第一次拿出新烟灰缸时,对他说,“我买了空气净化器,阳台风大。”

陆小凤反倒变得不好意思:“我听说吸二手烟的危害更大,也是种慢性自杀。”

“可你明知道是自杀,还要抽烟?”

“我恐怕来不及被烟杀死,就先死在外面了。”

花满楼点点头:“所以我不劝你,只想你若要死在烟上,也能死得舒服些。”

他说着,还朝陆小凤的躺椅扔了一个靠垫。

陆小凤笑起来,跑去找了张白纸,叠成立体三角形,在三个面上都写了“禁止吸烟”四个字。

“至少我在你这里,绝不做自杀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瞧着自己亲手写的牌子,意识到从今往后都用不着了。

他把最后一个烟头按在纸立牌上。微弱的火苗立刻从边角开始蚕食,轻柔又决绝地将纸一点点烧成灰烬。

——不止牌子,这屋里很多东西也都用不着了。陆小凤望着整整一阳台的花想。

如今,他走到车旁,打开后备箱,露出满满一车厢的鲜花。

与从前不同的是,这些花已经没有根。它们被包裹在好看的彩纸中,静静躺在车里,等待枯萎和腐烂。

陆小凤不是花满楼,更不会留在那间人去楼空的房子里,替死人养花。

帮他修剪和包装的花店老板说,这些花插了他家的鲜花泥,每天浇浇水,至少还能再活一周。

一周也够长了,陆小凤把车从都市开到这个海边小镇,连三天都没有用到。

眼下,他给那些花浇完水,敞着后备箱,独自坐在边上等人。可一直等到傍晚,花满天也没有跑回来。

晚霞如火,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不论花满天回不回来,过了明天都无所谓了。

他百无聊赖,仔细琢磨起花满天和花满楼的相似之处。

——没有,连一处也没有,那小子一定是在骗人。陆小凤苦笑着,竟好像有些失望。

他遇见花满天时,花满天正站在路边栏顺风车,陆小凤还以为他是幻想周游世界的背包客。他又想到自己也曾这么搭过别人的车,便不自觉地停下来。

“谢谢叔叔!”

“叫哥哥。”

花满天瞧着他那张不修边幅的脸,愣是没有改口。

“你要去哪?”陆小凤换了个话题。

“去前面那个城市,搭火车找爸爸。”

“你叫什么名字?”

“花满天。”

“那你爸爸叫什么?”

陆小凤心想,总不能叫花满楼。可花满天偏偏就说了“花满楼”。

陆小凤吓得踩了刹车,把后座上的东西甩得乱七八糟。

“你认识我爸爸?”

“……认识。”

可认识又有什么用,花满天来得太迟了。

陆小凤想着,合上后备箱,打算钻进后座随便睡一觉。生时不必多睡,死后自会长眠。

可他刚躺下,就看见副驾驶椅子下面有个小本子,好像是昨天从花满天的书包里滚出来的。

他拾起来,看见本子上面有一个福利院的名字。那名字无比眼熟,是他自己待过的地方。

几年前,花满楼陪他回去过一趟。

“我去查当年的资料,你去干什么?”

“我去看看你住过的地方。”

“福利院不都是一个样子,有什么好看?”陆小凤笑他,“我知道你不是为了看地方,是为了看住我。”

“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多问?”

“我已经不是十几岁的愣头小子了。”

“哦?”花满楼也笑他,“可你却连一个回去的理由都没编出来,还准备大白天去翻墙。”

“这件事不能让人知道,我翻墙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我倒是有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

花满楼掏出支票簿:“我可以当匿名捐助人,陪你进去正大光明地翻资料。”

陆小凤笑了:“那我就只好当捐助人的律师助理,替花公子检查文件了。”

那时,陆小凤记得他们不仅给福利院捐了很多钱,还在名义上领养了一个孩子。

难道花满天就是当年那个孩子?

陆小凤突然决定今夜不睡觉。

海边小镇并不大,他顺着花满天跑掉的方向开出去,两小时就转了三圈,却一无所获。他知道,花满天是故意躲他。

如果再这么转下去,车里剩下的油就不够开去海边了。

陆小凤熄了火,把车停在深夜寂静的大路中央。他口袋里还剩最后一支烟,本想留到早上的,却又决定用在此时。

一支烟的时间,无论花满天愿不愿意回来,都是天意。

清晨,陆小凤被汽笛声吵醒。

后面车的司机一边狂按喇叭,一边探出头来骂骂咧咧。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夜里居然趴在方向盘上睡着了,停车位置也不对,现在正好挡了别人的路。

花满天还是没有回来。

陆小凤看了眼时间,早晨六点,如果开得快些,还能赶上海边的日出。

——他们都已经不会回来,我也该离开了。他想。

六点四十五分,陆小凤终于把车停到了海边。准确些说,是停在海边的悬崖上。

霞光渐褪,万里无云。目之所及的大海,皆是一片湛蓝。

今天果然是一个好天气,一个适合去死的好天气。

陆小凤打开后备箱,给那些正在腐烂的花浇最后一次水,也算仁至义尽。

接着,他回到座位上,准备就这样把车开进大海。

“你要做什么!”

一道声音穿破引擎的轰鸣,传进陆小凤的耳朵。他探出头,看见了车后的花满天。

花满天还在哭。

“你怎么还在哭?”陆小凤下意识问出。

“因为你也要死了!”花满天朝他跑过来,从没有关上的后备箱里扯出那些花,在草地上抛得到处都是。

陆小凤跑下车:“你这是做什么?”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许你死!”

“你知道个屁。”

“我亲爸妈死了,花满楼死了,这些花也死了,你还想要给他们陪葬。”

陆小凤叹了口气:“倒也不是陪葬。”

“那你为什么开车跳海?”

“因为没意思。当你身边死的人太多,只剩自己时,就会没意思。”

“可是我还没有死。”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没有,但现在改了主意。”

花满天哭够了,此时反倒没了眼泪。陆小凤帮他擦脸,心想待会要不要带他再去吃点什么,把跳海的事情推到明天。

“你是不是一定要死?”花满天问。

陆小凤愣住,他总算找到花满天与花满楼的相似之处。

那年他横遭变故,差点跑去跳河,花满楼跟过去问他,是不是一定要跳。

当然不一定。

生命既然可以随时结束,也就可以随时继续。

“你有什么建议?”陆小凤反问。

“我偷了一瓶酒,我建议我们两个人一起尝尝。”花满楼说。

“我本来想找到爸爸,让他带我去吃肯德基,去玩迪士尼。现在我们两个人一起去好不好?”花满天说。

“好,我带你去。”

“那你可以不想死了吗?”

“可以,至少最近不想。”

花满天笑了:“我弄坏了你的花。”

“没关系,这些花活不了几天,早晚要枯萎的。”陆小凤说着,拾起一束花,走到悬崖边,抛进了大海。

花满天陪他一起捡,抱了满怀,抛得更多。

转眼间,两个人将整整一车的花,全扔进了大海。湛蓝的海水卷起缤纷的花束,不断向远去涌去,好像一条通向天堂的花路。

陆小凤忽然觉得,自己没走上那条路也不错,至少眼下白捡了一个便宜儿子。

“我以后用不用随你改姓?”

“不用,你当花满楼的儿子也挺好。我可以当你师父。”

“你要教我什么?”

“你想学什么,我就能教什么。”陆小凤说着,取下左手的尾戒,递给花满天,“这是师父送你的礼物。”

那枚戒指上有颗大钻石,迎着晨光,熠熠生辉。

花满天不可置信:“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你不是要找爸爸吗,他如今把自己变成了钻石。”陆小凤轻轻摩擦着那枚戒指,把它放进花满天手里

“这就是花满楼。”



#陆小凤 #花满楼 #陆花
凤凰牌的可可酱
于 2022-04-18, 1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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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題: [原创]【陆中心】江湖几何(G,陆西司友情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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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陆中心】江湖几何(G,陆西司友情向)完

✷转自LOF(作者:凤凰牌的可可酱)✷
✷【文章出处】✷




01、两点成线

陆小凤会不会因为司空摘星退出江湖不好说,但他确实是因为司空摘星,才走入这片江湖。

十七岁那年,陆小凤第一次变得无处可去,独自在世间游荡起来。花满楼送他时,问他要去哪里。他摇摇头,似乎除了江南,哪里都可以去。

于是,他一路从江南走到山东,百无聊赖之中,顺着人群登上泰山。人们说要一起夜爬,好第二日看看闻名天下的泰山日出。

后来他走得累了,躺在山石间小憩,再张开眼时,朝霞如火,满眼都是金光璀璨的太阳。

光晕中,有一道人影正迎着朝阳翻跟头,那个人当然就是司空摘星。

陆小凤忍不住好奇,是什么人非要到泰山顶上翻跟头玩,难道是为了跟猴子比赛吗?

人群中忽然有人叫起来:“够了够了!一百八十六!”

另一人跟着叹息,说自己认输了。

“他们在比什么?”陆小凤凑上去打听。

“你还不知道呢,前两天何宅里丢了一对玉狮子。那是何老爷准备送给自家孙女的满月礼。听说就是被这小子偷了去。”

“既然找到是谁偷的,就直接要回来,比什么翻跟头?”

“你也不认识他吧?”

陆小凤摇头。

“他就是偷王之王,司空摘星。还没有人能从他手里要回东西。”

“哦?”

“可他今天高兴,说谁要是翻跟头能赢过他,他就把那对玉狮子送给谁。”

陆小凤笑了,猛得振臂一呼:“我来试试!”

他一口气翻了二百,在众人“够了够了”“赢了赢了”的呼声中,又继续冲了五十个。他停下来时,瞧了眼司空摘星,想看看号称偷王之王的人,打赌输了后,面上会是什么表情。

正巧司空摘星也在瞧他:“你就是陆小凤?”

陆小凤笑道:“没想到我这么出名,连偷王之王也认得我。”

“你为什么要翻二百五十个?”

“因为我就是二百五。”

司空摘星也乐了:“你还能不能再翻?”

“不能,多一个都不能。”

“为什么?”

“因为我饿了。从半夜里跟着他们爬山到现在,我连一口饭都没有吃。”

“你说这话的意思,该不会是想要我请你吃饭吧?”

陆小凤点点头:“听说你身上有对很值钱的玉狮子,有钱人请穷人吃饭,本就是天经地义。”

司空摘星明白,陆小凤根本不想要他的玉狮子。似乎与那对狮子比起来,他更想要吃顿饱饭。

但司空摘星还是不明白,一个人拒绝诱惑的时候,往往并不是因为他无欲无求,而是因为他还有更大的野心。

陆小凤要的不是金银珠宝,而是人。

没有人能始终在江湖上一个人行走,尤其是陆小凤。那时,他急需认识朋友,获得陪伴。而司空摘星就是这个撞进他眼里的“朋友”。

很久以后,他们喝多了酒。司空摘星问陆小凤,为什么当初要冲出人群跟自己比翻跟头,好不容易赢了,又不要奖品。

“我已经有奖品了。”陆小凤笑眯眯看着他,看得他心里发慌。

“你看我做什么?”

“这几年你带着我一起游历江湖,四处晃荡,不必问过去将来。能做这么样个闲人,就是我的奖品。”

“你在遇见我之前,早就是个江湖人了,否则我们又怎么会在江湖中遇见。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司空摘星顿了顿,他忽然觉得二人初识的样子,跟此刻也没有太大不同。

他们已认识三年,可两个人仍然就像两股风,好像随时都能吹在一起,又随时都能散开。

司空摘星从来不知道陆小凤的过去,也没有和陆小凤说起自己的过去。他们看上去交情尚浅,可又好似亲兄弟般互相熟悉。

如今他们二十出头,正是许多江湖人一生中最新鲜,最热血的时候。而司空摘星希望,这一点,哪怕到他们三十岁时也不会改变。

醉酒的陆小凤显得有些迟钝,绕不清什么江湖不江湖的,皱着眉道:“可他却跟我说,我是因为你才彻底变成了江湖人。”

“谁说的?”

“西门吹雪。”

司空摘星笑了:“西门吹雪说你就听?我偏说不是!”

“但我自己也觉得是。我听说快活的人身上都有阳光,就像你在泰山顶上那样,所以我又以为,江湖人能各个如此。”

“我也听说,你当时差点跑去跳河,可你这样的人绝不会做跳河的事。”

“没错,”陆小凤点头,“我也许会跳山。”

司空摘星指着窗户道:“你现在敢不敢跳?”

窗外是一片湖水,水面无声,月影澄澈。

“我赌你不敢,因为你这外衫是新做的,连弄脏衣服都不舍得,更舍不得死!”

陆小凤笑着看眼他一眼,毫不犹豫地翻出窗子。司空摘星也没打算捞他一把,灌下杯中半口酒,紧跟着翻身而出。

他们都跳了下去。

然而,此地是燕北,此时又已入秋,半夜跳湖的后果可不怎么好。再热的酒也扛不住冷水,二人都着了凉。

司空摘星自顾不暇,能把发烧的陆小凤丢在离此地最近的万梅山庄门口,就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陆小凤醒来后,只见到西门吹雪一人。

“司空摘星怎么没有跟我一起?”

“他走了。”西门吹雪说。

“你有没有挽留他?”

“没有”

“为什么?”

“因为我的朋友是你。”

陆小凤浑身酸痛,脑袋发昏,虽听出言外之意,却又懒得去思考什么。而西门吹雪帮他多压了床被子,便转身离开,同样没给他追问的机会。

也许从那时起,他就该意识到有什么事情正悄然发生。



#陆小凤 #西门吹雪 #司空摘星
花家小九
于 2022-03-30, 09:57
 
搜索: 陸歡
主題: [原创]【陆欢】当陆小凤遇到李寻欢(G)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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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陆欢】当陆小凤遇到李寻欢(G)連載中

❁转载自LOF(作者:花家小九)❁
❁【文章出处】❁




被B站的太太拽进了这个大冷坑,结果这个管杀不管埋的很久没发新粮了。去jj找粮,文是真好,结果太太她居然也坑了!她标了完结我才跳坑的,结果还剩四章到底也坑了,又是一把刀插了过来。我这也算是为陆欢两肋插刀了。
没办法,自己产粮。
为爱发电,喜欢就来。
前期因为走了原剧情,所以其中有大量引用原文,就不一一指出了。
中间会虐李寻欢(我就是想看美人哭),结局HE,坑品保证,放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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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陆小凤万万没想到看个打架还能穿越,没错,就是叶孤城和西门吹雪那一战,那一战直接撕裂了时空导致陆小凤穿越。不过陆小凤是个既来之则安之的性子,何况这个江湖还有那么多美人,看最可爱的混蛋与最痴情的美人能擦出怎样的火花。

(一)

月圆之夜,紫禁之巅。

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这世间最强的两个人,最强的招式,这已经属于神的领域。

两剑相交!

剑气带来的罡风撕裂了空间,这是没人预料到的,陆小凤也不曾,而他正站在时空裂隙的位置。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比试的两人上,所以没有注意到陆小凤已经不见了。

-------------------------------------

陆小凤被时空裂隙裹挟着最终停下的时候,他已经是七晕八素不知今夕何夕了。他正好被挂在树枝上,周围很冷,地上有积雪,这明显不是秋季该有的景象,但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他感觉整个人都被拧成了一根麻绳一样,快要死过去了。

远处有马车的声音传来,陆小凤抬头望去,车内人也正好掀开帘子向外看了过来。

陆小凤看得眼睛有些发直了,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虽然是男人,却比他见过的所有的女人都好看,偏偏这种好看又不带任何女气。一双桃花眼里盛满了深情,仿佛是春风吹动的柳枝,温柔而灵活,又仿佛是夏日阳光下的海水,充满了令人愉悦的活力。这人的眼睛仿佛洒落了银河的繁星,美得仿佛是画中的仙。

果然自己要死了,陆小凤想,上天待我不薄派这样一个美人来接我。于是他晕晕乎乎的道:“美人,你是来接我的吗?”

说完他便晕了过去。

李寻欢从来没被人调戏过,第一次遇见这种事竟让他有些想笑,想他李寻欢被人评价最多就是吃喝嫖赌,五毒俱全,不配为人,竟然也被人叫美人了。

他只笑了一下便又不停的咳嗽起来,脸上染上嫣红,如春日桃花。

好一会,他压下了咳意,道:“你去把他带过来吧。”

赶车的虬髯大汉道:“少爷,这人怕是个登徒子,定是调戏了哪家的小娘子被人挂在树上了,他刚还对少爷出言不逊,简直是活该,我们管他做什么!”

李寻欢道:“我观他眼神清正,不像是你说的那种人。你且把他救下来,天气寒冷,若任他留在树上,怕是要冻死了。”

陆小凤是在一家客栈醒过来的,他睁开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记忆慢慢回龙。他记起了紫禁之巅的决战,记起了时空裂隙,也记起了那双眼睛。

他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他知道这里很可能不是属于他的那片江湖了,也不知道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谁胜谁败。

他又想到,我怎么会在客栈里,是那位美人救了他吗?看来他不但人美心还善。屋里没有声音,他还在吗?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陆小凤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脚步声很沉,像是一个多年劳作的人,不是那位美人。

店小二推门进来,看见睁着眼睛的陆小凤吓了一跳,忙道:“哎呦,公子你可算醒了,你都睡了五天了!”

陆小凤道:“这算什么,我最多的一次连睡了七天七夜。”随后他又皱眉问道:“我怎么在这?”

店小二是个话多的,他絮絮叨叨起来,“五天前,一位公子将你送过来的,那时你还晕着。那位公子不仅为你付了店钱,还为你找了大夫,直到大夫说你没事睡醒就好了他才走的。

那位公子是你的朋友吗?不是啊!那他可真是个大好人啊!我从来没见过对陌生人这么周到的人。他还给你留了东西,就在床边.........”

店小二还在絮叨着,陆小凤拿起东西来一看,是一个包裹,里面有一些银子,真的很细心了。

“店家,你可知道那公子去哪了?”

“那不知道,不过好像是往南边去了。”

“你知道西门吹雪吗?”陆小凤突然问。

“西门吹雪那是谁?”

“月圆之夜,紫禁之巅呢?”

“啊?”店小二迷茫的抓了抓头。

看来他猜得没错,这里不再是他的江湖了,在他那里不会有人不知道西门吹雪以及那场对决,尤其是消息灵通的店小二。

陆小凤仍然躺在床上,他一般很懒,能不动就不动。他继续问:“那你知道江湖上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

店小二来了兴致,“这你可问对人了,要说现在江湖上的事,没什么没瞒过我的了。现在就发生了两件最出名的事,第一便是那消失了三十年的梅花盗重出江湖。”

陆小凤问:“梅花盗?”

“公子你还年轻,可能不知道梅花盗的厉害。三十年前那可是没有一个人不知道他的,就连当时号称第一剑客的点苍派掌门也都死在他的手上。而且他行踪不定,神鬼莫测,没人见过他长什么样子。但只要谁说了他的坏话,第二天就会被杀死,全身一无伤痕,只有胸口多了五个梅花搬排列的血痕,血痕小如针眼,这就是梅花盗的标志。现在梅花盗又出现了,短短的几个月就做下了七八十件巨案,而且他不仅杀人还采花,连华山派掌门的女儿都被他糟蹋了.......”

他滔滔不绝的说着,仿佛亲眼看见了一样,俨然忘了他比陆小凤还年轻的事实。陆小凤不得不打断他道:“那第二件呢?”

“第二件便更神奇了,便是十年前出关的小李探花李寻欢回来了,这李寻欢也是个奇人,他们家那可是皇帝亲批的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只不过这李寻欢也太过不肖,但他考中了探花却又辞官不做,整日里纵情声色,花天酒地,连他老婆都不要他跟他朋友跑了......”

店小二的声音还在继续,陆小凤却以不将心思放在店小二那不知真假的话上了,只在嘴里咀嚼着那个名字,李寻欢,会是他想的那个人吗......

店小二说得累了,看陆小凤还没有起的意思,“公子,你还不起吗?你难道还没睡够?”

陆小凤抛了一锭银子给店小二道:“没有好酒我一般是不起的,快去整治一桌好酒好菜来!”

店小二得了银子自是高兴,高声唱喏出去准备了。

陆小凤躺在床上,脑海中又浮现了那绝美的容颜,世界上真的有这么美的人吗?他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当时太晕出现幻觉了,不管怎样他都要去找到对方的,对方救了他,道声谢总是应该的。

酒菜上来了,不管什么烦心事只要看见酒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何况陆小凤本也没有什么烦心事,他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像他这样的人不管到哪都能过得很好。既然来了这片江湖,不好好转转岂不是太亏了。不过看那位公子倒像是有心事的,眼睛深处似乎有化不开的悲伤。

陆小凤拿起酒壶就往自己的嘴里倒去,他喝酒一向很快。一口酒刚下肚,他就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去到了一个特殊的空间,周围雾蒙蒙的一片看不清楚,这感觉到和他在时空裂隙中的一样,难道他又要穿回去了?也不对,他来时很快就失去了意识,而他现在的意识很清醒。

这时他看到空中有一滴雨滴落下来,他本能的感觉这是好东西,张口接住,顿时他便感觉一股暖流流遍全身,身上一些经年的暗伤都已经好了大半,他隐隐能察觉到,若他能坚持引用不仅对身体大有好处,功力也会大有提升,这可比江湖上所求的仙丹灵药要好用的多。

陆小凤大喜,这是穿越一回上天送他的礼物吗?看来上天带他不薄啊,不仅让他遇到美人,竟还带了这种好处。

等喝过那滴水他的意识便回到了身体里,陆小凤又喝了一口酒,果然他又能感受到那个空间了,而且这回他能选择要不要进去,他对空间的掌控力度增加了。看来这酒便是空间的钥匙,有趣有趣。

酒足饭饱之后,陆小凤才终于感觉自己活过来了。他向着店小二说过的方向追去。
像那样一个优秀的人总能遇上的。



#陆欢 #陆小凤 #李寻欢
梅花冻
于 2021-06-29, 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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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題: [无授]【陆西】凤还巢(G)完〔晋江-不归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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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授]【陆西】凤还巢(G)完〔晋江-不归令〕

✜【原文出处】(作者:不归令)✜



此文是:陆西之剑神一笑那篇文的后续,那篇还没写完。

- - - - - - - - - - - - - -

(上)

有这么一个人,他姓陆,叫陆小凤。

也许你听到这个名字,你或许会以为他是个女人。他名字虽然叫陆小凤,但却是条不折不扣的男子汉。

除了会被人联想到女人的名字,他也是一个很奇怪人,你只要见过他一面,就永远再也不会忘记,他不但有两双眼睛和耳朵,有三只手,还长着四条眉毛。

他的好友花满楼曾这么评价过陆小凤,然而陆小凤也确实如此。

陆小凤是个混蛋,不禁是个混蛋,还是个大混蛋。

朱停曾说:陆小凤是个大混蛋,他自己也是个大混蛋。

而此时那大混蛋,正在他这个大混蛋面前。

朱停支着头,看着某个大混蛋不要命的喝着酒。

当第三坛酒进了陆小凤的肚皮之后,朱停忍不住说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开心,让你一连喝三坛酒?”

陆小凤看了朱停一眼道:“高兴。”

朱停有些奇怪道:“何事让你这么高兴?高兴到让你豪饮如此?”

陆小凤道:“自然是令人高兴的事。”

他没有解释因为什么高兴,但朱停却不再问,因为他已经不必再问。

陆小凤不想说,谁也无法从他嘴里知道消息。

既然如此,他何须再问。

朱停揭过,话锋一转,道:“这次怎么舍得到我这来了。”

陆小凤喝了满满一口酒,然后他抹抹嘴,笑道:“想来就来喽,怎么你不欢迎?”

朱停有些头疼的看着这位祖宗,道:“行行,你有理,你知道你什么时候来我都是欢迎的。”

陆小凤笑得很愉快,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我来了。”

朱停知他性格,毫不犹豫戳穿道:“怕不只如此吧,我还不了解你,你要是找老板娘,我可以告诉你她不在。”

但是这次他猜错了,陆小凤还真是不是为了老板娘而来。

陆小凤奇怪的看着他,道:“为什么你认为我是来找老板娘的?”

朱停道:“难道不是?”

陆小凤摇摇头,道:“当然不是。”

朱停看着他一会,忽然道:“这么没有目的做的人,恐怕也就只有你了。”

陆小凤好笑的看着他,举了举手中的酒坛,道:“我当然有目的,这不就是?”

朱停愣住看他,才一拍脑门,“对啊,还有这个,我怎么给忘了。”

他了然笑笑,道:“你陆小凤生平不止爱美人,还更爱美酒和美食。”

能让陆小凤值得去做的,除了好友的请求,自然就是美女和美酒了。

陆小凤虽然生性风流,却不下流。他流连各美女之中,却是片叶不沾身,即便如此,也是许多美人都喜欢的,想要得到他的心,他的人,然而哪有那么容易。

陆小凤好酒,好色,人缘却是极好,朋友遍布天下,就是这么一个人,一个浪子,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这个人的人格魅力,连朱停也不得为之感叹。

朱停看着陆小凤感叹道:“如果不是认识你多年,我真怀疑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但转念一想,又是如此的理所应当。”

陆小凤淡笑不语。

朱停继续支着头,看他喝酒问道:“来我这就为了喝酒?”

陆小凤点头,道:“嗯,我挂念你的酒好久了,难得得空,就来了。”

朱停摇摇头,道:“前些日子听闻你同西门吹雪和花满楼前往大漠,怎么又发生了什么事?”

陆小凤饮了口酒道:“已经解决了,所以我才高兴。”

朱停恍然,道:“难怪,难怪,怕是那位出事了吧,怪不得你会如此。”

陆小凤似笑非笑看他道:“你总是猜到关键。”

朱停反问道:“猜不到才是问题吧。”

陆小凤哈哈哈大笑,道:“是是是,我的朱停大人。”

他放下酒坛,看了看天色,已经申时。

朱停看了看天色,说道:“要走了?”

陆小凤点头,道:“嗯。”

这一刻他想到了花满楼,没由来的。就是想到了。

朱停道:“今不留下?这么晚了你还想去哪?睡大街?”

陆小凤笑笑,拍拍他的肩,道:“我自然不会睡大街,今日喝的酒太烈,自然要换一种喝。而且,我可是有地方去的。”

他确实有地方要去,这一刻他极想去到那人身边。

朱停摇摇头,笑道:“那就走吧,不送!记得下次把酒钱带来。”

陆小凤闻言夸张道:“喂!你不是吧?!和我还要钱!”

朱停看他滑稽的样子忍不住笑,于是他道:“就算你是我朋友,亲兄弟还明算账,你照样。”

陆小凤摆了个苦瓜脸,两手一摊道:“要钱没有,命到是有一条,你可要?”

朱停忍不住拍了他一下,把他推出去,边推边道:“行了,快走吧,天黑你就要在外面过夜了。”

陆小凤顺着他的力道往门外走,嬉皮笑脸道:“所以,这是不让我付了?”

朱停虎着脸,道:“是是,不让你付了,滚吧。”

陆小凤展颜一笑,直截了当道:“再见!”

朱停看着他的背影,失笑,也只有你陆小凤敢这么对我了。

此时陆小凤已经不见人影,他摇摇头,关上门。

江南。

花满楼的小楼里。

此时花满楼正在修剪他种的花,并为它们浇水,松土。

他已经从大漠回来有些日子了,那日之后便和陆小凤分开了。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小楼里,未踏出去一步,他独处在这里,索性他是耐得住寂寞的人,更何况他不寂寞,他已经在这里独自生活多年,早已习惯。

他独处却不是寂寞,而是宁静,如一面澄澈湖水般的淡定宁静。

更何况时不时的某只陆小鸡来捣乱一番。

这样的日子,还算不错,而他也享受这样的日子。

戌时。

不知不觉间,时间总是流逝的很快。

此时,夜色虽然未深,但大多人已经停止活动,安歇睡眠了。

花满楼的小楼里还点着灯。

花满楼就坐于桌边,静静的饮着茶,面上带着淡笑。

他在等人。他知道那人一定会来。

而他自然也等到了他要等的人。

当陆小凤踏着寒气进入小楼的时候,花满楼面对他说了句。

“我温了好酒,可要来一点。”

陆小凤看着他点点头,道:“自然。”

“陪我喝一杯吧。”

花满楼淡笑道:“好。”

花满楼为陆小凤倒酒,边倒边说,“决定了?他可是在等你。”

“我知道,所以我决定了。”

“不后悔?”花满楼浅笑。

“后悔?”陆小凤把玩着空酒杯,“后悔的话我就不是陆小凤了。”

“浪子虽说是浪子,四海为家,但好说也是有家的。”

花满楼明了,“那便去吧,他已等你很久。听说这次他病了,寒气侵体大病了一番。自大漠回来,那人便一直病着。你可知为何?”

“我知道。他的病是因为我,那代价很重却也不重。梵渊不做赔本买卖,但好像一直都是赔本买卖,等价交换,即便是无条件的,也不是绝对的。我的生命自然也是,他用健康向梵渊换我归来。”

“阿渊还是那么体贴,体贴的让人心疼,他的眼睛……”

“看的见。只是看见的代价太大,他看到的世界却是一个人一生……所以这看见还不如不看。”

梵渊这次回来,是为了你。身为好友,我们欠他太多太多。”花满楼摇摇头,已不知说些什么,对于梵渊他们唯有在身后支持他,祈愿他早日实现自己的愿望,复活那人。

“酒也喝了,我该走了。”陆小凤站起身,笑道:“天一黑,他便不见客,怕是这一次我又要□□了。”

“这不正是你最擅长的。”花满楼非常配合的附和。

陆小凤瞬间无语,他摇摇头,无奈道:“花满楼,你学坏了。”

花满楼但笑不语。

“去吧。”

陆小凤告别花满楼,头也不回的走了,他现在要去那人身边,即便那人很强,即便那人不需要保护,即便那人冷心冷面不懂得表达。

他也想陪在那人身边,保护,守护。

无关其他。

深夜子时三刻,陆小凤如脱缰了的野马在躲过了众多暗卫的阻拦,终于见到了幕后真·大boss·管家大人林伯。

陆小凤抹汗,看着众人像是在等着他来一样的阵仗,摸不着头脑。

“林伯,您这是……”

管家大人挥挥手让众暗卫下去,瞬间西厢西门吹雪房前就剩下林伯和陆小凤。

“陆大侠,林伯是看着庄主长大的,从小到大,庄主和庄中以外的人很少相处,心中除了剑还是剑。但是陆大侠出现了,让庄主有了另一面。除了剑以外唯一放在心上,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破自己定的规则。”

“林伯没有别的意思,虽然不知道这次出去庄主发生了何事,但看的出来,庄主心情很好,除了剑以外,这是从未有过的,那种发自内心的。”

“林伯也不是迂腐的人,自然看的出,陆大侠在庄主心中的位置,庄主他就拜托陆大侠了。”

“……咳咳。”一声明显的病咳从屋里传来,林伯皱着眉头,轻不可言的叹了口气,“进去吧,庄主醒了。”

是觉察到陆大侠到了吧。

陆小凤望向没有点灯的房间,对着林伯点点头抱拳一礼,千言万语唯有一句话。

“林伯谢谢,我会的。”




(下)

西门吹雪沐浴洗尘,拿着白色手巾擦拭着头发,直到半干才停下。

披散头发的西门吹雪坐在桌边,油灯的火芯还在燃烧,西门拿过置于一旁的另一个布巾,擦拭着乌鞘长剑。

专注而又仔细。

如今西门吹雪已经达到“无剑”境界,对于他来说,即便剑不在手中,万物皆可为剑。

而乌鞘剑跟随他多年,可谓是从小就伴在身边的。

即便如今,他的境界已经达到“无剑”,但剑在人在,剑亡人亡,西门是绝不可能弃之。

他即是剑,剑即是他。

西门吹雪放下布巾,归剑为鞘。

“咚咚”

“进来。”此时,西门吹雪手持一本古记翻看,头发披散,穿着里衣,坐于桌子旁。

“庄主,这是今日的药。”

“恩,放哪吧……”西门吹雪轻咳,此时他脸色苍白,病态的白。

西门吹雪生病了。

林伯有些迟疑道:“庄主药要趁热……”

西门翻书的手一顿,叹气,“拿来吧。”

“是。”林伯赶紧把药递过去,自从几天前庄主独自一人从大漠回来,就一直病魔缠身。

诊断也诊不出为什么,吃什么药都不管用,每次林伯找来大夫为西门看病,西门都沉默的让他们看。

“庄主你刚沐浴过,披件衣裳,别着凉了。”林伯止不住心疼,他是看着西门吹雪长大的,何时见他吃过这样的苦。

就算练剑再苦,都没现在严重!

在林伯眼里,西门的健康最重要,健康至上!

“林伯,不用这么小心翼翼,我没事咳咳……”说着西门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这怎么可能没事!看来这药也没用了,林伯现在立刻去找新的药方!”林伯二话不说给西门披了件衣裳,拿着药碗出去了。

快的西门都来不及阻止,他轻轻摇摇头,微拢衣服试图让自己温暖起来,他现在浑身冰凉,即便用内力帮助,都没有用。

他得的不是病,又怎么可能治得好。

西门拿了一本书,坐在桌边借着微弱的烛光阅读着上面的内容,在这夜深人静中,稍微一靠近,就能听到每隔一段时间压抑的咳嗽声。

林伯站在暗处,蹙着眉,却没有丝毫办法。看着手中医老刚开的药方,不是治病的,而是调理身体的。没办法治,那只能靠药来缓解庄主的痛苦。握着药方的手微微用力,林伯大约知道了庄主这样的原因,就是因为猜到了,才止不住的蹙眉。

林伯早就从暗卫那里得知了在大沙漠发生的一切,亦知道了那个人回来的事。

陆公子被人杀害,后死而复生。

除了那个人,谁还有这能力,别人不知道那位的神奇,他跟在庄主身边,当年正好有幸接触了那位,而当时发生的一些事,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身为庄主的管家,自然什么事情都要打理好,比如帮这位隐瞒他的能力,处理那些知道事实的人。同江南花家的势力一起处理,可以说除了花家,和万梅山庄能处理这事的还真没有其他人了。

处理事情有什么能比的上自家人?庄主是真心拿那人当朋友,只是这一次……他竟然因为陆小凤,而又回来了,他不怪梵渊,因为他了解自家庄主的性子,一旦认定了,决定了,是不会放弃的。

庄主得病兴许就是那个交易吧。

用一生健康的身体,来换那人的复活。

陆公子,我家庄主都做到这份上了,你还要躲么?

林伯是知道西门吹雪喜欢陆小凤的,也是看的出来陆小凤也是喜欢的他家庄主的。起初觉察的时候,林伯纠结了很久,他从来不知道他一手养大的小萝卜头,如今是大萝卜头了,竟然长歪了!

可以说,林伯纠结了七天没怎么吃的下饭,让一众万梅山庄的下属们担心良久,都以为林伯受了什么刺激,或者出了什么事,只是除了当事人,没有人知道是为什么。

“林伯。”
临到睡觉前,西门吹雪突然开口叫了林伯,很显然他知道林伯就在门外,虽然他病了,但武功和能力却没有丢,顶多就算历史上那位小李飞刀李寻欢一样,病魔缠身。(不要纠结李寻欢是不是西门所在历史上的,这里私设。)

他还不至于不能自理,更不是一个废人。

“庄主。”

林伯看着打开门披着外衣出来的西门吹雪,轻声道,“有什么要吩咐吗?”夜深了,他更希望庄主现在去休息,然后一觉到天亮。

身体不好,就更要严格按照时间,好好休息。

不过这话,林伯没有说。

“今晚,将会有客人来,吩咐他们不用拦了。”
西门看着星稀的天空,慢慢说道,他知道那个人今日肯定会来。

林伯内心一咯噔,面上不显,他试探道:“陆公子?”

西门吹雪轻咳嗽了一下,拢了拢衣服,夜凉了。

“嗯。”

轻声嗯了一下,算是回答了林伯的问题,要来的人的确是陆小凤。

林伯沉默了一下,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直起身,走到西门身上为他把衣服弄好,西门吹雪静静站着没有拒绝,这一刻他们不是主仆,而是类似亲人一般,一个是长辈,而他不过是长辈一直照顾的孩子,小辈。

“庄主,夜露深重,就想到屋里躺着吧,陆公子到了林伯在通知庄主。”毕竟如今不同以往。

“好。”西门吹雪没有拒绝,轻轻点了点头,便往屋里去,林伯看着西门吹雪躺下了,才吹了灯,走出去关上门。

于是便有了开头陆小凤到了万梅山庄后,见着林伯带着一众暗卫守在这里。

陆小凤也是有苦说不出,他紧赶慢赶,终于在子时三刻到了,本来他想这时西门定是睡下了,打算看一下偷去客房应付一下,哪想林伯就在等着他。

继一个半时辰后,西门吹雪的房间再次亮了起来,这是西门吹雪起身点了蜡烛。

“进来吧,林伯你们就去休息吧,辛苦了。”

他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被病痛折磨,时有八丨九睡不了多久就会醒来。所以陆小凤到了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林伯带着人轻手轻脚走了,就剩陆小凤站在门外,直到西门吹雪再一次咳嗽的止不住的时候,他才急急忙忙推门进去。

看着脸色苍白的人,从来不会出现的病态,出现在眼前之人身上,是多么的不可思议,陆小凤有些内疚,更多的是懊悔,他应该早点过来的。

而不是在一切明朗后,逃跑。

他真觉得自己不是人。

“怎么咳嗽这么厉害,难受么?要不要喝水?”陆小凤坐在床边,扶住他的手臂轻拍他的背部,试图缓解他的痛苦。“很严重吗西门?”

他很想再次说,我找梵渊换回你的健康。

但陆小凤知道,西门吹雪不会同意,肯定会义正言辞的拒绝,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即便不对等,但代价也不会少。

梵渊拿西门吹雪的健康来换他的生命,可以说已经是很留情了。西门吹雪换回的一个生命,还是什么小的事,能用健康作为代价来交换,已经很不错了。

“我没事,帮我倒杯水吧。”西门坐直身体,咳嗽真够难受的,他不切实际的想到,是不是会把废给咳出来,因为实在太难受了,就算受重伤都没有这难受。

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重病的感觉了,这一次还真是体验了个够本,可不正是够本,直到他死都不会消失,会陪伴到他生命终止。

但是,他不后悔。

“好点了吗?”
陆小凤有些担心的看着西门吹雪,接过他手中的杯子,随手放在桌子上。

“我没事,不用担心。”

西门吹雪放松着身体,他看着陆小凤,这才道:“来了。”

“嗯,来了。”
陆小凤把担心隐去,然后笑道。

“这一次还走吗?”

“不走了。”陆小凤忍不住坐过去,他轻轻搂住西门吹雪,内心一片柔软,他从来没想过,他会有一天被这人套牢,并心甘情愿。

他亲吻他的嘴角,然后在西门吹雪耳边轻道:

“不走了,这一次,乃至今后,都不走了。”

“西门,我这只凤凰怕是要叨扰你一辈子了。”

“嗯。”

听着这人没有起伏的声音,陆小凤却是笑开了,这是独属于西门吹雪的待人方式,他听出了那淡淡的语气后带着的暖意。

他知道他都知道。

而陆小凤这只凤凰终于有了巢,今后,无论生死都会守着,他会好好守着这个人,他相信对方也是一样。

互相保护,互相尊重。

他们不是弱者,不需要怜悯谁。

“西门,今后也请多多指教。”

他轻轻回抱陆小凤,最后还是沉静的轻嗯了一声。

陆小凤却是弯了眼睛,从今以后,怀里这人就是他的全部。



作者有话要说:
人物属于原作者。
ooc属于我,祝愉快。
END。




#陆西 #陆小凤 #西门吹雪
夕阳西下
于 2021-03-02, 17:22
 
搜索: 陸西
主題: [原创]【陆西】土味情话(G)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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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陆西】土味情话(G)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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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我承认自己最近看了太多的沙雕文了,所以写得也很沙雕。
ooc严重,勿入。


- - - - - -

“喝酒伤身。”西门吹雪夺过陆小凤的酒壶,冷冷道。他远远看见陆小凤不要命的喝法,就算陆小凤再福大命大,迟早也会把自己喝死。

今日夜色很美,月明风清。可惜无数瓦片遮住了月光,投下阴霾。一片落花飘入湖中,泛起涟漪。

西门吹雪的衣裳很白,在黑夜中明显的晃眼。他的肤色是苍白的,只有那头秀发乌黑。极白和极黑映衬,仿佛是皑皑白雪里的梅枝。

陆小凤抬眸凝视着西门吹雪,一丝苦笑漫上嘴角。

凭什么?凭什么一个萍水相逢的女人能得到他。而他陆小凤在旁边守了那么多年,而这人竟还不明白!

既难过又不甘,借着酒劲陆小凤对西门吹雪行了个贺礼,夹枪带棍道:“恭贺西门庄主喜得良缘!得了个漂亮夫人!”

西门吹雪听着陆小凤阴阳怪气的语气,感觉奇怪。想了片刻,还是不清楚陆小凤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但他并不愿意跟醉鬼计较,笨拙地安慰道:“酒都是你的。”

难不成以为他伤心难过都是因为酒?陆小凤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给,喝了它。”

一小杯酒递在西门吹雪面前,西门吹雪没动,他只是疑惑地打量着这也令陆小凤。这令陆小凤更加生气,西门压根儿就没往那个地方想过。

西门吹雪对陆小凤从来是无情的!

西门吹雪沉默了一会儿,错开了陆小凤的视线,他潜意识里觉得不妙,像是……他不知道。避重就轻道:“你醉了。”

陆小凤注视看着西门吹雪的眉眼,他再一次逼问道:“你喝不喝?”

比上次更长时间的沉默,惜字如金的主任,薄唇里突出单调的音节:“不。”

陆小凤一口干尽,脑海却回想着那两片刀削般的薄唇, 无意识想:听姑娘家言,薄唇之人性格凉薄,他自己也生的一张薄唇,花言巧语逗了多少姑娘却没给出半点心。他当时不以为然,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恍惚了一会儿,他听见自己道:“西门,你修的是无情道。”这件事一直是陆小凤最痛恨的,如今却成了唯一阻止对方成亲的理由,呵。

西门吹雪看着多年朋友失魂落魄的模样,一瞬间飞快地感觉到了某种东西。他抿唇压抑住了那抹奇异的冲动,冷静道:“我想破障。”

“一个月前我发现我的剑无法精进……是我未接触情。”

陆小凤呆了呆,这理由真是……典型的歪。不过幸好,他还是有机会的。他语调飞速地确认道:“你喜欢孙姑娘吗?”

“不。”不清楚。

“我喜欢你。你看,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对你这么好。上次你生病,我还在你身边陪着你。你悟道,找我行不行?”

这重磅消息一下子把西门吹雪炸懵了,只是外表开不出来,他依旧是那朵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高岭之花。

西门吹雪实在想不到陆小凤哪个地方对他好了。陆小凤常常来万梅山庄蹭吃蹭喝,把他亲手酿的酒喝光不算,还每月至少有一天找他帮忙。呃,还有,他经常拿自己的钱去秦楼楚馆! (喂,你关注点偏了吧)

一念及此,西门吹雪拒绝了:“不行。”

“为什么?”陆小凤简直崩溃,他平生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告白,居然就吹了。

“不喜欢。”

“日久生情。”

“八年。”

即使是陆小凤再巧舌如簧,也想不出应对的办法了。他和西门认识八年,西门吹雪还没有对他动情,这难道是简简单单的“日久生情”就说明的了么?

“这件事,你没提过。”说罢,西门吹雪拿了酒欲离去。

很明显的划清界限,陆小凤被刺激地猛地站起来,不顾一切道:“西门,我真的爱你。”

“给我个机会!我……” 他急促的喘息了几下,嘴张开还没发音就被西门吹雪打断:“不!”

院子里起了风,粉荷倾斜,水中倒影也随着波澜起伏。洒在池上的银光闪地越发凶猛。

“你有很多红颜知己。”西门吹雪道。

“我只要你。”一看有戏,陆小凤急急表明诚意。

“我不要你。”

丢下这句话,西门吹雪毫无留念的走了。

陆小凤却在原地大笑起来,他朝西门吹雪大声喊道:“西门,你不喜欢我什么?”

西门吹雪听到一连串笑声,发现自己越发不懂陆小凤了。大庭广众之下他的脸有些烧,他咳了一声道:“没有理由。”

“那就是喜欢咯。”

西门吹雪不想再讨论什么喜欢不喜欢了,很尴尬。他想休息,他想睡觉。

陆小凤清了清嗓子,像音乐家唱歌一般,那么熟练、热爱地把心中辗转千百回的话语,毫无保留的表达出来。

“西门,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的钱、你的酒,可能有点因为你的容貌,但这不是全部我喜欢你的理由。我知道你喜欢梅花,所以我只要一见到新品种的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你说你很寂寞,我这只陆小凤就死皮赖脸的缠在你身边;我知道你的剑很厉害,我也知道你喜欢你的剑,但是遇到你的时候我已经认定你是我一辈子的人。”

西门吹雪瞥了一眼不远处的下人,很沉默的得出结论:他们在忍笑。

怎么会碰上这种事?饶是西门吹雪一向心如止水此时也忍不住想扶额。

就听陆小凤继续深情款款道:“西门,等我说完。”

“若我们中间有一百步,你若愿意踏出半步,剩下的有我。”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西门吹雪如置身事外想:对于腹里无墨的陆小凤,憋出一句古诗来,真不容易。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我答应了。”你别说了,受不了了。

陆小凤的眼睛登时就亮了:“那好,我们私奔吧。”

一个扫地小厮听到这话“扑通”掉入脚下的河里。

西门吹雪僵硬的点了点头,节操碎满地。

“好啊,走,我们去收拾东西吧。”陆小凤开心地拉着西门吹雪的手,真的要付诸行动了。

穿过长长的朱红色的栏杆,嘴角翘起的绿衣公子牵着一位俊美冷淡的白衣公子。落在腐女眼里非常有cp感,实际上呢,当事人真的……莫名其妙。当他和陆小凤举办婚礼时,更加……莫名其妙了。



许多年以后,当花满楼的儿子来访问起时,西门吹雪照例面瘫,陆小凤偷偷冲他打了个“等会说”的手势。

躲到了一个西门吹雪听不见的地方,花小童开始采访。

“陆叔叔,你是怎么追到剑神的?”

陆小凤清了清嗓门,高深莫测道:“那时,月明星稀,伸手不见五指……”

……

“……然后你陆叔叔就和西门在一起了。”

“就这样?”花小童不死心的追问。

“还有。”

“还有什么?”

“他后来想反悔,想一心一意寻求大道,我向他阐述了他、我、喜欢、朋友的关系,他就放弃了。你听着,以后追媳妇用得着——”

“西门,这么多年你身边是不是只要我一个朋友,我这个朋友是你亲口承认的,是不是?那就证明你动情了。不管是友情还是爱情,你都是对我有了情意。日久生情,你怎么知道你不喜欢我呢?西门,你以诚证道,让你坦白你喜欢我难得真是一件违背道义的事吗?还是说,你根本就不在乎你的剑?”

他说:“吾此生唯剑,但……”

“他还没说我就截住了。”

“再然后,我忽悠他和我过一辈子了。”

“多简单。”

陆小凤离开了很久,花小童还没反应过来,半响猛拍大腿:“陆叔叔,骗人是不对的!”




#陆西 #陆小凤 #西门吹雪 #陆小凤传奇
夕阳西下
于 2021-02-26, 1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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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題: [原创]【陆西】情深不寿(G)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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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陆西】情深不寿(G)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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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草长莺飞

陆小凤遇到西门吹雪是在最美好的年龄,他坐在客栈里与司空摘星谈天说地,无意中往下瞥了一眼,就看到铺满青石的小路上,一个白衣人撑着一把油纸伞,慢悠悠地走着。

他一身云袖轻袍,洁白的脸与周围的青瓦红墙格格不入,十分显眼。神色冷淡,眉眼疏离,琉璃似的眼眸清淡,把风花雪月饮成了碎纸,茫茫飘落如天。

微雨疏疏,美人踏雨而来,落在陆小凤眼里,那是万千美景都比不了的绝色。

一眼万年,不外如是。痴心妄想,求而不得,却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在那一瞬间,西门吹雪就迷了陆小凤的眼,痴了他的心,心里梦里,都只是那个人的身影。

西门吹雪步入客栈,经过陆小凤旁边时,他闻到了一种特别的清香,好闻极了。

像梅一样,携着甜美的甘露;又似雪一般,清清幽幽地,拂过淋漓的风。

这味道太美,使人心旷神怡。又或是人太美,让人恋恋不忘。陆小凤使劲嗅了嗅空气中残留的香,丝丝缕缕地钻进了他的鼻腔。

鬼使神差地,陆小凤凑过去,坐在那人的对面,丝毫不管司空摘星的叫声,未经过主人同意就大吃大喝起来。西门吹雪略微惊疑地抬起头,陆小凤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口齿不清地瞎掰道:“你我,有缘。”




(二)胡歌杨柳

天色乍明,扫破残星,飘飘忽忽的雪落满一地,陆小凤提着四坛搜刮来的美酒,就兴致冲冲地跑去找西门吹雪。

陆小凤已经在万梅山庄住了许多天了,倒也没人赶他出庄。主人都不介意,那下人操什么心呢?再说他们也乐得陆小凤呆在山庄里,给这儿增添一些活气。

果然。

西门吹雪正在练剑。

银剑折射出莹莹寒光,剑柄处系着一团红色的剑穗,随主人的动作而翻滚,勾出动人的弧度。拿剑的手腕洁白无瑕,红白辉映,相得益彰。

陆小凤看到,不免有些得意。这是他在西门吹雪生日那天,特地送给他的。至那之后,西门吹雪一直佩戴在身边。

剑穗剑穗,岁岁年年。这是不是可以说明,他陆小凤可以一直陪伴在西门身边,一生不离?

陆小凤心中一动,就在发怔间,凌冽的剑气突然向他袭来。他连忙跳到一边,可免不了衣袍被划破。淡蓝色的布料落在雪地里,格外明显。

陆小凤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西门动不动就刺人,那以后生活在一起,可怎么办呢。

“你的心不静。”西门吹雪冷冷道,收剑转身。

“谁像你啊。”陆小凤照样混科打浑。他追上西门吹雪,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笑的就跟一朵花似的。

西门吹雪皱眉,将陆小凤推开,优雅的坐在大理石凳上。上面极冷,不过对于西门吹雪来说,不算什么。

不过陆小凤就不一样了,他一坐上去,就大惊小怪地立马跳了起来:“好冰!”

他一把将西门吹雪拉了起来,西门吹雪一不注意真的被陆小凤拖动了,往房间走去。

陆小凤一边走一边念叨:“这里太冷了,对身体不好。房间里多温暖啊……”

听到陆小凤这些话,西门吹雪心里一点点柔软下来,本来抗拒的动作也跟着停止,他顺从地跟着陆小凤。

西门吹雪还没意识到自己对陆小凤的不同,只是凝视着陆小凤的脸,心里的寒冰融化成小溪,藤蔓瞬间生长成参天大树,长出鲜嫩的绿叶,春暖花开,万物复苏。似乎天荒地老,也看不够。

梅雪娇俏,将不知名的情意绵绵,稀释成清风明月。充斥着寂静之声的梅园,思恋在继续,奏出甜蜜的歌颂。

那句歌词就是:情深不知处,愿得故人相白头。



这篇文是be,

大家是想让我放整篇文案呢,还是就这样完结?





#陆西 #陆小凤 #西门吹雪 #陆小凤传奇
夕阳西下
于 2021-02-26, 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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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陆西】月团圆(G)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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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是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的。

他的爹在外出做生意的途中被土匪抓去,因没有足够的赎金就撕票了,娘呢在生下他之后抑郁过世了。

村里的人看他可怜,就共同抚养起这个孤儿。哪家有好吃的、或者鸡多生了几个蛋,都会拿去给他补补身子。

所以他才能在乱世中保全一条性命。

陆小凤小时候很是调皮,是个孩子王,一群小孩嘻嘻哈哈的闹成一团,就连大人也羡慕。他经常带领同龄小孩去打地主家的傻儿子,谁叫他总说陆小凤是个没娘养的。

有一次他被当场抓了包,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抓住他,其他人吓得全跑了。

那傻儿子狠狠往他肚子踹了几脚,又嫌不够拿石头砸他,把他弄得遍体鳞伤,他觉得很疼,想还回去,无奈却被大人钳制地死死地。

一盘米糠泼向陆小凤的脸,淡黄色的粉末迷得他睁不开眼,耳边充斥着那傻儿子声嘶力竭地吼叫:“该死的狗杂种,没娘养的。你个下等人,敢和小爷作对,要你命!”

那傻儿子边冲陆小凤回去,边骂骂咧咧。打累了,就趾高气昂的对家丁说:“你们给我打!”

那些家丁也是人,也有自己的小孩,没用多大力气。即使如此,陆小凤仍觉得自己离鬼门关不远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的感觉酷刑停止了,一个男人拖着他,丢到了柳树下。

风呼呼的吹,柳叶不停地瑟缩着,几条丝绦打在小孩受伤的脸上。小孩儿确实半点反应也没有,一动也不动的,像是停止了呼吸。

夜幕降临,陆小凤抖着唇,还末长开的身体蜷缩成一团,跟个刺猬似的。

一点清冷入了他的干涩的喉咙,他立马急不可耐地吞了下去,片刻后咳嗽起来。他打开沉重的眼皮,入眼的是在一片黑暗中昏黄的烛光,其次是能纳入一掌的小小的空间,朴素破旧的木桌。

动了动酸软的手臂,再环视一圈,没有一个人存在。

莫非是……少年的眼睛深处一瞬间充满着害怕,脑子里蹦出山野鬼怪的传说来。

那些鬼吃人,尤其是爱吃细皮嫩肉的小孩子。他们会挖小孩的眼睛,掏孩子的心脏,连血肉都不放过。

他把身体藏在破旧的棉被里,惶恐的打量了一圈,然后死死的闭着眼,生怕自己见到不干净的东西。

烛泪渐渐落了一半,陆小凤那颗紧绷到极点的心也渐渐放松下来。耳边传来熟悉地竹子碰撞的清脆响声,风穿过窗棂的呼呼声安抚着他的心脏。眼皮微颤, 轻轻地扯了扯被子,沉沉睡去。

这一夜睡得格外香甜,陆小凤那颗飘零了八年的心,好像终于有了安放之处。

第二日醒来,他的伤口火辣辣的疼。找出草药细心地敷在伤处,莫名想着,昨晚似乎没有那么疼呢。昨日应该那群小孩把自己搬回来的吧。


时光流逝,转眼间到了中秋节。人人都享受着团圆,唯有陆小凤守着空荡荡的茅草屋。几个女人心软,邀请陆小凤去她们家吃饭,让陆小凤笑着摇摇头拒绝了。

黑暗似乎能吞噬一切,那轮皓月如同愁寂的女子般,孤独的悬挂在高空。地平线上,清瘦的身影立在三角梅下,柔和的月光洒落他的黑发,似镀上了银光,飘落的花瓣恰到好处的为这场景增添了一份唯美。

少年做着虔诚的动作,静默着;梅树也陪着他,静默着。




#陆西 #陆小凤 #西门吹雪 #陆小凤传奇
渊昭
于 2020-11-12, 20:48
 
搜索: 將雪
主題: [原创]【决战紫禁之巅|小西中心】同人与原作之间差了多少个OOC(G)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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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决战紫禁之巅|小西中心】同人与原作之间差了多少个OOC(G)坑

֍ 转载自LOF(作者:渊昭)֎
֍ 【文章出处】֎



陆小凤醒过来的时候,看见一个男人坐在离自己不远的桌边,垂着眼睛。

他浑身松散,没什么力气,呼吸一起一伏地,幅度也不大。这样几乎还是睡眠的状态,没能惊醒那边那个神秘人。他撩着眼皮上上下下打量一周,发现这只是一间很平常的屋子,屋里只是坐了个不认识的人。

冷透的酥油泡螺不好吃,现在再想,冷透后还下了毒的酥油泡螺就更不好吃。他只记得自己昏迷之前,看见的十三姨面上那一抹冷笑,以为她是为了欧阳情来向自己复仇。那现在这个情况,他陆小凤应该是又被人救下了。

他忍不住咳嗽,桌边人立马睁开眼睛,目光扫过来。两人的视线对个正着,陆小凤很确信这是个自己没见过的男人。他见过许多许多人,却发现遗忘比记住更困难。脑海里搜寻一圈过后,确信两人是初次见面,便朝对方露出个不失礼貌的笑容,开头来了句,多谢兄台相救————

他那个“救”字才出口,尾音未落,对方便一脸不赞同的表情,盯着他看,说道,龙龙九,你睡傻了。

…………

陆小凤跳下床,问这位兄台有没有镜子。 对方眨眼,指了屋里一个方向,就看见自家好友迅速扑过去,那样子,像是连灵犀微步都用上了。

他看着镜里人,除去唇上两撇小胡子和自己相似,其他哪儿哪儿都不像。他又摸了摸脑袋上的小辫子,毫不柔软,毫不顺滑,一点都没有高马尾拉风。

他在短暂的时间内,经历着不小的惊吓。第一个反应是自己被什么人易容了,就又伸手去扯自己的脸,顺着脸颊边缘摸一圈,想要找到人皮面具的接口。似乎鬓角那里有点可疑,陆小凤便不再犹豫,使劲抓住鬓发一扯。

皮肉相连的痛感激的他“嗷”了一下,僵在原地。 那位不认识的仁兄上前来,什么都没说,却好像有点忧虑。他看着龙龙九醒后发了会儿疯,担忧是否地窖里散了什么迷烟,才让人神志不清醒。

龙龙九,他顿了一下,道:你现在怎样。

不太好,陆小凤又看了一眼镜中容貌,心里暗道,当然不太好。他回头想了想,问对方,敢问兄台何人……?

他其实更想问自己是什么人。 对方看他不像开玩笑,便一字一字,将西门吹雪四个字,咬的清清楚楚,说给他听。

你……你怎么证明自己是西门吹雪呢……?

这一问好像也把对方问懵了,懵的站在原地,那张仿佛根本不会做什么表情的脸上,也流露出几分惊讶。

他顺着这个问题的思路想了又想,斟酌一个合适的回答。

最后他说,我会做饼。

西门吹雪证明自己是西门吹雪的方式,是做饼。



陆小凤觉得自己有点冷,可能余毒未清。 他出门去,现在正是下午,日光几分西斜。院里三处摆了一圈黄澄澄、刚烤好的饼。

东面是一张白案,上面没有面团。 天井之中没有树木,却能看见隔墙邻家探来的枯枝。九月份的天气,本不该如此寒凉的,况且枝叶也没可能掉的这么干净。

他叹出一口气,白烟从嘴里冒出来,模糊视线。裹得毛绒绒的西门吹雪站在他身后,也只是站了一会儿,鼻尖就红红的,手里拎了件斗篷扔在他肩上。

多谢。陆小凤一笑,在日光下看清那双眼睛,瞳仁里滚着一层透亮的光芒。他所认识的西门吹雪,有着如幽潭般幽深的眼睛,里面伏着心事和孤独,不像这么澄澈,颜色这么浅。

对方从他身后走出来,将这一面墙跟前最近的一萝饼抱起, 回手递给他一个。陆小凤接过这个酥皮饼,能闻到上面的油脂香。可他没有张嘴。

西门吹雪把饼搬回灶间又出来,看见对方还是捏着饼立在门口看自己,就问了句,你是觉得太干吗?

陆小凤看他,看他的红鼻尖,看他的灰毛毛大氅,看他亮晶晶的浅色眸子,还有他微微撑起的眉头,面上满是真诚的思索。

没有。陆小凤说,然后他把饼塞在嘴里咬了一口,觉得有点甜。

西门吹雪仿佛还在等什么,目色灼灼望他。

他把嘴边掉下的酥皮用另一只手接住,看着显然在等什么的某人,转了转脑筋,试探地说了句,好吃。

然后对方抿住唇,眼里有了点笑意。

我的天。他把最后一点饼塞进嘴,心想,这还是个会讨夸奖的西门吹雪。



陆小凤在院子里看见了对联和灯笼,在屋里看见了梅瓶和盛放的花朵,看见了裁好用来包扎的红绸子,还有店堂口【梅馨老饼铺】的招牌。

说自己会做饼就是西门吹雪,这个答案太牵强,谁都不会信的。但他醒来的所有事都太奇怪了,这张毫无易容痕迹的脸,突然寒冷的气候,身上摸出的做工精美的金牌,上面赫然便是皇家印刻的标记。

他上街去,西门吹雪不拦,仿佛这件事就是天经地义。街上有人主动给他打招呼,喊他密探,向他问声好。陆小凤是个有礼貌的人,他便顶着这张脸,一一回过去,从街头走到了街尾,最后被一个漂亮姑娘截住。

姑娘很活泼,就是刁蛮了些,冲上来拉住他的辫子,大声地喊龙龙九。她说你还活着啊!害的本公主担心你!

她还在说,拉着他一路走,说你也太胆小了!几只蝎子就能把你吓得晕过去,还得让西门吹雪把你扛回去。

她又说,我以前以为西门吹雪是个奸诈小人,现在他救了我们,我就夸夸他吧。

剩下的话他都没听进去,他截住公主那句“救了我们”,转个心眼,道,我想再去看看现场。

什么现场?你还想回到巧夺天工家里去啊?万一再掉到陷阱里呢!

陆小凤想去看的,只是痕迹。一个绝世剑客在救人时会留下的剑招的痕迹。他想知道自己是否被骗了。整座城的人都有可能是安排好的,在跟自己演一出戏。可剑法不会骗人。

于是飞凤公主就领着他,站在院口看见满地碎片。

陆小凤蹲下,用指尖捏住那些陶土,看见边缘整齐锋利的痕迹。

他现在确信,只有西门吹雪能使出这样的剑招,能用出这样快的剑法。

他站起来,向公主询问西门吹雪那天穿的是什么衣服。

毛绒绒的灰氅。

对。陆小凤点着头,忍不住在心里加上一句,看起来柔软又好抱。



他又回到这个饼铺,进后院去找西门吹雪。院里的饼不见了,天色也已经暗下来。灶间传来“咚咚咚”剁菜的声音。他寻声而去,对上围着围裙的西门吹雪。

他在切白菜,手法熟练认真。西门吹雪抬头看他,手里菜刀不停。陆小凤哑然,他真没想到,剑神一双手用剑出神入化,耍起菜刀也这么潇洒。

两人相对,谁也没出声。以往都是龙龙九嬉皮笑脸,吊儿郎当过来找话逗他,结果对方现在沉默地立在门槛上。

你挡我光了。

于是只好西门吹雪开口,老老实实地抗议一句。

喔。陆小凤连忙下来,走进屋里,走进他身边,随口问了句,吃什么啊?

饺子。

饺子?你会包饺子?为什么吃饺子?

也不知道这个信息是否给人的冲击有点大,他一连发的问号,对着西门吹雪不可思议。对方没回答,因为他一个有意义的问题都没听到。他想,你当然知道我会包饺子,在我们认识的二十年里,你不止一次吃过我包的饺子;你也该知道,今天是大年初一,理应吃饺子。

我,那个……他犹豫着,磕绊着,看着西门吹雪安静的侧脸。那些剑招痕迹让他没什么怀疑了,除了西门吹雪,他确信无人能达到如此境界。其实这个人周身的气度,当真和他熟悉的那个好友有相似之处。只不过他认识的西门吹雪,更凛冽。

西门吹雪放下刀,转身绕到开火的灶上,揭开锅盖,白雾便蒸腾着四散。他在水雾里拿过一只碗,用勺舀了汤递给对方。陆小凤这次还是接过去,将陶碗捧在手里,暖着自己冰凉的手心。

西门吹雪这次没有目光发亮地等夸奖,垂头接着切菜。陆小凤抿一口,热汤顺着喉管流进肚里,一下子散尽四肢百骸的寒气。他头一次站在灶间这么久,只是看一个人切菜做饭,并且在昏黄的烛色里,深深望着他的侧脸。屋里温暖,能嗅到蒸汽的涩味。屋外寒冷,有隆冬的风,呜呜刮过枯枝。

他今天下午什么也没做,只是闲逛,顶着另外一个人的一张脸,在自己陌生的环境里,脱开一切纷争烦恼。最后在一个黄昏回到这个像家的地方,有个人说要给自己包饺子吃。

他到底有多久,没体会过这种感觉。

陆小凤捧着空了的热汤碗,仍看着西门吹雪的侧脸,最后走了出去。




#西门吹雪 #陆小凤 #叶孤城 #决战紫禁之巅
榨菜粢饭团
于 2020-11-01, 1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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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題: [原创]【陆小凤传奇/决战紫禁之巅|陆西】催雪(G)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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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陆小凤传奇/决战紫禁之巅|陆西】催雪(G)坑

其实原作我站西陆,然而这是个张小凤和郑小西的跨版本拉郎,小西他……默默扭头。所以,小西是小西,庄主是庄主_(:з」∠)_至于张小凤版本里那个谁,我能忍住不吐槽他大概就是善良表现(不,我不可能忍住的)。


引.

陆小凤来到万梅山庄,他想请西门吹雪出手替他做一件事。

不过他觉得西门吹雪大约不会同意帮忙,西门吹雪不愿意的事,即使陆小凤出面要求也说不动他。

所以陆小凤只是冒着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来试试,并不抱多少希望。

因为不抱希望,所以他也有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非要来跑一趟。

只是莫名有种预感,他得来万梅山庄。

就好像有什么发生了。

至于是什么,陆小凤并不清楚。

只是他的直觉,不能说是最好的,也向来不算差。

今天是腊月初三,万梅山庄与往年的这时候一样,绽梅如雪。

陆小凤熟门熟路的进了山庄,看见一片梅海里伫立的背影不禁愣了愣。

苍白衣袂,乌鞘古剑。

陆小凤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念头是,难不成江湖上又冒出来个“叶孤鸿”?

对方也意识到了他的存在,微微侧过身,轻轻瞥了他一眼,然后又恢复成自顾自思考的样子。

陆小凤推翻了自己方才闪过的念头,叶孤鸿一辈子也达不到这种境界。

他脑中蹦出的第二个念头是,西门庄主啊,你这万梅山庄不愧人杰地灵,你家里养的梅花成精啦。

当然,这个念头也是才冒出来就被他摁灭了。

最符合逻辑的推断,应该是来挑战的高手?

陆小凤摸了摸他那两条眉毛似的胡子,端详了一下对方完美的侧脸线条,然后开口了,“尊驾来万梅山庄,可是要挑战山庄主人?”

对方不易察觉的挑了下眉,头都没回,“主人是谁?”

“自然是西门吹雪。”陆小凤不禁惊讶,这江湖上还有不知道万梅山庄的主人是西门吹雪的人么?而且……对方的态度也并非不知道的样子,倒显得是……觉得自己的话听上去十分可笑?

对方终于转过身,正脸对着陆小凤,“我就是西门吹雪。”

他面无表情,语气也没有起伏,但陆小凤就是觉得他仿佛在鄙视自己,话里好似透着潜台词——愚昧无知,你可见过有人去自己家里挑战自己的?

陆小凤眼睛上那两条眉毛纠了起来,“尊驾可知,我是陆小凤,而在陆小凤的面前冒充西门吹雪是非常不智的行为?”

“何以见得?”

“陆小凤是西门吹雪的好朋友,这一点,江湖上很多人都知道。”

自称西门吹雪的人仿佛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平静的说,“我不认识陆小凤。”

陆小凤一个没忍住,就笑了起来,脸颊上现出可爱的酒窝看上去很讨喜伶俐,“但陆小凤却认识真正的西门吹雪。”

他加重了真正的几个字,就像在警告对方,跑到万梅山庄当着陆小凤的面冒充西门吹雪实在是古怪而荒诞的行为,并且愚蠢。

这时,却有一个家丁过来,让陆小凤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了。

“庄主,厨房已经收拾干净,其他人也都退出去了。”

“嗯。”

意识到陆小凤的存在,家丁扫了他一眼,然后问,“需要为陆先生准备客房么?”

一身素白的男人扫了陆小凤一眼,想了一下,点点头,“嗯。”

家丁得了吩咐,默默的又退了下去。

陆小凤认识那个叫金二的家丁,此人在万梅山庄待了许多年了,也招呼过陆小凤好多回。他喊面前自称西门吹雪的人庄主,也认得自己是陆小凤,却一副并没有什么不对的样子?

“金二认为你就是他的主人西门吹雪。”

“金二是我的家丁,而他认识陆小凤。”

“但你不认识陆小凤。”

“而你认为我不是西门吹雪。”

陆小凤摸摸胡子,脸色凝重起来,这里面显然出了很大的问题,“你还有什么线索能提供?”

“昨夜睡下时,我尚在京城。”

所以他是睡了一晚上就从京城跑回万梅山庄了?但明显,这不仅仅是从京城到万梅山庄的问题……

“看来有许多事情得慢慢厘清……”

陆小凤这样说的时候,那个他并不认识的西门吹雪转身就迈步离开了,陆小凤下意识的跟上他,对方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片刻后,陆小凤那张圆圆的脸盘子上一对圆圆的眼睛滴溜溜打着转。说实话,陆小凤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他能跟着西门吹雪走进万梅山庄的厨房。

虽然,这并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西门吹雪。

然后更令陆小凤惊诧的事发生了,一身白衣的男人放下了剑,拿起了案板上的菜刀。

陆小凤的声音带些不可名状的颤抖,“你这是要干什么?”

“想静一静。”

陆小凤觉得这句话比眼下一切还没搞清楚的问题都让他头晕目眩,如果这个人真的是西门吹雪,那么……他刚才就是听到了西门吹雪对自己说……他要做个饭冷静一下。

西门吹雪要做个饭冷静一下……

陆小凤被自己脑中打转的这句话吓懵了。

看着那个面容漂亮的白衣男人用菜刀熟练的切着六月柿,陆小凤觉得自己也需要冷静一下。

陆小凤想,真的,还是梅花成精了好接受一些。




#仙郑 #陆西 #陆小凤 #西门吹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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