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終如伊(all面)
歡迎來到『鄭伊健』受向all面論壇(可拆不可逆)
系統會不定期優化,無法登入可稍後再試

圖文視頻都有,清水區可隨意食用~
(H)文需【會員達6帖】才能看到

★新會員【簽到】後才能開啟回復功能★

Join the forum, it's quick and easy

始終如伊(all面)
歡迎來到『鄭伊健』受向all面論壇(可拆不可逆)
系統會不定期優化,無法登入可稍後再試

圖文視頻都有,清水區可隨意食用~
(H)文需【會員達6帖】才能看到

★新會員【簽到】後才能開啟回復功能★
❤壇主精力不夠,資源區歡迎小伙伴踴躍上傳❤

有 6 筆資料符合您搜尋的條件

血清素
于 周二 16 2月 - 19:33
 
搜索: 腦洞分享
主題: [分享]〚影视混合〛郭鄭腦洞(前世今生)
回復: 1
觀看: 231

[分享]〚影视混合〛郭鄭腦洞(前世今生)

這個應該可以寫完(如果我沒懶)

機率比上一個大(毆)

是個大綱已經完全出來的腦洞

三岔口孫兆仁x杜厚生+風雲 步驚雲x聶風【前世】

這是個開頭

又名【如果杜厚生在結束後才想起了前世】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如自己所料。

最終,他被判定心神喪失無行為能力,思覺失調,謀殺罪名不成立。

強制送至青山接受治療,順利躲過牢獄之災。

一如他打官司時為那些人渣脫罪時的手段。
 
杜厚生想,這個世界還是如此的垃圾。

雖然,他自認是為淨化世界而清理掉那些垃圾,但終究是背負了人命,沾染了鮮血,即便是為正義,亦是提起了屠刀。

他也曾暗暗期待自己終被制裁的那一天。



住院期間,他經歷了很多。

Amy總是定期帶孩子來探望他,這大概是他少數感到溫暖、平靜的時候。

但岳父的到來中止了這一切。

一紙離婚證書、放棄監護權的同意書。

「你只要簽名就行,後續我會處理,至於Amy跟小孫子們,我在加拿大已經替她們找好住處跟學校。」

他還能看到她們嗎?杜厚生想。

他的岳父也是知名大狀,對照自己的處境,對方有一千種理由與方法說服法官。

杜厚生深吸一口氣,緩緩提起筆。

他想,他愛Amy、愛他們的孩子。

但這遠遠不夠。



Amy激動地哭泣著,大喊著,近乎暈厥。

他只是平靜地看著她,然後走過去,抱住她,輕輕地在她耳邊道歉。

「對不起,就算人生重來,我還是會打贏那些官司,因為我無法接受失敗,我依舊會親手殺掉那些垃圾,因為我無法忍受他們污染這個世界。」

對你們的愛,壓不過我的勝負心,制不住我的殺意。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而聽說曾瀕臨死亡的人都有一些特殊經歷。

像是,看到死去的親朋好友、看到刺眼的白光、自己的人生回馬燈、上了一趟天堂或下過一回地獄、擁有了陰陽眼、預知的能力。
 
他似乎也擁有了這種特殊能力。
 
自從上次差點被孫兆仁勒死之後。

他開始在夢裡看見了一些片段。

起初時,斷斷續續,模模糊糊的,有些甚至他醒後就忘了。

但隨著他帶在療養院的時間越長,與世隔絕,他的狂躁的心也似乎漸漸平靜。

隨著他的睡眠逐漸趨於正常,他的夢境也越來越清晰。

直到那一天。

他睡了很久,久到他幾乎以為是一輩子,因為夢裡他幾乎經歷了一生。

直到他被送早餐的護士搖醒。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處罰嗎?

杜厚生想。

他抬臂覆住雙眼,泛起苦澀的微笑。

雲師兄。

他忽覺曾被鋼絲緊緊勒過的地方,疼得厲害。



Topics tagged under 三岔口 on 始終如伊(all面) QW9BU0xwWkoxdkU2Mmg0RUZ3V0o4NTJOV0JicnFOZDZVaDV2YkcvNzE1TGFFdmhJdkRnaWhnPT0


#郭鄭 #雲風 #三岔口
路西法
于 周日 14 2月 - 4:58
 
搜索: 循法
主題: [原创]【杀人犯/三岔口|凌杜】共犯(G)完
回復: 1
觀看: 209

[原创]【杀人犯/三岔口|凌杜】共犯(G)完

✛ 转载自LOF(作者:新世界大门的守门人)✛
✛【文章出处】✛




群里投骰子的产物,在这里存个稿,昨晚打得急,所以这里有修改,加了个小番外。

(这么说我退坑退了好久啊…)


出处:杀人犯/三岔口

配对:凌光/杜厚生(清水)

微量涉及情敌向风云。

雷点:轻松向/无文笔/电影剧情我都忘完辽…所以会有ooc


——————————

“你想不想出去?”

“……”

出去?

杜厚生抬眸,唇角勾起微小的弧度,他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将手中的书又往后翻一页。

凌光躺在床上,双臂垫着裹了层厚纱布的脑袋,他转头望杜厚生,但是律师并不理他。

病房寂静得骇人,唯有杜厚生翻书的声音沙沙作响。

“你在生我的气。”

凌光说。

“……没有。”

杜厚生答。

“你有。而且不止是生气,你从来没喜欢过我。”

凌光颦眉,语气笃定。

杜厚生听到这句话时眉头抽了抽,表情诡异。

他将书优雅地合上,紧接着,站起来,优雅地将椅子摆到原处。最后,这本书以一个对于杜厚生而言不够优雅的角度砸到了凌光脸上。

凌光刚开始没什么感觉,就是鼻子和脸颊突然一黑,火辣辣地疼。

其实是因为他完全想不到杜厚生这种性格的家伙居然也会打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罢了。

“喜欢你?给我注意你的措辞。”

杜厚生咬牙,怒意泛滥时的声线竟然比平日中更软。凌光从地板上捡起来那本书,乜斜书名,拍拍灰,又给他扔回去,杜厚生侧身,轻易躲开这场敌袭。

“打我,你有种狠狠打我,朝脸打*,洁癖精!”

杜厚生摘下眼镜踹进胸前的口袋里,两手握拳,扭扭脖子松松筋骨,嘴角挂上一抹笑意,而后迅速冷却。

这个警察还不算笨。杜厚生心想。

只是这脸和孙兆仁一模一样,太过欠揍。他闭目,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落败雨夜里窒息感作祟,某些浮于脑际的记忆。

“上辈子你抢我老婆,这辈子你还想抢我老婆…!!!”

他再次睁眼,面目因愤怒而狰狞,甚至连他自己也分不清这里面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本来备战架势都做好了的凌光被这句话又给砸愣了,他瞪大眼睛,满脸都写满无辜。

我只是想出去,我没有抢你老婆!

还有,你怎么知道我上辈子抢了你老婆?!

莫非你是个真的精神病?!

“你说什…?!”

杜厚生的拳头擦过他的鬓角,凌光偏过头,拳风带起一阵破空声。

“你又不是秦霜,你用什么拳!”

下意识脱口而出。

凌光下蹲,而后跳起来,一掌击在杜厚生左肩,杜厚生吃痛吸了口气,拉开距离。

“那我该用什么?”

杜厚生眨眨眼,表情疑惑。凌光也眨眨眼,过了一会儿恍然大悟:“你的腿不错。”

虽然想起来自己应该用腿,但是凌光这句话说得让杜厚生感到心理不适。

“…变态。”

杜厚生翻了个白眼。

中场休息后,两人又开始肉搏。他们几乎把双人病房砸得稀烂。



凌光和杜厚生的认识就是场纯粹的机缘巧合。

当时他被警队逮捕押到总队,另一辆警车紧跟着他那辆车后面,两个男人押着个被淋成落汤鸡的黑衣男,男人略长的发梢沾在额前,琥珀色的瞳被车灯映得透彻晶莹。他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这双眼睛锐利地发现自己,瞬间的惊诧后,琥珀色的眼眸中映出与其气质完全不搭的厌恶,异常浓厚的厌恶之情毫不掩饰地击中凌光。

然后是拘禁,庭审,关押。

两人被关在同一间屋子里,除去偶尔的单方面眼神交流外没说过半个字。从法官口中凌光才知道这个人叫杜厚生,是名杀了很多恶人的律师。

凌光的律师为他辩护,指认他精神有问题。杜厚生的老婆为他辩护,说杜厚生精神有问题。

两人又被一前一后送到了同一家精神病院疗养,后来住在同一间病房,却仍然没有交流过半个字,杜厚生看他的眼神堪称生理性厌恶。

凌光其实也就失智那么几个月。起初他没有从刺激中恢复理智,两人共用的病房,和凌光在一起住的病人都被他打进真正的医院去了,而杜厚生总是嫌弃其他病人生活习惯太差太脏如果不换人就杀了他们,最后实在没办法,院方只能将两人调到一起。

没想到两个难搞的家伙相处得竟然很融洽。

凌光的暴戾被杜厚生冷感的眼神逐渐冰封。他只要望向杜厚生,心中就能感受到那股如沐清风的舒适,暴力因子一天天褪去,凌光渐渐从恨意中恢复清明。

前天,护士告诉凌光说,他儿子来看望他。

凌光难得恢复的理智又被愤怒冲刷得彻底,他静静跟着护士来到见面的地方,在这里,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笑嘻嘻地告诉他,

“你要在这里关一辈子,但是我在外面生活得很好。”

凌光不记得当时的反应,不过再次醒来时自己脑袋上绑了层纱布,后脑勺疼得紧。护士第二天告诉他说,还好警卫制止得及时,否则仔仔就要被他爸爸,也就是他自己,掐死了。

真是太可惜了。

凌光眼神放空,咬紧牙关。后悔当时没用更大的力气直接把那个小崽种送到地狱里去。

他得亲手杀了那个崽种。

他得出去。

凌光把眼神投向了正在看书的杜厚生。

杜厚生察觉到那股炯炯目光,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醒过来这天,问杜厚生想不想出去,杜厚生瞥了他一眼,不言语。

第二天,他又问了一遍,杜厚生连眼神都吝啬赏给他。

第三天,杜厚生直接把那本书甩到他脸上,开始揍他。凌光通过这件事明白了,文明人要么不打人,要么把人打死。



……

互殴的二人身上和脸上多多少少都挂了彩,原本整洁的房间里现如今一件完整的物件都找不出。杜厚生用余光瞄向闪烁红光的监控,心里默默算着时间,差不多到了。

没多久,他们房间的门被打开。只有两个身穿便服手拿警棍的警察急匆匆闯了进来。

杜厚生的推测没有错。每个月的这一天,这个时间是交班的时段,整座医院的警卫会大幅减少。这是他日积月累总结的经验,他不指望凌光能有这么聪明,他们都想出去,凌光只需要按计划配合他杜厚生便可。

他背对警察,用眼神示意凌光,凌光心下会意,两人换了个体位,杜厚生丝毫没有减缓力道,抬腿直冲凌光面门。

你要怪就怪自己和孙兆仁长了张相似的欠揍脸。

“………“

凌光硬生生挨了他一脚,倒地不起。

“住手!!!”

两个警察进门控制住还站着的杜厚生,杜厚生双手上举,俯视躺在地上的男人缓言道:

“阿Sir,他先性骚扰我。”

趴在地上的凌光太阳穴突突地跳。

两人转身正要押走杜厚生,凌光从他们身后站起来,先是扭断了其中一人的脖子,在杜厚生的帮助下也解决了另外一个人。

“为什么要帮我?”他问。

凌光用手背抹掉嘴角渗出的血,活动活动下巴,差点脱臼。不知怎的,他觉得杜厚生是故意朝他的脸踹。

“…烦你。”

杜厚生从警察衣服上扯下来一块干净的布料擦净手指沾上的血,抽出上衣口袋中的眼镜重新戴上,他望向凌光,皱起眉头。

“还有,你说抢你老婆的,是谁?”

“你真的好烦…!”

“咱们已经是共犯了,杜律师。还是多了解对方一点比较好吧?”

“凌警官,我只是被你强迫不得不去帮你越狱,”杜厚生一字一顿道,

“你可别搞错了。”

凌光耸肩,反正杜厚生能言善辩,他怎么说都无所谓。



重要的是,他们从望不到尽头的监禁生活中,抓住了自由。





(*杜律师看的是《Fight Club(搏击俱乐部)》)



昨夜聊天忽然想到的小番外:

—————出院后劫持的警车上,律师开车ing———

凌光:为什么非要踹我的脸?(揉脸)

杜厚生:你长得像酸枣仁,欠揍。(蔑视ing)

凌光:抢你老婆的也是他?

杜厚生:废话真多。

凌光:他还对你做了什么?(忽然口渴从车里拿水喝)

杜厚生:(沉思…)他……(措辞ing)玷污…我,各方面。

凌光:(转头喷水)噗————?!!!

大状上半身的衣服透了。

【律师在路旁急刹车】

杜厚生:(猫猫大吼)滚下去!!!!!!!!

凌光:(如何安慰暴怒的洁癖患者???)我帮你擦……(刚伸手,没拧瓶盖的水瓶侧翻,全都洒在杜厚生的裤子上。)我擦嘞???

杜厚生:………你滚,你滚啊!!!(摘掉眼镜后委屈猫猫脸)他玷污我还不够,你也要玷污我!?

凌光:???原来是这种玷污????




#杜厚生 #凌光 #郭郑 #三岔口 #杀人犯
南海水沉香
于 周三 25 11月 - 0:37
 
搜索: 循法
主題: [原创]【风云/三岔口|云风/孙杜】风(G,前世今生)完
回復: 10
觀看: 407

[原创]【风云/三岔口|云风/孙杜】风(G,前世今生)完

֍ 转载自LOF(作者:南海水沉香)֎
֍ 【文章出处】֎



我叫杜厚生,以前是个律师,现在是个阶下囚。

我想给你讲个故事,希望你听完之后,可以忘掉。

故事的开始我还是个孤儿,是师父收养了我,他牵着我的手回家,影子被夕阳拖得好长好长,他跟我说,我还有个师兄。

他叫孙兆仁。

我有限的人生里尚未见过比孙兆仁更无趣的人,除了师父布置必须完成的每日功课之外,他竟然可以一整天一句话都不说。

我是个睡眠极浅的人,说实话睡的时间也不太多。最初在师父家几乎都不怎么睡,我怕师父把我丢了。师父看见我的黑眼圈叹口气,第二天把师兄丢给我睡一张床。

我趴在窗口看星星的时候夜风好凉,可是风里有花的香和各种昆虫有趣的鸣叫声,于是我舍不得关窗。半晌师兄从床上爬起来,大家都小胳膊小腿我不知道他怎么站出一股君临天下的气势,大概是沉默寡言造成的错觉。

相顾无言并没有泪千行,我扭过头去不想理他,过了一会儿我听到叮叮当当的响声,师兄手里托着一串风铃,小心翼翼地挂在了边上。浩荡长风吹开宽大窗帘,使它看起来像某种神秘的只有晚上盛开的花朵。月色下我没有说话,他也没有。

星光落在他的眼睛里,有点好看,这是我从小到大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可惜人总是要长大的,师兄去读了警校,我去做了律师。我们仿佛好久没见,再见的时候我突然笑了。他瘦了,还晒得有点黑,剃了个板寸穿着警服,英俊倒是很英俊,就是俊中带煞,一般小姑娘不敢招惹他。

师父死于一个冬天,师兄说他是寿终正寝,我穿着丧服跪在他的棺材面前,一颗眼泪都掉不出来。我太熟悉师兄了,他在对我说谎。他是做警察的,有些话不能对我说,我懂,所以我会用自己的方法查出来。

看见我杀人的时候,师兄第一次狠狠扇了我一巴掌,力道极重,我手中染血的匕首哐当掉进水里。我像是突然从梦中醒过来,于是看见满地的血,流淌交织仿佛诡异的符号。旁边的尸体躺在那里,明晃晃的镜子一样,晃得我眼花。

师兄把我关在出租屋里,我不知道他怎么解决了现场,但我清楚师父教过我什么,也教过他什么。我还是坚持自己没有错,每次他回来我们就开始吵架,吵生气了就打。在地板上翻滚互相掐着脖子,拽着对方的头发往墙上撞。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要不要这个出租屋十分偏僻,我怀疑邻居会害怕到报警。

转机,或者说师兄开始和我狼狈为奸的时候来的很快。那时他接了一个短期卧底的任务,他不放心我,所以只负责在外围卧底,接应他的同事。同事和上司见面的时候,一切看起来都要圆满地结束了。师兄刚想走过去,就看见上司一枪打死了人,然后和那个贩毒组织的头目握手。

我跟踪他,看着他沉默的面具在月光下皲裂,那是信仰坍塌的声音。作为一个坏人我理所当然地走了过去,握住他手里的武器,对着上司和头目开枪。

他很迷惑,也不哭不闹,像个傻子一样被我牵回了出租屋。我真的很想揍他,但是我忍住了,代价就是一关上门差点被他掐死。我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声,终于暴怒地一脚把他踹翻在地上。也不知道怎么跌跌撞撞跟拖尸体一样才把人拖到浴室里,我用水把他淋得湿漉漉的,搞得我自己也湿漉漉的。

脖子上的红痕和嘴角的淤青都在提醒我,这个傻师兄对于所谓的正义有多么固执的坚持,我从来不在乎这个,所以也不能理解这有什么好悲伤的。但我不能丢下他不管,师父死了之后,他已经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于是我费力地把这个湿漉漉的人扒光了洗澡,洗完了还给他吹头发。昏暗的灯光下我觉得自己傻得像圣母玛利亚,顺便考虑一瞬要不要拿吹风机线勒死他,结论是舍不得。

第二天这个人醒来就又是一副死人脸了,我裹着抢来的被子不想理他,爱咋地就咋地,就算要掐死我,也让我在睡梦中死去算了。

师兄若无其事地给我煮粥,我在头痛欲裂中醒过来的时候,他坐在床头用平板到毫无波澜的语气跟我说重感冒。他这个人总是这样,我知道他很紧张,不说就不说,但是下次煮粥的时候,我希望他不要把盐当成糖,还撒了一大勺。

他开始和我狼狈为奸,我纠正他这叫替天行道,他不可置否,盯着我看了很久。看得我心里毛毛的,怀疑他可能是脑子坏掉了。师父曾经跟我说过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剩下一二尚在路上,所以永远不要绝望,因为人生还有更多糟糕的可能。

我当时对这句话嗤之以鼻,如今才领会到姜果然是老的辣。师兄遇见了一个女人,像所有无聊小说的描述一样,温柔善良,端庄大方,虽然上不了战场,下厨房毫无问题。

我拿着水果刀削芒果,一不小心给自己划了道口子,还挺长,于是只好自己吮了口血,听着师兄和女人在客厅讲话,声音高高低低讲什么我听不清,只听得出他应该很高兴。

这个女人叫素芳,我开始叫她阿嫂,我知道自己笑起来的模样还算有点欺骗性,琥珀色的漾着一点微光。认识素芳之后师兄收敛了很多,他不怎么愿意杀人,于是只好我出去。

我出去的时候听见客厅里电视机的声音,说来说去都是烂俗故事,但总有很多人愿意听。他揽着她说一点家常话,好像没那么沉默了。

我深吸一口气走入深夜中,浑身都是血,远远地看着那个出租屋,有暖黄色的灯光亮起来,又熄灭。那以前算是我的家,可现在不是了。

天落雨了,我没有带伞。

师兄跟我说他累了,想上岸。他把求婚的戒指拿给我看,我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也知道这枚小小的信物将会戴在谁的手上。月光下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嘶哑得很奇怪,像是带着血和一点根本就没有的眼泪,我说好。

他这个周五要值班不会回来,我知道素芳会开着车出去买菜,偷偷剪断了刹车线。

我是个好人,我杀了很多坏人,如果师兄上了岸,我怕自己会淹死在水里。

我没想到师兄那天跟人调了班,他出车祸的时候我砸了自己的办公桌,一路闯红灯开到医院。我曾经觉得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但接触到他目光的一刹那我崩溃了。

他还记得他的未婚妻素芳,记得他警局的同事,记得师父,可他把我忘了。

素芳像个泡沫一样离奇地失踪了,我没法待在医院看他陌生而警戒的目光。再这样下去,不是我杀了他,就是我先自杀。

我以一种落荒而逃的姿势去了美国,一去就是十年。我的心理医生离奇得像素芳,每次她和我说话的时候,我都陷入一种更昏沉的梦中。我娶了她,我知道她不是素芳,她看着我的时候,眼神温柔,含羞带怯,如果我肯抱抱她,她会很高兴牵住我的手。

世事已经艰辛若此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我在每个漫长的夜里都睡不着,我也只是想找一个人,抱着他,哪怕只是发呆也好。

十年后我回了国,给一个叫饶天颂的商人打官司。我知道他是洗黑钱的,可我还是接下了这单生意。我从来不认输,也不遵循正义和公理。这个人我要他死,他就活不了。

饶天颂的会计师被警方保护作为污点证人,于是饶天颂跟杀手买了他的命。一枪右心房一枪后脑勺,最后一枪爆了轮胎,很俊的枪法,我偷看的时候都想给他吹口哨。杀人这种东西是会上瘾的,何况杀手还是拿钱办事。

那是凌晨三点二十分,群魔乱舞行走世间,无星无月。

师兄跟的也是饶天颂的案子,他已经不认识我了,冲到饶天颂面前就打,愤怒得像头不给肉的雄狮,熟悉又陌生。我举着手机气定神闲拍下全过程,还在他面前晃了晃。

每做一件事之前,想清楚比较好。

我轻飘飘地对他说,我不知道他对我还有没有印象,这句话就当是提醒自己。

他跟踪人时候的目光总是让人很恼,我无数次想抛下这麽多年好不容易扮出来的衣冠禽兽形象,揪着领子跟他说能不能小心点不要明目张胆到让我看见。但我还是忍住了,他已经不记得了,我没什么立场骂他。

饶天颂有个心爱的明星小儿子饶夏,我调查过他,有一次还被我撞见他玩女人。很小,应该是粉丝,他走了之后女孩儿还有一口气,握着我的手流泪,却说不出话来。我对她发了誓,于是她转身跳进了海里,我甚至来不及抓住她。

我带着妻子去参加他儿子的派对,九点的时候我租的船靠了过来,我微笑着告退,把捆得和粽子一样的人丢到了海里,给他放了点血去喂鲨鱼。

什么人做什么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被我杀掉的那些人是,我自己也是。

有个狗仔拍下了我当时和饶夏会面的场景,我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把他也杀了。

我一点一点不动声色地逼疯饶天颂,另外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感受师兄如影随形的目光。师父当年教监视和跟踪的时候他怕是睡过去了,手段烂得人神共愤。我知道他还盯着我的妻子非常疑惑她是不是素芳,可他在我妻子睡觉之后,还要盯着我抽烟实在是件很烦人的事情。

我睡得少怎么了,碍着你吃汉堡了吗。

饶天颂一天比一天憔悴,最后在我的预料之中和他洗黑钱的上司反目了,斗得两败俱伤。我穿着雨衣蹲下来看他,看他滚在泥浆里奄奄一息的模样,心头的快意和恶意一起涌出来。我在心里默数了三下转身,和师兄隔着雨对视,他湿漉漉得像个疯子。

但他骂我是个疯子,说我做事不想后果。我与他对视半晌,脑子里走马观花一样闪过那些我尘封在记忆的片段,我们吵架,打斗,我拖着湿漉漉的他洗澡,他给我煮咸得人一口吐出来的白粥。

我没说话,怒气和杀意像火山一样爆发,瓢泼大雨都浇不灭半分。手中钢丝一绷就直往他脖上绕,见势不行向下缠住他双手,借力一带转身到他背后,干脆想要勒死他。

我们在雨里跌跌撞撞地打架,泥浆飞溅如雨,而雨水迅速流过伤口,疼的感觉被发热的头脑忽略,我揪着他的领子在他耳边吼,“法律是讲证据的,你们没有证据,所以我赢了。你们放过这麽多人渣,还说自己不是废物麽,我帮你清理这些垃圾有什么不好?”

孙兆仁,你把我忘了,就他妈潇洒上岸了,留我一个人在水底活得跟个水鬼一样。你现在想要掐死我,觉得我错了,师父死的时候,你怎么不干脆掐死我?

这些话我要能骂一定铺天盖地砸他脸上,但是我不能,他把我按死在铁丝网上,我扣着铁丝网用力挣扎,喉咙里有血味渗出来,雨水灌进嘴里,简直像酷刑。

那一刻我突然就不想再挣扎了,活了这麽多年我越来越不像个人。我杀过的人总在睡梦里挨个敲我的门,各个鲜血淋漓怪吓人的,我受够了。

警笛声在我耳边朦朦胧胧地响,我被扯上警车,回头的最后一眼,是师兄一个人的背影,在雨里慢慢地走,摇摇晃晃,看起来绝望透顶。

我被判了死刑,但我这个人私心很重,不太想身上哪里多个血窟窿,就打碎了牢里吃饭的碗,把最锋利的一枚碎片藏了起来。

月光透过窄窗洒进来一点点,我想他不记得也好,就让我带着他所有的过往死去,带到地狱去,就是我一个人的秘密。

我一个人的。

意识逐渐混沌,堕入更深的黑暗之中。我想不起小时候趴在窗口看星星的具体情况了,却依然记得那串叮当作响的风铃,越来越响,越来越响。

师兄,起风啦。




#郭郑 #云风 #孙杜 #三岔口
南海水沉香
于 周四 12 11月 - 5:27
 
搜索: 循法
主題: [原创]【风云/三岔口|云风/孙杜】时间海(G,前世今生)完
回復: 0
觀看: 213

[原创]【风云/三岔口|云风/孙杜】时间海(G,前世今生)完

֍ 转载自LOF(作者:南海水沉香)֎
֍ 【文章出处】֎



雨夜里谁摇摇晃晃的背影停下了,警笛的声音渐渐远去,孙兆仁手中的钢丝勒紧了男人的脖颈却又松开,杜厚生被压在铁丝网上喘息,琥珀色的眼睛里有泪水溢出来,又被漫天泼洒的雨水一寸一寸洗去。他暴怒地起身,拎起孙兆仁的衣领就是一个过肩摔,两人在旷野的泥浆和瓢泼大雨中打滚,谁也不肯认输。伤口的疼痛感被兴奋感掩盖,厮打了好一会儿,又跌跌撞撞分开。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孙兆仁愤怒得眼睛发红,正义感只占一半,另一半他自己也说不清。

“你们没有证据,我赢,我帮你清理垃圾,有什么不好?”

杜厚生漠然地对视他,隔着滂沱的雨幕,温柔的话被他按灭在烟尘里,再不提起。

“你下次杀人之前,自己想想后果。”

孙兆仁头也不回地离去,关门,开车,转回警察局。

杜厚生隔着千万重烟雨看他越走越远,蹲下身低低地笑出声来,极畅快而歇斯底里。不远处的地方躺着伤重的饶天颂,他握住人的手,收敛自己锋利又冷酷的笑容,歪头的时候眼神温柔无辜如春水,“饶先生是吧,我送你去医院,这里没有你的儿子。”

黑色汽车被启动,平稳运行驶上轨道,伤口裹上白布,病人陷入沉睡,杜厚生自己回了家。家里的花园透着雨水浸染过后的清新气息,夜很深,但他习惯了点一盏灯光,是给孙兆仁的。这个人不回警局,跟个二愣子似的,大晚上捧着一碗关东煮,美其名曰不放心盯梢。

第二天杜厚生没有去公司,太太和女儿待在一起,他带着一条狗清晨慢跑,孙兆仁啃着汉堡,盯得满心怨气,没有确凿证据如同偷窥,简直想哭。崩溃的孙警官开出了史上最低速度,旁边倒车入库的都比他快。

第三天,他跟踪杜厚生去了饶家的游艇聚会,杜厚生西装革履衣冠禽兽样,像败类多过精英,浑身上下一丝不苟,但越是若无其事越危险,如同刀尖血染的玫瑰。船靠过一次岸之后,饶夏脱下潜水服爬上甲板,笑吟吟说自己最近集训忙,今天赶回来看父亲。

杜厚生跟随饶天颂回到办公室,全身上下被检查一遍均无异样,饶天颂才微笑着开口最近被盯得紧,不能出一点差错。杜厚生接过他随手把玩的枕头,他其实并不沉溺于睡眠,聪明的人都想得多,所以他只是淡淡地提醒了一句,

“每做一件事之前,想清楚比较好,即使是为了贵公子。”

这麽说的时候他的目光悠远,望向电梯口与人纠缠不休的孙兆仁,掏出自己的手机拍照,点头致意,唇语的话是你这傻瓜,眼神的话是我跟你不熟。

孙兆仁怀疑饶天颂也有问题,一个电话飞到总部做报告,饶天颂心里骂了他十三条街,雇最贵的杀手去做掉公司里做污点证人的会计。那是引渡回来的路上,杀手于午夜开枪,一汪血花在尸体上干涸,丑陋得明晃晃。

孙兆仁愤而决定出国,预备飞去加拿大收集资料,杜厚生趁又一个雨夜出门,雨滴答滴答染湿他半长的发,钢丝绞紧了青年人的脖颈,前不久他想搭住一个单身女孩子的肩膀。他绝不无辜,杜厚生自己也是,他们都该下地狱。

杜厚生哼着快乐的歌开在公路上,路上看见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她和自己的妻子长得很像,可惜已经是冰凉的尸体了,于是他毫无怜悯地转了方向盘。出租车的标志在暗夜里闪着幽幽的光,孙兆仁在路边挥手。杜厚生剪断了刹车线,载着他开得越来越快。孙兆仁看他总觉眼熟,背影如同故人,刚要问出口便听见悦耳笑声,明朗轻快极了。

“阿sir,上路啊?我同你一起啊。”

杜厚生右转方向盘撞断护栏,汽车在剧烈火光中爆炸。


聂风从难得的漫长梦境里醒来,他师兄正执黑棋望他,于是师弟落一子白,沉吟道天涯还是呆在母亲身边好。人们开始逐渐忘却聂天涯是劫心一事,围在天山的军队退去。

步惊云四散惊云道,他再懒得理尘世诸事,门人如水入海,其形虽散,其神永在。神风盟本来穷得叮当响,大家欢欢喜喜一拍两散,回家娶媳妇过年。为此风云二人不得不演了一场决裂戏份,以示惊云神风再无聚首争霸武林心思。

连城志贼心不死,其顽强之处直追绝心,师兄敲掉他一排门牙,把他和老婆捆起来往死里揍了一顿,轻描淡写把人放了。仁者为聂风,步惊云那是不在意。易风和步天又闹了幺蛾子,步天笑眯眯把脑袋按回去,吓得邪王冰心碎成八瓣,双双被抬到神医那里,一人喂一枚逆乾坤,研制成熟,只是味道由风中之神亲手调合。

儿子们都跑去浪荡江湖了,风云去冰川深处搭了小屋,晶莹剔透绝顶冰寒,二十年之后扩大为一座妙绝冰宫。偏偏断浪不老实,带着龙元从悬崖上跳下来,炽热火劲将冰宫化为千里春水,温泉也别有意趣,但毁屋拆房这等大仇,风云当即与断浪大战三百回合。

期间战得天昏地暗飞沙走石,步惊云一怒之下再吞逆乾坤,不料神医说这是以前做着玩的半成品,聂风含泪看师兄一头九千九百九的时髦白发掉了色,重新变成黑中带蓝的微卷短发。聂风在地窖中吻他唇,说师兄你放心,我定然揍得断浪赔钱,言罢魔心覆冰心,所有的伤口上血肉重新生长,瞳中色成赤烈殷红。

断浪遁去,步惊云醒转,七武屠龙之日来到,帝释天为求龙元,不得已释放绑架的风云家人。史前霸王龙长相清奇,三观却正常得不得了,把自己龙元分了一点给众人,风云摇头推却。

但求一世长相守,何必千万年不老不死看遍孤寂。

风云再归隐,选了一无人知道的小渔村,位居北水乡,看海看夕阳。为绝世好剑来的怀空无功而还,他性子素来温润谦和,不欲无礼于一代武林神话。铁心岛内怀灭按住他不说话,要亲亦或要杀令人十分惶恐,半晌才懒洋洋道现在这个师父是假的,你怀疑我忤逆师父就出走,你还真是我的宝贝弟弟。解决了这假冒伪劣产品我们就结婚,你要尖叫请趁早。

北水乡靠近东瀛,无名一子战败天皇,绝无神却不守约,大肆进攻中原。风云没奈何,师兄拄了剑,师弟揣着刀来救人。期间师弟误中九转心丹,冰心起伏,整日如同精神分裂,动不动就要打杀师兄。好在于故乡修养一段时间,麒麟有感二人一劫,四处收集龙骨,齐聚之时光华如紫气东来,唤醒师弟。风云二人将麒麟与龙骨一起送回凌云窟,顺便拜谢刀皇猪皇重铸雪饮之恩。

刀皇一生冷傲如雪间花,老脸生得橘子皮一张皱巴巴,臭脾气冲天,女儿第二梦却是很有礼数,惹得师弟一笑,被师兄拖回家去,三日没得出门。第二梦带着他们去寻猪皇,猪皇搅得一条长街人仰马翻,看到聂风眼前一亮,驾猪直冲过来,师兄冰霜眼神胜似绝世,在旁边一扫,他师弟三尺之内除他以外再无人烟。

绝世最近青春期发作,师兄先去拜剑山庄取三毒之血二次洗练,又往佛寺化其戾气。他和师弟肩并肩坐着看夜空,起初看月,云掩月华之时,师兄倾身一吻在眉心,话不多,但字字温柔镂刻入骨血。你便是这世间盛景无数,花开一刹那,心动即永恒。

昔日师徒情分犹在,雄霸吱一声,风云嗒嗒马蹄又回转天山,看老人家雄心壮志大笔一挥曰天下会,这以后就是你们的家。风云双阁隔得好近,师弟夜间常踏月来,把酒拈花,弹琴舞剑。风雅事师兄不是很擅长,好在风流事手到擒来,铃铛声哐啷啷响,师弟躺在榻上,跟师兄大眼瞪小眼,十足纯情无辜,打太极曰我们该去看看爹了。

爹和断浪爹住凌云窟,断浪整日抱着火麟剑看热闹,闲得发霉,自然乐意风云来串门。态度尤其不好,师兄索性一剑扫他下悬崖,理直气壮抱着师弟回去睡觉。

万年世灭,天地再开。

双星环绕,名曰风云。




#郭郑 #云风 #孙杜 #三岔口
渊昭
于 周三 11 11月 - 0:40
 
搜索: 循法
主題: [原创]【三岔口|孙杜】彼此适应(R)完
回復: 5
觀看: 206

[原创]【三岔口|孙杜】彼此适应(R)完

֍ 转载自LOF(作者:渊昭)֎
֍ 【文章出处】֎



警察走街串巷追了半夜都追不上的坏人,被杜厚生一把勒死在了小巷子里。鬼知道他怎么抄近路堵住对方,天降正义似的,手里的钢丝都折射出一种神圣光芒。

喝药。

孙兆仁把药片塞进杜厚生蜷着的爪子里,又看见对方掌心有被钢丝勒出来的伤痕,便认命去拿药水和纱布,重新折回身子坐在对方床头,强迫杜厚生把手伸展。

杜厚生躺倒,凝视孙兆仁的眼神闪烁水光,颇为无害的一副样貌。但孙警官知道这都是假象。他直到现在也想不明白,杜厚生身上是否装了雷达探测器一类的东西,千里追敌,从不失手。

你下次要是再敢跑出去————孙兆仁故意把酒精棉球狠狠摁在杜厚生的伤口上,杜厚生痛的一激灵,下意识要抽回手,又被孙兆仁圈住腕骨压在床上:那你就不用回来了。

不回来……杜厚生笑,过滤掉对方语气中浓浓的威胁:我不回来,孙警官岂不是要落下监管不力的罪名,到时候我们一起坐监。

让孙兆仁去监管杜厚生,是他警署上司做出的最惨无人道的一次处罚。杜律师虽然雨夜屠夫实锤,但他精神病也是真的。专家给出的建议是,积极治疗,严格把控。于是孙兆仁的任务就是,全天跟着杜厚生,带他去治病,看着他休息,顺手套口供。



最初的几天相处,对孙兆仁来说是种精神折磨。杜厚生这个人,他晚上不睡觉的。据对方自己的话说,他天生觉少,从小到大都这样。有时候孙兆仁迷迷糊糊半夜醒来,神思恍惚地想自己这是在哪儿,然后他就听见枕边若有若无的喘气声。再一回头,杜厚生侧身对着他,也没个表情,眨眨眼睛盯着他瞧。

孙兆仁猛地向后躲,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手铐跟着他的动作哗啦一阵响,牵动到杜厚生的手腕也跟着一动。杜厚生不去理他,也不会主动凑上去。他把自己的手腕收回去,收在身侧,蒙在被子里。于是孙兆仁的那只手也就被对方无意识地蒙在了被子里,一阵温暖。

这样孙兆仁就初步理解为什么对方会发疯,还总是挑晚上。不睡觉,闲都能闲出毛病来。后来有一天他拎着杜厚生去医院复查,做脑部检查,医生说杜厚生脑细胞活跃的不正常,得嗑点药控制一下。

杜厚生不吃,一个药片都不吃,还把小白瓶都倒进了马桶抽走。那天他刚打了镇定剂,糊里糊涂不清醒。孙兆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发疯,看那瓶维C全都顺着水流冲下去,然后他扳着杜厚生的肩膀把人摁在床上,捏住他的下巴把该喝的药,毫不留情地塞进去。

杜厚生眼眶都红了,不知道是呛得还是苦的。他屈腿想将孙兆仁顶翻,可孙警官是跨坐在他腰上的,膝头正撞在孙兆仁后脊。把人往前一撞,孙兆仁扑个正着,牙齿磕在杜律师下巴上,一块紫红。

杜厚生激动地炸毛,还没来得及推开人,却眼睛一翻,浑身脱力,昏了过去。镇定剂起了作用,孙兆仁今晚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这些都只是他们相处过程中的小事,后来两人也就不会再为了喝药不喝药的问题扯皮。

孙兆仁以前窥伺杜厚生一家的时候,眼睛都在Ammy身上转,偶尔看看男主人,也是带着一种审视和敌意的态度。杜厚生给他的第一印象不很好,毕竟谁都不会喜欢举着摄像头乱拍自己的人。而且杜厚生冷静到机械的态度也很不讨人喜欢。但后来孙兆仁发现,杜厚生只是不跟人亲切,可他喜欢狗。每天看着最轻松快乐的事,就是牵着他们家的两条大狗出去遛弯。在家门口的小道上又跑又跳。

于是孙兆仁又发现,杜厚生平时说话都是刻意压低嗓音的,他本人真正那种很脆很透亮的嗓音,八成只有狗听见过。

然后孙兆仁突然反应过来,刚才那个念头算不算自己骂自己?

他虽然限制杜厚生的活动范围,但并不是每天都有效。孙兆仁出门之前一定会哄人喝药,然后再把睡着的杜厚生拷在床上。他俩这种相互折腾的行为,如果暴露给外人,就很容易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手铐,喂药,监禁……这些元素都很限制级,可两个当事人每天都在斗智斗勇,没有心思往那方面去想。

终于有一天,孙兆仁出门直到很晚都没有回去。但等他开车到门口的时候,正好撞见杜厚生要出门,都已经翻过大铁门要往路上去了。孙兆仁漂移拦住他,从车里下来,一把拽住杜厚生的胳膊。

哪儿去?

杜厚生不去看他,也不动,两只手都藏在身后。孙兆仁无法,觉得自己像是在凶小学生。他扯下杜厚生的连衣帽子,看见对方那张有点苍白的脸,心想他今天的药效为什么没起作用。杜厚生挣动自己的胳膊,想从孙兆仁有力的挟制中放松出来,却徒劳无功。后来他开口,说自己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用得着穿雨衣?

天气预报说两个小时之内会下雨。

…………孙警官觉得自己连脾气都没了,熟练拷住杜厚生被自己握住的那只手,开始排查对方身上藏的凶器。雨衣宽大,很容易藏点什么。他到处拍拍,最后觉得杜厚生腰上不对劲,掀开衣襟后发现,一捆电线被对方藏在腰间,用外套遮掩着。

他把杜厚生拉回家去,漂移的车也不管了,任由横在路中间。



一层一层地剥,没法顺利脱下来就用剪刀剪开。孙警官把电线从杜厚生腰上解下来,估摸着一把怎么也得有三米长。杜厚生被人扔在床上,掀起衣襟露着一截腰,看着有点无辜可欺的模样,可眼神烈的能刮人。

孙警官为了以防万一,已经把家里所有的凶器都藏起来。他发现杜厚生只喜欢用那种很隐秘的工具杀人,无形当中最为致命。比如他以前的钢丝。杜厚生不喜欢溅自己一身血,因为他这个人还有洁癖,而且血迹很不好处理,所以孙兆仁为了生活方便,就没有藏菜刀和家里的钝器。但是他也没有想到,杜厚生会打电线的主意。

杜厚生当然没法买电线,他连出门都困难。孙兆仁甚至把俩人的手机充电器都藏起来,只用移动电源,因为数据线比较短,还不够把脖子绕一圈。

孙警官看着地上的电线很眼熟,后来他环顾屋里一圈,发现杜厚生拆的竟然是屋里台式风扇的电线。断口还瘫在地上,藏在底座后面。他那一瞬间几乎想掐死杜厚生。

杜厚生,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夏天怎么办!?警署那么小气!不给批耗材的!

杜厚生仰面看着他,抗拒地翻个身,顺便把孙兆仁拽的一磕绊,差点也栽倒在床上。

他强行把杜厚生又翻过来,压住他的肩膀,逼迫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睛:你今晚为什么没喝药?为什么要出去?

孙警官,你傻的啊。杜厚生语气淡淡,你亲眼看着我喝药啊。

他那语气和表情都很浅,没赋予什么特殊意义,但孙兆仁就是觉得杜厚生在骂自己。这个人,他不能打,因为送去医院复查时发现身上有伤,看守警官的麻烦就大了。骂也没用,孙兆仁会骂的词汇很有限,基本就是疯子、神经病来回替换。杜厚生无所谓,反正他就是,他不在乎。

孙兆仁不跟他废话,把自己那一边的拷子取下来,拷在床栏上,然后伸手去拿床头的药瓶。他拧开瓶盖先闻,没有什么特殊味道,又捏出一片掰碎,指尖沾了药粉去尝,酸的。杜厚生以前干过把处方药偷换成维生素的事。他那段时间每天装模作样地喝维C,也不出门,不会晒到太阳。连孙兆仁都觉得杜厚生那段时间很白,白的发光。之后他才知道换药的事————你也别口服了,我给你注射,你老老实实睡觉吧。

打针多了坏脑子,这种威胁让杜厚生很是踏实一阵。他的好脑子是他的骄傲,所以他一直很讨厌喝药和注射,那些东西都会影响脑神经。孙兆仁以为这招制住杜厚生了,没想到他又故计重施,而且被抓住现行还拒不认错,态度很成问题。

你是不是又想打针了。

孙警官的眼神很严肃,眉头压眼,盯着杜厚生瞧。对方听见打针这两个字,条件反射地一哆嗦,错开眼睛,去看靠床的那扇窗户。两人僵持着沉默一阵,孙兆仁觉得不能这么冷暴力,便又开始问,今天的药到底喝了没有,否则病不会好的。

杜厚生一如往常地回敬,病的不是我,是别人,是这个世界。台词极其中二。孙兆仁哄孩子似的说好,你先喝药,一会儿我出去让其他人喝药。

杜厚生回过头来看他一眼,说你有病吧。

孙兆仁顿时炸了。

我他妈当然有病!有病才会天天屁事不干守着你!你他妈脾气又坏性格又怪不听话还不省心!我造了什么孽才要跟你拷在一起!

杜厚生冷眼看他发疯,说你就事论事不要捆绑我。



那是孙兆仁第一次在看守杜厚生的时候情绪失控。而杜厚生自从发现孙兆仁的心理并非如此坚不可摧,就各处找麻烦刺激他。再之后孙兆仁从外面带回来一瓶东西,杜厚生以为是药,很不屑地继续作天作地。然后一天临睡前,孙兆仁把那瓶东西摆在他俩床头,让杜厚生清楚地看见,才不是药,是一瓶多用途人体水性润滑剂。

在这瓶润滑剂的震慑下,杜厚生又老实了一个月。

最近依照治疗方案,他又拎着杜厚生去看心理医生,结果医生开导人的话被他逐一反驳。孙兆仁进屋领人走的时候,医生被杜厚生刺激的自己钻牛角尖。孙兆仁无法,他开始想,杜厚生这个人到底因为什么而郁结。

他是个律师,他希望能够逞凶除恶,这应该是他做人的原则。但他又不得不接一些违背原则的案子,又偏偏不能容忍自己输,所以他不断逾越自己的良心,只能用一些特殊办法寻找心理平衡。

孙兆仁反应过来后问他,那你最开始为什么不去做警察?杜厚生就还是那个语气那副表情,说警察都是辣鸡,你也是。

杜厚生回答问题的出发点有误,他又把自己主观带入问题情境了,所以孙兆仁也没再搭理他。这段时间孙兆仁很少带杜厚生出门,因为外面够乱的,不好出行。很久没看心理医生,因为心理医生也被一些事情影响的不能开业了。孙兆仁就只好给他放新闻。还不能是本地新闻,必须是《新闻联播》,好好用正能量超声波一下杜厚生那颗负面的心。

于是杜厚生就只能每天坐在屋里看新闻联播,孙兆仁跟他调的模式还是列表循环。白天看重放,晚七点看直播。这么一段时间洗脑之后,杜厚生状态好多了,具体表现为他喜欢睡觉了。

孙警官家里便安稳了一阵。



但今天晚上,他没看住杜厚生,他俩在街上相遇,所有人都在尖叫奔跑。

杜厚生在巷子里用一截钢丝勒住一个人的脖子,使劲收紧,直到对方不再动弹。孙兆仁全副武装,在面具后面看见他,两人简短地对视,杜厚生松手,朝他突然笑了笑,向相反的方向跑了。

半夜回家,杜厚生没睡,亮着一盏灯等他。劳累一天的孙警官看着人把药喝下去,又给他受伤的手敷药。杜厚生没找到棉线手套,徒手勒人,钢丝也同样嵌进皮肉里。他从没想过杜厚生跑出去,竟然还会主动回来,并且两人的气氛从来没有这么融洽。

杜厚生迷迷糊糊地,药效在发作,而且他今天晚上一阵疯跑,挺累的。他眯着眼给孙兆仁说话,声音黏糊,他说,你们警察终于有所作为,不是辣鸡了。

孙兆仁说我们警察本来就不是辣鸡,是你一直对我们有偏见。

最后他把杜厚生的伤手收进被子里,没戴手铐。孙兆仁说,你也不是,但总要讲究方式方法。

孙兆仁又说,真解气。

杜厚生含混地笑了一声,没再接话茬,在灯底下稀里糊涂睡着了。

孙警官关灯上床,把杜厚生推到床里头,盖上被子,心想今晚应该能睡安稳些了。

FIN.



#杜厚生 #孙兆仁 #三岔口
疾風勁草
于 周一 2 11月 - 5:35
 
搜索: 循法
主題: [原创]【三岔口|孙杜】钟情(R)完
回復: 3
觀看: 203

[原创]【三岔口|孙杜】钟情(R)完

֍ 转载自LOF(作者:疾風勁草)֎
֍ 【文章出处】֎



>孙兆仁(三岔口) X 杜厚生(三岔口)

>又名如果两人在学生时代就遇见彼此的故事

>高度OOC注意,为了校园傻白甜已自动抛去原剧中的部分设定 (喂)

>之后应该会掉落两人一起黑掉的番外一篇,他们不黑真的好怪啊啊啊 (吶喊)

==========================

孙兆仁遇到杜厚生那年,正好刚满十七。

彼时他还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天天怀抱将来要当香港特警的梦想,骑着脚踏车,穿梭在街巷之间。

孙兆仁的学校在学区里只能算是间普通高中,另一头还有一所明星高校,遽闻里面的学生各个会读书,将来都是当律师、医生的料。

孙兆仁自认不是什么爱读书的小孩,也不需要科科拿高分,反正只要能及格蒙混过关就行。

这样的一个普通学生,想也知道不会和另所学校的高材生扯上什么关系,可偏偏命运却跟孙兆仁开了个玩笑,让他意外碰上当时才十六岁的杜厚生。

高䠷纤细的身材,清秀的面貌,永远都带着一副黑框眼镜还身穿明星高校制服的模样,成为了附近小混混们最爱上前找麻烦的对象之一。

那天,孙兆仁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看着被混混们堵在街巷暗处的杜厚生,竟然毫不犹豫的骑着脚踏车猛地撞了过去,趁着所有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反手抓了人就跑。

握在手中的手很软还有些冰凉,掌心微微出汗,孙兆仁分不清那究竟是自己的还是对方的汗水,毕竟没有人会在被追打时还有心思顾虑手黏答答的很恶心这类事,再说了,其实好像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孙兆仁拉着杜厚生跑了无数条街,对于自小就在这一带溜达的他来说,该怎么躲要怎么跑就像家常便饭一般,等到两个人喘着气终于把人甩开之后,他看着眼前的少年,半晌说不出话。

孙兆仁在脑海里飞快的想,他该怎么解释自己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痴线啊,又不是演武侠片,还拔刀相助。

正当孙兆仁烦恼着该怎么开口时,眼前的少年却忽然笑了出来。

他伸出手朝孙兆仁露出一个微笑,本来以为难以接近的高材生,此时眼角弯弯、嘴角弯弯的模样特别好看!

孙兆仁傻傻地和对方握手,觉得自己的掌心似乎又开始出汗了……

「我叫杜厚生。」那名少年说。

「孙兆仁。」

愚蠢的互报姓名。

就像爱情电影里总会上演的那些老套初遇,孙兆仁说不上自己和杜厚生此时谁更狼狈──肯定是自己吧,一定是的!但就像那些玩不出新意的旧电影一样,他们因为这次的意外相识,随着时间的推移互相熟悉。

孙兆仁知道杜厚生就读名校,比自己小一岁,成绩科科满分,平时虽然总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但其实是个实心眼的小鬼,对于分数有着近乎变态的要求,少一分都不行,外貌中上,身旁总是不乏崇拜的女孩。

孙兆仁曾经认真想过,像自己这种长相不行,成绩又不好的人到底是怎么能吸引到杜厚生的注意,可对方总会笑着说,他很喜欢孙兆仁那股不顾一切的正义感和执着。

多亏了孙兆仁,自己才没有被混混勒索;也谢谢孙兆仁天天骑脚踏车载自己上下学,才没有让他再有被混混缠上的机会。

孙兆仁嘴上不说,但还是听的心里美孜孜的,对于每天都要刻意早起,存钱买新脚踏车这些事一点也不介意了,甚至还想再帮对方顺路多带一份早餐。

对于这样的转变,同学们总笑他,说阿仁谈恋爱了,怎么不把妹介绍给大家看啊,每当这时孙兆仁都会反驳自己才没什么女友,只有个别校好友,再说了阿生不喜欢有不认识的人靠近。

也许是因为被混混的事弄怕了吧。

孙兆仁在心中告诉自己,顺带无视了友人们的嘲弄,他和杜厚生的关系一直都是单纯的好友,虽然两人真的差了有十万八千里远,想到这儿,孙兆仁忍不住勾了一下嘴角,对于自己反复在心底强调的举动感到可笑。

既然都已经这么认定了,又何必一再向人解释呢?他自嘲道。

本来,一切都应该是这么简单又顺心的。

……直到,孙兆仁看见杜厚生吻了一个女孩。

那天天气微凉,知晓对方向来怕冷的孙兆仁在便利商店买了两瓶热饮后,踩着自己新买的酷炫脚踏车往熟悉的路骑去。

铁铝罐在塑料袋里碰撞发出了轻微的声响,衬托着孙兆仁此时的好心情,他想等等可以先载阿生去书店,最近那小子说要考律师,肯定需要很多参考书;再来他们会去附近的冰室坐一会儿,聊聊今天发生的趣事;最后他会骑着脚踏车把两人一起带到附近的某个小山坡上,那里空旷归空旷,可是满天繁星的漂亮景色足以抵过一切,阿生一定会喜欢。

孙兆仁从未仔细想过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杜厚生,有什么好东西、好玩的事、甚至是好地点都巴不得能马上和对方分享,他想这就是朋友啊,好朋友不都这样的吗?

可是当他骑到校门前,看见女孩踮起脚尖,捧着杜厚生的脸害羞地送上自己的双唇时,突然感觉到痛心,彷佛当下有只看不见的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把肺里的空气全部锁住,逼出胃里翻腾的酸意灼烧着喉咙。

蓦然间,孙兆仁把手中一直提着的塑料袋扔到了地上,铁铝罐撞击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惊醒了亲吻中的两人,杜厚生往后一步脸上的神情有些错愕,他抬起手捂住嘴,琥珀色的眸子看了面前的女孩一眼,才又转向孙兆仁。

你为什不先看看我啊!

孙兆仁咬着颊肉,把险些冲口而出的质问吞回了肚内。

他有啥资格问那样的话?他是杜厚生的谁?喔,对了,好朋友啊。

孙兆仁冷笑,这是他第一次在杜厚生面前露出那样的表情,平时满溢在眼底的温柔已经全部消失,剩下的只有满满的妒意和怒气。

「阿仁……」

杜厚生吶吶的喊了一声,软糯的音调让本来想转身就走的孙兆仁停下脚步,可此时对方站在原地踌躇不前甚至还有些紧张的模样,让孙兆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孙兆仁问。

「说什么?她跟我只是同班同学而已。」杜厚生摇摇头,一脸疑惑:「我们没有在交往。」

「杜厚生!」一旁的女孩倒是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的这么干脆,气的跺脚,但想了想后又拉住对方的手,轻声讨好道:「阿生,我中意你好久了,你刚刚不是都让我Kiss了吗,难道这样还不算是女朋友?」

「我不是……」

杜厚生皱起眉,微微挣扎,正想开口反驳,可在旁的孙兆仁早就看不下去了,大步上前分开两人,说他粗鲁也好,不尊重女生也罢,现在孙兆仁只想把杜厚生带的远远的,最好只待在自己一个人身边。

──他真的需要和阿生好好谈谈。

孙兆仁拉着杜厚生走到脚踏车停放处,警告的眼神让女孩完全不敢上前,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带走自己心仪的对象。

书局不去了,冰室也一样,孙兆仁载着杜厚生骑进少数人才会知道的暗巷里,不再像以前那样会顾虑到身后坐着的人身穿单薄制服可能会冷,把自己短了不只一节的外套塞过去强迫对方穿上,就怕阿生和自己到处乱跑会染上感冒;他们两人沉默着,谁都不愿意先开口,彷佛是在角力般,好似谁先说话了谁就是输的人……这跟幼儿园的吵架有什么区别啊!

孙兆仁猛的剎车,杜厚生整个人扑到对方背上,鼻子都撞扁了,他瘪着嘴拿下眼镜,一只手捏着鼻梁,想藉此缓解些疼痛。

孙兆仁回头,注意到对方眼中闪烁的委屈,脑子里忽然像炸开了似的,不管不顾的凑上前,将自己微凉的双唇贴上去啃咬着和自个儿一样冰冷的嘴唇,孙兆仁一手抓着车头,另一手扣住杜厚生的后颈,不让那人有任何逃开的机会,也不管两人的牙齿是否嗑疼了、还是流血了,剩下的念头只有他得把阿生牢牢地握在手中,决不让任何人抢去。

……原来我中意他。

孙兆仁眨眨眼,不知怎么地突然感受到一股苦涩从心底蔓延开来,呛得自己眼眶泛红,可就算如此,他扣着杜厚生的手还是没有放开──如果现在放开的话,一定会被揍吧。不,被揍就算了,要是阿生因为这样再也不理自己的话……

孙兆仁越想越慌,手上的力道逐渐加重,杜厚生难受的揪住了对方腰间衣物,柔软的布料被他紧攥在手中,修剪整齐的十指划过皮肉,不疼,却让人有种麻痒刺痛的感觉。

两人越亲越深入,软舌彼此追逐,来不及吞咽的唾液沿着嘴角流下,孙兆仁也不想管脚踏车了,转过身去把杜厚生从后座拉到身前,伸手抱紧对方。

「我中意你,阿生。」

这是两人在消耗完肺里所有的氧气后,孙兆仁放开杜厚生时说的第一句话,他早已做好了挨揍的准备,别看杜厚生模样文文弱弱的,对方可擅长篮球了,之前玩闹时的拳头更是没少挨过……孙兆仁闭上眼,怪的是一直没等来预期中的痛揍。

他蓦然睁开眼,眼前的景象却令孙兆仁十分吃惊。

杜厚生望着他,琥珀色的眸子里几乎可以印出自己的倒影,孙兆仁傻傻的看着他的阿生凑过来在自己的嘴唇上印下一吻,似乎是想藉此表明自己的心意。

「我也跟你一样,阿仁。」杜厚生小声地说道,语气非常坚定。

没了黑框眼镜的杜厚生容貌看着更小了些,摘下了平日冷淡不随意与人亲近的保护面具后,眼下的杜厚生有那么点大男孩的腼腆与害羞──孙兆仁忍不住笑了。

如果爱只是需要一个点破的契机,那么他们现在做到了!

孙兆仁再次搂住杜厚生的腰把人锁在自己双臂之间,脚踏车倒了也没空去扶,他们跌跌撞撞的靠到了一旁的墙上继续这个确认彼此心意后的亲吻,杜厚生环上孙兆仁的脖子,膝盖微微下弯,不让两人身高上的差距影响到对方,如此细心的动作孙兆仁自然不会遗漏,他伸出一只腿顶进那人双腿间,替杜厚生分去部分重量。

也许,自个儿应该要感谢那个女孩。

孙兆仁含着杜厚生柔软的下唇时忽地想到,毕竟如果没有今天那场令人痛彻心扉的Kiss事件,他是不会发现自己对阿生的心意的──不过啊,谢谢这两个字孙兆仁绝对说不出口,最多也就讲给自个儿的男朋友听了。

直到很多年之后,同居的两人再次提起彼此的相遇相恋时,已经成为一名律师的杜厚生总抱怨孙兆仁的神经大条,连自己早已倾心于他也看不出来。

「那你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啊?」

房间里,已年过三十的孙兆仁躺在床上撑着下巴望向身边的杜厚生,嘴角勾起的弧度让他看上去又像回到了当初刚满十七岁时,意气风发从未被现实磨去棱角的少年模样。

「自己猜啰。」

口才一流的大律师自然不是什么好拐的对象,杜厚生四两拨千金地又把问题推了回去。

可这对早已将对方锁进心底,熟悉到滚瓜烂熟的孙兆仁来说一点用也没有,杜厚生不说,他有的是办法从对方口中”逼问”出想要的答案。

翻身将人重新压回了身下,孙兆仁嘴角带笑的讨要自己想知道的答案去了。

原来,幸福不过这么简单。

只要身旁的人永远是你。

END




#郭郑 #孙杜 #三岔口

前往: