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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布衣神相/新楚留香|药欢】白头吟(G)坑 Empty #1 [原创]【布衣神相/新楚留香|药欢】白头吟(G)坑

2020-10-22, 22:31
✦转自LOF(作者:发现)✦
✦【文章出处】✦




备注:
郑伊健版李寻欢及原著混合+布衣神相混合同人。
布衣神相+多情剑客无情剑混同,原著及影视耽美向,
脑补了一个神医×病痨的梗,医者不自医,医好了李寻欢的病痨,但医神医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


- - - - - -

第一章、多情剑客 01

风雪连天,雪压城。
 
一辆马车自寒风中驶来,驾车的大汉偶尔用马鞭轻轻的抽打一下着马匹,让马更加快速的奔跑,然而塞北的天黑得太快,没多时周遭就全部漆黑下来,只留下旷漠的风声呼啸而过。大汉有些着急,夜晚赶路最是风险,大漠瞬息万变风沙下一刻恐怕就会带来灭顶之灾。幸好上天眷顾,他终于在完全黑暗下来之前赶到了客栈。
 
大风客栈,名副其实的在戈壁的风沙流动中屹立,显得格外的苍凉残缺,连门口的招牌都残了一大截,挂在桅杆上要掉不掉,不知何时会砸下来送掉一个倒霉鬼的性命。
 
客栈门关得紧紧的,是为了防止风沙倒灌,大汉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他将马车停在客栈门口,又轻轻敲了一下马车的门,里面传来轻微的动静,大汉听得动静之后轻声细语的说道:“到客栈了,起来再歇息吧!”绝对无人能想到大汉居然这般温柔,与他的外表十二分的不相符,仿佛是对情人的温声细语,马车里面坐着的应该是对他极为重要的人吧。
 
没多时里面传来低低声音,十分清脆。“知道了,就起来。”大汉听得了,便麻利的跳下车去敲客栈的大门,敲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来应门。大汉忍不住提高嗓音高声喊道:“有没有人啊!住店,大风天的不让人进,还想不想做生意啦!”
 
许是大汉的高呼终于被人听到,渐渐的传来开门声,一名小儿模样的青年探出了头,左右看了一下,张开了一张笑脸道歉:“抱歉啊!风太大,没听见,客官里面请!”说罢转身离开想让大汉进来。大汉却喊道:“干什么呢!帮我把马车停了,让马吃饱了喝足了,风停了我还要赶路呢!”“是是是,尽管交给小的,客官里面请!”
 
大汉仍是不进去,折返身回去打开马车门,又十分温柔的说道:“下来吧,先吃点东西再睡?”温柔的不像话,让小二不经好奇车上的人定是个美丽的姑娘,才叫这虬髭汉子这般温柔。放眼望去,却是吃了一惊。
 
的确是美人,却并不是个姑娘。
 
眉弯新月,发如青云,素衣白衫,这等好模样,却是个男子,而且是个已不再年轻的男子,眼角已有皱纹,只是那双眼睛却仍是年轻的。小二觉得有些可惜,这男子面带病态,只怕命不久已。
 
果不其然,男子尚未下得车来,已是连翻的咳嗽,咳得撕心裂肺仍不罢休,听着连小二都替他疼,忽见梗凝了半下,已是唇间带血,匆忙用手去捂,哪里能捂得住,没多时指尖也是染满鲜血,直把那大汉急得立刻从车里取了那狐裘替那人披上,一边责怪:“怎么出来也不先披上,这回见了风,可不糟糕了,晚上定是不得睡了……”
 
一番絮絮叨叨没完没了,又把小二看得惊叹不已,万万没想到这大汉竟是这样的人,而车上的男子显然早就习惯了大汉的絮叨,叹了口气,跳下车来。大汉见了立刻携着包裹跟了上来,一边以眼神示意小二去拉车。
 
两人进得了大门,才觉得温暖一些,大堂正中烧着一堆柴火,周边桌椅围绕,没多少人,却个个特立独行,这是边塞的特别之处,大家各自为阵互相不问出处,指不定你身边整日里对着的某个人就是个在关内连杀数十人恶贯满盈的逃犯。
 
掌柜前来相迎问是吃饭还是打尖。大汉答道:“打尖,但先吃饭。”便扶了那男子在靠近柴火边的一张桌子落座。掌柜跟上来问男子要吃点什么,病容模样的白衣男子思量了片刻出声道:“要半斤烧刀子……”话未说完,已是被那大汉打断:“又喝酒,说什么你都不听,还喝烧刀子,不行,绝对不行,这次我一定不会让你喝,无论如何……”
 
等大汉絮叨够了,男子才轻轻一笑:“是给你点的,你吹了一天的风,正好驱驱寒气。”大汉听到顿住了,眼睛睁得老大,半天说不上话来,好半天才支吾了一句:“还是少爷你心疼我,传甲能遇到少爷,这辈子都值了。”。男子见着了微微摇了摇头表示无奈,继续向掌柜道:“再来半斤羊肉,一碟馒头,有粥吗?”
 
掌柜略微为难:“我们这里是大漠,只有撒子,客官你看?”“也是!差点忘了这里已不是江南,是我的错,那就来碗撒子吧!”男子的声音让人听了莫名的心生好感,于是掌柜的热情的吆喝了一声:“好嘞!随后便上,请先歇息片刻!”说半罢转身离去。
 
大堂内人不多,只有三桌的人围坐在柴火堆边,其中一桌三个人大漠刀客的打扮,脸上有长长的刀疤,一看就是凶神恶煞的模样,另一桌倒是老的老小的小像是普通的过路客,大漠苦寒之地,唯有饮酒才能抵御这冻彻骨髓的寒意,是故大堂正中火堆边就围堆着一圈的酒坛,小二进来随意挑了一坛,刚刚触碰酒坛,就被烫的差点掉了下去,又拧着酒坛的绳子小心的提了起来,提到大汉的前面放下,麻利的将切成薄片的羊肉摆了上来,煮熟的羊肉冒着热气腾腾的肉香味,不禁让大汉胃口大开,馒头倒是粗糙的粗面馒头,但是个头大分量足,大汉伸手去拿起一个想要吃。
 
却被一道身影探身过来,推开大汉伸出去拿馒头的手,就直接俯过来趴在了桌子上,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一对硕大的酥胸,让周围那桌的刀客看得眼都直了。大汉被阻后显得有些恼怒,他抬头张口要骂,却见得是一奇装异服的异族女子,大冬天的只身裹着一通红的狐裘,里面却衣着暴露,居然不穿靴子,赤足而立,裙边及着大腿就开叉了,露出白晃晃的两条大腿。
 
“你,你!”大汉在中原从来没见过如此打扮,只觉得伤风败俗但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哪知那异族女子根本不理他,她附身说道:“公子你长得真好看,奴儿敬你一杯如何?”言罢要去取那酒坛,大汉一看就急了,立刻出手去阻。
 
哪知这女子出手快如闪电,双指拈花已弹至大汉双目,大汉竭力后避,堪堪避过双指,却觉得指风凌厉,双眼欲灼,万万没想到这女子居然如此狠毒,直接就要废人双目。女子见出指被闪,随即变招,身不离桌却犹如身负弹簧,陡然弹起一条大白腿直踢大汉面门,大汉乍然见得大白腿羞涩得不知如何是好,却听得少爷忽然喝道:“不要硬接!”

然而已是迟了,女子的足风已至大汉脑门,眼见就要踢中,啪得一下被阻,力道被卸了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双玉足堪堪被白衣男子扣住,女子笑了,笑得如春花绽放,看得旁边的刀客都痴了,然而女子眼里却根本容不下任何人,白衣男子将她推了出去,她却顺势就要往男子怀中倒,被轻轻躲过,眼看就要摔在地上,众人大叹可惜,谁知女子一个旋转,抄起那巨大的酒坛,酒丝倾泻,灌入女子口中,沾湿了衣襟让那双峰更加的突翘了。
 
女子饮了个痛快,不到多会,半坛子酒已是下去,女子随意抹去酒渍,一挑眉媚态迷人。“先干为敬了,公子可不要辜负奴儿的心意啊。”说罢将酒坛递至男子的眼前,男子没有做声,大汉已是急得高呼:“我家少爷喝不酒,我来替他!”
 
“诶!”却被男子抬手制止,男子抬手接过酒坛,却仍是不喝,放在鼻尖轻轻闻了一下,开口道:“酒是好酒,但只怕喝不得。”
 
话锋刚落,酒坛便向女子抛了回去,女子随手接了,笑得更加灿烂了:“哈哈哈!传闻六如公子贪酒如命,怎么?今日还有你李寻欢不喝之酒吗?”
 
这名面带病容的白衣男子,正是离开中原退隐避世的李寻欢,只是不曾想当,他久不行走江湖,在这边塞大漠苦寒之地,还是被人认了出来。看来,来者不简单啊!
 
李寻欢苦笑了一下,有些无可奈何,自己无论走到哪里,终究是不自由啊!
 
但是此时,李寻欢整肃了颜色开口道:“你既然知道我别人称我为六如公子,那你应该知……”
 
“知道你什么?”女子打断了李寻欢的说话,又欺身上前,从上到下把李寻欢又扫视了一番,满意道:“知道你生的英俊潇洒?虽然是上了年纪了,还是很好看,我也就勉强接受,不如你随我回去可好?”
 
旁边立刻就有人讽刺道:“阿依娜你要不要脸?李寻欢你都敢上,你不怕人家刀不虚发,收了你的小命?”
 
哪知阿依娜听了更加得意了,她将长发一挑,露出白嫩的双肩,又理了理头发,开口道:“能和六如公子一番鱼水,纵使是死了 ,又有何可惜呢?”
 
周围的人听了立刻起哄起来,铁传甲一听着急了,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女子,他正要上前来训斥,却被李寻欢拦下。
 
只听李寻欢继续说道:“那么!你既然知道我贪酒如命,就应该知道,我嫉恶如仇吧!”
 
话锋刚落,气氛顿时凝滞起来,方才起哄的刀客各个都显得阴气森森。只见李寻欢伸手直指落坐在火堆边那桌看似普通的过路人里的一个小孩道:“那小孩,看样子是为你们所挟持的,请诸位放了他吧!”
 
无人说话。忽听得一声:“那可不行,这孩子对我们极为重要,原本与你无关,但偏偏今日你非要走入这间客寨的大门,只能说你命不好,就留下来吧!”出声的竟是这名掌柜,原来整个客栈都是一个巨大的陷阱,就等着来人踏入有去无回。
 
李寻欢摇了摇头,看样子今日又要再动杀孽了。方要动手,忽觉胸口一滞,随即猛咳嗽起来,时而重重的吐纳,想要平息心中的闷痛,以手轻轻的扶住桌角,克制住晕眩,这副模样落得对方眼里更是不屑一顾了,从中走出一壮汉,身形极为魁梧,双手各使得一月牙刺,他开口嘲讽道:“看样子你也不过是浪得虚名,如今一副病痨鬼的模样,还想要我们放人,简直是痴心妄想,今日我就斩杀了你,说不定明日我就能排上兵器谱第一名了,让世人都知道李寻欢,不过如此!”
 
话未说完,已是一道鞭子抽来,他侧身闪过,却见是阿依娜出手,当即怒道:“阿依娜,你别太过分!”“他是我要的人,要杀也是我来杀,轮不到你。”阿依娜高傲的说道。
 
“好了!办正事要紧,铁树使,你赶快动手,不要耽误时间,将李寻欢活捉了带回去。”掌柜呵斥道。
 
一听要活捉,壮汉十分不乐意,正开口要回嘴,忽然身形一闪,已是直李寻欢身前,月牙刺以十分诡异的角度刺向李寻欢的腹部,李寻欢后退,踢起一条长凳,架住锋利无比的月牙刺,哪知刺锋一转,生生将凳腿切去,横划如光,凌空一绕,又到了李寻欢背后,直刺下去,两人几番来回,招招致命,那壮汉竟是一点活捉的念头都没有。
 
李寻欢眉心一挑,骤然发力,反手一拉,双目玄光一闪,便是扣住那壮汉的肩头,右手以掌代刀,直切下去,壮汉心下大喊不妙,然而已是迟了,转瞬间已被擒住,李寻欢强扣住壮汉的脖子,大声喝道:“放人!”
 
一时间气氛僵持,但是,奇怪的是对方根本不为所动。
 
 
李寻欢心中顿生异感,为何对方一点也不在乎这人的性命?却见那壮汉唇边上翘,隐隐约约像是在冷笑?
 
哪里知道,从那壮汉腹中竟忽然又生出一双手,直掏向李寻欢心口,将将差一点就被穿胸,李寻欢迅速闪过,一见之下大为惊起,对方上下竟有四只手,这难道是怪胎不成?
 
四手同上,那月牙刺竟也被拆成四把,更加诡异莫测了,直逼得李寻欢连连后退。只听得那壮汉大吼:“哼!李寻欢,你还不发飞刀?”李寻欢却还是摇了摇头道:“还未到时候。”
 
听的这话,硬是把那壮汉气得脸色如猪肝一般难看,他大喝一声扑了上来,李寻欢眉峰聚拢,目色更为清亮,纵深一跃,一掌击出,壮汉冷汗横生竟是无法躲避,砰得一下被击飞出去,却是上下半身断成了两截。
 
铁传甲一看大吃一惊,心道少爷功利何时竟能将人一撕为二?
 
 
定睛一看,哪里是一人长了四只手,这壮汉,这壮汉分明是由两个小矮人组成的,上下站立,平时装作一人,到危及的时候,下面一人再伸出手偷袭,十成十会被偷袭成功穿胸而死,奈何今日遇到的人却是李寻欢。
 
不但被逼出了四手,连上下一人都被拆穿了,索性不再伪装,四手四脚一起同上,四对月牙刺齐攻上下,真真的如铁树一般袭来,以上攻上,以下攻下,令人头和脚为难,护头难护腿,对方却是攻守兼备,李寻欢终是被逼至墙根,已是无路可退,连翻运功,脸色早已无血色,喉头一苦,心口难受得紧,对方一看,正是时机,寒光一闪,月牙刺已至心口。
 
就在那一霎!
 
飞刀一出,刀不虚发,一刀而过,竟将这对小矮人齐齐毙于刀下。
 
众人一见,皆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多时,掌柜终是出言感叹:“能逼得李寻欢发刀,你们也算死的值了。”
 
李寻欢正要上前,却忽然肝气上涌,心脾皆虚,又一口血吐出,一看是黑色,竟是中毒了。阿依娜又笑了“你以为不喝酒就没事了吗?我要下毒,何须用这么愚蠢的办法?你乖乖跟我回去,我自会替你解毒,不然,就只好毒发身亡了。”阿依娜有些感叹,李寻欢虽然老了,但是如果真的死去,总会觉得可惜了。
 
 
李寻欢摇了摇头,平息了一番气血,走步上前,拾起桌上倾倒的酒坛,晃了一晃,发现还有些酒,索性饮个痛快,直把阿依娜看得奇怪,她问道:“你明知有毒还喝?”
 
李寻欢饮罢坛中酒,随手将酒坛放下,擦去唇边的鲜血,竟是一边咳血却仍要饮酒,越咳越喝。
 
他身形晃了晃,显得有些虚弱,却仍是坚定的走到那桌前,看着那个呆立不动的孩子道:“我是不会和你回去的,反正是死,不如饮个痛快,至少在走之前,能救这孩子一命。”话语刚落,已是飞刀在手,众人皆紧张起来,警惕万分,方才见着李寻欢的飞刀,在无人敢轻视与他。
 
掌柜出言问道:“你执意要救他?”
 
“是的,我执意要救!”李寻欢答道。
 
“纵使你自己要死,也要相救?”掌柜又问。
 
“我意已决,纵使生死,能救人一命,也在所不惜。”李寻欢答道。
 
“真是可惜,多情反被痴情误,为何执意送死呢?”掌柜惋惜道。
 
“哦!是吗?”忽闻一声冷笑。
 
吱呀一声,客栈大门豁然洞开,寒风灌入,众人纷纷打了个寒颤,顺势看去,有一人立于门口,头戴兜帽,看不清面容,只留得衣随风动,被吹的呼呼作响。
 
大厅内鸦雀无声,仅留干柴烈火的声响,更显得分外的安静,好半天,只听得掌柜厉声喝道。
 
“赖 药 儿 !”
 
“你竟然真的敢来!”




#药欢 #李寻欢 #新楚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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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0-22, 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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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出处】✦




第一章、多情剑客  02

客栈大门豁然洞开,冷风灌入呼呼炸响,左手的那桌刀客已然按刀在手,右桌的人也是紧紧盯着门口,整个大堂无人做声,只留有柴火跳动的声音和门外的暴风雪遥相呼应,一触即发。

忽然,掌柜高声呼和道:“赖神医既然来了,那就请进吧!”

言罢轻轻一挥手,一道气劲过,客栈大门竟然顶着狂风被关上了,李寻欢心下奇怪,仍按捺住莫不做声。一时间再次安静下来,十分的诡异。

又是一声轻笑,正是赖药儿发出的,虽然来人头戴兜帽看不清面容,但李寻欢仍能清楚的感受到一种浓浓的不屑感,果不其然刀客们涨红了脸却奈何不得。赖药儿一步一步的慢慢的走了过来,在火堆边停下,低着头,轻轻的掸了掸身上的雪花,显得若无旁人。

最后,他抬起一只手摘下了兜帽。

一张十分年轻的脸,映在火光下微微的泛着红,居然显得稚气可爱。
 
李寻欢看着忍不住笑了,引得赖药儿看向他问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要不要喝酒?”李寻欢摇了摇头。

赖药儿上上下下扫了李寻欢一眼,有意思。

大堂中央的柴火堆旁边是一圈的石炕,旁边围着一圈的酒坛。赖药儿附下身来,用手指轻敲了几下酒坛,随后掂了起来道:“就它了!”只见他徒手扣着已被火煨得发烫的酒坛,不禁让人感叹好功力,李寻欢想到,然而。

“好眼力!一下就挑到了这里唯一一坛二十年的烧刀子,在下佩服。”李寻欢由衷的赞道。

赖药儿笑了起来,这人有趣,真有趣。他径自走到柜台边取了两个大碗,倒了一碗下来,端起来放在鼻尖嗅了嗅,随手就往火堆里一泼,火苗遇到酒液串起老高,啪哧作响,阿依娜变了脸色。
 
赖药儿也不去管旁人,倒满了两碗酒,随后推了一碗置于前方,端起自己的那碗,朝李寻欢轻一抬:“请!”

言罢,赖药儿一口气将那碗酒喝了下去,直呼:“痛快!”

“哈哈哈哈!”李寻欢由衷的笑了,他缓步上前,一时动了气肺,不得已扶桌稳了一下气息。直把铁传甲看得焦急不已,大声质问道:“你不是什么神医吗?怎么还劝少爷喝酒啊,你到底会不会看病啊!”

赖药儿放下酒碗感叹道:“果然好酒!”又倒了一碗,偏头看了铁传甲一眼开口道:“会不会看病不重要,今天这么热闹,难得二十年的烧刀子,不该庆祝一下吗?”

“庆祝,有什么好庆祝的,本来是来住店的,无缘无故被卷进是非,少爷本来就中毒了,你不帮忙解毒就罢了,还劝少爷喝酒,别的大夫都是嘱咐哪些碰不得,你倒好反了过来,哪里有你这样的大夫啊!”铁传甲更加生气了。

“反正他也快死了,还顾虑那么多做什么?”赖药儿伶牙俐齿的回击道。

“你!”直把铁传甲气得够呛。

“诶!不得无礼”李寻欢制止了铁传甲,他看向赖药儿,他的一双琥珀色的瞳孔,在火光映称下澄明透亮,他拿起桌上的酒碗,敬了赖药儿道:“这些年来,你是第一个让我想要喝一杯的人,我敬你,请!”

说罢抬头饮了下去,中途哽咽了一下,略微停了片刻,还是仰头将半碗酒一口气倒了进去。

“好酒!”李寻欢由衷赞道,随即感觉气血上涌,逼的他胸口快要炸裂开来似的,他附身咳嗽起来,没多时,白色的手帕就被染红了,又咳血了。

“两位酒也喝过了,该谈正事了吧!怎么样?赖神医考虑的如何?”掌柜终于出声了。

“不医!”赖药儿回答的十分干脆。
 
“……”

如此理直气壮,连掌柜都说不出话来。阿依娜终于忍不住跳不上前道:“赖药儿,你别给脸不要脸!”

“呵!”赖药儿又是一声嗤笑。

“我赖药儿有三不医”。说着他一撩衣摆在李寻欢前面坐下。

“第一,无钱不医;第二,不中意的人,不医!”赖药儿慢斯条理的理了理衣袖继续说道:“第三,我心情不好,也不医!”
 
此话一出,饶是李寻欢也觉得略微有些过分,医者父母心,哪里见过像赖药儿这般提出这些奇怪而又无理的要求的大夫呢?真是!

任性啊!

“赖药儿你不要太过分了?你到底怎么样才肯医?”阿依娜涩声道。

赖药儿淡淡瞥了一眼阿依娜,拈了拈自己的下巴道:“我赖药儿呢!平时最不中意的,就是和那些不干不脆,不男不女的人打交道,我一看到他们呢!就烦,心情不好,当然不医咯!”

此话一出,在座之人多少变了脸色,纷纷看向阿依娜,阿依娜攥着丹寇的指甲嵌入掌心内几欲滴血。她闭上了眼睛,再睁眼时,已是长鞭出手,如长蛇闪电掠向赖药儿。

赖药儿侧身闪过,不慌不忙,一边口中念念有词道:“生川乌、白及、生白附子、青娘虫”。话语刚落,阿依娜已是身形一顿,随即立刻气急败坏的更加凌厉的攻击起来。

赖药儿气定神闲一边躲着鞭子,一边仍是不停的报着那些让人听不懂的药名:“再加上红娘虫配上斑蝥。”引得阿依娜默默的抽了一口气,趁着空隙赖药儿一掌将阿依娜击飞了出去,脱身开来,而阿依娜却顾不及身上的伤,满脸的不可置信的看着赖药儿。

赖药儿索性不打了,一撇衣袖在桌前坐下看着阿依娜道出:“最后一味,啊!你配方也是蛮有趣的。”他顽皮的笑了:“居然是金钱白花蛇。你这是想要人快活呢?还是想要人想死啊?”

阿依娜做不得声了,下给李寻欢的毒本就不怀好意,她将毒下在火堆里,借助火焰将药性散发出来的,正常人闻之无事,但如李寻欢这种肺气虚弱者闻之则会如梗在怀,郁结于心,没成想赖药儿一进门,单凭一碗酒破了她的毒瘴,更是使得李寻欢将毒血都吐了出来,如果这些还不能说明赖药儿的手段高明,那么他一字不差的将自己的药方复述了出来,就是十分可怕的了。

赖药儿一直都在看阿依娜的脸色,一双圆溜溜的眼珠子透出精光,一副我就是在算计你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落在李寻欢眼里,不由得想起自己儿时养的一只黑猫,也是这样瞪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他,然而无论那只黑猫如何扮无辜,他总觉得这只猫一定是十分的狡猾,对,狡猾而又可爱的一只黑猫。

阿依娜与赖药儿一番交锋,才刚刚开始,阿依娜便输的一败涂地。她拿定了主意,定了定神思,昂起头向赖药儿说道:“就算你估到了我的药方又能怎么样?这小孩如今在我们手里,而整个客栈都是我们的人,你还不是得乖乖的束手就擒!”

“哦!你们这是想要以人多欺负人少罗?”赖药儿问道。

旁边一刀客大声回答道:“就是以人多欺负人少你又能怎么样?”

赖药儿再次笑了,李寻欢真的发现赖药儿是个很爱笑的人,只见得他仍是气定神闲的模样,伸手端起了放在桌前的那碗酒,开口道:“如果我再往这酒里加入黄白钱和闹羊花,就这样泼出去,你说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

阿依娜听闻冷汗滴下,还能有什么样的结果,物极必反,原本于正常人无害的药物,稍稍添加两味药材,那么阳气充足的练武之人就会觉得血拔弩张,甚至爆体而亡。

实在是好手段,赖药儿,不愧是医神医,随意一举,就能毒死一整个客栈的武林高手。

“你们退下吧!”掌柜终于出声了,阿依娜仍有不甘,但无可奈何只得退了出去,片刻过后,整个大堂,仅余下掌柜和那名孩子一人呆坐在那里。
 
“也好!反正都没什么用,还不如走得干净,还我清净。”赖药儿伸手去取了筷子。“赶了一晚上的路,饿都饿死了,啧!这羊肉不好吃,小二,来一只烤全羊!”又抬起头来,看了李寻欢一眼问道:“你不饿吗?一起吃吧!不要浪费。”

没多时,烤全羊被端了上来,可是端上来的不仅仅一道简单的烤全羊,陆陆续续上来的还有让人琳琅满目的八荤八素各色菜品以及汤水甜品摆满了一桌子。
 
李寻欢取了筷子,看到这些菜色不禁感叹,在这荒芜的漠北能够备齐这样的菜色真的是极为的不易,这群人也算是煞费苦心,一席人酒足饭饱。

掌柜一直看着他们吃饭,也不做声,待他们吃完了,拍了拍手掌。
 
应声而入的是两名大汉,抬着一个硕大的箱子,打开一看竟是整整一箱摆放的整整齐齐的黄金,金光闪闪。饶是李寻欢曾经也万贯家财,千金散尽之后,很久都未见过如此明目张胆堂而皇之的将一整箱的黄金摆出来了,看样子对方索求不小。
 
两名大汉将箱子摆好后就退下了,又有四人抬着一人缓缓从楼上下来,随之的是一阵腐烂的恶臭,如果不是瞥到被褥下还有动静,李寻欢几乎认为他们抬下来的是一具尸体。实在是太臭了,铁传甲有些受不了,刚刚吃下去的美食,现在就恨不得吐出来,客栈老板挥手让人退下,便踱步来到躺着的那人身旁,扶那人坐了起来。

“呕!”铁传甲再也支持不住了,奔到一边吐了出来。

从未见过如此恶心的伤口,即使是包扎在重重纱布之下,露出那那一点点的部位,都足够让人恶心的看不下去了,何况那人全身都包裹在纱布里面,只留下一双褐黄的眼睛露在外面,布满了猩红的血色,犹如地狱的恶鬼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掌柜开口道:“赖神医,只要你能医好他,这一箱黄金尽归你所有,不但如此,但凡你所到之处,我黄泉门三鬼道皆听你号令,你看如何?”

李寻欢听闻皱起了眉头,黄泉门?三鬼道皆听其号令?无端端如何会让自己的属下听从别人的号令,那么这一箱黄金要买的,恐怕不只是躺在那里的那个人的性命了。

“一箱黄金啊!真的是好多钱,讲真,我赖药儿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如此多的金子。”赖药儿起身走了过去,俯身看了一会躺在那里的那人。

“如何?”掌柜问道。

赖药儿直起身来,双手抱肩又走回了李寻欢的身边,双目一抬。开口道。

“不医。”
 
掌柜邹起了眉头,李寻欢莫名觉得如释重负的感觉。

赖药儿开口道:“我赖药儿生平最恨别人威胁我,你们派人挟持我盆友的孩纸逼我现身,已是让我很是不爽了,更何况!”他伸出手直指躺着的那人道:“乔家镖局六十四口全部死亡,巨鲸帮帮主及其家小全部死亡,死状甚是恐怖,大多是互相攻击对方而亡,而其中有几人则全身无任何伤痕,我在这些些死者的迎香穴上刺针,有一丝血痕,下通心脏,所以我很肯定他们是心脏破裂而死,我一路追查,发现那些死者武功高强者却均神志错乱,最后发狂而死。”

李寻欢闻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恐怕那些高手之死,和躺着这人脱不了关系。赖药儿继续说道:“越查我越觉得奇怪,是什么样的武功能够让这些高手死于非命?终于让我一路顺藤摸瓜查到了他。”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你们居然就这么恬不知耻的顺着杠子往上爬来要求我医治他。”赖药儿收回了手,表情奇怪。“怎么可能,既然自己找死,那为什么还要来求着我医治呢?不如早早死了,免得祸害!”

铁传甲早就听得不明不白了,他是个直肠子,弄不懂这其中的弯弯道道,干脆大声问道:“诶!赖大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不明白啊!他怎么就自己找死了呢?”

“你的意思是,他如今这种境况,和他自己的所作所为脱不了关系?”李寻欢顺应着铁传甲的话问道。

“没错,还是你比较聪明一点,我发现凶手使用的是失传已久的摄神大法,此法极其诡异,能够摄人心智,让人神魂错乱,然而对所练习者,也是要求非心智极为坚强者不能修成,否则一定会走火入魔,你如今这个鬼样子,只怕是为了练这魔功,才将自己下了油锅的吧!啧啧!全身都炸熟了,还能坚持着不死,何必呢!”

“哈哈哈哈!”躺着的那人终于发出了一声撕裂的痛笑,声音如被撕扯开来的肉一般,让旁人听得都觉得自己身上会痛,仿佛真的如地底下爬上来的恶鬼一般,那双褐黄色的双眼缓缓睁开来,越睁越大,将眼角挤得满是流脓。

撕裂,疼痛,从这人发出声音开始,在场的人好似都被他感染,眼前仿佛浮现出滚烫的油锅下,一个人浑身都被热油炸得起泡皱起的那种画面。

痛!

犹如针扎入脊骨一般的痛!全身的肌肤都好想被灼烧一般的痛!

李寻欢轻轻抬起手按住自己的胸口,觉得好闷。铁传甲早已脸色发青,心神慌乱,全身颤抖。赖药儿自顾自的说下去:“我赖家医术记载的残篇,摄神大法,缘何而来已不得而知了,但是从古至今一直无人能够修习成功,不是因为口诀不全,而是越往上修习越无法自持,修习者大多神志错乱,恐惧,多疑,不安无法化解导致走火入魔,死之前狂性大发杀光身边所有人,最后无人可杀,自残而死。”

赖药儿抬起手来指向那个人,“此人如今还活着,只怕已是魔功大成。”

那人,不,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是活鬼,一只仍不愿下地狱的活鬼。
 
他发出嘶哑的声响道:“你懂什么,你们医神医赖家天生就能决定人的生死,哪里知道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痛苦。”

此话一出,赖药儿目光一寒,说道:“哦!怎么个生死不得法?”

那人僵直着坐了起来,张开早已被炸没有唇瓣的嘴,缓缓的说道:

“那些人统统都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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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布衣神相/新楚留香|药欢】白头吟(G)坑 Empty #3 回復: [原创]【布衣神相/新楚留香|药欢】白头吟(G)坑

2020-10-22, 22:38
✦转自LOF(作者:发现)✦
✦【文章出处】✦




第一章、多情剑客 03

巨鲸帮帮主蒋断刀,纵横京杭水域二十余年,无论他去哪,都背着一把断刀,这把刀没有刀鞘,他也根本用不着刀鞘,他凭借这把刀斩杀一切拦路巨鲸帮的人,以至于别人渐渐忘记了他本来的名字,只记得他姓蒋,便称呼他为蒋断刀。这些年来,他很少有一天手中会不染上鲜血,但他从来没有过后悔,入得江湖,不是人杀我,就是我杀人,如不想人杀我,那就只能我先杀人。

黑夜、大雾。

是恐惧,是很多年未曾感受到的恐惧。

“唔!”蒋断刀跪倒在地上,捂住心口,不,他想要捂住自己的脑袋,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过去让他几欲疯狂。

十八年前,他和乔家镖局的镖师乔刚合谋,里应外合,将乘船北上的邱员外一家二十三口全部杀死,霸占其财产,连最小的一个孩子,,也被他一脚踢入江中,淹了下去,天道轮回,那个孩子回来报仇了,乔家镖局已经全部被杀,如今就轮到他了。

“你该死!”雾中有一人的声音传来,“我要你全家都陪葬!”

忽然一声幼子的哭声传来,蒋断刀回头一看,他七岁的幼子正七窍流血倒在地上抽搐,母亲早已倒地而亡,他再也虚张声势不起来了,一跪一爬的过去将孩子抱在怀里呼唤,孩子七孔流血,双目紧闭,连挣扎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坚持不住了,跪在地上朝着空中求饶:“孩子是无辜的,我求你了,放过他吧,只要你肯放过他,我立刻死在你面前,求你了!”

雾中久久未曾有半点回应,蒋断刀一直磕头,一直在磕头。

阴冷的月光照射下,整个院子里渐渐的上了霜,惨白的霜气照得一地的死人,死人脸上都泛着青灰,又格外的安静,整个院子只有蒋断刀一直磕头的声音。
 
“如今你为你的孩子来求人放过,当初可曾想过放过别人的孩子?”

蒋断刀听得此话猛一抬起头来,已是迟了。

他的孩子全身抽搐起来,口一直张合着,却根本叫不出声音来,蒋断刀拼命想摁住他的儿子,这小小的躯体好似将要爆裂开来一样,他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忽然,耳边咝得一声,似有什么暗器飞过,尚未来得及睁眼,怀中的孩子已经僵住,再去看时,他的胸口赫然插着两枚金针。

“不想你儿子死就让开。”来人气势汹汹,明明是张娃娃脸,偏偏要摆出个凶神恶煞的模样,正是赖药儿,蒋断刀一愣,赖药儿已蹲在地上,握住孩子的脉门,一边不停手的将金针插入孩子耳后、胸口、后脑等穴位。蒋断刀即使在如何混乱,也意识到眼前之人是救命之人,只见得他频频施针,他儿子的情况逐渐好转,七孔不再流血,脖子上的青筋开始平复,双眼渐渐闭上,好似昏睡过去,于是他双膝砰得一下跪地,开口道:“求神医救我儿子一命。”

然而,空中陡然又响起了凄厉的笑声。

“杀人盗邪者,当入地狱,你以为你能逃得过吗?”

怪异的笑声使得在场两人如闷头一棒,随之而来的就是心跳剧烈加速,蒋断刀控制不住狂性大发起来,他双目爆睁使出全身的力气砍向赖药儿,赖药儿忍着疼侧身闪避,一边迅速用针封住自己的心穴控制住暴跳的心跳。

蒋断刀发了疯,对赖药儿着实不利,何况还有躺在地上的孩子要护,眼看着蒋断刀已经六亲不认要砍死自己的孩子,赖药儿扑了上去将孩子抱在手上起身要走,蒋断刀从后赶上,一刀直指赖药儿后背心。

噗呲一下,刀子刺入了人肉的声音。

赖药儿冷汗滴落,他慢慢的起身转过身去看身后的人,身后之人额头磕得早已青肿,裂开的伤口满是鲜血,蓬头垢面的蒋断刀冲着他艰难的吐出了最后一句话:“求你……救……他!”轰然倒地。

他早已控制不住自己,然而父亲的本能让他宁愿用这断刀杀了自己。

入得江湖,不是人杀我,就是我杀人。如不想人杀我,那就只能我先杀人。真的没有后悔过吗?至少这一次,他不后悔!

赖药儿看了倒在地上的尸体开口道:“好!我应承你。”转身离开。
 
然而,眼前多了五名带着鬼面具的黑衣人,但仅为首一人戴着奇异的夜叉面具。

“终于现身了!看样子,你就是这些灭门惨案的制造者。”赖药儿道

“不错,就是我。”黑衣人道

“你能凭一己之力杀死这么多人,倒也是有些本事。”赖药儿感叹道。

“不对”那人伸出手指摇了摇,接着道:“杀死他们的是他们自己,因果循环,自己曾经犯下什么样的罪,他们的内心就要 遭受什么样的折磨,所以他们的心才是最大的魔鬼,我只不过是诱发他们看到自己的魔鬼罢了,所以心魔即我,我即心魔,施展的摄神大法不过是帮他们看清自己的罪孽,让他们接受应有的惩罚罢了,。”

“哦?你是心魔?摄神大法?从未听说过,那这些普通的门人、无辜家丁,甚至孩子也要接受惩罚吗?”

“这些家人依托蒋断刀所创巨鲸帮,而巨鲸帮的财物则是他当年杀人所得,如今他们的荣华富贵都是建立在他人的枯骨之上,他们为什么不要付出代价?”心魔反问道。

赖药儿蹙起了眉头,“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今日就要带这个孩子离开这里,你有什么诡计,尽管来阻我。”言罢,赖药儿抱着孩子要走。

心魔并不动手,反倒是身后的四名竟然凭空消失了,“哼!装神弄鬼。”赖药儿嗤笑道,一手护着孩子,抬手一扬衣袖,三道金针射出。

好快!好快的针法。

一道金针直接射入地里,地底发出闷声,随即三名黑衣人破土而出。前面黑衣人猫腰躲过了第二道金针,哪知金针直射后面一人得脑门,后人侧身想躲,可是立刻被随之而来的另一道金针扎中全身麻痹倒地无法动弹。

这时,心魔动了,诡异的经文从那面具之下闷声发出。

“又彼比丘……知业果报,因果循环……世人皆恶……当入大地狱。”

赖药儿心跳猛然间急剧加速,一恍然间脑海里闪出了父亲和哥哥的身影令他痛苦不堪,四名黑衣人见机攻了上来。
 
大风客栈,劲风猛烈的扑扇这窗户,大堂内的柴火烧得更旺了。

“这就是为什么,这孩子如今在这里的原因?”李寻欢问道。

“没错,我重创了他们,但他们也从我手中将孩子抢走,我一路追踪到了这里。事到如今,此事也该有个了解了。”赖药儿将目光投向呆坐在那里的孩子。

“你有何打算?孩子在他们手里。”李寻欢问道。

赖药儿将目光收回,看了李寻欢一眼,开口道:“起先在乔家镖局,我以为摄神大法是借助人体五官来攻击,所以我以金针封住耳门、天宫、睛明等几个大穴让人无法再听见声音,可是仍然阻止不了受害者心脏剧烈跳动致死。”
 
李寻欢感到惊讶:“哦?难道此种功法不是如少林狮子吼一般,令人肝胆俱裂,胆战心惊?”

赖药儿摇了摇头,好半天才沉声道:“不是,并非以声音来震碎人的七窍五脏,所以乔家镖局全部死亡。我,无法破解。”

李寻欢目光一凛,虽然赖药儿说得十分的平静,可是依然可以猜测到乔家镖局当日的惨状,他上前一步,拍了拍赖药儿的肩膀,轻声道:“不是你的错。”

赖药儿有些诧异的看着李寻欢,张了张嘴想继续说些什么,却被躺着的心魔打断,他再次怪声怪气的笑了起来,让人不由得觉得一阵难受。

“哈哈哈哈!赖神医如此干脆的拒绝了我们,我以为赖神医你早已胸有成竹了呢?原来,还是找不到破解之法啊!”

赖药儿淡淡的道:“我能不能破解你的功法,重要吗?你反正都活不过七日了,你引以为傲的摄魂大法,每施展一次,就让你离死亡更近一步。你一死,这世上就再也没有这种害人的功法了。”
 
心魔听得此话,梗住了。

按照黄泉门规,想要成为鬼道判官,就必须修习无上心魔大法,为了修炼这门功法而不失去自己的神志,他只有依靠极端的痛苦来保持清醒,不惜以热油淋身来突破最后一重,也变成了如今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日夜忍受烧灼的痛处,然而为了报仇,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是报仇成功之后呢?之前都不惜一切代价连死也不怕,死,真的不可怕吗?

如今自己神功大成,要是能活着?凭借这么强大的功法,自己想要什么不能得到?该死的赖药儿就是看透了这点,知道自己的内心不再坚不可摧,所以就是不愿意救治自己。

可是,我想活啊!凭什么?我受尽千难万苦,却连一个正常人的生活都得不到。

“是他们有错在先,我为什么不能报复,他们都该死!你不救我,我就让这小孩还有这客栈所有的人都一起去死”心魔狞憎道。

李寻欢蹙起了眉头,此人功法之邪、执念之重让人心寒,假有时日,定会危害武林。他与赖药儿对视了一眼。赖药儿轻轻暼了一眼一直在旁边并未出声的掌柜,李寻欢会了意。

救人要紧!

赖药儿向前一步,漫不经心道:“你好大的口气,我一死这天下再无人能救你,你信不信?但我曾经立下过重誓,再不救治武林中人,除非。”

“赖神医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如这些金银珠宝不能入你的眼,那么珍贵药材呢?”掌柜一见事情有所转机,立刻出言相劝。

“我不要那些东西”赖药儿摇了摇头。

“那你想要什么?”心魔一听从躺椅上立起身来急忙道。

“什么都不要,如想被我医治,那就不能是武林中人。”赖药儿道。

“什么意思?”心魔问道

“意思是要你自废武功,从此再不问江湖之事。”赖药儿解释道。

自废武功?废去自己千辛万苦练出来的武功?那从此之后在江湖上还有什么价值?心魔听罢呆了片刻,摇了摇头,开口道:“果然话不投机半句多。”

话音刚落,电光火石之间,四人皆动了起来。
 
心魔开口第一笑,神魂乱。

赖药儿射出金针封住脉门。

李寻欢动了,顷刻间他已到孩子身边。轻功之快,急如流星,世人皆道小李飞刀乃世间绝响,却不知他轻功之快也是罕见。

客栈老板向前欲阻,却被赖药儿拦住,赖药儿一扬衣袖,怀剑散开,犹如漫天银网,兜头罩来,好一招怀袖召容。

袖剑一剑刺穿了掌柜的肩膀,但是掌柜却像丝毫不受影响一般继续向赖药儿攻来,赖药儿感到奇怪,这个掌柜出乎意料的武功并不高强,但打法却好似根本不顾及自己生命一般拼命。
 
心魔第二笑,心房动。

李寻欢心口一闷,心虽被金针封住不至于剧烈跳动,然而仍是疼痛难忍,张口欲咳,却被他生生克制住,抱着孩子极速后退。

铁传甲也终于反应过来,上前帮赖药儿抵挡掌柜的,赖药儿腾出手来三枚金针射去,直取心魔命门,想要断了摄魂大法,掌柜撤身欲拦,但是金针更快,眼看就要扎入心魔体内。

陡生变故。

李寻欢忽觉得小腹剧痛,低头一看,一直呆若木鸡被他抱在怀里的孩子不知何时竟将一把匕首插入了他的腹中,鲜血顺着血槽慢慢渗出,而孩子依旧面无表情。

不对,这孩子不对。

赖药儿目光一寒,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他的计划,他原想待李寻欢抢出孩子后立刻动手铲除心魔,心魔能扰人心魂,但本身却虚弱不堪,然而。

“呵!”只听得一声奇怪的轻笑,那孩子又将匕首快速的抽出朝李寻欢李寻欢攻去,伸手灵活的如猴子一般,招式却及其古怪,身体明明十分僵硬却迅速。李寻欢只能躲避却不能攻击,因为这孩子根本就是被人控制了。

不好,时间来不及了。

心魔第三笑,地狱门开。

铁传甲扬天昂头怒吼一声,犹如巨凶咆哮,再低头之时,已是双眼通红,他支持不住了,发疯一般攻击开始赖药儿,赖药儿一时被铁传甲和掌柜两面夹攻,而李寻欢这边也十分狼狈的躲避着这孩子的攻击根本无法救援,不是因为这个孩子武功有多强,而是因为李寻欢根本无法出手伤这个孩子。

局势瞬间逆转,岌岌可危。

不但如此,连赖药儿的脑中也开始出现一些幻觉,内心深处一些尘封已久的往事被一件一件的翻了出来。

心好痛!

失神之下,赖药儿竟然被铁传甲一掌击飞,发狂之后的人赤手空拳也威力无穷,赖药儿伏地吐血,冷汗下来,努力想要保持自己的清醒,然而心跳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不行,支撑不住了,心要爆开了。

“乖乖束手就擒吧!”掌柜开口道。

赖药儿欲站起来,然而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已经不能控制自己了,太痛苦了,他的医错过的那些人,他一手导致的那些惨状。

还有他的父亲,他的哥哥,他明明还活着却生不如死的哥哥。

每一个人都怕死,有的人活着,为什么有的人偏偏就要去死。

老天何其不公!医神医救遍世人,为何偏偏不能救自己!

就在赖药儿即将奔溃之际,剑已出匣了。

李寻欢的手中,已多了一柄刀!

一刀封喉,例无虚发的小李飞刀!

店小二满脸不可置信,刀柄的丝穗还在不停的颤动,店小二伸出自己的双手捂住自己的喉咙,睁大眼睛瞪着李寻欢,李寻欢没有受到魔功的影响而发疯。这不可能?他出刀杀了自己,鲜血一丝丝的流了下来,他的身体也随之慢慢的倒了下去,紧接着,掌柜和那孩子也慢慢的倒了下去。
 
没有人看清了这柄刀是如何插入店小二的喉咙上的,也没人知道李寻欢如何识破店小二才是躲在背后偷偷控制一切的人,他的十指上缠绕着头发丝一般的细线,高悬入房梁,如提线木偶一般的操控着孩子偷袭李寻欢,也操控着早已死去的掌柜攻击赖药儿,对掌柜其实早已死了,却被伪装成活人,这也是他被赖药儿刺伤却好像根本无事一般。

木偶师,是的,他就是黄泉门的木偶师,他擅长操控死尸,也操控活人,从来没有人发觉这些人或尸体是被他操控的,发现的人都已经死在了他的刀下。

然而,今日他遇见了李寻欢,是的,偏偏他遇见了李寻欢。

无上心魔大法被李寻欢破了,他没有受到影响。

“不可能!”心魔望着倒在那里的掌柜高声呼喊道:“没有人能破我的无上心魔大法,因为没有人会无所愧疚,根本没有人会不怕死。”

李寻欢用手捂住自己一直在流血的小腹,艰难的喘气,终于克制不住咳嗽起来,但是他依然坚定不移的站在那里,不肯倒下。

赖药儿也终于清醒过来了,他看了看李寻欢,一道金针止住了发疯的铁传甲,站起身来慢慢的走到李寻欢的身边,替他封住穴道止住血,又用手搀扶住依旧在不停的咳嗽的李寻欢,然后看向心魔。

“李寻欢之所以不受你的魔功影响,是因为他根本无所畏惧!”

“不可能,一个人怎么可能不怕死?”

“你忘了他的称号了吗?”

“什么称号?”

“六如公子,誓死如归!所以死对他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我说的对吗李寻欢?”赖药儿问道。

李寻欢轻轻点了点头,却不言语,仿佛没有力气再作答。

“就算他不怕死,他怎么可能无所内疚?一个人一生怎么会不后悔?”

“我后悔的……但是我明白,后悔是没有用的。”李寻欢终于出声了,他抬起手抹去唇边的鲜血,缓缓开口:“我明白我有很多事情是做错了,但……。”

“但是什么?”心魔厉声问道。

“但是,我更明白在后悔和眼前……我更应该面对眼前,很多人执迷于过去而无视自己的眼前……我却再明白不过眼前有人等着我救命,所以我即是是死……也要先救了人。”李寻欢艰难的说道,此时让他说话都已经是十分费力的事情了。

赖药儿盯着李寻欢久久出了神,他知道李寻欢不怕死,他也知道李寻欢快死了!但是他不知道李寻欢居然是这般看待死亡。

“你……有一颗坚定的心,所以,你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发疯,只有意志及其坚定的人才能够控制住自己,我迄今为止没有见到过,你,是第一个!”赖药儿迟疑了片刻,终于说出了口。

李寻欢点了点头,轻轻的回答道:“是的……因为我想救人!”
 
赖药儿明白了,于世人有大情大义,方为多情剑客。

他冲李寻欢,点了点头,然后招呼着尚懵懵懂懂的铁传甲抱起孩子,扶着李寻欢准备离去。

“站住”心魔厉声喝道。“你不能这么走了,你不是大夫吗?为什么你不救我?”

赖药儿并未转身,只是淡淡的说道:“我说过,我不医江湖中人,我给过你机会。”

良久没有人回答,李寻欢叹了一口气,跟着赖药儿一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只留下心魔一个人在这寒冷的大堂里面。

他又使用了一次无上心魔大法,生命慢慢的从他身体内逝去,他渐渐的闭上了双眼,再无声息,直到最后的那一刻,他的脑海中依旧是对他练成无上心魔大法的痴迷。

后悔吗?

因果循环,世人皆行恶而不自知,当入黄泉地狱,永受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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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药儿在书中是一名仁心仁术舍生取义的大夫,剧中却是刀子嘴豆腐心,亦正亦邪的人,这里将两者稍微结合在一起。

李寻欢,我对他感觉就是圣母,他的剧情差不多大家都知道,感觉好像没什么给我自己发挥的余地,所以,主线剧情按照赖药儿的剧情发展,但会有改动。

我按古龙的方式来写一个一个的小故事,故事是纷纷独立的,但是又串联起来,他们俩的关系会慢慢过渡。

大概?只要我不弃坑的话,他俩应该能在一起,弃了就当好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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